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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谷岚一眼,指了指里面的床榻,“她只是睡着了,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喝一杯?”
谷岚拧着眉低头看了一眼冷露,手搭在她的手腕儿上,确定她脉息平稳没有异常,才收回了身上的冷气,将冷露拦腰抱起放在里面的床上。
“公子是冷丫头的朋友?”掌柜又取了一只酒碗,倒满了推到谷岚面前。
“……”谷岚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或许。”
“或许?冷丫头既然会带你来我这里来,已是说明,她将你当成了朋友。只是……我没想到,她带你来是为了这坛桑落。”他拍了拍另一只酒坛,打了一个酒嗝,酒气上头,他的脸微微有些红,嘴角微微上扬,在脸上堆起笑意,“她第一次到我这里来的时候,亲手酿
第八十六章:赌她死
掌柜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谷岚,“那丫头有没有跟你说这桑落的意思?”
“不曾。”
“真的没有啊,”他看起来有些失望,还有些无奈和心疼,扭头瞟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稳睡着的冷露,“那你应该知道冷露她是个杀手。对于杀手而言,他们的命由天不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命丢在了别人的刀刃儿上。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曾为她担心过,因为她是冷露,是落星阁最强的杀手。”
“我以为她辈子都不可能会启封那坛桑落,却没想到,她一来开口就是要那坛酒。她说过,如果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她会在临死前,跟朋友同饮桑落,以酒话别,虽然她的朋友不多。”
对于掌柜的话,谷岚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碗中的酒,心里却是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和当初一样的颤动与不安。
越凌和雁栖跑到他那里,开口就是,“谷岚,你家冷露她杀了人,我们来的时候她正琢磨着如何自杀呢,想必是心生愧疚,而这世间与她怕也是生无可恋了。如果不是我们出手,她真的就吊死在那个名叫什么孤情的坟前了!啧啧……吊死鬼的舌头可是那么长……想着都吓人!”
而那时候,握在手里的杯子啪地一下坠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就那么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心里满是愤怒,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念头像是扎了根一样在心底疯长,“她不能死。”那原因呢?他不住地给自己找理由,终于寻到一个理所当然的原因,“她承诺过若是自己命劫未过,她是要为自己收尸的!”
“你……如何看她?”掌柜的话让谷岚微微一颤,手指摩挲着碗壁,酒液的丝丝凉意沿着指尖蔓延开来,渗透到皮肤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碗仰头将酒饮尽,“有我在,她不会死。”不是不会喝酒,只是觉得茶的味道更好一些。他站起身朝着掌柜点了点头,“在下这就带她回去了。”
走出酒馆,一阵凉风钻进衣袖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抱着冷露的手也紧了紧。
“冷露这丫头外冷心热,不管她做过什么,她的心都是良善的,请务必善待她。”掌柜站在门口,看着谷岚的背影,微微拧起眉头。这个男子让他觉得冷,清冷地过分,似乎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情绪,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够照顾好她么?
谷岚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告辞。”
还未走进院子,老远就听到了越凌和雁栖的声音。
“越凌,要不要跟我赌一把?我们就赌这阿岚会怎么对待那个冷露?嗯?”
“这有什么好赌的!别看阿岚那家伙在我们面前放得开,在外人眼里他可就是一块儿千年不化的寒冰,那女人杀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会原谅她呢!不过呢,如果你的彩头够大的话,我倒是愿意舍命陪君子。”
雁栖轻轻一笑,“那倒不见得,就算是寒冰也会被太阳融化。我赌一盏茶的时间里,阿岚会带着那姑娘回来。彩头嘛,就是你惦记了好久的那只琉璃盏。”
“雁栖你还真是下血本儿啊!”越凌听到这么一个彩头,显然很兴奋,“那我就赌阿岚会亲手了结她。如果我输了……这枚玉扳指就归你了。”
“你确定,这不是你家央妹妹送你的定情信物吗?给了我,你不得跪搓衣板?”
“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就赌这个!”
雁栖挑眉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在看到抱着冷露走进来的谷岚时,朝着越凌轻轻一笑,“拿来吧,我赢了。”
“什么你赢了!”越凌瞪圆了眼睛很是不服却在回头的瞬间僵直了身子,他那一向不让别人近身的谷岚竟然会抱一个凡夫俗子!难不成真相景月说的那样,谷岚的修行真会断在这个女人手上?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不死心地回头看了雁栖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具尸体!”
“你要强词夺理我也没办法。”
“谁说我强词夺理的!我刚才也没有说时间限制,所以还不能算我输,我们就等着看,最后到底是鹿死谁手!”越凌哼了一声,在桌边坐下,“阿岚他一定是要细数一下冷露的罪证,然后在她清醒的时候杀她,让她知道自己的错!”
谷岚的脚步顿了一下,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亭子里的两个人,“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
看戏啊!越凌刚想开口,就被谷岚后面的话堵了回去,“芙嫣和舞央是管不住你们了?”
雁栖和越凌同时抖了一下,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我们……”
第八十七章:左右手的对弈
迫于家中娇妻的压力,雁栖和越凌逃得还算快。没有了那两只聒噪的乌鸦,这里又恢复了常有的清静,只是,以往这股清静中还多少有一丝的暖意,现在却有一种初雪刚化时候的寒。
记忆这东西真是奇怪,它像是永远也抹不去的朱砂,即便是蒙了尘褪了色,也总会在一个契机之下,一阵风吹,拭去了上面沉寂多年的灰尘,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醒目,灼痛人的眼睛。
鼻尖是熟悉的兰花香,这香气淡而温雅,让人感觉像是掉进了棉花里,想要沉溺其中。只是……却依旧有微微的冷意沿着那兰香渗透过来,悄无声息地钻进棉花深处,让沉睡在其中的人忍不住一个激灵。
梦总是不期而至,而梦中的自己似乎总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怎么也洗不净。杀手的世界其实很简单,无外乎杀人和被杀,可是当一部杀人机器有了情感,过往的一切都会成为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冷姑娘是忘记我们的约定吗?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你,所以你没有想死的权利。”清冷的话在耳边回响,冷露只觉得有一只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身体往梦深处坠去,而那里一片漆黑,像是地狱……
“啊!”一阵惊呼,冷露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一双手紧握成拳,身体轻微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没有依靠。梦中的失重感让她现在还不能晃过神儿来,那样真切的感受就像是坠落到地狱里。
倚着床头,她抿了抿嘴角,平息着身体和精神的慌乱。看着自己的手,即便上面没有一滴血渍,却抹不去心口记忆中的满手鲜血,那些人在自己剑下惊恐绝望的眼神那样卑微,却又刻骨铭心。冷露长长吐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宿酒的头痛还真是难熬,记得昨天是去找大叔喝酒了的,现在……怎么回来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落子的脆响,让她全身猛地一颤。自己果然是回来了,是自己摸回来的,还是那个女人送自己回来的?果然……好像除了这里,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换了衣服,冷露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浅紫色长衫,血腥味儿还是扑面而来,让她脑中不断回放着当日的杀戮,澎溅在上面的黑色血迹像是墨汁一样渗透在经纬线上,是自己亲手将剑刺进孤情胸口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是恐惧而是满足解脱。
对于杀手而言,死亡让他们又怕又爱,没有人不怕死,杀手每时每刻都要全身精神紧绷,就连睡觉也能在本能的情况下要了敌人的性命。可他们又向往死亡,因为死亡让他们得以解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性命,不用再做哪些鬼魂索命的噩梦。
吱呀一声,冷露伸手拉开房门,看着坐在亭中下棋的谷岚,他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个人,一杯清茶,一局棋,左手与右手的对弈。
听到开门声,谷岚没有抬头,就连落子的动作也没有半分迟疑,他的声音像是从高空坠落而下的一滴泉水啪嗒一下坠入到心湖里,荡出一圈圈涟漪,“你的身体还未痊愈,两天前又做了极限运动,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我应了景月之邀,去他的结界里闭关七日,我不在的期间,你照顾好自己。”
“闭关?你不是都在自己房间里……”闭关的吗?后面的几个字被她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一双手紧握成拳,他应该是不想见到自己才找答应去景月那里的吧。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
冷露坐在竹椅上,望着眼前的一小盆兰花,这花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这么多年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模样,从未凋零过。耳边的落棋声不知何时已经远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房间里的夜明珠也将房间照亮,蝉鸣虫叫随着月亮升起响起来,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冷露蜷着腿在椅子里窝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伸手拉开了房门,一阵凉风吹来,身上不禁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仰头看了眼天空的月亮,看着它似是羞涩一般钻进了云彩里,只探出一点小小的脑袋。
心口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在里面乱串,瞳孔不禁猛地收缩,突然想到什么,松了一口气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这里面是一颗仙藤的种子,怕是受到星光月华的吸引,开始拔节生长了吧。
第八十八章:踏进王都
冷露双臂张开站在月光下,在感觉到心口平静下来的时候转身望着亭子,紧抿着嘴角站了好一会儿,才长吐了一口气,沿着小路走进了外面的树林。
月光透过头顶的枝叶间隙洒下来,在地上打出一个个闪亮的光斑,泛着蓝光的蝶儿不知从何处缓缓飞来,在冷露眼前晃动。冷露微愣了一下,轻轻抬起手,蝶儿扇动了几下翅膀落在她的手指上,每扇动一下翅膀就洒落点点磷光。
“平日都不见你,你住哪里啊?”冷露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至少还有这只蝶陪着她不是,“你怎么没有跟着谷岚一起去呢?”
回答她的只有寂寂无声,蝶儿振翅而起在她身边飞舞,落在她的肩膀上。冷露弯腰背倚着树干坐下,仰头看着从树缝间透过来的月亮,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声音清亮柔软像是今夜的月光,却带着一丝的苦涩,“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胸口的这株仙藤?其实我也是喜欢的,毕竟它支撑着我的这具身体,让它不至于像那些尸体一样腐败,还能动能思考。”
她偏头看了一眼肩上的蝶,“蝶儿你说,我是不是该满足了。”
风吹树叶,地上投射的光影也破碎了一地,冷露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望着天空的月亮喃喃低语,“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简单收拾了一下,冷露看着从窗口洒落的一抹浅光,嘴角微扬,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蝶儿在她眼前飞了一会儿,落在她的衣袖上。冷露看着它微微蹙眉,“蝶儿,我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