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总能在那桃花丛中看到另一个人,谢家三公子,谢忆。
桓煜了解谢忆,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因为他们是朝堂上的敌人。
谢忆的这桩婚事是她新进宫的妹妹谢千婉在皇帝面前帮他求的。据谢千婉进宫前央求谢忆去跟家族中的长老求情,不要将她送入皇宫,当时谢忆是答应了,可不知为何最后并没有在长老面前提及。
谢千婉无可避免地进了宫,却是性情大变,行事狠辣,毫不留情,却冠宠后宫。就在她被封为贵妃的那一天,她向皇帝讨了一张圣旨,说她的胞兄至今还未有婚配,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请皇帝为谢忆赐婚。
这才有了如家与谢家的联姻。
太阳已经沉入低下,夜色弥漫,天空中的星星看起来很远,边塞的夜风干冷,夹杂着黄沙吹到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桓煜深吸了一口气,将身边的人拦腰抱起来,往营帐走去,“我只后悔当初最先遇到你的不是我,不过,既然你在我身边,就算是塞我也要把自己塞到你心里去。”
“他怎么还不醒,你们这群庸医,既然不会看病,就去领一套盔甲,跟着本将军上阵杀敌!”耳边是暴戾的呵斥声,闹腾得都头疼,言乙拧着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榻边站着的一身青蓝色长衫的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心口一紧,嗓子干哑,“忆……深?”
眼前的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是瞬间转过身坐在榻边,抓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欣喜,“倚绿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言乙长眉皱了皱,抽回自己的手,手按着喉咙,“你怎么在这里?”
“你高烧不退,已经睡了两天了,来喝点儿水。”桓煜眼神暗了一下,揽着言乙的身体让他坐起来,将手里的茶杯递到他唇边。
言乙咬了咬牙,身下因为动作的牵动一阵剧痛,像是刀绞一般,全身的肌肉也是酸疼,像是被拧巴完又掰直了一样。他就着桓煜的手喝了两口水,推开桓煜的身体,趴回到榻上,身上的xie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
“倚绿你……”桓煜看着他肩膀上已经成了暗紫的点点印记,端着水的手晃了一下,拉了拉他身上的被子。
身上疼痛,耳边的一点声音都是嗤啦啦地刺耳。言乙双手紧抓着枕头,骨节泛白,“你出去,别跟我说话,身上疼。”
在场的军医都愣了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来,这个竺参军竟然敢吩咐这个杀神,真是不要命了。
桓煜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将茶杯搁在桌上,看了眼侯在一边的军医,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出去。
“他怎么样了?”
“回将军,竺参军既然已经醒过来就算脱离危险了,只是……竺参军气血虚弱,房事……”
“行了,下去开药。”桓煜瞪了那不知死活的军医一眼,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身体,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第一百零二章:醉话,孔雀东南飞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磐石如转移,蒲苇亦可折。】
桓煜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时候,言乙还在睡,似乎要溺死在睡梦中,才不会想起身体上碾压一般的疼痛。
“倚绿,”他轻轻拍了拍言乙露在外面的肩膀,“起来喝药。”
言乙咕哝了一声,没有动弹。
桓煜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此番趁人之危确实不够君子,可如果能得到他,就算小人他也能做,太过于君子只能像谢忆一样失去他。他轻轻揭开言乙身上的被子,慢慢将他翻过来,“喝了药再睡,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疼痛。”
言乙皱着眉睁开眼睛,看着桓煜的脸,很是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身上真的像是剥皮抽筋一样疼,皱着鼻子闻了闻。
桓煜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在他身后垫了枕头,让他坐起来,“我让军医多加了两倍的甘草肯定不会苦的,这么大个人了不但怕疼还怕苦,跟个小姑娘一样。”
言乙瞪了他一眼,微挑的眼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魅意,却让桓煜觉得心头一紧像是小猫粉色的舌头在上面打着圈儿。言乙抬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胳膊,接过桓煜手里的碗,又低着头闻了闻,甘草虽甜却让药的味道怪怪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药喝了半碗,随手将剩下的泼在地上。浓郁的药香在帐子里弥散开来,苦中带着一丝清甜。
桓煜的嘴角扯了扯,倒了杯水给他,“就知道不会老实喝完,这碗药是两份的量,现在你喝了一半也就够了。”
对于桓煜的腹黑算计,言乙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他总是玩儿不过他,所以从来不肯跟他玩儿,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言乙喝了口水,清了清口中的怪味儿,身下撕裂一样的痛让他极不自然,抿了抿嘴角,抬起眼皮看了桓煜一眼,“我们喝酒之后有做什么吗?”
“哈哈……你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枉我当初还担心自己会酒后乱性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没想到倚绿你沾了酒可是头狼啊!况且还是头色狼!”桓煜眯着眼睛观察着言乙一丝一毫的表情,眼中透着暧昧的笑意。看到他脸色变得煞白,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好了不逗你了,跟你开玩笑的,那天你只是发了疯似地非要跟我打架,我总不能就站着让你打对吧,一来二去地你身上就添了些小伤。”
言乙仰着头微蹙着眉看着桓煜的眼睛,许久垂下了眼帘,“那我有说什么吗?”
“嗯,”桓煜弯腰将地上的药碗捡起来,搁在一边的桌子上,“所谓酒后吐真言,你的话我可是会记一辈子的!”意料之中看到言乙诧异的眼神儿,他笑意温润地扶着言乙躺下,帮他掖了掖被角,“你说既然谢忆对你不仁,你也没必要对他有义,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既然他不要你,你就找个比他更好的,你还问我要不要你,我当时可是答应了,你可不能反悔了。”
“醉话你也信。”言乙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凉凉地吐出五个字,意思显而易见,他不会承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
那如果听到这些话的对象是谢忆,你也是这样的答案吗?桓煜没有问出口,因为知道答案,知道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第一百零三章:思念,山遥水亦远
【路迢迢,山水遥遥,我来找你,你却先我一步离开,是错过是还过错?】
夕阳为整个戈壁扑上红妆,云彩也被夕阳镀上了金边,细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伫立在高地上的大旗折射着金色的光芒。桓煜站在高地上,看着白下城的方向,剑眉紧拧在一起,额头上青筋紧绷,嘴唇紧抿着,是恨极了的表情,左手紧握成拳,露出白色的纸团。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将胸腔中郁结的浊气吐出。望着西边垂落的夕阳,阳光搭在盔甲上,闪着微光,地上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倾长,也显得很是孤独寂寞,像是一尊雕像要融入到这片黄沙里。
言乙斜靠在软榻上,一袭青衫微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胸膛上微微凸起的肌肉,长发别在耳后垂落下来,手执书卷,纤长的手指划过书页上的文字,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眉弯也是温婉的笑,面容清秀让人忍不住靠近。
听到叫脚步声,他微蹙了下眉,抬眼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只是一眼便又垂下头去,脸上的笑意也掩去了,抬手翻动书页,心绪有些不稳。桓煜抿了抿嘴角,眉头紧拧着许久才慢慢松开,抬步在言乙身边坐下,常年握剑的手指挑起言乙垂落的长发,声音轻佻满含笑意,“倚绿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的夕阳不错。”
言乙又翻了一页,头也不抬,声音清晰地飘到桓煜耳中,“不了,外面除了滚滚黄沙,就是被黄沙掩埋的白骨,孱弱的老兵,重伤的将士,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致。”
桓煜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伸手拿过言乙手里的书,随意翻了两页,“《相国志》?怎么想到看这样的书?还是说,你是为了谢忆?”
言乙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伸手从桓煜手里夺过书放在一边,掀开身上的毯子站了起来,拎着茶壶倒了杯茶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回头看着桓煜,“你来是为了什么?”
“不要总是这么扫兴嘛!”他伸手抓住言乙的手就着他的手抿了口茶,看着言乙微蹙着眉将杯子搁在桌上眼神微暗了一下,捻起桌上的杯子又续了一杯,“白下城来了消息,要不要听?”
背对着桓煜的言乙身体微僵,像是一个上了发条一样手撑着桌面,微颤着倒了杯茶,“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桓煜微皱了皱眉,显出意外诧异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不是很感兴趣,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拉住,桓煜看着手臂上骨节泛白的手指,微微挑眉看着言乙,“他对你就这么重要?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已经不会因为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可是……你真让我失望。”
言乙没有否定,却缓缓松开了桓煜的手,垂眸坐回到塌边,拿起书轻轻翻动,“忆深他是我的知己,我关心他的事情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吧。”
看言乙又恢复了平常姿态,桓煜轻哼了一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他只会是你的知己,否则,不单是你,就连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贵妃传消息过来说谢国舅近日会到边关,名义上是体察官兵生活,实际上是什么原因还有待考证。”
“千婉的意思是什么?”言乙抬眸看着桓煜,细长的眉毛微微拧起,眉心微蹙。
“贵妃的意思当然是不让你们见面,不过,我并不是谢贵妃的走狗,她怎么说,我也不一定要怎么做,关键是倚绿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言乙重复了他的话,垂下眼眸,见或不见有什么关系,谁都知道它不会改变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禁忌,子期离伯牙
【你于我如伯牙遇子期,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跨越禁忌的线。】
嘶吼的细风吹得外面发出霹雳啪嗒的声响,大帐的门帘也被刮起来,天空是漆黑一片,间或点着几颗明星,不远处堆起的篝火发出哔啵的火花四溅的声音,大帐内,烛火为帐中涂抹了一层昏黄。
软榻上一袭青衫的人斜靠着,垂落的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到表情。一卷书躺在脚边,被风吹掀动一页页,发出扑啦啦的猎响。言乙薄若粉色花瓣一样的嘴唇紧抿着,柳叶弯刀一样的眉微蹙,隆起浅峰,黑若曜石的眸中透着一丝犹豫伤怀,还有浓浓的思念。
“倚绿,明日我大婚,这是喜帖。”
东山之上,谢忆一身白色云锦丝绣墨竹的长袍,黑发以玉冠拢起,发带随风扬起,阳光透过竹叶打在他身上,他脸颊上的绒毛也清晰可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透着黑青,那锦绣的衣衫裹在他身上也显得有些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孱弱。
言乙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喜帖,身体轻微有些颤抖,掩在袍袖下的手颤了颤,还是没能抬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谢忆,眼中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更深处却漆黑一片看不到底,“恭喜,不过你的大婚我去不了了,我已经答应曜辰,明日会随他去边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