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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乙微微一笑,艳若桃花,抬手拿起一边的墨,金粉描绘的几竿细竹透着傲然之气,忍不住抬手摩挲,心中着实喜欢地紧。
桓煜看他眼角漾起的笑意,脸上的冷漠表情也隐了下去,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看了眼一边的掌柜,脸上也恢复了冰冷,“包起来吧。”
言乙却止住了掌柜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它若是跟了我,只怕是珍珠蒙了尘。它该找到自己的主人,而我不是。”将墨搁在掌柜手中,转身走出了店铺,“回去吧。”
桓煜看了掌柜手中躺着的墨,挑眉看了眼走出去的言乙,薄唇张了张,吐出几个字来,“送到桓府。”
话完收起桌上写了字的宣纸,追着言乙走了出去。
手指碾了碾,松烟墨的手感很不错,那上面的竹子也是栩栩如生,像是通灵一般。
“不要走那么快嘛!”桓煜快走两步追上了言乙,“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那墨虽然珍贵,却并不是买不来的。”
“喜欢不代表占有。”言乙没有看他,声音有些凉,透过汗毛转进了体肤,言乙的脸色微微有些白,像是说给桓煜,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桓煜眉毛挑了挑,手搁在脑后,似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占有?这两个字我不喜欢,因为我知道,他在我身边会更幸福。”
“或许吧。”言乙叹了口气,握着折扇的手又紧了几分。
察觉到言乙的失落,桓煜也皱了皱眉,脚步顿了一下,伸手扯住言乙的手腕儿,“跟我来!”
言乙脚步踉跄撞在桓煜肩膀上,待回过神来,却是朝着朱雀桥的地方走去,他心口一滞,想要挣脱桓煜的手,可桓煜毕竟是将门出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挣脱,况且已经慌了神的他,根本提不起力气。
等到挣开了,却已经站在了乌衣巷谢府的大门口。与其说是挣开,不如说是桓煜松了手。
“进去通报,就说桓煜来访,”瞟了一眼转身想要逃开的言乙,手一动,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就算谢三公子还在床上也要见本将军一面。”
门卫一听桓煜的名字,与对面的人相视一眼,使了个眼色,蹬蹬蹬小跑到桓煜近前,“桓将军先随小的里面休息吧。”说着看了一眼桓煜身边的言乙,点了点头,“两位里面请。”
丫鬟送了茶也就退下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桓煜和言乙两个人,言乙看着一边闲适喝茶的桓煜,稳了稳心神,“回去吧。”
“不打算见他一面吗?或许还能见到白瓷……”
言乙的手紧了紧,站起身来,“回去吧。”
桓煜耸了耸肩,似有些无奈,“嗯……你确定?”看着言乙被风吹起的头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那好吧,我们回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救命,我不想死
只是两天,小竹裹馆已经在桓煜的安排下修缮完毕。
这两天,桓煜总是天不亮就出了门,直到月至中天才回到府中。訾蹇没有道别就离开了,等言乙问起的时候,管家也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祁安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陪着桓煜外出办事了。整个院子就剩下言乙一个算不得主人的客人,而他也是喜静的,在阁楼上一坐就是一天,直到身体撑不住了,才回房间休息。
而在离开乌衣巷后,也再没见过谢忆。
第三天早上,桓煜意外地没有出门,言乙下楼后,就见他靠在椅子上翻看他搁在桌上的书,阳光透过窗上白色的素纱落在他身上,蓝紫色的锦袍也被涂了一抹金黄。
听到脚步声,桓煜缓缓抬头,朝着言乙轻轻一笑,嘴角的温润笑意像是缓缓绽放的花朵,幽幽花香蔓延开来,“起来了。”将书搁在桌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帮他理了理系在腰间的深青色腰带,将一枚莹碧通透的玉佩系在他腰上,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言乙一番,满意得点了点头,“坐下吃饭吧。”
言乙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眉心微蹙,这玉佩摸起来细腻莹润,怕并非凡物,抬头正对上桓煜含笑的眼睛,心跳慢了一拍,暗暗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怎么没有出去?”
桓煜拍了拍手,门外婢女仆从鱼贯而入,手捧着精致的碟盘,饭香一瞬间盈满整个房间,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个愣神儿的功夫,房间里就有剩下了桓煜和言乙两个人,桓煜夹了一块儿点心搁在言乙手边的描绿竹的白瓷碟中,“尝尝可不可口。”
那点心卖相不错,言乙执起筷子,抬头看了桓煜一样,夹起来咬了一口,随即点了点头,却没再动筷子。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言乙抿了口茶,望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这些都是平常自己动筷子较多的菜,他倒是有心,可就怕他别有用心。
桓煜愣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一声脆响,一根筷子脱手落在盘碟上,他略有些伤神地看着言乙,委屈地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倚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言乙没有说话,像是被手中的杯子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子看。
看到言乙的明显无视他的举动,桓煜手紧了紧,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管自己为他做多少,都无法入他的眼,更别说是入心了。
“若是我桓煜从明天起一无所有,被朝廷通缉,你竺言乙可敢收留我?”桓煜抬手拿起一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嘴角微扬,自嘲地笑了笑,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拧紧了眉。
而他的话让言乙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扭头看着他。因为喝得太急,桓煜脸上升起一抹酡红,眼神微有些迷离,往深处看,似乎有盈盈泪意。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言乙将杯子搁在桌上,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出什么事了?”
没有听到想听的话,桓煜拎着酒壶又倒了一杯,转动手里的杯子,扯着嘴角笑出声来,似在说给言乙听,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你不会的。”仰头,酒已入喉,“你放心,若我有落魄的那一天,一定不会去打扰你,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他不会忘记当日他开口问言乙,若是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为自己落泪,他的答案冷静地让他心口发颤,他说,不会。
将桌上的盘碟往言乙的方向推了推,桓煜捏了块点心塞到嘴里,“快点吃,一会儿我送你去小竹裹馆。”
“嗯?”似乎没想到桓煜回说这些,言乙愣了一下,“今天就走?”
“怎么?倚绿改变主意想跟我住在这桓府了?”桓煜扭过头笑看着言乙精致的脸庞,手忍不住探了出去,指尖落在他细滑的脸颊上,“你知道桓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皱了皱眉,言乙往后撤了撤,不喜欢近身接触。桓煜的手微颤了一下,也慢慢收了回去,帮言乙夹了菜,声音闷闷地,“吃吧。”
用完饭,祁安走到桓煜身边小声说了什么,在得到桓煜的允许后离开了房间,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一群婢女仆人走了进来,桓煜品着茶没有看言乙,“这些人以后就入小竹裹馆照顾你,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我自己可以。”言乙不习惯被人照顾,也不喜外人近身,这些人他也根本用不到。
桓煜抬头看了言乙一眼,脸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你确定不要他们?”
刚见言乙点头,桓煜手里的杯子就脱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热腾腾的水澎溅地哪里都是,他的声音冰冷,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修罗闷吭,“公子已经发话,你们既然没什么用,就离开吧。”
话还没说完,那些婢女仆人就扑通通一个个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将军饶命!”
“祁安,带他们下去。”嫌恶地抬脚踢开扑到自己腿边的女子,朝着门外唤了一声。
顾不得膝盖上被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女子伸手抓住言乙的袍摆,“公子救命,奴婢不想死!”
死?言乙愣了一下,扭头看了桓煜一眼,他的侧脸线条冷毅眼中似乎有嗜血的魔光。难道他说的离开就是……死?
第一百四十四章:对策,入主东宫
死亡,对于生活了几百年的言乙来说并不可怕,活得太久了,有些神经都变得不那么敏感。
低头瞟了一眼扑在自己脚边的婢女,轻轻叹了一口气,“曜辰你不是嗜杀的人。”
桓煜轻笑一声,自嘲地瞟了一眼言乙,端着一边的茶抿了一口,“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叫我曜辰。这声曜辰倒是讽刺。”
“砰”地一声,许久压抑的痛苦终于爆发,手里的杯子已经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滚,都给我滚!”
跪在地上的人先是猛地一颤,看到桓煜狰狞的面孔,一个个仓皇逃出了房间。
只有言乙依旧坐在原处,脸上除了瞬间的晃神儿便恢复了平静,拿起一只杯子又帮他倒了杯茶,“身体刚好,切忌焦躁。”
抓起言乙手中的杯子,砰地一下砸在墙角,他居高临下瞪着言乙,眼中布满血丝,垂在两边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是没有挥出去,泄了气一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握成拳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来,“走吧。”
不等言乙回答,人已经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少爷,真的要送他走吗?”祁安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眉头紧拧,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就妥协了,虽然他并不看好他们,可若是少爷喜欢,自然要另当别论!
桓煜僵硬着站着,最后也没有回头,看了眼祁安,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意,“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
祁安定定地望着桓煜眼中的苦涩,看着言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怨恼,对上言乙的目光也不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飞身离开。这个竺言乙就是不知好歹!那谢忆深已经娶了妻子,还有什么好留念的,自家少爷对他那么好,他就是睁眼瞎也该感觉出来。
言乙看着站在外面的桓煜,眼神依旧清亮,眼底却不知何时盈了一层薄雾,让他深陷在自己的世界,看不清眼前,深吸了一口气,言乙撑着桌面缓缓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马车走得再慢还是有停的时候,桓煜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看着言乙,抿了抿嘴角,“到了。”
言乙应了一声,掀开门帘弯腰跨了出去,眼前的庄子完全不见了当日的凋败,金丝楠木做成的牌匾高挂在门楣上,‘小竹裹馆’四个大字清秀中透着傲然,朱红色的灯笼高挂着,灯尾金色的流苏随着风儿荡起来,给寂静的庄子添了一份活力。
桓煜紧跟着言乙下了马车与言乙并肩而站,仰头看着高挂着的门匾,“进去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
祁安推开了大门,引着两人走了进去,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可谓是不染纤尘,两边花坛里也新栽了常青树,还有一株寒梅擎着枯枝孤单单站着,自成傲骨。
对面的房子也被重新修葺,遮阳的竹帘垂落下来,手绘的竹子给它添了一丝绿意。
可对这些言乙只是瞟了一眼就往后面走去,转过墙角,看着迎面而来的竹林,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看到院子里的变化,他就在害怕,怕这里的一切都被重新整理了,怕这些竹子会被连根拔起丢弃在一边。
还好,这里没人动过。
对于言乙的表情,桓煜只是轻轻一笑,缓缓走到言乙身边,望着眼前的竹树,“放心吧,这里的竹子一根不少,我吩咐过他们了,任何人不得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