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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太妃厉声道:“清乐!”
清乐公主仿佛开窍般,迅速过来给我鞠了一躬,别开脸,硬着声音道:“多有得罪,请王妃见谅。”
我没接话。
太妃也没管我是接话还是不接话,干脆下令道:“来呀,把唐远离给哀家抓起来。”
一声令下,外人护卫闯了进来,直冲着唐远离而来。
我坐着没动。
唐远离也配合着给抓了,却是不理会护卫让他跪下的话,站得笔挺,长身玉立,端得是谦谦君子般的傲骨。
太妃接过良辰重新给换上的茶,轻抿了一口,已然是端庄姿态,平顺着语调道:“唐远离,你与王妃私通可知罪?”
我施施然起身,站到唐远离身侧,笑言道:“太妃,既是私通,岂能是只抓唐远离一人,怎不连带上我?”
“你认了?”太妃挑眉道。
“太妃一家独大,我认与不认又有何不同。”
“今儿个,书太医也在,他是太医院首席,医术自是技高一筹。”太妃懒懒道,“书太医诊脉,王妃可放心?”
我款款行至坐在位末的书太医面前,将手递过去:“有劳书太医。”
书太医偷了眼高坐上的太妃,伸手过来号脉,随即收了手,躬身静候在旁,禀报道:“回太妃,王妃确实怀有身孕,不足月,但也差得不多,具体,恕臣医术浅薄,不能精确到天数。”
“良辰。”
太妃示意,让良辰将记录李渊一在各院过夜的册子递给我,道:“王妃该认得这册子,一直由王妃管着,搁在书房,哀家之前让人取来的。王妃不妨看看,上头记录的可有不对。”
我随意翻了翻,合上册子道:“并无不妥。”
“还不是私通!”
太妃一掌拍在而来桌案上,杯身与杯盖被震得清脆响,光听着那声,我都替她觉得肉疼。
她说,“上月,轮着渊一在王妃院里过夜的日子共一十五日,据下人回报,头七日,王妃守在唐远离屋里寸步不离,跟着后五日渊一要处理吏部招兵役一事,不曾回过府。即便是最后三日留宿在王妃那儿,怀上的,可都不会差之几日便足月。王妃可还有要解释的?”
“太妃既能摊在台面上说,自是查得十分清楚了。”
我递了册子给冬野,让她再给良辰,转给太妃道,“明妃、瑞妃也在这儿,太妃不妨问问,这册子上红灯笼在她们屋门口点上的日子里,王爷是在哪个院子里过的夜。”
太妃目光霎时凌厉,扫向一直不吭声的明妃和瑞妃道:“你们两个有何要说的没有?”
明妃踟蹰了下,起身稍稍屈膝施礼,将太妃身上的贤良淑德学了个全,还添上了娇弱,嫩得能掐出水来,她缓缓道:“回太妃,红灯笼点在哪个院子里王爷自是在哪个院子里过得夜。明妃惶恐,不知姐姐怎会有此一问。”
我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总算是冒头了,这沉在河底的鱼,被淤泥盖得太过严实,怎么会有在河水里欢畅游动来得好抓。也算不枉了我装着身子弱,身手也退了步,被人连着推了两把,差点不清不楚伤着肚子里这个。
“瑞妃,你怎么说?”太妃黑着脸问道。
瑞妃还算是个明白的,也可能当真是如此。她低垂着脑袋,笑颜实在勉强,低声道:“回太妃的话,因着前头的事,王爷早不喜我,如何会在我那儿过夜。红灯笼,我也有好久不曾见过了,实在不知是轮到哪个院子。”
良辰翻了翻册子道:“太妃,瑞妃娘娘那儿却是无王爷留夜的记录。”
太妃将册子去过去看了看,抬眼,目光悠悠地落在了我身上道:“这瑞妃轮到的日子全是后半月的,全去了王妃那儿,也洗脱不了嫌疑。”
我款款走过去,对着明妃语笑嫣然道:“若明妃说得是实话,那可就不是嫌疑,而是坐实了罪名了吧?”
“姐姐说得什么话……”
明妃窃窃地缩了所身子,微微挑起又迅速敛下的一双眼,藏不住的明眸善睐,顾盼间,尽是流光,“我还能说谎污了姐姐不成。我那院里,姐姐那院里,下人不少,找人问问便知真假,我如何敢信口雌黄。”
“上个月,我进宫才添了做皇后的姐姐,这个月又添了个明妃妹妹,赶明儿我真当去我爹坟前问问,阜家不认我,是不是外头藏了几个私生女,不怕绝后。”
我笑意连连。不过是演戏,我自认不比这些个后宅妃子差,装的煞有介事回头问唐远离道,“对了,不知唐远离你知不知道阜家我这一辈这么多姐妹之事。”
唐远离一脸正色道:“帝都谁人不知,阜家只阜北箫一个独女。”
清乐公主哼声道:“怎么,解释不出来了,开始插科打诨了,你当我们渊王府是什么地方,青楼还是楚馆?”
我笑着,一回身,一巴掌甩了过去,拍了拍手掌,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的姿态道:“这一巴掌是替王爷,你皇兄教训你,目无尊卑,行为举止没一点像个公主,丢尽渊王府的脸。”
“反了你。”
太妃一个杯盏砸下来,碎片和茶水落了一地,“这渊王府何时轮到你阜家人来放肆,来人给哀家把王妃和唐远离拿下,关到柴房里,听候发落。”
“是。”
一早候在外头的护卫闯了进来,柊叶紧随其后。
太妃瞪眼道:“柊叶,你敢动。哀家要拿人,王爷在此也要顾忌哀家,你一个下人要犯上不成。”
“柊将军费心。”
我微微颔首致意,与唐远离一道跟着护卫走向柴房,出了大堂,要拐过长廊之际,特意递了个明丽笑颜给明妃。真真是一个如水的美人,光是委屈就有千般娇弱万般媚惑。
作者有话要说:
☆、念卿天涯(五)
柴房。
唐远离勉强在这废弃的柴房里弄了张能坐的长凳,用袖子扫了半天也没能弄干净些,干脆脱了外衫,叠得齐整,铺在上头,挡在上头,免了脏还软和。他拉我过去做,自己四处查看封死的门窗。
“北箫,你这王妃做得还不如当初没名分,如今倒是随便被人拿捏。”
被关在柴房里,我反倒难得觉着安心不少,浅笑着道:“人总是怕那些莫名的存在有什么来头,至于那些摆在台面上的,顶破天不过如此,也就没什么好忌惮。”
唐远离边忙活着帮我整出个能躺的地方边担忧地问我:“你累不累,折腾得有些久了,听说你身子不太好。”
“不装得弱一点,暗处之人怎么敢下手。”
我让唐远离不用忙活,过来一道坐着,“待会儿,会有人送被子过来。要下手也是暗里,明着,他们要是动手,李渊一不会放过他们。”
“你知道是谁,何必多此一举,要被关进这种地方?”唐远离左右张望了下,对周遭环境甚是不满。
我伸手在唐远离脑袋上扒拉了下,弄得我们两个都愣了,随即相视而笑,我说:“从前,什么脏地方没呆过,王府的柴房可不差。”
“幸好渊王府没有什么地牢。”唐远离替我侥幸,对上我的神情,无语道,“你别告诉我其实有,但你猜到你不会被关进地牢。”
“李渊一是在战场上滚大的,行事作风都带着行军姿态,府上也跟管大军似地,怎么会没有地牢。”
我理所当然道,“不过,好歹李渊一求了那么久才娶我进门,太妃再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让因为我失了儿子的心。”
唐远离点头,肃容道:“北箫,你把自己推出来做饵,下一步要如何?那个幕后黑手……是明妃?”
他适才一直注意我,我对明妃的神情变化,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曾进府时,虽瑞妃有李谦之傍身,可李渊一对两个侧室态度都差不多,谈不上谁压谁一头,顶多是瑞妃更得太妃的好,不过亦是无伤大雅。我一进府,身份上压在她们头上,加之李渊一独宠……我不信她们会不争……”
屋外脚步声很轻微,但确实有。
我干脆正对着唐远离,用唇语说:“我之前私下查过明妃和瑞妃,她们家世不错,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可也衣食无忧,算得上富贵。指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比什么都好。可她们嫁进了渊王府做侧室,趟皇家浑水。瑞妃是娘家败落,要渊王府提携,那明妃呢?”
“总不会是为情。为情,即便李渊一没有显出独宠谁,她也容不下瑞妃才对,何况还有李谦之。”
唐远离点头,蹙眉思量。
“不为情,不为财,一个侧室,也为不了权,那是为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唐远离。等他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我,无声问我,见我点头,急道:“李渊一知道吗?”
“唐远离,这不关我的事。那是李家的江山,我只要为阜家翻案,然后脱身。”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将心神平稳下来。
“脱不了身呢?”
“不会的。”
反正都活不了多久,阎王传人,我怎么会脱不了身,这话我没说,转了话题道,“本欲与明妃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干无事。可她忽然动手了。”
唐远离不解道:“她为什么要推你,你身子弱,可谁都知道你身手不错,那一推定不能拿你怎样,那就是针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
我舔了舔嘴唇道,“假如明妃知道我跟李渊一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情。那么要是我怀上李渊一的孩子会不会变,可我对李渊一的态度会有什么影响呢?”
一时沉默。
会如何的答案我们都知道,可唐远离不会劝我选,我不知道要不要选。
柴房的门被叩响,门锁上缠着的铁链被人拎起,发出撞击声,最外头的门被打开,露出一袭明丽身影,身段柔软,面容精致的好似江南六月的水莲,光看着就觉得悦目美好,不敢亵玩。
护卫在前头盯着我和唐远离,将人严严实实地护在后头。我只觉得好笑,我要出去,一间柴房能拦住我?
明妃款款走近,轻轻浅浅地笑,明眸善睐,她说:“我来给姐姐送吃的,毕竟姐姐肚子里还一个,饿坏了可不好,王爷会怪罪的。”
她冲后头招了招手,护卫送上来几叠子菜,还有两碗饭,上头都是藏红花会浣花草,压根连银针都省了。
我坐着没动。
明妃笑地甚是无辜道:“姐姐怎么不吃,别生气了,我在太妃面前护着姐姐,不说姐姐没按册子办事,姐姐怎么反倒是生气了。姐姐自己不饿,也要顾着王爷的血脉不是。”
“你是来告诉我,之前浣花草和藏红花、麝香一事是你做的。”我淡淡道,“是我低估你了,你连李谦之都算计进去了,在事情暴露之后,闹出李谦之一事,注意力被分散了,反倒有利你脱身。干得不错。”
明妃微微颔首,施礼道:“不比姐姐。不过是跟二少爷说姐姐因着大少爷被瑞妃娘娘寻人打了一事大动肝火,要赐死瑞妃娘娘。就是传一句话的工夫。姐姐果然如传闻中的聪慧,我特意挑了笙歌去姐姐院里闹事之后动的手,姐姐都能猜出是我。”
“笙歌虽是宫里来的,可她是个戏子,接触不到太医,哪里来的浣花草,这种宫中用药。”
我挑眉,无可无不可道,“我听冬野说,王爷让太医给你和瑞妃院里送了些避孕的药草。瑞妃有了李谦之,定有剩的,你再去偷,也算是有谋略,赖给笙歌不成,还有瑞妃顶上。”
明妃咯咯笑着,仿佛一只黄鹂,嗔怪道:“还不是叫姐姐看穿了。”
窗棂上有点动静,我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缓缓道:“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三番两次设计我是为何了么?”
“姐姐这么厉害,怎不自己猜猜。”
明妃笑了笑,走到外头打开窗子,探头过来,笑颜宴宴,“姐姐找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
让护卫接手重新锁上了窗子,她又走进来,金莲点了点在我面前的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