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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而为之。”
她的话,听在年莹喜的耳中,无意于是有拉拢之意,只是她来的未免有些直白而简单,让年莹喜不得不深思熟虑。
“齐妃这话倒是让我难免多心,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是如同姐妹?如今齐妃这话就这么坦荡荡的说出了口,当真不怕流传出去误了齐妃以后的路么?”她笑的一片和谐,可盯着齐妃的双目却是泛着晶晶的亮光,她本就没想在这后宫多做停留,又怎么会需要同一战壕的友情?况且来自后宫的友情,让她不能不三思而后顾。
齐妃见年莹喜将拒绝的话说死,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反差,依旧面上带笑的温柔得体,“我只是觉得与皇后娘娘投缘罢了,如果今儿的话让皇后娘娘误解了,倒是我的不是了。”齐妃说着起身,朝着年莹喜福了下身子,“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皇后娘娘的休息了,臣妾先行告退。”
看着齐妃宠辱不惊的样子,年莹喜忽然心生一计,虽然她根本不需要在这宫里拉拢阵营,但若齐妃当真是有心投靠了自己,而自己不加以利用的话,想必就成了她自己的损失。
宁交一友,不树一敌,况且已经和她结下梁子的禧妃随时可能蠢蠢欲动,自己在强大也是孤军奋战,没有其他人的帮衬,想来在这宫里也是如履薄冰。
“且慢。”年莹喜喊住了齐妃已经卖出去的步伐,笑看着齐妃略带惊讶的转过了身子,“我刚刚想起,确实有件事情需要齐妃的帮忙。”
齐妃虽不明年莹喜为何出尔反尔的留住了自己,不过对于年莹喜的委托,她还是笑容浅减的应了下来,“皇后娘娘何须这般的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便好。”
年莹喜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直视住齐妃的眸子,一字一句的开了口,“今儿晚上我需要出宫一趟,但是我却少一匹快马。”
从头至尾都没有惊讶的齐妃呆愣片刻,随后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是快马一匹,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做到的,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什么时辰要用?”
年莹喜眉目轻转,“今晚子时。”
齐妃潸然而答,“好。”
见她回答的爽快,年莹喜也是点了点头颔首带笑,随后高抬起嗓子的朝着门外喊道,“芊芊,送齐妃出门—!”
在门口等着心急的芊芊听到喊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迎上齐妃的身影先是福了身子,随后见年莹喜面色如常的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这才松了心里一直憋着的气,恭敬的随在了齐妃的身后,送齐妃出了门。
已经煎好药的紫蝶正巧走了进来,已经将事情全部听说的她端着药碗递到了年莹喜的面前,“小姐怎可如此大胆,若是齐妃心怀不轨,小姐与孙太医都推脱不了干系啊。”
端过药碗,闻着那浓苦的味道,年莹喜拧眉的将那药碗仍在了一边,“既然光明正大,又何怕被人撞见?况且我已拿了宣逸宁说事,想来齐妃有一点脑袋,都不会亲自去问宣逸宁,但若是真让齐妃在门前回去,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紫蝶听闻她的如此一说,倒是觉得有理,垂眼见年莹喜将药碗仍在了一边,不禁再次端了起来,“小姐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这药可还是要喝的。”
年莹喜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药碗,虽然满心的不乐意,不过还是在紫蝶强迫的目光中将药喝了个干净。
放下药碗,年莹喜想着孙太医的话,忽而抬眸正视住了紫蝶,“紫蝶,宣月淮今儿正午从皇宫出发去边关平定动乱,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不知何时再能回来,若你当真想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可以帮你。”
‘咣当—!’一声,刚刚被紫蝶端起的药碗,扣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年莹喜的眼,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藏的那么好,却终究是没能逃得出她的眼睛。
年莹喜对于紫蝶闷葫芦的这点很是头疼,看着已经快到要正上方的太阳,叹了口气的再次开了口,“紫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晚上随我一同偷偷的出宫,二是现在我让墨修带着你找一处高地观望,如果你再这般的迟疑,他可真的就要走了。”
到了此时,紫蝶难得的红了眼眶,对上年莹喜焦急的神情,楞了半晌,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去了又能如何?永远只是站在远处望着他罢了,而他的眼里始终有的是小姐。”
看着紫蝶如此心伤的样子,年莹喜终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是可以不需要介意的,但是唯独感情是不能不介意的。
费力的从床上站起身子,年莹喜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紫蝶狠狠的搂在了怀里,“紫蝶,感情是需要表达而不是闷在心里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他又怎能清楚你的内心?我与他本不可能,无论你与不与他说,我始终是要站在局外的局外人。”
紫蝶搂紧了总是带给她温暖的年莹喜,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的收紧了自己纤细的手臂,年莹喜承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束缚,不声不响的任由她抱着。
对于感情,只有自己才能带着自己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年莹喜感觉自己的腿都站麻了的时候,紫蝶才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了口,“小姐今儿晚上是打算去找他么?”
“没错。”年莹喜毫不迟疑,“他帮过我许多,如今要走,我又怎能不闻不问?”
“那么,容我去写一封信可好?小姐帮我转交给他,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好。”年莹喜松开了自己的手臂,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光,“去写吧,时间还来得及。”
紫蝶点头,擦干了眼泪走出屋子。
看着她充满无诉情殇的背影,年莹喜幽幽的叹了口气,紫蝶着丫头就是心思太过成熟了,如果她要是能有碧荷一半的大无畏,也许她不会在宣月淮的身上留下遗憾。
整顿了下自己的杂乱的心思,年莹喜朝着窗外喊了一声,“墨修。”
听见声音的墨修闪身从窗子跳进了她的屋子,习惯于一身黑衣的他,笔直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想必刚刚我与齐妃的交谈你也都听见了,今儿晚上我走后,你务必片刻不离的跟在齐妃的周围,看好她的一举一动。”年莹喜直视住墨修的冰眸,“切记,就算是她有想要去找宣逸宁的举动,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等着我回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半夜出宫
墨修其实更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毕竟齐妃办事不把握,如果此次是齐妃用计让年莹喜进圈套的话,那么年莹喜很有可能会一去不返。
看出了他眸子里闪烁出的种种不安,年莹喜则是给予他放心的一笑,“我自然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又何曾没想过?不过是一匹马而已,就算是不借齐妃之手,我也仍旧有自己的办法,这次的委托不过是试探罢了,因为我有把握,就算是齐妃将我外出的事情告诉给宣逸宁,我也能够全身而退。”
墨修自然没料到年莹喜的此番举动是为了试探齐妃的用心,冰眸略过一丝的惊然之后,便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主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主子尽管放心便可。”
“恩。”年莹喜点了点头,随后在墨修就要抬步飞出窗外的时候,忽而突如其来的开了口,“墨修,暗卫最不应该有的就是对主子的后顾之忧,我名义上虽是你的主子,但实际我更想让你将我当成朋友,因为现在的你对我还不算是完全的信任。”
墨修快速变换的脚步顿了下来,听着她的话语背对着她直立在原地半晌,才转头对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转眸的瞬间,眼中挂着的是淡淡的笑意,这笑意来源于内心,虽未曾嘴角上扬,眉峰上挑,却也足以让年莹喜感叹的吧嗒起了嘴巴,“墨修,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本站的如标杆般笔直的墨修,在听见她的这句话时,脚下一个趔趄,随后快速的转身飞出窗外,空气之中流动的无不是他的窘迫之意。
“原来冰块一样的男人也有难为情的时候,真是难得啊!”年莹喜调笑着摇了摇头,倒回到了床榻上,闭眼打算睡个回笼觉。
春风拂动,酷热属寒。
宣国的宫门外已列出了整齐的军姿,位于最前排的宣月淮一身铠甲,英姿飒爽,挺直胸膛的坐在马背上,等待一会号角吹气,带兵出征。
宣逸宁站在宫门的城墙上,严肃而沉稳,一双深邃的眸子俯视着扫过下面的三万精兵,最终停留在了为首的宣月淮身上。
“呜——呜——!”号角起,回想在整个宣国的晴朗上空。
早已迫不及待的宣月淮调转马头之前,仰头朝着宫门上的城墙望了去,四目相对,换得的是他爽朗的一笑,无声的对着一脸凝思的宣逸宁浅启开口的道了句,“保重。”
宣逸宁看在眼里,难免不舍在心上,眼神凝结成挚,薄唇渐动的无声道,“朕要你活着回来。”
宣月淮见闻,一笑带过,“尽量。”说罢,调转马头的朝着城门的方向缓缓的骑马前行了起来。
从宫门到城门,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之久,不过骑在马背上的宣月淮,从始至终都是淡然的睨视着自己的前方,不左看右瞻,任由周围的百姓高呼呐喊,他始终是不曾移开一眼前路的方向。
他怕他的左右兼顾,会看见她的身影,他怕他已经坚定下来的心思会因为她而动乱,而他更害怕自己期望四探的目光寻找不到她送别的身影,那是他可能会无法承受的失落。
所以他一路朝着前方的道路看去,也不曾转移一下自己的目光,他宁愿用期望将心里的疼痛填满,也不想那真实的失望将自己一颗本就充斥着满是伤痕的心,带进永远见不得光亮的无底深渊。
跟在他身边的副将军李敏达是个火爆的性子,本就烦心着离别,如今又瞧见宣月淮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免窝火的与身旁的军师寇司彦嘀咕,“奶奶个熊!老子是去打仗的,怎么现在弄得像是送丧一样?”
寇司彦自然也是发现了今日的宣月淮有些奇怪,正自己琢磨着原因呢,耳边忽然被李敏达这么一吼,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去,“莽夫就是莽夫,就不知道说些吉利的话。”
“放屁!”李敏达正大眼睛,瞪得溜圆,“老子打仗是靠的实力,和吉利有毛关系?”
“所以才说你是莽夫。”寇司彦不屑的撇了下嘴,“真不知道平湖王爷到底是看上了你哪点,竟然会选你为副将。”
“奶奶个熊!老子再不济也好过你这个娘娘腔!”李敏达吹胡子瞪眼睛,“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哪里来的那么多唧唧歪歪。”
“你……”寇司彦也来了火气,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引得宣月淮的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看来我带着你们二人随本王出征,还真是选对人了。”宣月淮爽朗落下笑声,眉宇之间刚刚的那份阴霾已然不见了踪影,“好一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今儿晚上便让你们有肉吃有酒喝!”
“哈哈!还是平湖王爷深得我心啊!”李敏达哈哈大笑,喜不胜喜的转头对着身后的万名将士大喊了一声,“兄弟们步伐都快点,今儿晚上有肉吃!”
“好——!”随着士兵们的齐声作答,一时间刚刚所有的离别悲痛化为乌有。
宣月淮听着这整齐的回答与身边李敏达爽快的大小声,抿唇用笑容化解了一直徘徊在唇畔的苦涩。
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也许这样的选择是两个人最好的一段结束。
夜晚时分,烛灯燃起,照亮的是整个宣国皇宫的金碧辉煌。
睡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