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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宁和静远的声音施施然的响起,使得空气之中刚刚凝结成霜的那股冰冻,瞬间便烟消云散。
“母后。”宣逸宁目色含笑,侧了侧自己的身子,一把拉住了年莹喜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小喜刚刚进宫,自然是比不得母后的端庄大气,以后还望母后能多教教小喜才是。”
他手中的温软,在自己的指尖上慢慢融化,年莹喜别扭的轻轻摆动了一下手臂,想要挣脱,奈何他握得太过紧致,是她无法挣脱的牢固。
虽然两个人的动作很小,不过还是进了太后与林晚霞的眼,林晚霞含唇咬牙的死死盯着年莹喜,恨不得直接扑过去要死年莹喜。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真不知道她给自己的皇帝哥哥下了什么汤,使得皇帝哥哥总是有意无意的帮着她说话。
太后面色上倒是很平静,笑着接过了宣逸宁的话,“既然是咱们宣家的人,哀家自然会亲自好好调教的。”她虽然心里极其的看不惯宣逸宁帮着这个家道中落的一个傻子,但她心里很清楚,任何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皇上的面子她必须要给。
“有母后的话,朕便放心了。”宣逸宁笑着直起了身子,更是拉紧了年莹喜的手,“今儿个也是太晚了,朕便先带着皇后回龙吟殿了,等明儿早上朕下了朝,一起来与皇后给母后请安。”
他说完,不给太后开口的机会,直接拉着年莹喜朝着门口处走了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自我挣扎的安嫔见自己在说不说话,这年莹喜便要走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那么许多,豁然的起身喊了一声,“皇上,皇后娘娘慢走。”
太后拧眉朝着安嫔看了去,由下到上的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最后定在安嫔头上顿了下目光,随后不多言语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林晚霞略显得委屈的看着宣逸宁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转头走到太后的身边,轻轻拉了拉太后的袖子。
太后自然明白林晚霞的心思,只是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在场,她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看,皇帝似乎对这位新皇后很是看好,并不单单只是随便找了一名女子来应付自己才是。
爱情么?呵呵……她不信,她认为皇帝对这位新皇后无非是久违的新鲜感罢了,而她对自己本来的打算也没有想过改变,只不过还需要多等一些的时间罢了。
新皇后必须要除之,但她必须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借口。
出了慈宁殿,年莹喜见等在门外的桂禄海迎了过来,侧眼瞧着那看了就让她感觉憋屈无比的喜撵,拧起了秀眉,转脸正要和宣逸宁说她想自己走回去,没想到宣逸宁却是先行的开了口。
“坐了一天的喜撵,是不是憋坏你了?”他眉目间辗转着夜色都无法遮掩的柔情,转眼对着过来的桂禄海吩咐了声,“跟在朕的后面便可。”
桂禄海听闻,点了点头,挥手让后面的人抬起喜撵,自己后退了几步,带着人跟在了宣逸宁与年莹喜的身后。
年莹喜竖起眉毛的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瞧着身边的宣逸宁,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宣大爷今儿是怎么了。
夜是宁静的,风是柔和的,他就那样顺其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的带着她慢步在宽敞寂静的宫道上。
一阵风吹过,佛起她散落在两侧的碎发,他伸手将她的发捋在耳后,对上她始终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低低的笑了出来,“怎么,不认识了么?”
“确实是不认识了。”她诚实的点了点头,仰头看着天上众多闪烁的繁星,狠狠的吐了口气,“宣逸宁,如果当年那个帮你解围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她的问题,让饶是镇定的他也是一怔,似乎是经过了很认真的思考,他却是只淡淡的回答了她三个字,“不清楚。”
“果然呢。”她回眸凝视着他深深一笑,“宣逸宁,我们凭良心说,我确实不讨厌你,或者说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但喜欢归喜欢,我并不需要你报恩一样的怜悯,那种东西不是爱情,撑死不过是还债而已。”
“年莹喜,朕记得朕说过,你的自作聪明真的很欠揍。”他对于她的结论,只是轻微的一叹,松开握着她的大手,反手伸臂的搂住了她的腰身,强迫她面对面的与自己直视,“朕很清楚对你的感觉,所以你只要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朕的宠溺便好,等着朕做到你心中的白首不相离。”
“宣逸宁,你还真是个一条道上跑到黑的无赖。”面对这样执着而无畏的男子,她还能说什么?除了甜蜜的苦笑之外,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朕就当这是夸奖了。”他忽而弯腰,温柔的唇刮蹭了在她的面颊上,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他直白的感情表达,在感受到他温软的唇贴蹭上肌肤时,顺从着自己的心思,任由他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在了他温热的怀抱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是她莫名的安心。
“小喜……”他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柔得唤着这个迟到了多年的名字,搂紧她的腰身,以填补自己心中的那份空缺。
宣国皇宫,慈宁殿。
宣逸宁走后,太后一直都是无精打采的,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是懒懒的挥了挥手,“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众位妃嫔均是松了口气,三三两两的起身正要跪安,却听见门口外的太监忽然高呼了一声,“珍宝斋,齐妃娘娘到……!”
听见声音的众人皆是一愣,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只见两个影子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直直的走到太后的面前,柔柔的跪下了身子。
“太后娘娘安好,臣妾来晚了。”齐妃带着如水跪在地上,垂着头不以正脸相对。
太后见了,难免拧眉,“既然晚了,不如就不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是……臣妾知错。”齐妃倒也不解释,只是一味的认错。
齐妃如此安然的样子,倒是让太后狐疑了起来,仔细的打量起了她们二人,才发现这一主一仆均是满身的灰尘,风尘仆仆。
“蓝水,你们这是去了哪里?”太后越过齐妃直接看向了蓝水。
蓝水一愣,随即赶忙的回了话,“回太后,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了齐妃娘娘一支朱钗,齐妃娘娘爱不释手,谁知那朱钗今儿不知道怎么就丢了,齐妃娘娘怕是丢在了路上,便带着奴婢一直在宫道的附近寻找,这一找便忘记了时辰,还请太后不要怪罪起妃娘娘才是。”
坐在下面的安嫔如此一听,难免心中一紧,想着自己头上的那支朱钗,顿时慌了神色。
安嫔慌忙不安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她忽而勾唇发笑,不紧不慢的继续问着,“蓝水,你可记得你家主子丢的那支朱钗是何样子?”
其实她话语虽然是这么问,心里已经了然的清楚了什么,就在刚刚她还诧异为何安嫔区区一个嫔,竟然头上会带着那么贵重的朱钗,如今听齐妃这么一说,又见安嫔那慌张的神色,她又怎能不清楚?
蓝水静默了半晌,很是努力的回想了一会之后,才轻轻的开了口,“回太后的话,齐妃娘娘丢的那支朱钗是金丝勾边,翠玉点缀,样式和花色与一般的朱钗很是不一样。”
‘噗通’一声,是坐在下面安嫔由于紧张而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虽然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此刻的她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是犯了小人了。
其他的妃嫔被这声音惊了一跳,坐在安嫔身边的妃嫔们赶忙起身,将地上的安嫔给服了起来,还没等众人从刚刚的惊乱中回过神来,站在安嫔左手边的敬嫔忽然指着安嫔的脑袋,大喊了一声,“安嫔,你头上戴着的这支朱钗,不正是和蓝水形容的一模一样么?”
第二百零四章栽赃
“不,不,不是的,不一样,怎么会是一样的……”安嫔面对诸多妃嫔投来的讥讽目光,慌乱而无助的摇着头。
面对这样的嘈杂不堪,太后拧起了眉头,厉呵了一声,“霞儿,将安嫔给哀家带过来,让齐妃亲自瞧瞧,是不是她丢的那支朱钗。”
“是。”林婉霞本就是一个喜欢见不得人好的主儿,如今本来心就不顺的她逮到了如此能够疏解内心的热闹,哪能放过?痛快的答应了后,几个急步走到了安嫔的身前,二话不说的拖拉着安嫔便扔在了太后的面前。
安嫔本就心虚不安,如今被林婉霞这用力的一推,脚下一个趔趄,直接跪坐在了太后的面前,一时间头发松散的落下,裙衫也偏了几分,很是狼狈不堪。
齐妃与蓝水件事情正一步步的按照着她们谋划的前行着,心里偷笑着瞥了一眼对方。
太后垂眼瞧了瞧地上已经身子开始颤抖的安嫔,朝着另一边的齐妃示意了一下,“齐妃去瞧瞧,看是不是你所丢的那枝朱钗。”
齐妃听闻,收敛起自己的偷笑,走到了安嫔的身前,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忽然惊讶的道,“安嫔,这朱钗为何在你的发上?”
安嫔见事情已经败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静默了半晌过后,终于是轻呢般的开了口,“是,是我捡的……”
随着安嫔的话音落下,下面看热闹的妃嫔们均是一副的惊讶不已,眼中无不是闪着讥嘲的笑意。
“捡的?”
“天啊,竟然是捡的,安嫔难道已经如此落魄了么?竟然靠着捡东西而活?”
“切,说是捡的只不过是为了好听而已,实际上是怎么来的,人家不说,咱们又哪里能清楚?”
面对这样的讥讽声四起,安嫔彻底的瘫软在了地上,虽然她很不想说实话,但是现在的状况她却是必须要说实话,不然若是一个不清不楚,要是让太后误以为这是她偷来的,事情就不是现在光是嘲讽这般的简单了。
齐妃见着安嫔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心里毫无半分的愧疚之意,不但没有可怜安嫔的无辜,更是假装惊讶的继续对着安嫔道,“安嫔,如果这只是平常的一支朱钗,我觉得不会如此刻意的寻找,奈何这是皇后娘娘亲自赠给我的,我又怎能说丢就丢?这事情若是没有个解释,我又怎么与皇后娘娘交代?”
皇后么?安嫔死心的闭上了眼睛,虽然齐妃没有将话说明,不过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白了就是让太后做主秉公处理。
太后并没打算将事情闹得有多大,毕竟自己是刚刚回宫,站在一边的林婉霞瞧出了太后的意思,唯恐天下不乱的忽然开了口,“太后奶奶,要我看这事啊可要严肃一点处理的好,毕竟新后初出入宫,若是这事一笔带过的话,怕是传到皇帝哥哥的耳朵里,会觉得太后奶奶偏心后宫老人啊。”
开口的话到了嘴边,被太后又咽了回去,她仔细一向林婉霞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安嫔,伸手唤来了站在两边的小太监,“安嫔有违宫规,打五个板子以儆效尤。”
这两个太监虽然岁数并不大,但已经跟在太后的身边有了一段的时间,对于给妃嫔用刑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点了头走到了安嫔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安嫔拖出了慈宁殿。
到了现在,安嫔早就已经忘记了原有的挣扎,任由两名小太监将她架了出去,面对其他妃嫔带着有色的目光,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样子看在了齐妃的眼里,难免让齐妃暗自提起了神色,她如此这般做的目的只是想让安嫔对年莹喜怀恨在心,以此与年莹喜反目成仇,可她如今在安嫔的眼里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