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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乐,还不赶紧请宣国皇后上本侯的马车?如此的不懂规矩,一会自行领三十大板!”
地上刚刚被年莹喜踩踏的士兵听了这话,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再顾不得疼痛的站起了身子,一改刚刚有恃无恐的态度,朝着年莹喜伸出了手,“宣国皇后,请!”
紫蝶以为终于是风平浪静,正要搀扶着年莹喜跟着芭乐迈步,却见年莹喜忽然道了一声,“慢!”
紫蝶诧异的停住了想要前行的身子,心里一片的狐疑,如今安阳侯亲自开了口,就说明已经是退让了三分,可为何饶是如此,小姐却仍然不肯示好?
芭乐没想到年莹喜竟然这般的不肯合作,转头再次怒等,口气明显不耐烦却又不太敢得罪人地开了口,“宣国皇后,请不要得寸进尺。”
“好一句得寸进尺!”年莹喜颔首,随后抬头朝着刚刚安阳侯发出声音的位置看了去,“本宫的百姓如今卡在城门进出不得,本宫又怎能如此旁若无人的上了白国的马车?不如请白国的安阳侯告诉本宫一下,这得寸进尺四个字如何书写可好?”
芭乐眉一竖,眼一瞪,呆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了年莹喜几眼,大有看见疯子的惊讶。
他一向是跟在安阳侯的身边嚣张惯了,从来没顾忌过他人感受的他,自然不会明白年莹喜为何要为了别人而这般与安阳侯叫嚣。
年莹喜半天没有听闻到安阳侯的回声,不禁调转了脚下的步伐,“既然安阳侯做不到以礼相待的话,那么本宫也同样不需,紫蝶我们走。”
如今安阳侯不过是来探访,就带了这么大批的兵马,显然足以看出这位安阳侯有多注重自己的面子,她就不相信,如果她当面放了安阳侯的鸽子,一向好面子的安阳侯会灰头土脸的继续在城门这杵着,或是自己带兵不吱声响的前往宣国皇宫。
果然,在年莹喜带着紫蝶转身的同时,安阳侯的生意终于缓缓的传出了马车,“芭乐,命你的人退出城门十米驻扎,将城门让出。”
“侯爷!”芭乐惊为人天,朝着队伍中的马车看了去,他跟在安阳侯的身边数年载,还从来没见过安阳侯对谁妥协过。
“反抗者格杀勿论!”安阳侯的声音带出了几分的严厉,使得芭乐再不敢迟疑的马上吩咐官兵后退出城门。
年莹喜在白国士兵退出城门的马蹄声中转回了身子,笑冲着早已怒火冲天的芭乐点了点头,“还请芭乐将士带路吧。”如今她想要的都已经要到了手中,若是再不登上安阳侯的马车,那就是自己的不识抬举了。
芭乐早已气的冒了烟,不过碍于马车中的安阳侯,只能轻哼了一声,转身为年莹喜和紫蝶带起了路。
城门的再次放行,让宣国苦等了许久的百姓笑逐颜开,大家心中感谢的朝着年莹喜看去,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的同时,甚至有人高声的呼喊了起来,“皇后娘娘福泽颜面!我们为能拥有皇后娘娘的庇佑而感谢苍天……!”
随着这人地高呼声,其他的百姓也跟着撞起了胆子,他们虽然不予下跪,却都是跟着高呼拥戴了起来,“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紫蝶含笑的看着这难得壮观的景象,小声的在年莹喜的耳边轻语,“也许小姐天生就是当皇后娘娘的命。”是啊,若不是天生就有命格的相冲,又怎会处理事情如此的得心应手?她还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小姐了,身上的那股子凛然之气,连男儿都无法攀比。
左面耳朵是群众的高呼,右面耳朵是紫蝶的夸赞,芭乐的脸从黑变成了青,虽然心里不服气,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宣国的皇后当真是好生能耐,光是刚刚那与他过招的功夫,就不是他不得不佩服的。
眨眼的功夫,芭乐停下了脚步,示意车夫打开那么的镂空雕刻马车门,对着年莹喜道,“宣国皇后,请上马车吧!”
“好!”年莹喜点头颔首,在紫蝶搀扶着她上了马车之后,转头对着紫蝶吩咐,“你回去让咱们的队伍跟在白国的队伍后面,切记保持三分的距离。”
“是。”紫蝶了然,看着年莹喜走进马车之后,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队伍走了回去。
进了马车,一阵扑鼻的香气袭来,对于完全陌生的马车,年莹喜只能站在原地,她现在根本看不见东西,定不能轻举妄动,不然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她已经瞎了的事实便再瞒不住人了。
“宣国皇后打算一直在门前站到皇宫么?”仍旧侧躺于软榻上的安阳侯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笑着再次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杆。
“进了侯爷的马车,自然本宫便是客,哪有不请便坐的道理?”她微笑如初,不动声色。
“呵……宣国皇后还真是伶牙俐齿惯了呢。”安阳侯含笑勾唇,脸上的面具映着射进马车中的阳光,夺目生辉,“本侯虽有怜香惜玉之心,只不过按照白国的礼仪,本侯要碰得皇后的玉手,不知皇后娘娘觉得合适么?”
宣国不同于白国的开放,在宣国,女子的手指并不是外人轻易能碰触的,他之所以这般的说,是想要看看年莹喜的反应罢了。
“适合与不适合,不是都要按照白国的礼仪进行么?侯爷问这话,是在故意为难本宫?”年莹喜说着,当先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指。
安阳侯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看着那双被宽大袖口遮盖的半露指尖,忽然大笑着坐起了身子,伸手握在她五指的中间处,带着她坐在了另一侧的软榻上。
他刚刚的话若是贞洁女子听了去,可能当他是孟浪狂徒的不屑了之,若是开放女子听了去,定会献媚讨好的与其卖笑,可他没想到这只有两种答案的问题到了年莹喜那里,却是出现了第三种的答案,不但有情有理的让他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更是要逼迫他不得不起身的伸手相扶。
看来,宣国的这位皇后确实不同凡响,他对她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终于坐在了软榻上,年莹喜的心也算是落了下去,她刚刚还真怕这平阳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将她仍在门口不管不顾,让她一直站到宣国的皇宫。
距离的拉近,让他更加能仔细的观赏着她那绝色万黛的容颜,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的五官缺少了一份本应该有的灵气。
再次抬眼对上她有些暗淡的杏花长眼,安阳侯面具的下的眸子微微收敛,转手取得马车壁架上的茶具,清幽一叹,“难得有美人相伴,不与清茶作陪,倒显得空落了。”他说完,自顾自的开始着手了细慢的茶道工序。
年莹喜两侧的元宝耳朵轻微的动了动,可无论她怎么用心聆听,仍旧是听不见茶杯相撞的丝毫声响,这让她豁然心脏绷紧的同时,难免暗自佩服,看来这位双手染满鲜血的安阳侯,还是一位茶道高人,竟然能做着如此繁杂的工序,而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只是……没有半点的声响,她无法确定茶杯的方向,这让她一会怎么下手?若是一旦拿错了杯子或是拿空了,自己眼睛看不见的事实不是不攻自破了么?
安阳侯倒是不紧不慢,像是做表演一样的将茶道表演的淋漓尽致,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冒出淡淡的香气,平阳侯伸手托袖的倒入了两个茶杯之中,自己先端起一杯的放在了鼻息处,“香茶配美人,看来这一趟的宣国之行,本侯艳福不浅。”
“安阳侯还真是会说笑。”年莹喜笑着从车窗外收回了目光,假装能看见的朝着自己前面的桌子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安阳侯的脸面上,“艳福也许可以有,只不过安阳侯若是一直带着面具的话,恐怕就很难实现了。”虽然她看不见,但从安阳侯鼻子里发出的闷响,还是能够察觉到他应该是此刻带着面具的。
而不管安阳侯是有意试探,还是无心之举,她都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安阳侯怀疑她的目不视物,她便先行出击,亲手打消了他对自己的怀疑。
安阳侯喝茶的手顿了顿,再次抬眼对上了年莹喜含笑的眸子,见那双眸子慢慢泛起了一丝的光彩,心中难免生疑,莫非真的是自己怀疑错了?宣国皇后的眼睛根本没有问题?
不过么……
安阳侯忽然挑唇,垂眼朝着那桌子上的茶杯看去,“宣国皇后还是先品茶吧,好茶放凉了可是会变味的。”
他办事从来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年莹喜有千种的理由,若是不当着他的面亲自举起茶杯,他仍旧不能推翻自己心中的那份猜测。
第二百三十七章麻烦不断
茶杯的位置距离年莹喜只有半臂的距离,可饶是这样近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年莹喜来说,无异于是天与地的距离。
一步错,满盘输,只要是空了手,或是撞了杯子,她已看不见的事实便再隐瞒不住,更有甚者,安阳侯定会抓着她的看不见死死不放,以此作为与宣国开战的导火索。
拜宣逸宁曾经给过她的那些枯燥书籍所赐,她很清楚,作为迎接他国的使节,相貌要端庄,身体发肤要健全,以此作为对他国来客的尊敬与注重。
虽然她很想掀桌子,操家伙的问问这是哪个变态定的规矩,可人家白纸黑字确实是写的清清楚楚。
“怎么,难道宣国皇后是嫌弃与本侯一道品茶么?”安阳侯见年莹喜迟迟不肯伸手,面具下那双刚刚平静了些许的眸子,再次染上了一层狐疑。
“侯爷说笑了,能与侯爷一道饮茶,是本宫的荣幸。”年莹喜说着,被迫伸出了手臂。
刚刚安阳侯端起茶杯时,那茶杯曾轻轻的碰触在了桌面上,虽然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却还是没能逃过她敏感的耳朵。
按照计算,两个杯子在倒完茶水的时候应该是并排而放的,刚刚安阳侯拿起杯子时,发出的磕碰声在距离她正前方偏左的两公分处,那么也就说,另一只的杯子应该在距离她偏右的两公分。
当然,她的计算是按照常理,如果安阳侯要是从中使诈的话,那么一切的推理将不复存在。
提着一口气,做好被识破的准备,她终是朝着桌子上的杯子缓缓倾过了身子,如今迫在眉睫,她只能选择去赌一次。
安阳侯状似全心的品茶,实则余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年莹喜的举动,他现在想要攻打宣国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若是眼前的这位宣国皇后当真是看不见的话,那么他大可以以宣国对白国大不敬之罪带兵讨伐。
晶莹的指尖距离着桌面上的茶杯越来越近,安阳侯与年莹喜两个怀揣着各自心思的人也均是屏气凝神,空气之中慢慢凝结上了一层薄冰,一切只手可破。
陶瓷的凉,由着年莹喜的指尖传到她的神经,她终是面上带笑的握住了桌子上的茶杯,敛目带笑,放在鼻息间轻轻一闻,“好茶。”
安阳侯看着她那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也终是笑了出来,“宣国皇后喜欢便好。”
年莹喜颔首,以为终于可以平静抵达皇宫时,忽然又听安阳侯道,“宣国皇后如此多才多艺,又贤淑稳重,委身在这宣国,当真是屈才了。”
“侯爷这是在挖墙脚么?”年莹喜握了握手中的杯子,避开安阳侯紧迫的视线,转头面朝着车窗外。
“哈哈……宣国皇后比喻的还真是有意思。”安阳侯大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果本侯没记错,如今宣国城门的守卫足足少了当初的五分之一,再看看现在宣国的街道,虽安康却不显繁华,所以本侯才会颇感此言,只是觉得白白可惜了皇后的才华。”
试探么?年莹喜抿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