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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以越翎的突然出现终止,越翎刚刚出现在柳飞的视线里,柳飞便急着过去告知他自己的女儿身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此事实已是无人不知,她却还急巴巴的去宣扬。
成默默一口气尚未松完,就看到齐蕴也正走过来。左右急看,学子们都对齐蕴行礼,却没有处可以躲藏,就连身前亦一时找不到个遮挡之物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齐蕴走来在身前数步停下。
“成墨,你旷课有曾向先生请过假吗?”
自然没有。成默默垂下头。后来她却想到大可以说向薛和请了,反正薛和强迫她答应了交易,利用利用也不妨,可当时初到江湖有太多的事情一时想不到便诚实地表现出来了。
齐蕴也不发怒道:“孺子不可教也。成墨,罚你打扫学堂十日。”
听到是如此惩罚,成默默也不觉有何难处,总比抄写那些书本来得简单。况学堂向来干干净净,打扫一事自是快的很,心中还窃喜了一番。待到傍晚真正拿起扫帚打扫时,她才犯了愁。反差很大很大!
满地的瓜子皮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泥巴均匀地洒在地上,角落里还有吃几块剩下的包子。原来学堂是这么脏。
好不容易熬到打扫干净,刚出门便在门口看到捋胡子捋的悠然的姜大夫。
“你是不是忘记答应了老夫的事情了?”
不是她想忘记,实在是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想记都记不住。果然,她的记心是不好的。在去姜大夫的药房时,成默默深感自己过的毫无空隙,异常紧凑,身心俱疲,想要好好睡上一觉都成了奢望。
五百两当然有五百两的事情。身为老姜的姜大夫指了指一扇房门后的房间:“先去里面泡一个时辰。”
成默默方推站进入便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花香,与上次所泡大不相同。想到昨放在那寒冷至极的水中泡了那么久,此时的温暖真是令人昏昏欲睡。头靠在木桙边沿,房内水气氤氲,花香醉人,不时便沉沉睡去。
☆、六十一 乍然惊觉
室内唯一的一盏灯在水汽中摇曳,似随时要被这浓浓的水汽压灭。成默默头歪在一边,睡的正香。
“你……”迷糊中耳畔响起一个迷离的声音,静谧中成默默忽地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只看到水气缭绕并未发觉有任何人在。心内仍是毛骨悚然。正要出水忽听得外面有人道:“还有半个时辰。”
是姜大夫的声音。只不过水响而已,耳朵也太尖了吧。还有半个时辰,成默默抬起手,已泡的有些起皱了。忽地又想到,一个女子洗澡时门外有个老头,情景是不是有点太过诡异。虽然她现在是在假扮一个男子。这样想来,觉得更诡异。
“加钱。”成默默脱口而出。
“价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当时有说过要泡一个时辰的吗?”
“好。”
姜大夫心中暗笑,他也可以加钱的。最不亏定是做大夫的他。
“若是加我的债务,或是开药时偷工减料只怕于老前辈的名声不太好。”
姜大夫捋捋胡子,前几日看起来还傻的不知道要如何找钱的人怎么突然变得精明了。人心变的最快。不过,他早已留了后路,到时的价钱自还是任由他开。姜自然是老的辣。
屋内的光线似乎更暗了。受了刚才那一惊却是不容易再睡着了,但精神又实在难以振作。水面上密密的花瓣飘来飘去,没有固定的踪迹,正如此刻飘零不知所归的自己。闭气浸入水中,微冷的水直没过头顶,倒是令她清醒了不少。
细思这段时间以来所遇之事,实是疑点重重。而薛和的话更令她心惊不已。成默默猛地从水抬起头来,动作太猛,头发带着水珠扬起,散落了一地,终将那盏渐暗的灯打灭了。屋内立陷入一片阴暗之中,星光透过纸窗只在窗边投下了些许朦胧的光。
过去未曾细思的事情此刻倒反是层层涌上心头。
成墨在此数年,怎会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知道成家再细加打问,又如何会查不出她的存在?可听薛和的口气,他似乎不知成墨从何而来,亦不知她从何而来,甚至会以为她希望知道她自己的过往。倒是如同她失忆了似的。
失忆!成默默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茫然站在水中。可怕而又不明的想法在心中漫开,全身发冷,已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为何一切都如此恰好,正正好好地都是一年。
成墨消失一年,而一年之中,她尚看到他的一次来信。因信中提到她,所以她也得看。既然寻找成墨的人各各用尽心机使尽手段,缘何会找他不到?而她刚刚出现在江湖上便有多少人寻来,害得她屡屡历险。这是倒是何种缘由?
也恰恰是一年前,她曾生过一场大病。此事早已在她对天下第一的执着中淡化,此刻却又成了极为重要的事情。那次是因何生病,病前病后有何变化,皆不记得。有什么似要破水而出终又深深地隐入水中。
夜中的冷气令成默默全身发冷,腿脚酸麻又坐倒在浴桶里。
往事历历在目,记得送她《耀天九式》的女子曾对她说过的话,记得逃离家中欲到江湖创番事业却最终因家人阻挠而放弃的经过,还清晰地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各种态度。一切的一切没有忘记半点。
这一切当然都不可能是假的。
水越来越冷,成默默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到底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尖锐的破窗之声,一样物什正正好好地钉在她的臂侧。微朦的星光中,隐约看到浮在水面上的物什外面裹着什么。取下小记地展开,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也可以得知是细薄的纸,藏到衣服之中。是何人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险之又险,差了点点便要刺到她的胳膊里。外面静的亦令她奇怪,连水响都可以听到是要离开浴桶的姜大夫为何却没有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
所以,当成默默真的听到姜大夫的声音时当真吓了一跳。
“水凉了还不出来。”
成默默如获大赦似的急从水中出来匆匆将衣服穿上,刚推开门便看到两个药童进去收拾,而姜大夫不偏不倚地挡在门处悠闲地拂着那白白的胡子,神情很是愉快。成默默越发怀疑方才他是否听到那破空之声。
不时药童出来,姜大夫脸上闪过诡笑道:“既然我们价钱又涨了,事情当然也得抓紧做。”
就像是自己跳进陷阱似的。
“在浴桶里泡半个时辰,要将泥涂满全身。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多少人欲之而不得。”
试药的人要真是那么多,当然也不会出价到二千两了。不知其中有多危险。
每涨一次价,事情便多加不止一份。
浸到粘稠的泥里时,成默默恨死自己了。为什么不提前问好是要做什么,只是傻乎乎地涨价,现在可好,真不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不时,身上瘙痒难耐。方伸手欲抓却听到姜大夫的声音传进来:“不可以抓,会留下伤疤的。”
成默默不由抖了抖,真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看啊!
“你在怀疑老夫偷看,呵呵。”
别人想什么他也知道。
“药效而已。”
如果是这样可怕的药效那二千两实在是太少了。成默默已觉得痒到骨子里去了,如同千万只小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难受的很。
“是不是很想晕过去呀?”声音中带着得意。
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忍忍吧。”
前面一句可以不说。
一切又忽地安静下来,连夜风都不愿吹起打破这寂静。
而成默默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了。
是她太傻了才上如此轻易上当吗?姜大夫这里是如此,薛和那里又未尝不会,而成墨,难道他便不会骗自己吗?原本对成墨坚持的信任已无法再完整。心中反复总希望找到成墨是有难言之隐而非要故意让她历险。心中忽有一片亮光闪过,不若写信回家中,一则可以问问成墨是否有回去,再则可以证明过去二十多年并非是虚幻。心中又不免好笑,她怎可对过去的时间存在怀疑。但信是必要写的,这写信一事又勾出她心中的眷恋来。
☆、六十二 变化
踏着满地的星光迷迷瞪瞪地回去,仍是看到那扇尚未修好的没有门的门,想想那生踢,现在屁股还隐隐生痛。再看到房内地上仍是散乱一团的被褥时,心中悲凉起来。踩着地上凌乱的木屑,揪起被褥用力抖了几抖,只抖得一片啪啪声四下乱响。原是木床碎裂后扎在床褥上的碎片散了一地,更是无处可以勉强容身了。
另一床上,只有一双亮亮的眼睛露出被子外面,从着成默默站到屋外便已小心地注意上了,现在正躲在被子里笑这个进屋便发疯一样抖被子的家伙。
这一抖抖的两人皆是睡意全无。
成默默颓然地倒在被褥上,身下硌的慌。烙饼似翻了几次身仍是不得安稳入睡。却是恰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盯着自己的双眼。
意识到事有不妥,床上人赶紧闭目装睡。身前已有大片的阴影欺来。
故意迷迷糊糊地问:“你回来了?”
“你睡着了。”这么能装,成默默忍不住反问?
“原是睡着了,你站在我这里又醒了。”新室友嘿笑道。
“反正你已是醒了,将床让于我吧。”成默默也觉得自己无赖了许多,只是因着方才在姜大夫那里想通了不少事情,心下正轻松,便不由自己的用了些无赖的样子。这个样子于她自己也是有陌生的,所以此时,她心中对自己也是好奇而快乐。
新室友道:“天色已然不早了,成兄难道不用去打扫吗?齐先生可是非常严厉的。”
此时外面仍是星光璀璨,四下里静悄悄。
“倒是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早些去温习才是。”
说着,成默默拉了自己原本的被子向床上倒下。
“成兄,小弟向来喜欢独自一人睡。而且小弟睡姿难看,不忍惊了成兄。”新室友用力向外挤。
成默默再不答话,用力向里挤进,力要挣得一方睡觉的地盘来。
新室友暗用了些内力,屁股用力一挺,成默默砰的摔下床去。还好裹在被被子里,饶是如此地下的碎片也在身上压了好多道青紫出来。
成默默毫不气馁地整个人做大鸟展翅扑向唯一的床,虽然小腹上又中了一踢,却是没有被踢出门外,结结实实地压在新室友身上。压的新室友惨呼出声,暗恨这一脚用的内力少了,被压的折回来几乎折断了。
寂静的夜里,这声惨呼分外高昂。隔壁有人在墙上用力地敲了敲,两人不敢再作声,动作却是没有停,你掐我压的,折腾了好久,各自轰轰烈烈地争了半边床才又安稳地睡去。
清晨的熙光慢慢地爬上枫山书院的各处院落。一声略带嘶哑的女子轻声道:“成墨。”虽然轻声,没有门的床上两人倒都是听的清楚。
成默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醒不醒地看到红鸢手里正端个什么站在没有门的门口直直地望进来。耳畔有人朗声道:“成墨睡的正好。你有什么交给我是一样的。我们关系极好的。墨墨,再多睡会,看你的皮肤都皱巴巴的,定然是睡的少了。”
看着那满是柔情的神情,红鸢僵在原地。
新室友从床上反弹起来,并没有留意到因为昨夜的拉扯和不安份的睡姿被扯下一截衣服露出的半边肩来。
这却又让红鸢不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