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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眉蔻叹了口气，“不是棘手！是根本无从下手啊。今天我已经把所有在押的人都问了一遍，不但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毒。而且我想，即使这里面有内奸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绝不会说的。因为现在是说也是死，不说还是死。说不定不说的话也许还能保住一家老小，一旦说了，很可能是满门抄斩。你说，在这样的氛围下，谁还会多说一个字？！仵作已经为那些死的官员们验尸了，全都是砒霜中毒。这砒霜虽然所有的药铺都有进货记载，可如果这事是周康做的，他就绝不会笨的留下线索。鱼大人派人出去调查的结果也恰恰证明了这个想法。全京城的砒霜都没有差数的。”说完，庄眉蔻都开始有些没信心了。
“顾老爷子怎么样了？”商逸阳安慰的将庄眉蔻抱得紧了点，然后接着问道。
“爷爷精神状态还好。但是，你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忧心！虽然没和我说什么，但是他的心情我是知道的。我已经和鱼大人说过了，尽可能的让他们的条件都好一点。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如果再找不到什么线索，那么现在所有的在押人员就都要开始上刑了。一旦上刑，爷爷那样年纪的人是绝对撑不过去的。”庄眉蔻犯愁的说道。
“你看到陈晨了？”商逸阳没有忘记这次跟着吃锅烙的还有那个时刻出现在刑部的陈大公子。
“看见了。”庄眉蔻想到陈晨的样子就更烦心，“他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这次陈大人下狱对他是个挺沉重的打击，人也萎顿不少。连平时的贫嘴都没了，而且人也消瘦的厉害。”
商逸阳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也好，让他磨练一下。省得以后不知道自己到底几两重。有了这次的教训，怕是他以后也不会在继续招猫惹狗的胡闹了。”
庄眉蔻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商逸阳，“怎么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怪呢？！我觉得这话送给你还差不多。”
商逸阳笑了一下，在庄眉蔻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那是装的，陈晨那是本性！我两区别大了。你不可以鱼目混珠。”
庄眉蔻被商逸阳给逗笑了，一天紧张的心情才好了点。
此时，留香带着下人将晚饭拿了过来。商逸阳便陪着庄眉蔻吃了点东西。
吃饭的时候，商逸阳便将当年白悠远的事和庄眉蔻简单的说了一下。
庄眉蔻简直和听天方夜谭一样，她实在想不出竟然有人能为了权势而让八万人去白白送命。这样丧尽天良的事简直是天理难容！
当她听了商逸阳的安排之后，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从你的叙述来看，周康当时一定是和对方有联系。他周康即使能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杀了，但是对方的人他却根本没法办法去动。现在他们是我们的进贡国，你想办法从那边再找找线索……”
“啊呀！这一点我怎么没想到！”商逸阳猛的一拍桌子，吓了庄眉蔻一跳，连下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我现在马上派人过去。你别说，我媳妇还真是聪明，我和那边的小王子还很有交情呢。我当年在他进贡的时候还赢了他几匹好马呢？！现在我就派人去查！”
庄眉蔻看商逸阳起身就要走，便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急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能不能让人家睡个好觉了。炼蛇也不在，有事明早再说！”说着，便强制的将商逸阳又给摁回凳子上。
“这事不能等！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们等！”商逸阳有点着急的说道。
“那也得等和我说完话再去！”庄眉蔻不容置疑的说道：“你赶紧给我想想，我这下一步要怎么办？周家的案子不能这么胶着着，皇上是有期限的。如果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鱼丞相也是要受到责难的。这可不是小事！”
商逸阳听着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敲着桌面说道：“嗯。这倒是！如果我们光这么查下去，一定是很难找到线索的。要想周康入瓮，就必须另想计策。”
“就是说啊！可是，现在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了！二舅父去了江南，可是这一个来回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这即使天牢里的人能等得及，这皇上那边也未必能等得及啊！而且周康岂会坐以待毙，皇上现在是将他去除实权，但是，谁知道他下一步会相出什么法子来脱身？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会使出全身解数来脱身。而且，难保皇后那边不会有什么动作。一旦皇后有所动，那么我们就会更被动了！”
商逸阳听着慢慢站了起来，开始缓缓的在地上来回踱步。
“江南的人也不全是都死绝了，至少还有一个没有死。”商逸阳站在窗口，眼睛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庄眉蔻想了一下，立时一惊，“你说的是连仕番？”
“对！这江南知道事情最多的那个人还没死！你觉得此时我要是将他抛出来怎么样？”
“不行！”庄眉蔻站起身，坚定的说道：“还不是时候。连仕番要到最后对峙的时候再拉出来。这个时候将他扯出来，很可能会遭到灭口！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将事情扯开口子呢？”商逸阳喃喃的说道。
庄眉蔻长叹一声，走到商逸阳身边，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口子我现在找不到，但是，周沐熙欠我的两颗人头，我却是要收回来的！”
庄眉蔻饰扣都没有忘记还记在她生死薄上的那两颗人头。
而就在这一瞬间，商逸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第037章 活人比死人更值钱
“你刚才说的是找老鬼他们两个的人头？”商逸阳回头去看庄眉蔻，眼睛里开始闪烁算计的光芒。
“对啊！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庄眉蔻不知道商逸阳想到了什么，就继续说道。
商逸阳没管庄眉蔻的疑问，而是继续问道：“这赵老鬼跟着周家多少年了？”
庄眉蔻想了一下，思索着说道：“有些年头了吧。反正我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了。这赵老鬼据说不是咱们汉人，你看他那个阴损的方子就不是咱们汉人有的。据说，这个人是流落到了江南，后来被周康救了，然后就一直跟着他了。”
“他除了这个还会什么吗？”商逸阳继续问道。
“除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呆的地方是个独立的院子，一般的时候别人是不能进入的，严密的紧。而且因为他做的事，大家都躲着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去他那里。”
“他跟了周康这么多年，你说他能不能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秘密呢？”商逸阳喃喃的说道。
庄眉蔻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这个真不好说。他神秘的很，平日见不到人。即使见到了，也阴沉的不说话。吓死人了。不过，看周沐熙轻易的就拿他们师徒两人的人头去做交易，想来就不会知道太多。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就将他们处理掉的。”
“可是，他毕竟在周府已经待了快二十年了。你觉得他这样一个异乡人对周康这样的一个人会不留心思吗？我觉得不太可能。更可况，你觉得要是他知道周家将他抛出来，他还会再跟着周康吗？而且即使他说不出那些事，就凭着他周康残杀孕妇这一条，也能让他闹心一会。”
庄眉蔻听商逸阳说完，立时开始皱起眉头，“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现在他们师徒两个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商逸阳肯定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留下他们的狗命？”庄眉蔻的声音开始有些拔高了，“你别忘了，周沐熙不是傻子。我要两颗人头，他会痛快的给我，但是我要是两条人命，他就绝不会放手！”
商逸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庄眉蔻纠缠，而是继续想着事情说道：“你记不记得陈晨看到的那些人皮面具？当时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人皮面具本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要做那么多大批量而且必须仿真度非常高的人皮面具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从陈晨的描述上来看，那些人皮面具做的极其精巧，有这样手艺的人在圣元整个王朝找起来都不会很多。而且，我也派人调查过，没有谁是和商齐御有联系的，那么他那些人皮面具是哪来的？”
庄眉蔻眉头已经皱紧了，低沉的说道：“你是说这些东西是找老鬼师徒做的？”
“这两个人神秘莫测，做的事情也是诡异非常。怕是还有什么东西是和他们有联系。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太早的杀掉他们，至少要留着先问问再说。”
“我说了，要死的，可以！但是要活的，周沐熙是绝不会放手的！”庄眉蔻再次强调的说道。
直到此时，商逸阳才转过头仔细的看着庄眉蔻，然后很鬼魅的一笑：“别人要，或许是难于上青天。但是要是你要，周沐熙就一定会同意。你只要和周沐熙说要对这两个人亲自用刑，必须要碎尸万段才能姐你心头只恨。周沐熙就一定会将两个大活人送给你。”
“周沐熙绝不会这么傻的！”庄眉蔻立时摇头说。
商逸阳却阴阳怪气没好样的说道：“周沐熙是不傻！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可千万别小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要不是我在中间拦着，哼，他怕是早就已经上房揭瓦的把你弄到自己身边去了。”
庄眉蔻一看商逸阳的样子就知道他指定又是开始泛酸了，便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你瞪我他也是这个心思。我和你说，你现在还是应该对他保持高度警惕，这人可是贼心不死！你小心着点。”商逸阳跟在庄眉蔻的身后没好气的说道。
庄眉蔻一转身，瞪着商逸阳，用手戳着他的胸膛说道：“我最该小心的人就是你！上了你的贼船才是我最大的失误。”
就在两个人缴牙斗嘴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白惜孝来了。
“这个时候惜孝怎么来了？”商逸阳眉头一皱，心里的感觉不是太好。
按照规制，过了戍时就已经开始清街了，这现在已经到了亥时他竟然还会来敲王府的大门，那就是说明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庄眉蔻也是很纳闷，按理说，这惜孝是在太子府里当过差的，不是急事是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来敲王府的门的。
“把他带进我的书房！”商逸阳也没等庄眉蔻回话，就直接对下面的人说道。
等庄眉蔻和商逸阳两个人匆匆赶到书房的时候，唐偌麟正在给白惜孝包扎。
庄眉蔻一看白惜孝受伤了，立时大惊。赶紧走过去看弟弟的伤口。
“怎么回事？”商逸阳脸色非常难看的问道。
白惜孝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一眼姐姐，又看了一眼商逸阳，镇定一些的说道：“晚上回家取东西的时候遇袭了。几个人黑衣人似乎在家里翻什么东西，我进门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想撤出来的时候和他们交上了手。还好，这个时候有巡夜的经过，我才跑了出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唐偌麟脸色极其难看的看了一眼商逸阳。
白惜孝却摇了摇头，“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只是想抓到我。否则，凭那些人的身手，要杀了我不是问题。”
商逸阳阴冷的盯着白惜孝的伤口，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欺人太甚！”
“知道是谁做的吗？”庄眉蔻一边心疼的接过唐偌麟的手为弟弟包扎，一边小心的问道。
“天太黑了。而且他们都蒙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