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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不敢看他,索性转过身将脸埋进卫界怀里寻求庇护。
卫界安慰地拍拍她的脊背,淡淡地扬起下颌,冷眼看向那个愤怒得几乎快要爆发的男子,“你就是希索·居流士?”
“我是。”希索牙关咬得紧紧的,吐字异常沉重。
“请问你有何贵干?”卫界神情清淡,“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
“我来带豆蔻回去。”希索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寒得像冰,“把她还给我。”
“九儿是我的徒弟。”卫界并未被希索无礼的口气激怒,虽然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狂妄,但他还是很温雅地开口道,“如果你要带她走,请先问问她的心意。”
“豆蔻——”希索厉声唤她,“你过来,跟我回去。”
早已躲在卫界身后的豆蔻耐不住他焦急的呼唤,终于探头看向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地写着不信。
她的目光像刀,把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希索惨淡地笑了,漫天的怒气化作无限的灰心,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卑微,“过来好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豆蔻被他的语气惊得张大了眼睛——眼前这个人,真的就是居流士家高贵的少主人希索·居流士?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从卫界身后转了出来,迟疑着朝他迈出一步。“阿九!”清脆的少年嗓音从竹林里传来,倚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有敌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希索身后一名护卫就已拔出枪指向他的胸口。
豆蔻看向倚恩青黑的嘴角和额头,朝希索走去的身子停了下来,急声叫道:“不要伤他——”
希索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脸,听见她的话,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只是轻轻地举起一只手,那名护卫立刻把枪塞进怀里。
“倚恩,过来。”卫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仍是淡淡的,“谁伤了你?”
“他们——”倚恩跑到卫界身边,愤愤地指向希索,“那个人——”
希索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仍是紧紧地望着豆蔻,“只有一句话,你只要听我说一句话,可以吗?”
豆蔻双眸望向远处隐隐约约的黑衣人群,忍耐地吸了口气,无言地走到他面前。
“我们过去说。”希索牵起她的手,欣慰于她并没有挣扎,他一直带着她走进竹林深处才停住脚,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她,仿若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虚无,他的眼中,只有她。
“这里是我的家。”豆蔻来不及读懂他的眼神,恼怒地瞪着散布在她自幼嬉戏的竹林里大队的黑衣人,“你让他们都离开。”
“别管他们。”希索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跟我回去,好吗?”
“不要!”尽管他的声音轻易地消融了她的怒气,甚至还在她的心湖里吹起一股飓风,但她仍然拨开他的手,下意识地反抗,“我不要。”
“我没有跟丽多娜结婚,”希索急声道,“你要相信我,婚礼那天,我没有参加,我没有娶她,你相信我。”
心里的飓风越吹越强,豆蔻理不清混乱的思绪,只能转眼不去看他。
“你还是不能相信我吗?”她的沉默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希索的声音变得很悲凉,“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告诉我,你告诉我!”
豆蔻惊惶地抬眼看向他,混沌的思绪让她作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为他高傲的、卑微的深情,一颗颗泪珠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你不要逼她了。”卫界叹了口气,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就已经站到了豆蔻身边,豆蔻有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眼中源源不断的泪水尽数洒在他的身上。
眼前有如天成的一对璧人,带着天成的默契,“我明白了——”希索闭了闭眼睛,狠狠地握紧了双拳,双眼圆睁,带着深沉的绝望与愤怒,“我不在乎你的心里在想什么,豆蔻,我只要你跟我回去,”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求你。”
豆蔻惊慌地抬起眼,却不是看向希索,那一刹那,她甚至没有去听他说的话,她感受到了师父的脉息,乱得有如万马奔腾,江河倒泄——出事了!都是她不好,这许多年来,师父的健康状况一直都不好,她竟然还让他为了她的安危雪上加霜。
“师父,你——”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眼,将脸紧紧地埋在卫界的怀里,双手死命地攀住他,她不能失去他,是他陪着她慢慢长大,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眼前的一幕彻底粉碎了希索的心,“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原谅你,你记住。”希索咬牙说完,慢慢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希——”豆蔻回头,想叫他,却开不了口,叫他有什么用?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是不能离开师父的。
“等等。”卫界脸色惨白,强忍住翻腾的气息开口唤他,希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仍是慢慢地往前走——“你要给她时间,”卫界的声音不断地传来,他却再没有任何心思去听,“她还是个孩子,你要有些耐心——”
“这种药草可以用来安神,对失眠很有效,”卫界拣起一根晒干的暗红色的药草,慢慢地为豆蔻解释,“现在很多人都有失眠的毛病,用这种药草泡水,喝一盅,很有效——”他蓦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说话的对象正在怔怔地发呆,卫界宽容地笑了笑,将那根药草伸到她面前轻轻一晃。
梢头二月初 正文 第14章
章节字数:3163 更新时间:080217 11:34
“师父——”豆蔻回过神,脸上一红,愧疚地低下头。
“你走神了。”卫界并不生气,温声说道,“这种药草比较常见,比较深的草丛或者树林里都可以见到,只是采的时候要麻烦一点,我教你的寒叶手用在这里就可以——”
“师父,师父——”倚恩急匆匆地从门口跑进院里,边跑边叫。
“小师哥,什么事跑得那么急?”豆蔻抬眼看向倚恩,对满头大汗的他无奈地摇摇头。
“有……有好消息——”倚恩拍着胸口顺气。
“倚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上来?”卫界将药草收回药箱,慢慢地站了起来。
“啊?”倚恩呆呆地张大了眼,他还没说呢,师父就知道了?
“真不愧是师父。”带着浓重笑意的声音十分不正经地从一株很大的银杏树顶上传来,紧跟着一条青色的身影一跃而下,他的怀里则拥着一名红衣女子。
“倚钩!丽多娜!”豆蔻惊讶地看着相拥的两人,“你们——”
“讨厌!”丽多娜的声音一如三年前一般的娇媚,“干吗硬拉着人家爬到树上去?”
“这是我们的规矩,来看师父是不能走正门的,”倚钩右手心安理得地环在她的腰际,诡异地朝豆蔻挤挤眼睛,“对不对,小师妹?”
“好了,”卫界看了眼豆蔻不解的脸,微微一笑,“别为难你小师妹了,”眼波一转,又落在生着一张典型的西方面孔的丽多娜身上,“这位是——”
“她是丽多娜,”倚钩伸手一带,把她推到卫界面前,“我的新婚妻子。”
“你……你不是——”豆蔻惊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豆蔻小妹妹,”丽多娜笑靥如花,“你还不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有跟希索结婚,我的丈夫是他——”雪白的玉手一点儿也不温柔地拍拍倚钩的肩膀,“这家伙。”
希索并没有娶她?他那天对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要相信我”——他一直要她相信他,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要与丽多娜结婚的打算?
“别告诉我希索一直没有告诉你。”倚钩怪叫一声。
“他说了。”只是,她一直都不肯相信他而已,在她的心里,有一个深深的结,这个结没有解开的时候,她一直固执地把他推拒在她的世界之外。
“希索好吗?”卫界低沉悦耳的声音体贴地问出了她难以开口的询问。
“这个——”倚钩看了豆蔻一眼,面露难色。
豆蔻粉嫩的脸颊立刻失了血色,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怔地看向倚钩——希索他……他出什么事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丽多娜爽快地说,“居流士老太爷昨天被人暗杀了,身上挨了十三枪,真是够狠的。”说着,还忍不住摇头叹气。
“他……他呢?”豆蔻越听越惊。
“他没事。”倚钩警告地看了丽多娜一眼,防止她说出更血腥的话来。
“你干吗不让我说嘛!”丽多娜不理他的暗示,心直口快地说道,“他也挨了几枪,本来就是个阴沉沉的人,现在更是怪异得吓人,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就是受不了他的臭脾气,才躲到米兰来找倚钩,然后就被他硬拉到这里来了——”
“他伤得重不重?”豆蔻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双眼睛漆黑明亮,精致的脸庞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气。
“左腿废了——”丽多娜的话还没说完,倚钩一把捂住她的嘴,抢过她的话头,“只是还没恢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师父——”豆蔻不再与他们多说,转身看向卫界,“我——”
“你要下山?”卫界似乎早已料到她要说些什么,她在山上的这几年,也许只有他最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如果说三年前她还是一个需要他支撑的小女孩,那么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她已经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
现在的豆蔻,只有重新回到希索的身边才有可能找到幸福。轻轻一笑,他抬手抚着她的鬓发,“我知道,你去吧,让倚恩送你一程。”他如何不明白,一直以来,他自己就是这个固执的小徒弟的心结,她的感情,如果得不到他的祝福,她甚至会宁愿放弃。“谢谢师父。”这些年来,她承继师门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弱,到如今几乎快要消失殆尽,如果没有人帮助,她要离开蒙西部都很困难。
“你只要告诉师父一句话,”卫界含笑点头,“真的已经想清楚了吗?”
豆蔻脸上一红,羞涩地点点头。很奇异,就在这一天,丽多娜与师父同时为她解开了心结,这么些年的相思与愧疚,她必须要去还给他,这种心情是如此激切,她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了。
卫界慢慢取下发梢上的一块束发青玉,为她系在颈上,温声嘱咐:“蒙西部的女弟子是不能嫁人的,你离开这里,就再也不是师父的弟子了,师门的武功也会完全消失,”他的神情带上了一丝忧色,“你的身子很弱,九儿,师父再也不能保护你,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他偏转脸看向倚恩,“送九儿下山去。”
“师父——”豆蔻眼圈发红,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好孩子,”卫界分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温雅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是时候去面对你自己的问题了。”
豆蔻点点头,几颗泪珠从眸中掉落,依依不舍地转身随着倚恩下山。
眼看她去远了,倚钩才抬眼看向卫界,“师父,这件事不妥。”
“你是说希索?”卫界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树叶,淡淡地说,“他的性情变得太多了,你怕阿九受伤?”
倚钩没有说话,沉默证实了他的话。
“那是他们两个的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卫界慢慢地用指甲划着叶面的纹路,“九儿已经没有了护身的功力,过两天,你跟在她后面,回去照看一下。”
“师父!”倚钩失态地握紧他的手,卫界手中的叶子被他碰到地上,他无奈地笑了笑,“倚钩,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你!”倚钩激动得双眼发亮,没有师父的允许,他是不能回去照顾已经不是蒙西弟子的豆蔻的。
三年了,一转眼,她离开已经有千多个日子——
豆蔻停在居流士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