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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年,我们谈谈。”陈老爷子拿起话筒,双目直视秦永年,原本精神奕奕的眼睛,此刻,也带上了几分浑浊。
秦永年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在陈老爷子对面坐下来,目光扫到一旁的秦韵,不禁带上了几分焦急,一个劲的使眼色,示意她快走。
陈老爷子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瞟了眼秦韵,对着秦永年说道:“永年,军墨若是还在世的话,这会儿,估计就要叫你一声岳父?”
秦永年听了这话,越发心虚,根本不敢抬头看陈老爷子的脸。
秦韵抬起的脚步顿时又放了下来,整个人愣在那里,军墨这二字传进她耳中,勾起她旧时的回忆,秦韵想起她还是小不点的时候,记忆中,似乎有个爱穿墨绿色军装的男孩,整天背着她,和她玩儿。
那时两家笑言:“军墨,你这么宝贝秦韵,是不是要把她娶回去做媳妇呀?”
“等我长大了就把韵韵娶回去,天天和她玩。”秦韵耳边似乎飘荡着陈军墨略显稚嫩的回话,她那时候不懂事,却还是在一众大人的笑声里扭捏的揪着衣角,偷眼看去,就见军墨的耳朵跟上都染满了粉红,秦韵也傻乎乎的跟着笑出了声。
陈军墨看着她的笑容,急红了脸,拉着她的手飞快的向外跑去,秦韵迈着小短腿磕磕绊绊的被他拉到了外面的枫树下,红透的满树枫叶印衬下,陈军墨的脸像熟了的桃子,秦韵踮起脚尖,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用她稚嫩的嗓音说道:“军墨哥哥,你的脸像桃子。”
后来呢……?秦韵努力回想着,想的脑仁儿都疼了,那画面模模糊糊的印出来,却又飞快的消失,快的秦韵抓不住。
“老哥儿。我对不起你。”秦永年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垂头不再哼声。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陈老爷子的语调顿时高了起来:“我一直拿你当兄弟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这次若不是老二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我就认了仇人的女儿当媳妇。”
秦韵顿时被这拔高的语调从回忆里拖出来,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心里有块地方钝钝的疼,在婚宴上那么大的羞辱都没能让她这么疼过,心脏痛的连呼吸一下都是奢移,潜藏在记忆里的画面被唤出来,秦韵心口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着刷子在上面一下下刷着,细细密密连绵不断的冲刷着她的痛觉。
“我也是没办法才下手的。”秦永年捂着脸,嘶吼了一句:“军墨撞见我了,他撞见我和那些绑匪头子见面,我不得已,只好让人杀了他,可我没料到,那些人手段这么狠,硬生生将他一刀刀割得面目全非。”
秦韵眼底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瞬间模糊了视线,心脏处钝钝的疼,她咧咧跄跄的向外走去,将秦永年剩下的话语屏蔽在后面,这段尘封的往事纠起了秦韵内心最敏感的一根弦。
秦韵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警局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刚进家门,就被人一把拉住拖进了屋里,秦韵瞬间吓得惊叫了起来,却被人捂住嘴巴。
“小妹。是我。”秦凯说了这句话,才松开捂住秦韵的手。
“哥,你这几天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秦韵惊魂未定的转过身来,待看到秦凯颓废的模样,顿时一脸心疼的说道。
“哥去办了点事。”秦凯颓然的靠在墙上,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也乱得像鸟窝,一点也没有贵公子的优雅样。
秦韵看得心酸,秦凯手里夹得劣质烟,味道呛得秦韵忍不住咳了出来,秦凯一把扔掉手里的烟,皮鞋在上面狠狠碾过。
“爸爸进了监狱,你又不见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哥,我好怕。”秦韵嗓音沙哑的说道,转身扑向秦凯怀里,眼泪就绷不住的又落了下来。
“别怕。”秦凯搂住她的肩膀,暗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安抚:“哥这次就是来带你走的,韵韵,这次的事,哥已经查清楚了,都是陈家那小子做的,你放心,哥会为你和爸报了仇的。”秦凯对着秦云说道,面容发狠,透出几分狰狞。
“哥,我们离开这儿吧。”秦韵想起在监狱里听到的那段对话,心下大痛,她拉住秦凯的手,抬起头,眼底溢出几分担忧,焦灼的说道。“你哭过了?”秦凯这才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眶,疲惫的脸上溢出几分关心。
“没什么,哥,我们离开这儿吧,越快越好。”
“等哥报了仇,自然会带你离开的。”秦凯厚实的手掌按在秦韵肩上,力道重若千斤,秦韵只觉被他落下得话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们现在无权无势,怎么报的了仇。”秦韵试图打消秦凯的念头,殊不知,这句话,恰恰戳到男人的痛处。
若不是陈子墨暗地里使的手段,秦家现在,该是何等的风光,秦凯眼神暗了下来,衬着周边萧条的景物,有几分骇人的阴森。
“这事你别操心,哥已经计划好了,先将你安全送出去。”秦凯拉过秦韵,对着她的脸压低身子说道,尔后直起身,从角落处拖出一只行李箱,拎在手里,拉起秦韵就要向外走去。
“哥,我不走。”秦韵站在原地不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凯走上一条不归路。
“韵韵,听话。”秦凯语气强势的说道,拉着秦韵的手臂用力,将她强行向外拖去。
“哥,爸爸杀了军墨。”秦韵情急之下甩出这句话,脸色涨红,她双手扒着门框,用力到青筋爆出,她不希望秦凯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你说什么?”秦凯手臂撑直,僵在半空中,他缓慢地转过身子,脸上带着震惊与迷茫,喃喃重复了句:“军墨?”
秦凯眼睛倏然睁大,失控的说了一句:“你说的可是陈家老大陈军墨?”
秦韵能听出他话语里陌生的味道,她点点头,只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盖过她此刻对亲人的恐慌。
秦韵不待他发问,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下,她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让秦凯放下复仇的心理,在陈军墨这件事上,秦韵甚至有些恨秦永年,却还是对他存有担忧,秦韵说不清心里的感觉,疼痛中夹杂的愧疚,如此矛盾。
“你的意思是爸爸当初害了陈军墨,现在陈家找到证据,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多事。”秦凯靠在墙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是的。”二字卡在喉咙里,秦韵无法当着哥哥的面将这两字说出来,只能艰难的点点头。
“哥,我们……”秦凯伸出手,阻止秦韵接下来的话,男人闭了会眼睛,“你怎么知道的这事?”
“我在监狱里遇到陈……伯父。”秦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老爷子,顿了下,继续说道:“听到了他和父亲的谈话。”
秦凯眼神中的晦涩顿时亮了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去的监狱?。”
“就刚刚。”
“你先在这儿呆着,哥出去一趟。”秦凯拉开大门,步履冲冲的向外走去。
“哥,你……出去干嘛?”秦韵还来不及说出后半截话,秦凯的身影就在门外化成一点,秦韵追出去,就见秦凯拦了辆车,飞快的坐了进去。
秦韵望着消失的车子,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脑子里排山倒海都是有关陈军墨回忆,秦韵知道陈军墨,是她青葱岁月里,唯一深深爱过的人,所以才会在这个名字被提起来时,这么失控。
秦韵还记得当时听到陈军墨噩耗时,她的心突然间就空了一块,站在楼梯上,整个人茫茫然,脑子一瞬间像炸开了似的,空白一片,手脚都僵硬的难受,她死死的盯着楼下报讯的人,慌乱的吼道:“你胡说。”
那时,楼下报讯的人被她这反应给吓到了,对着秦永年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向外走去,秦韵顿时疯了般向楼下跑去,想要找问个清楚,大声喊着:“站住。”那人却像没听到似的,步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秦韵追得急,步子不稳,脚下一个采空,顿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全身的骨头像是被颠散了架,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额头的鲜血漫过眼睛,低落在地板上,秦韵的视线里一片血红。
她身边呼啦的围了一圈人,个个关心的询问着,还有人拿着手机叫救护车,秦韵却像没听到般,抓着秦永年的手,说道:“爸爸,他胡说,我要去见军墨哥。”
然后,她被爸爸抱着,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了陈军墨的葬礼上,黑白照片里的男孩在她眼睛里一片血红,秦韵尖声叫道,凄厉而又悲呛:“军墨哥……”
秦韵沉寂在往事里,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候突兀的响了起来,秦韵掏出手机,见是秦凯打来的,接通后急急地问到:“哥,你在哪?”
“韵韵。”秦凯的语气里有着藏匿不住的疯狂,他语调上扬,带着股子得意:“你收拾下东西,等下我发个地址给你。”
秦韵还想问什么,手机嘟的一声被挂断了,秦韵握着手机,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秦韵招了辆车租车,按着短信里的地址对司机吩咐道。
秦凯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字样,将手机从车窗里扔下来,启动车子,从上面重重碾过去,秦凯转头看了眼后车座上的陈老爷子,微抿的嘴角带着疯狂。
秦韵按着秦凯的吩咐,在郊外下了车,旁边拉着杆行李,不停地拨着电话,可是手机那端始终没人接通,秦韵在旁边不停地走来走去,正在这时,前方快速驶来一辆车子,秦韵紧张的握着手机,盯着由远而近的车子。
嘎吱一声,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来,秦韵吊起的一颗心才放下来,玻璃窗降下,秦凯对着秦韵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哥,我们去哪?”秦韵打开后车盖,将行李箱放进去,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准备做进去,待看到车内的景象,秦韵双眼大睁,抬起的脚顿在半空中,看着副驾驶座上昏迷过去的男人,尖声说道:“这是?”
“别大惊小怪,去后面坐着。”秦凯拧着眉头说了句。
秦韵顺着他的话关上车门,心脏跳动的厉害,刚才的那一瞥,秦韵看到了后座的陈老爷子,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扣上安全带,秦凯已经踩着油门向前飞去。
“哥。”秦韵抓着旁边的扶手,满是担忧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秦凯看出她眼底的担忧,开口安慰道:“这事哥心里有数,你安心坐着,什么也别问。”
陈老爷子就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将他们的对话尽数听了进去,双手交叠在拐杖上,淡淡的瞟了一眼秦韵。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陈老爷子平静地说道。
秦韵心脏倏地一跳,紧绷的神经差点儿就断了。
“别他妈提法。”秦凯扭头粗鲁的喝道,话语带着几分嘲讽:“有钱就是法,爷现在对这可是了解的狠。”秦凯对着秦韵一扬头,“打电话给陈子墨,告诉他他老子如今在我手上,要想他老子平安无事,就照我的吩咐去做。”
秦韵和陈老爷子的眼神在空中触碰,她躲避般的移开眼,在知道了自己父亲曾经做过的事,秦韵此刻面对陈老爷子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愧疚,她握着手机,却并未拨号。
“还愣着干什么?”秦凯此刻是暴怒的,他一脚踩在刹车上,将车子停在路边,后座上的两人都因着惯性,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秦韵手里的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秦凯转过身来,面上带着几分癫狂,他捡起地上的手机,从兜里拿出张电话卡放进去,拨通了陈子墨的电话,对着那边恶狠狠的说道:“你老子现在在我手上,要想他平安无事,就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