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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已经乖乖在饭桌前坐好了,独独不见他,朝云蹙眉,问道,“人呢?去哪儿了?”
“小明主子去兵部点兵了。”醉墨在一旁回答道。
“他怎么知道的!”朝云一急,问道。
“是小明主子下午主动来问的我。”醉墨抿了抿唇,回答道。
“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朝云这回是真的急了,她一点也不确定云沧溟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能不能带兵,要是真的在战场上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而最让她震惊的,莫过于那个呆呆的不通晓世事的呆子明,竟然有一天,会感觉到不对后主动去询问,而不是像往常一样,还让她逐步的告诉他要做什么,若是不说,还很有可能会坏事。
“我觉得你还是把他给招回来吧。”双生嘟嘟嘴,道,“我宁愿他天天守着我算了。”
“快去把他找回来!”朝云转身就要往外走。
“主子!”正巧迎面奔上来汝青,气喘吁吁地递给她一封信,“不好了主子,出大事了!”
“你先拿着!我等会再看”朝云着急往外蹦,“没什么事比他还要出去这件事情更大!”
“不不不!主子!”汝青摇摇头,又冲上去拦住她,“你信我,真的比小明主子的事儿还要大!”
“唉!”迫于无奈,朝云扯过信停了下来,还不忘先转身吩咐醉墨,“你快点去兵部把他给拦住!”
“是。”醉墨去了,她才撕开来信准备看。她原本以为,这事儿应当随便怎样都没有云沧溟的事儿大,但是打开来才知道,真的是出了大事了。
这是一篇檄文。
是玉沉檀写的。
想来是她要出兵南疆安南的消息已经透露了出去,把他逼到了,写了这篇檄文,并让它在几日内传遍了天下。
而她看到了这封檄文,差点没有眼前一黑。
章节、第九章、诛心檄文
冷漠得不含一丝人情味的一篇檄文。
白纸黑字,看起来却有如催命符一般,字字诛心,段段伤情。
上书:
吾爱北封女君帝氏朝云甚深,甚至甘愿为其行大逆不道之事,挑起战乱,出兵天圣。而今她伤我心甚重,竟欲合之天圣阻我来路,断我心魂。今吾已被逼为疯狂之辈,想帝氏朝云以菩萨心肠,慈心睿智而善行名满天下,吾行一条件,若帝氏朝云,甘愿留我入西宫,容我栖身,吾愿退兵北伐,而帝氏朝云,则可证实其善心之举,众佛之慈,当心无愧。
见此封信,七日为期。
朝云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一缩,是不敢置信。
她不敢置信,玉沉檀,居然会这么逼她!
让她在婚约与她这么久以来造出的名声里做选择,无异于就是让她在纳兰天阙与母后里面做选择,逼她到这种地步。
她愣愣的往后踉跄两步,汝青扶住她,将她扶回殿里坐着了,她都还是一直愣着的。
她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错的。
他宣告天下,发动战争是为了自己,如果选择了不理会他,战乱纷繁,民不聊生,费心竭力的好名声会被说成是徒有虚名,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天下苍生的红颜祸水,如果是这样,母后的遗愿再也无法完成,失了民心,就等于失了天下。
而如果,她为了平息这场战争,选择了如他所说的“栖身西宫”,那么,她与纳兰天阙也就完了,帝君联姻,重在平等,而玉沉檀话虽含蓄,说白了难道不是男宠?留一个爱慕自己的男子在后宫代表了什么意思?婚约作废,一切都完了。
她竟然这么逼她。
就因为知道她一直所苦苦追求的东西,拿着它来威胁她,甚至要让她为此,赌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闭目良久,不发一言。
她没有办法在两者之间,权衡,并且做出抉择。
但是有期限,七日。
玉沉檀,好狠的心!
——
而另一边,纳兰天阙看着上面书案上放着的一封煞白的信,缓缓地闭上了眼。
“主子!你还不去找她?”旁边看着的残雪都着急了,还在这儿愣着干嘛,万一要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决定主子还不得后悔一辈子。
“不用。”他淡淡摇摇头,“我也想知道,她到底会选什么。”
“主子你疯了?”残雪不敢置信,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任由它发展,这么赌,就不怕赌输了追悔莫及?
“怎么,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他挑挑眉,让残雪都佩服了,怎么能淡定到这个地步!
“如果她为了我,放弃了一直执着的报仇,我会欣喜至极,也不用再苦思揭穿她母后的种种的后果了。诚然,她如果选了报仇,我也明白,让她放弃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目标是有多难。而他们不会想到的是,我不会因为她做了这个决定而疏远她,并且我也明白,玉沉檀的这个举动惹怒了她,他是更没有可能的,她,还是我的。简言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试探试探心意,又有何妨?”纳兰天阙淡淡道来,言语轻松,就像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在意,不在乎。
“可是大臣们……”残雪皱眉,毕竟大臣之言,还有众生之言论凿凿,威力都不可小觑啊!
“他们不敢说什么。”纳兰天阙淡淡一笑,温润的指尖划过书案上摆着的玉符,花纹雅致尊贵,代表的是无上的在尊荣威严。
“谁是王,他们,就得听谁的。”
——
而在南疆,暗色弥漫的皇宫内,沉寂着一束淡淡的血腥气息,整间宫殿阴暗而迷蒙,只有那最上方,斜倚着的一个红衣美人,轻轻地咳嗽着,整个手上全是咳出来的血,面色虚浮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而他前方的书案上,同样摆着这么一张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白纸。
他好不容易平顺了气息,声音嘶哑但却喊不出什么声音,“元若,元若!”
“陛下。”有人从暗处出来,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是怎么回事?谁写的?”他指着书案上的一张纸,扯着嘶哑的喉咙着急的问道。
“这难道不是陛下您写的吗?”元若疑惑的问道。
“放屁!”他登时怒了,而胸口不顺,霎时间又咳出一口血来,怒极而斥,“我怎么会写它!”
元若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大发了,道,“这封信一天前被贴在王都皇榜上公示了,还传示了全国各地,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人手一份了!”
“咳咳。”他猛地咳起来,有一种乌云遮蔽再也不见阳光的绝望感,咳嗽出了一大堆的血,仿佛有一种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感觉。
“完了……”他喃喃,“她不会原谅我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她明白朝云的底线在哪里。
那一次毫无顾忌的朝堂告白已经让她大怒,那一次的试水已经让他心生畏惧,他怎会再犯?他是爱她,是恨纳兰天阙,但永远不会拿她所在乎的东西去逼她,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
他是真的绝望了。
深谙朝云性格的他,明白了这封书信到底是逼迫她到了什么程度,他更明白了,朝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不是他做的,她也不会相信了,也不会原谅了。
“是谁做的?是谁做的?”他眸中突然溢满了仇恨怒火,急于要找到他的仇人!那个陷害他到如此地步的人!谁?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这么了解他们,了解朝云的致命点,将他狠狠地拉下水,闹出这一场无法收场的闹剧!
他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对,他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
他突然眼睛里重现了光,他如果找到这个人,把他带到朝云面前当面对质,朝云说不定还会原谅他的!
“去找!去找!”他急急地催促道,“一定要去把造谣的人给我找出来!快去!”
“是!”
——
狭小而封闭的暗室,一个人,正在得意洋洋的报告她的惊天阴谋。
而当她把策划这事的所有前因后果缓缓道来,面前素来冷凝的人,嘴角竟然缓缓勾勒出了一个笑,伸出手,轻轻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道,“浓儿当真是聪明绝顶,能够想出这么完美的办法。”
“谢师傅夸奖。”她装作羞涩的低下头一笑,眸中却闪过一丝阴暗。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纳兰天阙说是把她招了进去,实则除了宫宴第一面,压根儿再也没见过她。无论她使出什么样子吸引他,他至始至终没有露过面。而他的宫殿的防卫如同铁桶,为了伪装她纤纤弱女子的形象,也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始终不敢显露武功闯进去!
可一直这么荒废下去,无所作为,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她眼里溢满了恨意!
帝朝云害她被关在禁闭室里三年,谁也不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度过的!她所受的苦,所吃的苦,全都是要一一让她偿还的!怎么能让她在皇宫那儿继续荒废时间?纳兰天阙不见她,她明白,不就是心里面装着帝朝云那个小贱人吗!她就让他看看清楚,到底在帝朝云心里面,他究竟占个什么位置!他们俩断情了,纳兰天阙才会见她,纳兰天阙才会是她的!
而不仅仅是这样。
总有一天,帝朝云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会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抉择做得对极了,她仿佛看到了未来拥有天下的她,仿佛构思到了未来美好的蓝图!
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面前的神仆大人,此时此刻,嘴角勾勒起了一丝阴冷的笑。
“既然你这次任务完成得这么好,那么,我总该奖励点你什么才对。”她淡淡说道。
而佩华浓丝毫没有注意到异样,仍然低着头,佯装推辞道,“为师傅分忧本是我该做的,谈何奖励,师傅,奖励就不要了吧。”
“怎么能不要?”神仆轻轻勾起嘴唇,“有奖有罚,自然该赏罚分明。”说完,她轻轻了拍了拍手。
随着她拍手发出的声音,暗室大门被打开,阳光猛地刺进来,照射得佩华浓一下就无法适应这光,伸出长宽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硕大的阴影霎时间挡住了照射进来的猛烈的光。
她疑惑的看向门外,出乎意料的看见了三个身体壮硕的男人,她猛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就已经抵住了墙。
“这……这是……”她颤抖着声音,已经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不是很喜欢男人么?”神仆进一步逼近她,轻轻地再次抚上她的小脸蛋儿,这一次,却让佩华浓觉得如同毒蛇在舔舐一般滑腻,冰冷。
“不、不、不是……”她舌头已经说不清楚了,因为实在是太过恐惧。
“你不是很喜欢勾引男人么?”她继续笑着,阴冷的表情表现无余,“既然如此,师傅送你的礼物,你应该很满意啊?”
“不不不、”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住的求饶,“师傅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你饶了我!你饶了我!”
神仆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却真真的让她冷到骨子里,如彻骨一般的冷。
“乖,听师傅的话。”她笑着,手指往下,轻轻抵着她的肚子,“你这里,需要一个孩子……”
“不,不要啊!师傅!不要啊!”她已经完全慌了,她已经不知道除了求饶她还能做什么事。
但是求饶,却不能让面前的人生出一丝怜惜。
她淡淡的挥了挥手,身后站立着粗壮的男人,就来架着佩华浓,把她拖向暗室内房,她想要运功抵抗,却瞬间更慌乱了,因为她发现,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丝灵力!
她惊恐的盯着对面那个狠心的女人,却换来她的冷冷一笑,“别挣扎了,天阶再旁,你无法从我所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