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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来想去,算来算去,终是算不过天。
我跑了一小段路子,眼前哗哗哗地出现五六个穿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的人,眼神凌厉地看着我,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危机感。周围虽是寒风凛冽,但却抵不过眼前黑衣人浓烈的杀气。
我还未张嘴,这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立即亮剑,齐刷刷地向我砍来。
我哪里遇过这样的阵势,当即冷汗猛飚,我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跑。我这从宫里头出来的太后,哪里跑得过这几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我不过是走了几步,一把锋利的短刃已是横在我的脖子前。
我欲哭无泪:“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苦杀我?”
我话音一落,就听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我望过去,是雁儿和宁恒。宁恒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我,雁儿仍然是搀扶着他,看来药效还没有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回这么高兴见到雁儿,只听雁儿又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我心想雁儿不愧是混江湖,这话说得真有气势。
也不知我身后的这几个黑衣人是惧怕了雁儿的气势还是因为什么,短刃竟真的放了下来,我趁机奔到雁儿身后。
黑衣人的眼睛扫了扫我,又扫了扫雁儿,最终定在雁儿身上。
我再次领略到了江湖上说打就打的派头,我不过是刚站稳了脚步,雁儿就已经和那几个黑衣人厮杀起来。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打斗,只觉剑光颤颤,枯叶横飞。
蓦地,我只见有东西直直地飞来,砸到了我的额头,我摸了摸,一股黏稠的鲜血流下。我再定睛一看,顿时花容失色,砸中我的竟是半截活生生的手臂。
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有人扶住了我的腰肢,紧接着一只略带凉意的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听到宁恒在我耳边轻声道:“绾绾,不要看。”
我问:“你能动了?”
“嗯,我去帮雁儿,你尽量往外跑,不要回头。”
我知晓我的手无缚鸡之力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种负担,当即点头应下,“好。”
宁恒放下了手。
我跑了十来步左右,脚步放慢了下来。我明知我帮不了他们什么,可是我心里头仍旧放不下心来。宁恒和雁儿才两个人,而黑衣人有六个人,二对六,怎么看都是宁恒和雁儿吃亏。
我终是忍不住了,扭回头望过去。不望还好,一望我立即心惊。地上倒了两个黑衣人,宁恒动作缓慢,看起来药效并不是完全过了。
我着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左望望右望望,目光最终在雪地上凝了凝。
我在地上搓了好几个雪球,而后以树为掩护,对准黑衣人扔了过去。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背后袭击他,一时愣了愣,雁儿立即趁机一剑刺向他的心窝。
之后,我又如法炮制,雁儿也配合得很,瞬间就四个黑衣人就剩下了两个。
不过剩下的两个身手似乎比倒下的四个好得多,和雁儿还有宁恒打得难分难舍,四人难分高下。我正准备再次如法炮制,不料已有黑衣人看出了不妥,凌厉的目光立即射向我。
我打了个激灵,手里的雪球掉在了地上。
我刚要捡起来,只听雁儿喊了声:“你去保护太后,我来对付他们。”我猛地抬头,立即看到方才恨不得拆我骨食我肉的黑衣人剑光寒寒地刺向我,宁恒整个人扑了过来,抱着我在雪地上滚了几圈。
之后,宁恒边护着我边往后退,黑衣人似乎发现了宁恒的弱点在我这,剑也毫不犹豫地专门刺向我这边。我东躲西躲,竟也是毫发未伤。
我心知这样下去定会连累宁恒,不由着急地道:“宁恒,你不要管我。”
宁恒竟是前所未有地吼道:“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咬咬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趁宁恒挡住黑衣人,立马转身就跑。黑衣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追着我不放,无论我怎么跑,他们的打斗声依旧在我身后。
我心里一急,一时也没看清路,踩到了在地上凸出的石头,脚踉跄了下,我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往地上扑去,摔得满脸都是雪。正所谓祸不单行,我刚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就见到宁恒和黑衣人相互重重地摔了出去,笔直地撞向了大树。
“宁恒!”
我不由得大呼了一声,宁恒的血流了满满一地,染红了一大片雪地,看得我触目心惊。我当下顾不得危险,连滚带爬地奔到宁恒身边。
宁恒的脸色比雪还要白,我看得心疼极了。
“木头。”我喊了几声,宁恒忽地喷出了一口血来,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用尽力气蹦了起来,然后猛地扑到了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我看到满脸都是血的黑衣人拿着石头重重地砸向了宁恒。
我听到宁恒闷哼了一声,口里又是喷出一口血,流到了我的脖子上,还是热的。他死死地护住我,我的眼泪掉个不停。我从未像过现在这么恐慌过,我甚至在想,只要宁恒不死,我做什么都愿意,即便是再次回宫留在皇帝身边。
眼见黑衣人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的内心却是平静到了极点。我闭上眼睛,抱紧了宁恒。
我想,能和宁恒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皇帝手札
清和六十九年九月初八
今日阿姊告诉我,父皇大张旗鼓地将苏家仅存的长女迎进了宫里,排场甚大,皇后很生气,玉妃嫉妒得在自己的宫里扎了个小人。阿姊还说这个苏家长女很有可能会是父皇这阵子的新宠,让我小心些,这后宫里但凡有子嗣的妃子都恨不得我喝口水就会被呛死。有时候,我也不懂为什么父皇总要把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往皇宫里塞,人一多,这皇宫就很吵,我真希望明天所有的妃子喝水都会被呛死。
清和六十九年九月十五
今日司马太傅让我抄写了十遍《论语》,之后问我从中学到了什么。我答为君者,要心胸宽广,要以仁治国。司马太傅赞赏我有天赋,提前让我结束了课业。路经梅园时,我听到身后的宫人小声说了句,是苏姑娘。我想起了那位苏家长女,听阿姊说父皇暂时没有临幸她的念头,所以就把她安置在最为偏僻的宫殿里。我一时好奇就独自溜进了梅园里,只不过我见到她后,有些失望,长得一般,还不及阿姊一半的姿色。
清和六十九年十月初一
父皇让我多在宫中后妃里走动走动,说是让我挑选一个我最喜欢的人当母亲。我的生母在生下我时便已经死了,我从未见过她。但听宫人说,父皇很宠爱我的母亲,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只不过后面的话是什么,只有阿姊偷偷地告诉我,说是我们的母亲是被皇后害死的,皇后生不出孩子,所以记恨生了一女一男的母亲。我问阿姊为什么父皇不治皇后的罪。阿姊恨恨地说,皇后的娘家势力太大,不过总有一天,皇后会被父皇弄死的。我相信阿姊的话,我从出生至今,就属阿姊最疼我。
我依照父皇的吩咐到处走动,上至皇后的宫殿下至品阶最低的妃子,她们看到我时面上笑容灿烂,可是我知道她们都不喜欢我。父皇问我可有收获时,我想起那一日在梅园里见到的苏家长女,我脱口而出,说我喜欢住在云斓阁里的苏姊姊。父皇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我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
清和六十九年十月初二
父皇下了道旨意,从今天开始,我的起居生活将会由苏浣照料。苏浣搬来了东宫,她住在东宫里的偏阁。她见到我时,说了声,太子殿下安好。声音听起来柔柔的,煞是好听。
清和六十九年十月十八
今日午睡时,苏姊姊为我掖了被子,还摸了我的头。其实我在装睡,只不过她的手很温暖,摸起来很舒服。我像是上了瘾一样,她不摸我的额头,我就睡不着。
清和六十九年十一月二十
前天我感染了风寒,半夜还发了烧,苏姊姊整晚都没有闭眼,为我忙前忙后,阿姊也是急得眼眶都红了。太医久久都没有来,我知道原因。父皇带了若干妃嫔下江南,此时后宫里能做主的只有皇后。可是皇后想我死,所以太医肯定不会来。阿姊今日告诉我,我之所以能退热,是因为苏姊姊不顾皇后的颜面,在太医院里跪了许久才打动了一位医徒,冒险为我把了脉写了药方子。我想,苏姊姊这样对我,这辈子我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
清和七十年元月初一
今年元日,苏姊姊看起来不大高兴。阿姊告诉我她是在想念她的家人,我握住苏姊姊的手,告诉她,以后我就是她的家人。苏姊姊摸了摸我的头,笑了笑。我忽然觉得苏姊姊笑起来真好看。
清和七十年三月初三
阿姊这阵子和苏姊姊感情越来越好了,她们两个偷溜出宫,竟然不带上我。我生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气,最后是苏姊姊哄回了我。她在宫外买了串冰糖葫芦,甜甜的,酸酸的,比起宫中的糕点,别有一番滋味。阿姊后来嘲笑我真好哄,一串冰糖葫芦就搞定了。我晚上想了许久,觉得其实哄回我的不是冰糖葫芦,而是苏姊姊只买回了一串,但是她却把唯一的一串给了我,所以我才喜滋滋的。
清和七十年六月初十
今日是去年苏家灭门的日子,父皇批准了苏姊姊出宫在苏府里祭拜苏家人。苏姊姊回宫后,躲在偏阁里哭了整整一夜。我半夜偷偷溜了进去,听到苏姊姊在喊:阿爹,阿娘,绾绾不想在皇宫里,绾绾想去陪你们。我想上前去叫醒苏姊姊,可是阿姊拉住了我。
清和七十年六月十一
阿姊告诉我,绾绾是苏姊姊的小字。用早膳时,我偷偷地看了眼眼睛红通通的苏姊姊,等周围的宫人出去后,我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喊了声:绾绾。苏姊姊看起来像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再也不开口说话了。于是,我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好。
清和七十一年八月初五
父皇得了很严重的病,每日下课后,我都会前去探望父皇。今日去的时候,父皇拉住了我的手,问我觉得喜不喜欢苏浣。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父皇叹了声,便让我回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回去的时候路经御花园,看到了苏姊姊和一个紫袍玉带的男子站在一处,两人状似亲密,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得心中添堵,但是却不敢上前打扰。直到苏姊姊回宫后,我才问她那男子是何人。苏姊姊回答时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面色羞红,眼含柔波,她说,沈相沈轻言。我心想,沈轻言这名字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清和七十一年八月初六
最近的课业越来越重,每日都有不同的太傅来教我不同的东西。今日教武功的是朝中的一品官的大将军宁恒。父皇告诉我,宁恒会是一等一的忠臣。宁恒是个孤儿,他从头到脚都受了皇家恩,他这辈子都会忠于大荣。是以父皇让我多些与宁恒亲近。我见到宁恒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性格死板木讷了些,但绝对是一枚听话的棋子。
清和七十二年二月初一
晚上阿姊和苏姊姊在说悄悄话,我听到阿姊取笑苏姊姊,说她喜欢沈轻言,并且大大赞扬了一番沈轻言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不愧为大荣女子的闺中情人。我听后心里头甚是不舒服,晚上也睡不着,脑子里满是苏姊姊的模样。
清和七十二年二月初二
今早醒来时,发现亵裤黏糊糊的。起初我以为我尿床了,可是后来身边的宫人却是恭喜我,说是我向男子又迈了一步。夜晚就寝时,我刚摸上了床,就听到平日里伺候我的宫娥衣衫不整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