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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泪,只有天知,地知,还有这晚在胤禛身旁的人知晓。
第三十二章:隔沙隔山万念灰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中。
春日总是让人感到舒适,满院的花开的艳丽,树上的叶子也是绿油油的,鸟儿伴着蝴蝶在花丛里嬉戏着,让人欣羡。
雍亲王府里极为平静,年氏虽说身子好了许多,可每日仍是得服上药汁,闲来无事时便上院子走走,亦又是出府到慈悲庵祈福,虽说身子舒适了,可心里仍是有个结未打开,她仍是有些哀怨的过着,她不知该向谁说去,想找哥哥年羹尧,可年羹尧去年被康熙帝封为川陕总督,成为西陲的重臣要员,一离京便是好几个月,她待他回来也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
自二月中从大觉寺回来,年氏好几夜辗转无法入眠,只要是入睡了便梦见胤禛要处死自己,因他发现了她心中藏有别的男人,他把她给杀了,还要连诛年氏一家,她的哥哥和爹爹都被判死刑,家中大小也被屠杀,她总在夜半惊醒后才发现自己流着满身的汗,脸上则满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珠,她不知史四有什么魔力让她心为悸动,可她就是忘不了,只要想起他,她便看见那炊烟袅袅的地方,那个她寻求了多年的梦,而耳边总有个声音让她别放弃,甚至在梦里糊模的看见了一些奇怪的影像,是山路,是梅花林。
她的心总是揪着,她知自己要是不把这个心结给解了,她会一辈子都不好过,甚至是纠结至死,年氏也思虑了好一段时间,她前些日子上了慈悲庵好几回,她心想必须见上史四一面,她必须把他给放下,甚至是把他给遗忘,把那曾经属于过他的东西归还给他,可上天不应她的心,她到了庵里才从小和尚那儿得知秦愈湘带着母亲的牌位回了湖南老家,不知何时才会归来,去了数回,总碰不上他,中间人都断了音讯,更别说要碰上史四,可再不解决,她日日夜夜的噩梦真的会把她给逼疯,还是会导致自己忧郁至死。
前一夜,年氏彻夜未眠,她从写字台旁的柜里抽出了一张纸,拾起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水,写着前些日子读到的诗,是张籍所写的节妇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她未写上整首诗,只是写上了最后两句,她看着纸上的字迹,眼里尽是那日他救了她的画面,那暴风的雪夜,那从来没有过的拥抱。。。。。。。。。。。她的眼眶已泛红,相交着泪水。
年氏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纸上,泪珠把那笔墨给晕了开,她放下笔,拿起了桌上的纸,心里一纠的把它装进了信封里,随后她拎着信到了衣柜旁,她把衣柜里的锦盒打了开,拾起了那红色的香囊和梅花银钗,她紧紧的握着,双眼不转的盯着手中的东西直看,随后她把那明黄色手绢合起,不可自拔的痛哭了起来,泪水滚滚直流,而史四就像个魔咒,只要她想起了他,和胤禛那不堪的一切也会一同的涌上心头,而当她与他恩爱时,她竟会把身边的人看成是她心里的他,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恨的让上天都无法原谅,在这样下去,等待她的便会是她那颗将近垂亡的心。
年氏哭得更用力了些,她把那手绢里的东西揣在了心窝前,而眼泪直落在衣上,这夜,她是这样过的。
翌日,年氏带着昨日夜里所写的信和那香囊银钗去了慈悲庵,她的双眼是通红浮肿的,她仍是以要去庵里祈福为由,和水馨一同去了慈悲庵。
年氏心想她必须把对史四的感情切割干净,不然她会一辈子都不安,要是哪日胤禛的帝王梦成真了,她会一辈子不安的待在宫里,逃也逃不出,见也见不着,会撕心裂肺一世人。
她带着与史四共同的回忆来到了慈悲庵,其实她是来碰碰运气的,她不知秦愈湘何时会回来,也不知史四何时会到庵里,而他只能和上天赌一把。
到了慈悲庵后,年氏把水馨支开,自己在观音殿外等待着,她心里有些乱,有些急躁,她摸了摸袖里的东西,心里满是不安,她等了又等,正当她打算放弃时,她看见了前方长廊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年氏心里起伏着,她捏紧了手中的手绢,往前方走去。
当她离前方来人越来越近时,她心里越是激动,越是有些恐惧。
前方的人是秦愈湘,当他看见年氏朝着自己走来,于是自己也快步的向前走去。
年氏见是秦愈湘,急忙的上前捉住了他的衣袖,心想她等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了他,心里满是感慨的道:“你可回来了。”年氏气喘吁吁的,停顿了下又道:“我要见史四,我必须见他一面。”她双手紧抓着秦愈湘的衣袖不放,而她不知自己的眼眶里已是泪光。
秦愈湘见年氏如此的激动,又说要见史四,他连忙的扶着年氏那微微颤抖的手,紧张的撇头看着左侧的方向,才又转回头,说道:“史四爷刚从后庵门走了,他说今日就要回西宁,妳没见上他吗?”秦愈湘刚从湖南回来便在庵门口遇见了胤祯,而他和他说自己即将回去西宁。
秦愈湘扶着年氏道:“他让我和夫人说珍重默念,他在西宁会记着妳的。。。。。。。。”
年氏听到“珍重默念”四个字,心里突然的崩溃,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哭了出来,她连忙的甩开了秦愈湘的衣袖,朝后庵门的方向跑去,她不敢喊出声,心里直喊着:“你等我,等我,等着我。。。。。我需要和你见上一面,见上你一面,或许我可以不再思念,不再伤悲。。。。。。。”
阳光直照射在年氏的身上,只见一女子的身影在空旷的院里奔着,而地上的影子随着年氏的身躯不断的移动着,而她的泪水不断的流着,她心里怨恨上天为何总作弄她,当她要再遇见他,居然是这样擦肩而过,而他居然要远走他乡,居然还说会牵挂着她,而她要如何的放下,放下这个从来都不曾属于她的人?
在那奔跑的瞬间里,年氏那些埋在脑海里深处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画面里是她激动的掀开了纱帐,当她要掀开的那一刻,老和尚突然的站了起来,离自己越来越近,可也越来越模糊。。。。。。。是胤祯在西藏碰见老喇嘛的画面。。。。。。。又是秦愈湘在默林遇见老和尚的画面,有个声音直告诉她不要放弃,不要放弃。。。。。。。。。。。。。那早已被她遗忘的片段不断的浮出,这下她才知原来那老师父便是史四遇见的那个老喇嘛,而老师父说会在江南彼岸等着她的那个人便是史四,那个让她无法忘怀的人。
秦愈湘见年氏如此伤情,怕她出了什么事,于是追了上去,她跟在了年氏的后头,气喘的喊道:“史四爷刚走,应该追得上。”说完后他便加紧的跑至年氏的身旁,他不自觉的拉起了年氏的手,快步的朝庵门口跑去。
年氏在离庵门口十公尺处便看见史四那已远去的身影,她甩开秦愈湘的手,向前跑去,梨花带泪的吶喊道:“你等等。。。。。。。”她使劲的喊了出来,喊到她的嗓子哑了,心快喘不过气来,将尽要晕过去。
她跑得快没力气,只见史四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渺小,她双腿一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哭声的道:“你要我如何忘记你。。。。。。。”她心痛的无法感觉到手与膝盖跌出了伤,只能痛的像撕心撕肺般哭着,眼前只见那梦中的纸伞被湖水掩盖,示意着她将要万劫不复。
秦愈湘见年氏失魂落魄的跌在了地上,于是上前,蹲在了年氏的身旁,一时心里哀悲,于是不知觉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年氏的头,轻声说道:“别哭了,他会过的很好的。。。。。”他的眼里也不知觉的泛起了泪光。
年氏无法控制自己的栽入了秦愈湘的怀里,痛哭失声,秦愈湘见状,于是只能默默的搂住了年氏,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着,他不知怎么的,心里开始同情起怀里的这个女子,那个为了和他长的九分像的男子而哭泣的女子。
黄昏,年氏坐在了陶然亭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这里有她与他的回忆,只是今日未下雪,只是前方的梅花林早已凋谢,只是史四已不在她的身边。。。。。。。。。。。
年氏在临走前,把袖里的东西转交给了秦愈湘,一样也不留,她泪已流干,只是一脸伤情的轻道:“待哪日他回来了,替我转交给他。”她心想,留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是图伤心罢了,既然与他无缘,既然她的命一世都与王府相接在一起,她也只能认命,这是嫁入皇室的悲哀,最终,顶多是带着那颗垂死的心过着剩下的日子,也没人会知道她的心有多荒凉,又何必让一个不太熟识的人为她担忧。
说完后,年氏便默默的离开了慈悲庵,独留下秦愈湘一人,他是唯一知道她俩情事的中间人,他站在夕阳下,心中的那根弦,不知怎么的,也被那悲哀伤情的女子牵动着。
第三十三章:三伏热天仍神伤
若是心里感到凄凉,尽管外头是三伏天,还是春天,心里也冷的像是冬日,结冰成霜,冻的连暖阳照了都不会融化。
时逢康熙六十一年,七月,酷暑。
数日前,胤禛见年氏每日郁郁寡欢,为了让她心里舒适点,于是便带着她到圆明园小歇几日。
年氏到了圆明园后心情并没有好转,脸上只是无任何的表情,不爱说话,直到前几天才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连连作呕,胤禛请来了御医,把脉后才知年氏又有喜了,是她和胤禛的第四个孩子,可她无喜也无悲,这个孩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喜悦还是悲伤,她只是不言不语的待在了圆明园里。
康熙四十八年,康熙帝将北京西北郊畅春园北的一座园林赐给了胤禛,并亲题园名为“圆明园”,“圆明”是胤禛的佛号,康熙帝以胤禛的佛号替这园子题了园额,圆明园是清代著名的皇家园林,面积五千二百余亩,一百五十余景,规模非常之大。
圆明园是人工创造的大型园林,景色秀丽,广植树木花卉,以断续的山丘、曲折的水面及亭台、曲廊、洲岛、桥堤等,将广阔的空间分割成大小百余处山水环抱、意趣各不相同的风景群,园内水面约占圆明园、常春园和万春园三园总面积的五分之二,在平地上人工开凿大中小水面,由回环萦流的河道串联为一个完整的河湖水系,水随山转,山因水活,构成了山复水转、层层迭迭的园林空间,使整个园林宛如江南水乡般的烟水迷离。
年氏站在小桥上,看着一旁水上的莲花,虽说园林打造的如江南水乡一般,可在她心里,这一切都只是虚构仿造的,就如同她的心一般,身在这皇家园林里,可心却已不知飞到哪儿去,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百般不愿的待在这个地方,尽管圆明园是那么的美,可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如她不真实的待在这里一般。
只见停留在莲花上的蝴蝶朝着年氏飞来,年氏伸出手,欲让蝴蝶飞到自己的手上,蝴蝶似乎感受到了年氏的心,果真蝶飞到了年氏的指尖上,年氏默默的看着手中的蝶,喃喃自语道:“妳快乐吧。。。。。”在年氏眼里,指尖上的蝴蝶是多么的潇洒自由,牠们自由自在的飞舞着,没有任何的忧愁和烦恼。
年氏感叹着,看着前方,突然,蝴蝶飞了起来,飞离了年氏的指尖,年氏盯着蝴蝶的身影直看,只见牠朝园林的围墙处飞去,翩然飞舞着,没有任何的阻饶,年氏的心不经意的一纠,直看着蝴蝶飞出了园林外,她心里多渴望自己便是那只蝶,飞向她向往的地方。
她抬着头,仍是盯着蝴蝶飞去的方向,虽说早已不见蝴蝶的身影,艳阳照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