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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闻声,无奈地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凌姑娘,好久不见。”
我将目光移向云霁,问道:“你和他认识?”
云霁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嗯,认识。”
“认识不久的?”
“认识许多年了。”
这时,他身边垂首的少年抬起头看向我,我一眼认出这是当时在青城山上向我洒散功散的少年,吴哥口中的十四。他的目光与我一触便立刻别过头去,许是想起那一夜的情形,见着我也有几分尴尬。
“老二,你和十四下去吧。”云霁冲他们挥了挥手,两人很快出了帐篷,一时间帐篷之中只剩下我与云霁两人沉默相对。
“千灯镇悦来客栈中,是你派人来偷引魂灯的?”
“是。”
“是你命令吴哥在树林里救我的?”
“是。”
“引魂灯的消息也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
“嗯,是我。”
我冷笑一声,道:“云霁,纵我穷尽思虑,也想不到十三盟是你的人。”
云霁收了脸上的笑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我听他这话顿觉怒火中烧,冷冷逼视他:“云霁你够了没有!我找引魂灯已经找了整整五年,你却还处处施计阻挠,你究竟想做什么!”
云霁脸色一时沉到了极致,过了半晌竟笑了起来:“阿凌,你真就这么想得到引魂灯?”
我咬牙:“对,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得到引魂灯。”
云霁“霍”地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瞬间到了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肩,几乎要把我的肩骨捏碎,狠狠地说:“好,那我便成全你。”
、圣境之门
作者有话要说:俺更新了……马上要断网了嗷,更完潜下水去……
十三盟没有各大宗门的影响力,甚至比不上一些小门派有实力,但却在江湖上占了极重要的位置。此前我也说过,十三盟是一个专司情报的组织,江湖上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消息都躲不过十三盟的耳目。而云霁身为十三盟的首领,自然早就对引魂灯的消息了如指掌,否则他也不会指引十三盟,向着全武林布下一个局,挖了陷阱等着我们所有人来长白山来自投罗网。
他说完那话,便拂袖走出帐篷。我紧跟上去,出了各门派的视线他便施展轻功,往更高的地方前进。
我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根本不在意是否有眼线见着我们往这处来了,以我和云霁的轻功放眼江湖没有几个人有能力跟上我们。
时节接近夏末,长白山上便眼皆是苍绿,只有接近山顶的那块仍然覆盖着长年不化的冰雪。在绿意与冰雪交接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棵粗壮的长青松,根根针立的松叶上结着层薄薄的霜花。清晨的雾气萦绕其上,就像是这些白霜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这时,天地之间渐渐回暖,太阳从东天升起,阳光照耀的地方雾气更是升腾缠绵,几乎看不清雾气遮掩下的那一轮红日。而在松木之间有一道沟壑,山顶融化的雪水顺流而下,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夕上太白山,昏昏向松雪。游龙奔日去,留我一碧青。
“原来说的是这里。”我慢下脚步喃喃说道。
云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溪流:“若是黄昏之时到这里,还能看到这流水与落日衔接,这可是长白山的一大奇景。只可惜来这里的都是奔着引魂灯来的,哪有人怜惜这景色。”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我这些天来又何尝不是为了引魂灯寝食难安,又哪里有心情游览这大好山河?
我正想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人声。
云霁闻声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将我向松树林中一推,低声道:“你若想要引魂灯,便等我们都进去了再偷偷潜进去,到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引魂灯。只消你青城山日后守住秘密,就不会有人再找你们的麻烦。”
我顺着他的劲道躲在一棵松树后边,仔细藏好了身形,便看见黑压压一群人走了上来。为首的是几个门派的掌门,见到云霁一人站在原地,脸上都闪过丝疑惑的神色。
“诸位掌门,别来无恙。”云霁负手背对着他们,将他们晾了一回儿才转过身来对他们说道。
一个低哑的声音阴阳怪气地笑了声,说:“唐掌门惊才绝艳,不想从南宫家主寿宴一别,竟从区区长老一跃而成了唐门掌门,真真令我自愧不如。”
我认得这声音,是西南天机门的门主。天机门与唐门世代相交,其门主也一直与唐天行交好,唐门如何到云霁手里的,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以虽然旁人不说,却也不会如何待见云霁。只是他们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以为是唐雨微弑夫夺位,不知是云霁将他们双双杀了罢了。
“郭门主此言差矣,唐掌门少年英雄,自是当得这掌门大位的。”天机门门主的话音方才落下,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虽带着笑意,却显得威严而不容置疑,正是南宫家主拔开人群走了进来。
“呵呵,南宫老弟说的是,如今亏得唐掌门找到这长白圣境的入口,否则凭着我等还不知道要找到哪年哪月去呢。”嵩山掌门,也就是今年方才上任的新一任武林盟主见状,终于开口打起圆场。南宫家主的话在武林上到底有份量,他既开了口,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说罢,他又转身去看云霁满脸笑容地问道:“唐掌门,你说是吧?”
云霁弯了弯嘴角,缓缓道:“诸位谬赞了。”
天机门门主闻言冷哼了一声,人群里却如没听见似的,纷纷出言附和。
嵩山掌门见云霁面上有笑容,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些,环顾四周并没找到所谓长白山圣境的入口,又问:“唐掌门,不知这长白圣境的入口究竟在何处,还请唐掌门代为引路。”
云霁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对众人道:“诸位有所不知,我虽找到了这圣境的入口,却发现进入圣境还需要有专门的钥匙开启。”
云霁一出言,人群里响起一片哗然之声。这么多天来,随着距引魂灯出世的日子越来越近,众人的热情也如燃烧的篝火一般愈来愈旺,云霁的这句话就如同给他们当头泼了盆冰水。不说各门弟子,就连几个掌门脸上也出现一丝失望之色。
“诸位不必担心!”南宫家主脸上笑容不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到云霁身边站定了面向众人道,“不瞒诸位,这长白圣境的钥匙恰在我与谢老弟手上!”
南宫家主口中的谢老弟自然是谢岚,能与他称兄道弟的,这江湖上还没有多少人有资格与他称兄道弟。人群之中自动让开一条路,谢岚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后方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青城山诸弟子。紧随谢岚其后的是慕容嫣,此时,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与谢岚一起走到了南宫家主身边。
南宫家主对谢岚点了点头,接过慕容嫣递过来的锦盒,所有人的视线又都集中在那个盒子上。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早已了然的云霁,若我猜的不错,这锦盒里装的正是我们青城山送给南宫家主作寿礼的那块万寿玉璧。
“如此,唐掌门就可以告知我等圣境的入口了。”南宫家主拍了拍锦盒,侧目对云霁说。
云霁应是本就知道玉璧的事,脸上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弯了弯嘴角道:“既然钥匙都在南宫家主手上了,那开启圣境之门便不是什么难事了。唐某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与诸位听也无妨,这圣境之门——就在你我脚下!”
云霁此言一出,众人都四散开来,在中间让出一块空地。那空地看出来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一经清扫开来,就发现土层下方果然有一道石门。石门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规整凹槽,凹槽的大小正与万寿玉璧一般无二……
、万灯之窟
南宫家主拿着万寿玉璧走到凹槽前,半蹲□体,小心翼翼地将玉璧亲自安了进去。
“咔咔咔……”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自地底传来,脚下的地面竟微微震动起来。
我站在松树下,松叶上盖着的霜雪都被震得“簌簌”地往下掉,落了我满头都是。奈何此时我不便躲藏,只好任这些雪落在我头上、肩上,甚至钻到我领口里去,化成一滩冰冷的雪水。
“小心!石门要打开了!”南宫家主放完玉璧,施展轻功一个飞身到了一旁站定,眼睛紧紧盯着拉开了一丝的石缝隙。
其余人闻言也都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神色各异地看着石门那处。
我一手扶着松树,一边用余光看着前方的情形,感觉脚下的震感又渐渐大了起来。“轰隆隆!”终于,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长白圣境的石门彻底向众人打开了。门后露出一道青石色石梯,正午的阳光顺着石门后的阶梯照了下去,隐约可以看见石阶延伸进一片阴影中去。
长白圣境前,众人止住了脚步,都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去,人群里难得沉默了片刻,下一刻又爆发出议论声。
“这石门之内不晓得安不安全啊。”最先开口的是嵩山掌门,他一脸难色地看向南宫家主征求他的意见。
其余人听了嵩山掌门的话,也不由地看向南宫家主附和道:“是呀是呀,南宫家主既有这万寿玉璧,可知道长白圣境里是否安全?若我们贸然进去,似乎……有些不妥啊。”
南宫家主闻言看向云霁道:“长白圣境里引魂灯守灯一族早就没了血脉,如今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怕只怕他们在圣境里安了什么机关来防止他人得到引魂灯。”
一听到“机关”这两字,有些江湖常识的人便会想到两个门派,一是唐门,二是天机门。这两个门派都擅长机关陷阱,如今江湖上但凡出名一些的机关师,都与它们有渊源。长白圣境里若真有机关,能够摆平这些机关的也只有他们了。
“既是如此,那只有请唐掌门与郭掌门一同合力到圣境里探上一探了。”嵩山掌门点了点头,脸上的不情愿一闪而过,换成了笑脸对那二人说道。
我知道他本不想在这时候触人眉头,但念及自己的盟主身份,只好拉下老脸去求人。也无怪乎谢岚不想当武林盟主了,若要我去当,我也是不愿意的。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直想要谢岚当掌门的执念,竟因为嵩山掌门轻松解开了。
笑话,就算是我也是轻易不麻烦于人的。谢岚他堂堂青城山掌门,又有谁有资格让他低下头求人?
那天机门掌门一听嵩山掌门要自己与云霁合作,当即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丝毫不给嵩山掌门这个武林盟主的面子,而他手下的弟子见掌门如此,更是没有敢出手帮忙之人。
嵩山掌门只好讪讪地看向云霁。
云霁淡淡地回道:“昔日家师道在下是女儿身,并没有传授给我机关术。所以到现在我也只习得毒术与一身武功,对机关术却是一窍不通的,若盟主不介意可从我手下挑几个弟子去。”
“也好。”嵩山掌门松了口气,但并没有在云霁手底下挑人,而是转向天机门那处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天机门掌门虽然还是拉着张臭脸,却领着几名弟子走进了石窟。
我看着笑得一脸和煦的云霁,他似乎没有因为天机门掌门的无礼产生任何不愉。别人或许会以为他处事大气沉稳,但我却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个疯狂的人。他到底会不会机关术我不得而知,可我却敢肯定,如今圣境之内情况未知,他是决计不会做打头阵的蠢事的。
天机门掌门下去了很久仍不见回来,众人站得都有些乏了,却又都不愿离开,便席地而坐在石门前等天机门的消息。云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