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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婉走后,七弦才抬起头:“我来拿琴。”
百里明月整好衣襟,后退两步,懒洋洋地倚在墙上,哑声道:“那就来啊……”
七弦扫过满地散乱,踌躇道:“可否劳烦你取出来。”
百里明月顺着她的视线来回游移,眉心微拧:“想要琴,自己进来拿。”也不等她,拂袖转身,贴着墙蹭到门边抬脚跨入。
七弦在院外站了会儿,没奈何,只好跟着进去,走到后间主屋里,见他斜靠榻下,把琴横放在腿上,要拿琴就必须到他身边,根据以往的经验,接近他的后果就是被拖着厮磨上床。
百里明月提壶饮酒,冲下满嘴腥气,舔着下唇轻唤:“过来。”长指轻慢地在空中上下晃动。
七弦没多踌躇,依言走过去,刚要伸手,百里明月就把琴迅速推入长案底下,顺势拥她入怀。
“七弦,你来的正是时候啊,再迟一步,我就要被别的女人占去童贞,实在是可怕至极,你要好生安慰我。”他嬉皮笑脸地打趣,把脸埋入柔软的秀发间来回轻蹭,屯聚体内的热气一丝丝消褪,怀中的充实感使人安心,因她而起的痛苦也唯有她才能解得开。
七弦没有推拒,僵着身子偎在他胸前,顺着话里的意思冷冷道:“怎么安慰?要我替你宽衣解带吗?纵欲过多伤身,奉劝你从眼下开始学着如何节制。”
童贞?也只有他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早知道这厮不是洁身自好的人,亲眼目睹他与有夫之妇乱来仍是不免讶异。
百里明月当作没听出话里的讽刺,敞开锦袍把她包裹起来,纳入属于他的一方天地中。
“还不够节制?我每次可都忍住了不是吗?”
“我没逼你忍。”还真不明白他的心思,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还是独对她玩这套?床笫之私于她而言就是承受与抗拒交杂的煎熬,或许也有人把煎熬当作乐趣,说起来,他的特殊嗜好也不少了,再添一个真不算什么。
百里明月把她横抱在腿上,压低上身,鼻端悬停在颈窝上方,见她绷紧下颌,笑问:“你为什么要忍?为什么不肯坦然接受我带给你欢愉,男欢女爱真的那么可耻吗?”
七弦别开脸:“你欢乐,我却不爱。”肉体的污秽已难洗去,如果连心也堕落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百里明月亲吻她的颈项,模糊地呢喃:“所以我也忍,忍到你爱上为止。”
他用了两年的跟随来理清难解的思潮,但这两年对她而言只是生存的历练,固步自封是最初的伤害造成的,后悔也无补于事,更何况爱欲自私而贪婪,独享她的身子后还不知足,更恨不得连心也一并吞噬掉。
轻抚的手如浪浮沉,忽轻忽重,若即若离,在体内投下小簇而密集的火种,七弦咬牙强撑,那么重的伤都熬过来了,没道理连这点难受都挺不了。
她闭上眼睛,正打算承受接下来的折磨,不经意想起谢婉说的话——“你留下来替我吧,姐姐我再也经不起师兄这么折腾了。”
不知怎的,忽然不能忍受他的碰触,当那只不规矩的手撇开衣物的遮挡抚上肌肤的刹那间,她开始扭动挣扎并用力推拒。
“不要用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语气里带着怒意,激烈得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百里明月直起身,迷乱的眼神里渗进深思,渐渐的,嘴角勾出一抹了悟的淡笑:“那种别有居心的话你也相信?你该清楚这层层套叠的长袍并不方便,真要享乐,不会挑在外院的石板地上,你的观察力有待加强。”
七弦愣了愣,随即别开脸:“她衣裳不整地被你抱着,任谁看了都会有所臆想。”
“衣裳是她自己脱的,我也只是扶着不让她借故染指你专属的怀抱,感动么?”说着指头又蠢蠢欲动。
七弦抓住他的手腕:“你身上还有她的气味,我闻了不舒服。”
“有吗?”百里明月作势抬起袖子左右嗅了嗅,“我怎么只闻到你的香气?”
在这长年熏染檀香的屋里,就算有其他气味也会被盖过,这……算是在呷醋吗?
七弦没留意到他眼底的雀跃,只道:“至少把你的手洗干净再来碰我。”
为了回报她难得体现出来的独占欲,百里明月欣然照办,到后院洗手擦身,回来后发现……人不见了,塞在案底的古琴也不见踪影。
这个精细鬼,支走他只是为了开溜吗?
以他的脚程,想逮回来轻而易举,不过,算了……毒性发作后还需调息,今儿就放过她吧。
百里明月往香炉里加了白檀木碎,盘坐榻下运功理气,脑中满是那张婉约柔美的面庞,看过她的倔强脆弱,看过她的悲痛茫然,看过她的愤怒冷漠,唯独没看过她展颜欢笑,心事过重的人都不快乐,她甚至强迫性地剥夺了自己快乐的权利,让他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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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远思近怯 。。。
七弦回到白云堂时天色已晚,在屋里坐不到半柱香就见谢婉提着食篮送来饭菜,她忙起身迎接,欠身道:“怎敢劳烦夫人?”
谢婉亲热地拉她到亭上小憩,摆上满桌佳肴,笑道:“再叫夫人可就见外啦,你我皆是爷的妾室,又同为师兄的红粉知己,这是亲上加亲的关系,叫姐姐就好了。”
妾室?红粉知己?七弦不知道她是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小心应对:“奴婢不知道姐姐是楼主的师妹,奴婢……奴婢也只是去献艺,并无非分之想。”
谢婉体谅地拍拍她搭在桌上的手:“七弦妹子无需顾虑,凤仙楼里有不少姐妹都去陪侍过,咱们女人命薄,婚嫁不由己,爷是不错,但毕竟上了年纪,又常年在外不归,独守空闺难免寂寞,妹子……这是咱俩的秘密噢,你可不会对爷说吧?”
难道她只是来讨个保吗?也是,根据律法,男女和奸,有夫者要判两年牢狱,楚朝南这等身份的人,恐怕还会用上私刑,会担忧也是正常,怪不得上来就先拉关系,点明她二人是一条船上的好姐妹。
“奴婢不敢,也请姐姐多担待,奴婢实不知楼主会……会那样……”
谢婉举盏相对,酒过半酣后面色酡红,醉意渐浓,托着腮嬉笑道:“师父临终前把凤仙楼托付给师兄,男人么,总是好面子的,自然不能用本来面目,龟公这词儿多难听?他呀,扮女装避人口舌,也不知怎么就扮上瘾来了。”
七弦听到这里轻咳了两声,适时接话:“楼主扮女装确实艳冠群芳,闭月羞花之姿令天下女子自叹弗如。”
谢婉软趴趴地倚桌坐下,将头斜靠在她肩上,像是颠在云里雾里般笑着嘟囔:“你别看师兄那样儿,可是个调情高手,而且他有怪癖……呵呵,每次做那事都不做完,看着女人在身下讨饶求欢更让他满足,不过,我可是尝过他的厉害……妹妹呀,他可是坐镇青楼的霸王,哪是寻常男人能比的?只要试过一次,就对他死心塌地啦~来,我告诉你他的手段……”
接下来的风流经听的七弦面红耳赤,在凤仙楼里也从没听人谈过这些,看来百里明月果然没说谎,他对她,的确是很节制了。
谢婉边说边斜眼偷觑她脸上的表情——这丫头青涩得很,不像尝过雨露。师兄为她甘受情毒之苦,楚朝南也尚未得手,若是让她变成与自己一般的残花败柳,还能再得到男人们的珍视吗?
!!!
自那日逃开之后,七弦便再也没去过“桂石居”,百里明月也没借听琴为名召她到太阴阁取乐,不见面也省得烦心。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清净日子又接到“传唤”。
这天,她照常到凤仙楼授琴,临近傍晚时,唐玉来传话,说楼主在百竹苑设宴待客,请她过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笑闹声,七弦愣了愣,好像很欢快的样子,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客人,走至门前轻拍,没等多久,门被往里拉开,一张明艳生花的俏脸映入眼中。
七弦微怔,面前这女子头坠银花,满身异族风情,不像是楼里的姑娘。
“嗯……楼主叫我来的。”她低下头避开对方炯亮的眼神。
那女子灿然一笑,让到旁边,见她还呆站着不动,朗声道:“快进来呀。”
七弦听这清脆悦耳的声音,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缓缓跨进门槛,抬头见堂中的圆桌上坐着两人,一人是百里明月,另一人是名面相凶恶的古怪男子,披头散发,穿着黑长袍,正趴在桌上撕咬一整只烧鸡。
“啊!你又把油手往袍子上擦!”那女子迅速回座,捞过桌上的布巾替怪男人擦手。
七弦站在门前进退两难——这……是要她来献艺还是陪侍?
百里明月对她招手,脚尖勾住侧面的凳子挪到身边拍了拍:“过来。”
看来是要她从旁侍候了,七弦把琴放在矮几上,走过去落座,见他托杯凑来,心下微愠,提起酒壶为他斟满。
百里明月横臂揽住她的肩头,对那一男一女笑道:“这是我的琴师——七弦。”说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低语:“来,认识一下我的好友,罗刹与绯红。”
七弦对罗刹的名号略有耳闻,抬眼看过去,见他埋首于菜盆中,旁若无人的吃相真叫人大开眼界,那名叫绯红的女子替他张罗酒水,偶尔眼波交会,不掩目中的痴缠。
不知怎么的,七弦觉得耳根发热,忙又垂下头不敢多看。百里明月托腮盯着她瞧了许久,把备好的碗筷推过去,撩起袖子将每碟里的菜都夹了少许到她碗里。
七弦瞪着堆成山尖的肉块,这才发现桌上几乎全是大荤,油光光亮闪闪,散发出醇厚的浓香,光用看的就饱了一半。
饭后,绯红与罗刹小两口出去逛夜市,七弦本想趁机告辞,却被百里明月连拖带拽拉进了太阴阁。
“你到底想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七弦把琴放在长案上,用力甩开他的手。
百里明月脱下锦袍随手丢在地上,抱住她倒在卧榻上:“我对你从来都是只召不退,是你总在嫌弃我,你说谁该生气?”
“我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在旁人面前动手动脚。”
“罗刹与绯红,一个是兄弟,一个是茶友,都是自家人,允他们恩恩爱爱,不允我抱你一下吗?”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说法。
“你的家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是夫妻,恩爱正常,而你我之间,什么也不是。”七弦别过脸,被酒气熏得头疼。
“什么也不是?”百里明月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看我,对这张脸,你除了嫌恶,就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有,艳若桃李的面孔让我自愧弗如。”
百里明月二话不说,起身下榻,打横抱起她飞身纵下塔楼。
“你又要怎样?”七弦对他的心血来潮早已见怪不怪。
百里明月斜扬嘴角,缓缓吐出几个字:“洗鸳鸯浴。”
玲珑塔西侧的谷地里开凿了一湾冷泉,水温偏寒,是百里明月专属的浴池,七弦怕冷,只跪在池边擦洗,解下发髻,任一头乌云般的长发垂落水里。
在恩客面前故作清高未免矫情,但她仍是放不下矜持,只脱了内衫,留着兜衣亵裤蔽体,不像某人,光着身子在月光下大方地舒展胸怀。
水刚好到他的腰际,纵横的伤疤在月光与水光的交映下更显得狰狞,对于这个处处矛盾的人,七弦不是没有好奇,只是始终不敢探究,维持互利的关系,用身体和尊严换取所需要的才是唯一最好的途径。
平心而论,他是个很慷慨的恩客,也有让女人动心的本钱,幸好二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