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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在去往宁致远宫殿的路上,南梁皇帝被人叫住。他心情欠佳,特意吩咐过不要有人跟着。现在身后连一个小太监都没有,否则,早就有人通报了。
定睛一看,来人是徐公。
他转念一想,这条路,是去宁致远宫殿的路,没有别的目的地。什么时候,他的大臣和他的儿子已经有那么密切的关系了,时不时就要去宫殿问候问候?
“原来是徐公啊……这是要去往何处啊?”虽然知道徐公的目的地,但是他还是假装不知地问问。
徐公知道皇帝生性多疑,坦坦荡荡地回答,“臣正要去大皇子那里商议要事。”
“如此,便一起走吧。”
两人到了宁致远的宫殿,立刻就有侍卫去禀报。
宁致远走出来,迎着皇上和徐公前往正殿。
“爱卿,朕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大皇子单独说说,不如你先去外面等等。”说出来的话带有询问的语气,但是南梁皇帝这时候是没有那心情的。
“陛下,臣也有事要启奏。臣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想早些回家乡享享清福。恳请陛下批准。”
“哦?”南梁皇帝看了看徐公,“朕还以为徐公是想为我南梁洒热血的?”
“陛下快别取笑臣了……”徐公再作了个揖。
南梁皇帝转念一想,徐公其实算不上忠心耿耿,他幸福的人是先皇后。这样就决定了他会更力挺宁致远。若是自己跟宁致远争夺起来,他的立场有可能就不是在自己这边了。再加上他在朝野中声望很高,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留在自己的身边。
“既然如此,朕许你良田万顷,准你告老还乡。”
“谢皇上……臣先行告退。”
看着徐公离去,南梁皇帝有些奇怪。不是说要来找大皇子商议要事的吗?怎么只是辞官便走了?
其实,徐公的的确确是来找皇上辞官的,而且也猜到了他一定会来宁致远的宫殿,所以一开始就在那条来宫殿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然而,南梁皇帝问起的时候,他自然不能说出自己已经窥伺到皇上的心思了。为人臣子的,是要学会看君主的意思,但若是你把君主的想法揣摩得清清楚楚,那你离死亡也不远了。没有人喜欢被人看得透透彻彻的,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贵妃就是因为把他的想法揣摩得清楚还说出来,在天牢里才会触到皇上要杀她的逆鳞。
宁致远在南梁皇帝对面落座。
明黄色蹙眉,即使是自己的儿子,那桀骜不驯的景辰烨,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得先恭敬地询问是否可以坐下。而宁致远,这样一比较,则完全不懂规矩。
当然,他还是把这个理解成是宁致远还不懂宫廷的规矩,再加上从小一直跟那些江湖人士生活在一起,所以被带坏了。这样一想,他对沈珉一行人的看法又不好了几分。
“何事?”连个称呼都没有,宁致远就这么问了。
“致远,朕好歹是你的父皇啊。你这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懂的。”
宁致远不接话,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再自己喝完。
感觉到受到了无视,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是还得强忍着不满。现在大皇子已经回归,自己的皇位若是不想落到奸人的手里就必须要传给大皇子,这不久以后,他就得立太子了。
“朕打算过几日便举行立太子的仪式,太子便是你……”
宁致远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不要!”
南梁皇帝快要吹胡子瞪眼了,他在登上龙椅以后,活人死人都不曾对他有这样强硬的态度。
“致远,朕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也沾染了许多江湖不良习气。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些全部都要改掉。还有你的那些朋友,最好是不要再接触了,省得他们把你带坏了。”
“我倒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不像某些人……”
宁致远的“某些人”其实指的就是南梁皇帝,很清楚。
“那,他们到底也是北隋的人。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南梁的大皇子,北隋和南梁是两个国家……你不能保证他们不为他们的国家谋福利。”
宁致远的手撑在桌子上,茶杯被震得晃动,“你才别忘了,我自小长在北隋,我的娘亲也是北隋的人。你当年,是不是也害怕我的娘亲会为北隋谋福利?”
宁香之于南梁皇帝而言,是一个禁区。一个大家都不可以提,但是他可以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爱的禁区。这个原因,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他需要借宁香来展现自己还有仁义道德的一面。
又一次被触到逆鳞,南梁皇帝也站起来,气冲冲地,“你的娘亲是我的皇后,你就是这么跟你父皇说话的吗?若是你母后知道,她该有多难过!”
“你,不要提到我娘亲,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我娘亲的事情,我都会觉得无比肮脏!”
南梁皇帝竟然硬生生地被宁致远瞪着的眼睛和说话的气场震住了,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反驳。
宁致远继续接茬,“我的娘亲,她值得更好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她这一辈子不会过得这么凄惨,她现在还活在世上,以后还会欢喜地抱孙子,抱曾孙子……”
“她怎么凄惨了!我给了她整个南梁最尊贵的身份,她是一国之母!而你,若不是因为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大皇子吗!你以后还会成为太子吗!”
“很抱歉!你觉得尊贵的身份,地位,权势,都是我这一辈子最为不齿的东西。如果你那么喜欢,大可以全部收回去,一个人抱着它们慢慢过一辈子。”
“哼!你不做太子?那么,这宫殿里你的那些还在享用我南梁食物的朋友们该变成什么身份呢?阶下囚?还是死囚?”
宁致远不说话,凝望着南梁皇帝的眼睛,沉默半响,“你终归还是想打他们的主意!”
“你也不用说我不择手段。作为一个君王,如果没有些谋略,不留后路,我怎么走到现在的位置?”
“是,没错!你走到现在的位置是你的本事,就是这份本事,牺牲了我娘亲的美好年华。”
南梁皇帝见宁致远说话已经没有那么气冲冲,以为是宁致远被自己威胁住,有所松动了。心想终于扳回一城,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翘欢喜。
“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控制我……”
宁致远坐下,举起茶杯,抿了口刚才自己泡的清茶,已经有点冷了。
南梁皇帝一咬后槽牙,吩咐侍卫们去把偏厅里的人都抓起来。
不用多长时间,南梁皇帝已经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一排人了,沾沾自喜,“怎么?你现在还要坚持吗?”
宁致远还是不管不顾的态度,继续给自己倒茶。
被无视的人面子上挂不住了,从侍卫的腰间拿出刀,转身,才发觉不对劲。
这里站着的人,穿着的衣服的确像是北隋的,但是这些人的面孔也太普通了。而且,那个身着一袭白衣的人,根本不是沈珉!
怪不得宁致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是因为这身后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们恐怕早就被带走了。
喝完了茶的宁致远收拾收拾,有种要送客的感觉,“清楚事情以后,就走吧。”
南梁皇帝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本以为他没有什么心计城府,没想到竟然在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被耍了一次,这是不是说事情并不是完完全全地控制在自己手上?
“景辰烨从天牢里被人救走了,牢门外有蛊虫,最好不是你的那些朋友做的!”南梁皇帝一直都有监视他们,所以,他知道那一行人里面有个人会用蛊。
后面还是没有声音传出,他继续往下讲,“立太子之事,你最好自己出席,我不想用他们威胁你。”
“立太子之事,我会参与。不是因为被你威胁,而是为了我娘亲。至于你所说的威胁,你已经做了,但是,你不会成功的。”
南梁皇帝离开,现在他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那些朋友早就被换走了,这帮忙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徐公。死忠徐公的人很多,而且这些人是完全不听别人命令的类型,这样一来,有了他们的保护,他的确没法动手。不过,既然有关太子之事已经敲定,那他也没什么所谓。
宁致远很清楚,天牢里的蛊虫绝对与华琤无关,那么,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这蛊虫应该是香故敖的,那是不是说景辰烨已经和司战堂合作了?
破庙内……
景辰烨倒在地上,体力透支,逃命和普通的奔跑必定是不同的。
过了一会儿,香故敖出现了。景辰烨在牢房里看到看守的狱卒都被他用蛊虫控制住了,他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门,之后就不见了。景辰烨只好一直跑。
景辰烨讥讽地笑,没想到,他堂堂皇子,竟然有一天需要这么狼狈地跑出来,而导致这一些的,就是把他关进天牢准备问斩的父亲。没想到,到头来,救了他性命的人还是相识不久相处不快的异国人。
“还有心情笑,不错啊……”香故敖也找了个干草堆着的地方坐下。
景辰烨心里是感谢这个救他出来的人,但是还是谨慎地问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跟他是合作的。之前他叫你去北隋,你不肯。这下,你可没有办法了。而且……”香故敖支起一根树枝,“你现在的地位,跟他应该算不上合作了。你会求他。”
景辰烨心里抱怨,这人啊,怎么就不能说一些能让人舒服的话呢!
“你,不问问牢房里的贵妃吗?”
景辰烨不答,心里倒是真的想知道。尽管他跟贵妃没有多深厚的母子之情,但是他是贵妃生的,这点血缘关系永远不会改变。而且,他们是一起入狱的,也算是共患难。
“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个爹传出消息说贵妃是猝死的,但是我怎么看怎么像是撞死的。你说奇不奇怪啊?”香故敖把刚才支起的树枝放在手上把玩,还放在景辰烨面前。
“你说什么!”景辰烨激动地站起来,抓住香故敖的衣领,“我母妃死了?”
香故敖一个巧劲挣开景辰烨,掸掸自己的肩膀,“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看现在不是比谁都激动吗?”
景辰烨跌坐回去,心里一阵绞痛……
“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的母妃啊,在最后时刻,倒是很有勇气地顶撞了你的那个爹,他一生气就操起刀要动手,你母妃倒是很有性格地自己了断了。”
景辰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父皇竟然对母妃动了杀机!怎么说来,那个也是他的女人啊,怀胎十月为他诞下皇子的女人啊!
转念一想,景辰烨明白了,在那样高处的位置上待得久了,享受了人们一贯地崇拜,怎么还能够忍受别人的顶撞呢!生命,又算些什么!以前的景辰烨,也在云端,现在坠入地上,他才真正明白生命有多可贵。
“对了,差点忘了说了。你母妃在最后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的,她说……”香故敖顿一顿,“如果有来世,她一定对你好好的。”
景辰烨沉默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下。”
香故敖难得温顺地起身,拿出腰间刚才买的一壶酒,递给景辰烨。“这样的母亲啊,还真是让人感动……”
景辰烨拿起那壶酒,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倒在地上。
望着地上的酒水,淡淡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