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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工作开展得极为顺利,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是和众官兵一同作战在一线的。
总之,为了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在这次救灾当中,太多军人受了伤。所以当一批批的伤员撤出灾区后,各地部队医院都人满为患。
救灾工作结束了,接下来便是灾后重建。作为先头部队,五三二团和装甲团撤回驻地休整,贺雅言和米佧等医护人员也在三天后回程。
考虑到米屹东的态度,来接人的邢克垒强压住留下米佧的冲动,准备送她回家,然而启动车子时米佧居然说:“我给妈妈打过电话说今天不回家。”她的声音轻轻的,说话的同时,头已转向窗外。
邢克垒蓦地一怔,越野车驶出百米左右的距离后一个大拐进了一条巷子。停住车,他手扶着方向盘看她:“不回家你去哪儿?”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巷子前的交叉路口车流涌动。米佧脸上微微泛红:“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是一种信任。或者说,是交付。
邢克垒感到惊诧。默了一瞬,他唤:“宝宝?”伸手捏着米佧的小下巴让她转过头来,“我今晚不回团里,你跟我回家?”试探的。
邢克垒眸光流动,眼底有股炽热的温度升起。米佧与他对视,然后点头。跟他回家意味着什么米佧懂。但她不想退步,因为在三天前见面时就有了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在邢克垒眼里,这个简单的点头动作,代表了允诺和邀请。依米佧对感情的迟钝,他其实很想再确认一遍,以免会错了意。但米佧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即便脸红,也没回避他的目光。邢克垒知道,米佧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邢克垒该高兴的,毕竟对米佧他是动了真心的。况且身为一个血性男人,动情时会控制不住是人之常情。然而此时此刻,邢克垒却不着急要她了。
对视须臾,邢克垒面孔上的笑意一点一点退去,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离地盯着米佧。他的手扣在她纤细瘦弱的肩膀上,开口时语速缓慢:“我的职业决定我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跟了我,你承担的会比别的女人多。有句话说,军嫂是牺牲、奉献的代名词。我告诉你,这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就像这次火灾,如果在火场你和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同时遇险,宝宝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可能不会先救你。到现在为止,你所看见的,感觉到的,仅仅是我以男人的身份在爱你,但身为军人,我不能保证任何情况下都能把你放在第一位。前面几次是碰巧,不代表每次你遇到危险,我都有同样的表现。所以米佧,你想好了吗?你能接受一个不是完全属于你的我吗?”
深重的呼吸,沉静的语气,邢克垒的话,令米佧心中生出安宁的感觉。他是爱她的,所以不舍得她为他付出什么。如果可以,他只愿意把她稳妥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幸福无忧地生活。他是一名随时准备作出牺牲的军人,他的第二重身份又决定了,女人所期冀的,他未必给得了。所以其实他犹豫了,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
米佧伸出手摩挲邢克垒俊朗的脸:“其实我对你军人的身份也排斥过。和爸爸不同,我害怕的是自己担不起‘军嫂’这两个字的分量,甚至怕我的懦弱会拖你的后腿。我总觉得,作为军人的家属,应该像贺熹姐和雅言姐那样坚定、坚强。相比之下,我根本不具备成为军嫂的资格。可总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事情,比如,喜欢上你。我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知道在你救灾的时候,我很担心你,很想你,甚至害怕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喜欢你,想为你变得勇敢。”拉过邢克垒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米佧问他,“那么你看,我能行吗?”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儿,因为他变得勇敢和坚定。如此珍贵的感情,如此美好的女子,邢克垒拒绝不了。望着米佧湿漉漉的眼睛,他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动,倾身以额头抵住她的,他哽咽:“我看行!”
眼底流动着晶莹闪亮的光,米佧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然而下一秒她却眉眼弯弯地笑了,然后垂眸吻上他的唇。
斜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进车里,不带情欲的一吻,让小别重逢的两人熏然欲醉。
从下乡共建到加入救护队,米佧已经离家几个月,邢克垒再想她,也要顾及父母思女的心情。况且既然米佧已经确定了了心意,邢克垒觉得一切已经水到渠成。这种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去触米屹东的底线,于是坚持送她回家。
米佧反应过来某人是要在爸爸妈妈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贼贼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邢克垒作势要咬她:“等哪天我不怕他了,你就惨了。”
到米宅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看看时间,邢克垒牵着米佧的手进门。见到艾琳的瞬间,米佧扑过去:“妈妈。”
眼底掠过惊喜和欣慰,艾琳顾不得招呼邢克垒,紧张地以目光检查女儿是否受伤。直到确定米佧完好无损,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湿了。
母女俩亲热的空当,邢克垒恭敬地和沙发上坐着的米屹东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来。”凭茶桌上摆放的茶杯判断,邢克垒猜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时半刻了,顿时有种“幸好”的感觉,“伯父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米屹东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
懂得察言观色的邢克垒识趣地告辞:“您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伯母,我先走了。”
清楚米屹东拉不下脸来留人,艾琳闻言说:“留下吃了晚饭再走。王妈,开饭。”
老爸的冷淡让米佧意识到这顿饭可能会让邢克垒消化不良。在往餐厅去时,她悄悄握了握邢克垒的手,表示鼓励和安慰。
邢克垒显然比她淡定,挑了下一侧的眉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米屹东假装没看见。
事实证明,米佧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语气不热络,米屹东已经认可了邢克垒。加之在用餐过程中,艾琳以询问邢克垒的伤为引子将话题引到了山火上,米屹东的态度就不那么冷淡了。
当米屹东主动问起受灾情况时,邢克垒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了起来:“过火面积大约一百二十万公顷,破坏比较严重的资源应该在一百万公顷左右,伤亡人数……”
听到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米屹东眉头紧锁:“灾后重建是个大工程,就算把人工造林、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多种方式结合起来,恢复起来也得些年头了。”
邢克垒认同地点头,紧接着就灾后重建问题和米屹东交流意见。见两人侃侃而谈起来,米佧与艾琳相视而笑。
之后,邢克垒被米屹东叫去了书房。很久之后再出来时,躲在楼梯口的米佧只听到米屹东沉声说:“身上有伤,自己多注意。”至于两人的谈话内容,邢克垒像保守军事机密一样绝口不提,只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告诉米佧:“搞定你爸了。”
听说: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人对你耍流氓,一耍就是一辈子!
而“流氓”邢克垒,是上天为米佧量身定制的幸福。
你是我的城池营垒,春风十里,不如你。
离开A城几个月,米佧错过了沈嘉凝的手术。得知她正处于康复阶段,米佧去看她。
沈嘉凝的脑瘤手术难度很大,过程中她的心电信号又莫名出现异常,幸好邵宇寒作好了万全的准备抢救及时,总算在生死边缘把她拉了回来。
站在病房门口,米佧看见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傍晚的天光洒在她身上,仿佛渡上一层金色。她清丽的面孔在夕阳余晖映照下显得宁静安详。邵宇寒侧身站在她旁边,似乎在和她说什么,她却一味沉默。
邢克垒几不可察地叹气:“术后醒来一直是这样,不肯和任何人交流。”
米佧想了想:“或许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邢克垒点头:“贺熹嫂子也这么说。”
米佧若有所思:“她应该是不想让师兄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事情。”
邢克垒却说:“所谓爱,不是那么肤浅和不值依靠。她已经经历了这些,还有什么是邵宇寒不能原谅的?”
米佧偏头看他:“可谁不希望在恋人眼里保持一份美好呢?”
“生活不可能都是圆满,当美好有了缺憾,也该勇敢面对。” 邢克垒像父亲一样摸摸她的头:“人必须要在挫折中成长。”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事实不止一次证明,在生活赋予的磨难和打击面前,有多少人跌倒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米佧庆幸,既有父母家人的疼爱呵护,又有邢克垒为她遮风挡雨。那么沈嘉凝呢,她又有什么?
仿佛瞬间长大,米佧笔直地望进邢克垒眼里:“你帮帮她吧。”
并不确定米佧的提议是不是真的能帮到沈嘉凝,但邢克垒一点都不怀疑此时清醒的沈嘉凝是觉得无路可走的,哪怕身体已经新生,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是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细雨下了一夜,淅沥的雨声仿佛传递一种忧郁的情绪。清晨时雨终于停了,高远的天空呈现出清澈的蓝色,流泻下来的阳光足以温暖任何一颗冰冷的心。
邢克垒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把沈嘉凝带去了墓园。沈正面前,沈嘉凝的平静一点点龟裂,一种沉重的刺痛感从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来,无遮无掩。
连邢克垒都觉得这样的方式过于残忍,可他还是选择了开始:“起初我以为沈叔是带你去部队找我,后来才发现你们是要去陆军医院。你们去医院的用意,几年前,我非常想知道,甚至是那个人,我也很有兴趣。因为我不明白,怎么你就忽然不待见我了。”
“几年的感情不是闹假的,尽管聚少离多,尽管在你看来我满不在乎,可在我邢克垒心里,你沈嘉凝,就是我女朋友。但你说分手就分手,连我们之间的感情都一并否定就跟了别人。我心里不服气。”邢克垒在地上坐下来,仰望着轮椅中的沈嘉凝:“现在我想通了,嘉楠说得没错,如果当时我拿出现在对米佧十分之一的心思待你,或许不是今天的局面。”
短暂的沉默之后,邢克垒语气真诚地说:“对不起嘉凝,在那一场爱情里,我没有好好对你。”
金色的阳光投射到沈嘉凝身上,凝视着邢克垒的眼睛,她没有言语。可邢克垒却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那若隐若现的一缕光亮,仿佛是她的谅解。
得到些许回应,为邢克垒注入几分信心:“那么你呢嘉凝,是不是也该说声对不起?”面对沈嘉凝的默然,他继续:“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意思是说‘亲人是父母家人为我们选择的朋友,而我们自己的朋友,是我们根据个人意愿选择的亲人’。那是不是说:无论亲人还是朋友,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对于这一部分,你没有善待。否则你不会一个人承受一切而让我们袖手旁观。
即便你也有错,这个错误不至于连累沈叔致死。还有邵宇寒,你居然能想到寄张假请贴给他。在你眼里,他的爱就那么不堪一击吗?如果他是那样的男人,你还爱他什么?”
无论沈嘉凝怎样有心里准备,当疼痛被再次揭开时,她还是难以承受。握住轮椅扶手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沈嘉凝在邢克垒的视线压力下眼底雾气朦胧。
“你的眼神比你诚实。“邢克垒却不容许她躲避,他一针见血地说:“你和我分手是因为邵宇寒,你逼走邵宇寒是因为谁?你不想说?可以,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桩秘密?但嘉凝你得明白,生命的姿态是进行时,你有该做的事,你有未尽的责任。沈叔不在了,沈姨还在,她已经老了,这五年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