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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今日当面顶撞我,不听吩咐,我令人把她捆了在柴房,打算明日发卖掉。”她平平叙述。
这件事陆芜菱心里实也是没底的,一般富贵人家,主人的贴身大丫鬟都是很有脸面的,没犯大错便要发卖的极少,只是当时那情景,她若不处置荷花,以后也休想当好家,所以只好一狠心便吩咐捆了。现在对罗暮雪说,她心里却是没谱,已经想好好几种方法来说服他,实在不行就要拿话挤兑住他。
可罗暮雪平时治军,有违反军纪的那是要斩的,也不为多大错,就是为了立威立规矩,做到令行禁止。是以他对陆芜菱这杀鸡骇猴的需求再理解不过了,何况荷花虽然伺候他一场,他却是从不与丫鬟说笑的,也无甚感情,当即点头道:“关照人牙子不要卖到龌龊地方去便可,尽量给她找个好去处。”
陆芜菱一怔。
实在想不到他这么痛快。
可他对伺候自己一场的丫鬟如此狠心,难道就为了讨好自己这个“新欢”?
难道“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果真是男人的天性?
倘若如此,此人也着实太过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赶上12点前,我和宝宝生病都好了,谢谢大家关心,最近尽量日更!
、23备宴
陆芜菱的念头不过在脑子里轻轻一转,罗暮雪当然不会知道,他看着陆芜菱的头上带的花,还在寻思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她接受自己送她些首饰。
看她头上素得还不如粗使丫鬟,只能靠几朵花点缀,罗暮雪觉得很不舒服。
记得小时候母亲也有些钗环,后来慢慢当掉,换成了山间的各色野花。
可是想来想去,实无一个理由借口能让她乖乖接受自己的馈赠。
罗暮雪想着想着恼火起来,看着面前一张白生生俏面,端行凝止偏又转盻流光的一双明眸,恨不得又去掐她脸一把,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已经到了自己手心里,为什么还要诸多顾忌?便是不能遂愿也就罢了,连给她买些首饰还要瞻前顾后。
若是有得用的人能一直看着她不让她自尽……狠狠心……了她也就好了。
却突然生出个主意,他又慢慢平复了心中的燥热,看着陆芜菱,沉静黑眸里甚至透出些微笑意。
陆芜菱同样不知道他心里百转千回的念头,又问了两句“晚膳是否合口”之类的话。
罗暮雪微微一笑,道:“很好。”又凝视她微笑低声道:“菱角儿,你比我想象的能干。”
夸奖的话人人爱听,陆芜菱终究是不满十五的小姑娘,闻言虽然没有如何喜形于色,眉宇间却也透出笑意来。口中还道:“哪里,我是不曾做过这些的,不过看着继母长姐做得多了,依葫芦画瓢而已。”
罗暮雪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语音越发低沉柔和:“要我怎么奖励你?”
陆芜菱被摸了头,又听得他这般语气,尾调还带些说不清的暧腻,脸上便不觉红了。
若不是还有两个丫鬟在,罗暮雪便想将她一把抱过来腿上,只不过碍着有人,不好动手。
想着这般空自心热难耐也不是个事儿,便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宴席定在了下旬,可能筹备出来?”
陆芜菱早也暗自琢磨过此事,便思索着谨慎开口说:“我也寻思过此事,大人将宾客清单给我瞧瞧可好?”
罗暮雪点头道:“已经让外头的陈师爷去拟了,拟好会送进来。”
陆芜菱道:“好,约莫是几桌?”
“至多不过四五桌,”罗暮雪道:“多是武将粗人,没有请内眷。”
罗暮雪至今未婚,自然没有内眷可应酬。
陆芜菱点点头:“厨房恐支应不开,还是去外面包宴为好。”
以罗府厨房两个厨娘的水准,要做大宴席可是做不来的。
罗暮雪也这般想,道:“我已经问了馐玉楼了,他们时常做这种包宴。到时候会派两个大厨过来,不怕热的菜就带来热了,先做的也是准备好了带来用个火,厨房的人只需要在旁边帮工就行。”
陆芜菱不曾想到他一个粗鲁男子想事情也这般细致,深觉许多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粗粗一看便下判断实在过于武断。
“可要请戏班子?”
罗暮雪看着她,双眸深处藏了一点为难。
武将的宴会,图个热闹,叫戏班子自然是常事,要说这种没有内眷的,合该还要叫粉头小唱。
便是文官们,又何尝不如此?
只是总不能叫陆芜菱去帮他安排这些。所以他宁可同侪们不满,也不叫粉头了,大不了戏班子叫个艳些的。
“戏班子我会让人去叫,你一个深闺女子哪懂这些。”他眉眼不动,很淡然道。
陆芜菱松了口气,这样她的事情就简单了。
无非是安排宾客坐席,核定菜单,调配伺候的婢女下人,安排厨房的人手开支,再就是很重要的,要选择好的摆设和合适的器皿。
罗暮雪府中实则有不少好东西,定窑哥窑钧窑的都有,不知为何,却大都不成套,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仗时候从哪里抢来的,为此陆芜菱很是头疼。
好在武将们大都不讲究,陆芜菱在库房待了一天,指挥着两个小丫鬟尽量将接近的花色凑一凑,勉强总是凑齐了。
这时陈师爷已经让人送进来了宴客的单子。
陆芜菱一看这单子,便知道这位陈师爷是个得用的,一手瘦金体十分清峻,每个客人后头都详细写了官职,年龄,喜好,爱吃什么不吃什么,与谁和睦与谁有仇等等,极为详尽。
有了这张单子,她自然很容易就可以安排好坐席。
养个这样的师爷,确实十分明智。
想不到罗暮雪这样会用人。
宴客在第二进的大厅,虽然不是顶大,也足够四五桌,陆芜菱要去看看摆设,这是她被买回来之后第一次出二门,仔细吩咐了外院的几个小厮长随如何将桌子摆放,令人从库中搬了几面屏风,一架黑檀双面绣狸猫戏蝶的最是贵重,还有一架紫竹蒙帛手绘山水的看似好像前朝手笔,但她一时也看不出真假。摆设也添了几种,有一对钧窑粉彩大瓶,插了金丝编的孔雀翎羽,一小座沉香山,还有一棵珊瑚树,都是从罗暮雪的库中淘出来的。
又告知在院中哪处扎戏台,来回的小厮长随亲兵不少,也有人偷偷看她,只是都不敢光明正大打量而已。
这些目光中,多是好奇,却无尊重。
陆芜菱以前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她的世界本与这些人毫不相干。但是现在虽然尽量无视,却依旧觉得芒刺在背。
总觉得人人都知道她是罗暮雪备用的姨娘。
好不容易才平息心中的不安,镇定自若地完成了前院的事情,只要到时提前来再最后布置便可。
外院也有个类似管家的角色,叫宋叔。
罗暮雪这里,终究同别的豪门不一样,没有家养的奴才,没有积年的规矩,这个宋叔,也并没有一般管家的油滑,更没有骨子里对着主子阿谀奉承对着下人趾高气扬的味道。
隐约听说他是罗暮雪在西疆所救,因妻儿偕亡,便留在罗暮雪身边帮帮忙,却是不曾卖身的,所以罗暮雪也管他叫宋叔。
宋管家见到陆芜菱,笑眯眯的,也叫她菱姑娘。
两个粗壮婆子将荷花从柴房里拖出来,荷花哪还有平日的三分俏丽?披头散发,面色青黄,像疯婆子一样挣扎扭动,两个腰圆膀粗的婆子居然差点钳制不住她,嘴里被塞了一块脏布,头发上湿淋淋的,不知道是被淋了什么,浑身臭烘烘的。
荷花塞了嘴,再怎么愤怒地叫,口中也只能发出呜呜声音,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地盯着陆芜菱。
陆芜菱眼神从她身上淡淡滑过,没有停留,对着宋管家道:“宋叔,大人交代不要卖到肮脏地方,还是尽量找个好点的规矩人家。”
宋叔笑着点头说:“菱姑娘心肠好,放心吧。”
荷花显然也听到了,挣扎弱了些,但是回头看陆芜菱的目光,还是充满深深的憎恶和怨恨。
陆芜菱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只会讨厌你,恨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一样的,所以,她也只是做了相对而言最简单的处理。
陆芜菱又安排了那日伺候的婢女小厮,罗家的婢女实在拿不大出手,大都是乡间采买回来的,面目粗陋的居多,没几个长相好的。采买时重在敦厚肯干活,机灵的也不多。
好在端木嬷嬷还给准备了制式的衣服,看着至少整齐划一。
争取剩下几天时间教些规矩。
她手中现在有了些小小权力,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找到信得过的人,帮她去打探下乱絮和繁丝的消息,最近她决定好好看看。
陆芜菱的生活突然一下变得极为忙碌充实,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上天赐给罗暮雪的最佳内管家,可是罗暮雪却偏偏不懂得珍惜,还一门心思要把她变成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荷花卖掉了,欠我长评的亲,快快缴来!
、24首饰
和陆芜菱一样,罗暮雪第二天也忙碌了一天。
除了上午和程果毅商量了之前找四皇子茬的事情的具体安排,下午他又打听得抄陆家的锦衣卫是谁带的头,最后问到是一个姓郭的副指挥使。
打听得这位郭副指挥使四十不到,家境豪富,虽门第不十分高,也算是贵胄,平时最爱斗鸡走马,逛逛窑子赌赌钱,为人豪爽。
罗暮雪便去拜会他。
罗暮雪其实平日话不多,也不算开朗,但是在官场混这么久,需要话多开朗豪爽的时候他也完全可以胜任。
所以当他找到锦衣卫去,郭副指挥使一脸疑惑莫名,抓着脑袋,衣冠不整跑出来时,罗暮雪抱拳朗声道:“郭指挥使,贸然来访,还请见谅。”脸上神情颇为爽朗。
如果有平素认识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好像有些变化,又好似没有。实则他不过是比平时的脸色略微明朗些,声音提高了一些而已。
这种调整,对于罗暮雪而言,似乎是一种天赋,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多想。
他并没有想过,自己有很敏锐地判断出对方喜好,并随之就能自动微调的才能。
可仅仅这一点点调整,就可以让对方好感倍生。
现在郭副指挥使就是如此,面前年轻小将有些面生,不知何故找到自己,仔细看看,似乎是去年立功骤然提拔,得到皇上赏识,最近又提拔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哦,姓罗。看着似乎比传闻的要讨人喜欢,看上去不错啊。
郭副指挥使堆出满脸笑意,“罗老弟,稀客,稀客啊。”
罗暮雪下了马,虽然没有满面笑容,却也颇为爽朗地带笑道:“郭指挥使客气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郭副指挥使便不由得觉得面前这位出身偏陲乡野的年轻人让人颇有好感,大笑着上前来勾肩搭背:“罗老弟,老哥哥我是闻名已久,想着你这么年轻有为建功立业的人,一定是有点年少气盛不好说话的,想不到如此随和爽朗,有什么只管开口,老哥我能帮一定帮忙!”
当然仅限于能帮的时候……
对于郭副指挥使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一点点好感,人家叫自己时少加个副就肝脑涂地。
罗暮雪面对他的热情微微笑了笑,还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所求说了一下。
郭副指挥使恍然大悟,呵呵笑了几声,连连拍他肩膀道:“老弟还真是痴情种!好,这点小事算什么?我去帮你问问,那天谁抄的陆二小姐的香闺。哈哈哈!”
香闺二字显然不够尊重,罗暮雪暗中皱了下眉头,表面却依然含笑道谢。
抄家是个大大的肥缺,因为谁也不知道那家有多少东西,上至统领,下至小兵,那是必然要昧下不少东西的,尤其是不在册的东西。
陆芜菱一个小姑娘,虽有些首饰,却大都不会在册。
没入公中的不大可能弄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