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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行涛站起身,拱手道“如此权且当做赔礼。付某告辞。”便带着阿九还是小九转身离开,走的大方利索。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好似才想起一般,回身说道“顾将军好手段。”语气似笑非笑。
顾筠面无表情,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手下扶手又是一声脆响。我担忧的看着他,什么手段?顾筠觉察我在看他,淡淡道“前段日子查封几处地下钱庄和赌场,恰巧都是这付行涛名下的产业。”
顾筠说得轻巧,我也没多想。
江白唤来谷中弟子送他二人离谷。
付行涛走后,云歌好奇的问“师父,玉草是什么?很珍贵吗?”
“我不是你师父。”江白拒绝的同时又好心普及了一下玉草的知识,“《海外十洲记》中《玄洲》篇记载:‘饵玉草长生。玉草一名通天,价值千万,阴乾日服方寸七,令人得仙。’彼玉草,便是此玉草。”
“成仙?这不是比你那还魂草珍贵多了?”我问。
“是更为珍贵,我也是机缘之下得了几株,一直不舍得用。还魂草能延年益寿,却解不得毒,可这玉草不同,可解毒,可延年。”
“可这么珍贵的药,他就这么轻易给了清姀?还是亲自送上门来,不会是打着解药的幌子,其实送来的是**吧?”云歌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
我也在想这个可能,可我和他又没什么深仇大罪,至于吗?
“不会,这付行涛性格诡异不定,但,也不会蠢到给往生谷谷主送毒/药。”师兄说。
“小师妹,这匣子先放我这儿了?”江白在付行涛走后就又喊我“小师妹”,虽不知他为何这样,但我对这些称呼本就不甚在意,就随他怎么喊了。
我点头,反正我没打算吃——万一被云歌说中了怎么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这人还有前科!
一直没说话的顾筠突然道“我出去一下。”说完就出去了。
我错愕的看着顾筠高大的身影,看他匆匆走进雨幕里,走得这么急,是要如厕么?可秋末冬初,这往生谷虽桃花常开,温度还是与谷外一样啊!雨丝冰冷,寒气极易侵入体内。
“顾筠!”我喊了一声,可他好似没听见,快速的消失在雨帘里。
我站起来抓起放在门口的青竹伞就追了出去,顾不得云歌在身后喊“清姀,你的大髦!”
没错,只是深秋,谢姑娘就穿上了厚重的大髦,谢姑娘瘦的可怜,着实不耐冻,就早早裹上了厚衣。可顾筠只丢下一句话就离开,除了担心他受凉之外,心中还有股隐隐不安,好像,若不追上他,就再见不到他一样。
“谢清姀!”身后传来师兄的清斥声。
我置之不理,撑着伞跑出去院门,可入眼一片烟雨朦胧。而今日下雨,谷中弟子也不若平常那般,一个个都留在各自的屋子没出门。所以,入眼,没一个人影。更没有顾筠那玄色的身影。
“他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值得你这样?受了风寒苦的又是你。”师兄追上我,淡淡的责备道。
“他没带伞。”
“他是军人,行军路上风吹雨打,可有人专程给他撑伞?”
“可我······”担心他。
师兄看了我一会儿,冷不丁道“谢清姀,你爱上他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木着脸转身走向另一边,不理他。
往生谷一共就这么大,顾筠能去哪儿了?
“站住,你回去。”
“不回。”我还是不看他,女儿家的心事,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戳出来,我脸皮可没你的厚!
“我去找,把伞送到他手里,顾夫人!”
“清姀!”云歌撑着伞过来,“找到了么?”又自问自答道“没找到。”
“你和云歌回去吧,我去找一找。”
“走吧,清姀你才好一些,别再生病了。”
最后我被云歌连拉带拽的随她回去了,师兄撑着伞到谷中其它地方找找。
或许云歌和师兄都认为我是小题大做,可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云歌与我一同回房后,陪我坐了一会儿,却还不见师兄回来,更不见顾筠。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云歌说她把销魂水做成了销魂散,听她说陆霖又给她写了信,听她说清姀你穿青衫白裙很好看,听她说顾筠白瞎了一副好长相,除了阴着脸便是冷着脸······
可顾筠与师兄还是没回来,我坐立不安。之前顾筠出去都不过一刻钟便回来了,可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出事了?
云歌看出我的不安,安慰道“顾筠一大老爷们,武功有那么好,能有什么事?别担心了。”
我对她笑笑,没说什么。
顾筠应是没出谷。出谷和进谷一样,需有人领路,服避毒丹。方才顾筠只说要出去,却没提避毒丹的事,不像是要出谷。
那就还在这谷里了?可这谷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流连两个多时辰还不回来?别是中什么毒了吧?这谷中墙角都能张着还魂草,那指不定哪路边还长着断魂草呢,食人花呢!
万一顾筠一不小心······
第四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41120 22:42:17 字数:2098
云歌大约是不想我胡思乱想,就不停地说,最后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手边的茶水一阵猛喝。
我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希望顾筠和师兄能出现在视线之内。
天色阴阴沉沉,雨势渐大,被雨水打落的桃花瓣浸在地上的泥水里,染了污浊。而还留在枝桠上的桃花却愈发娇嫩。
“清姀,人有三急,我去方便一下。”云歌站起来拿伞,要出去。
我点头,喝了那么多水,能不内急?
这小院东角有茅房,云歌走几步就到了。
冷风吹来,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准备去添件衣服时,看到雨帘里走来一道人影。我眯着眼看他走近,是云歌身边的侍女。大约是来云歌的。
等她走到眼前,弯腰行礼,问她家夫人是否在这儿。
我让她稍等片刻,云歌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点头,安静的低眉垂手立于门槛前,看不清脸上表情。
我转身进去添衣,可方走进里间,就被人用一块带着雨气的帕子从后方捂住口鼻,我使劲去掰那只手,那手掌纤细柔软,明显女人的手。我大力挣扎,可力气始终不敌,心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意识慢慢涣散·····
身下是暖暖的锦被,鼻翼间萦绕着阵阵暖香,浑身乏力,整个人懒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她怎么样?”一道阴柔的男声传来,犹如冰冷滑腻的毒蛇,让人心生胆寒。
“回王爷,还是老样子。”一道女声。
那男人没再出声。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时,却感觉有人坐在床边,伸手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的偏头多开那只手。
“你醒了。”那人说道。
我扭过头,看这个扰了我清梦的人。
一身锦袍,眉毛细长,面皮白皙,长相略显女气。
没见过这人,怎么出现在我房间?哪个放他进来的?
床边还有个人影,瞧着像是侍女。
“你们是谁?为何在我房间里?”
“你醒了?”
我与那男人同时出声。我声音嘶哑得吓人。
“你不记得我了?”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开口问道。
“我都不认得你,怎会记得你?请你们出去!”被子里的手心开始冒汗,我极力压抑着声音里颤抖,说。
“那你可知,你是谁?”那男人不但没出去,反而低下身子,与我离得更近,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是,谁?这人的话好生奇怪,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那你可知你姓甚名谁,是何身份?”他又问道。
我叫,我叫什么来着?
“也不记得了?”
我心中茫然,也顾不得再计较这男人是谁,为何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真不记得了?”他又问道。
我摇头,不记得。我想坐起来,可一动就感觉全身困乏,我挣扎着坐起,浑身的骨头都嘎吱作响。
“来人!来人啊!”我对着外面喊。
可没人应我,更不见有人进来。
那男人见我坐起,对一旁站立的女子道”去请大夫。”
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人,那男人对我一笑,我立时觉得被毒蛇爬过一样。
他说我姓谢,闺名清姀。他是当今圣上三子,我原是他府上一名琴师的女儿,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后他便娶了我,以侧妃之位。前些日子我不小心从楼梯跌下,昏迷至今。
他说是我的夫君,可以依靠他,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
不一会儿来了个大夫模样的老先生,跪地给他行礼。
他说了声免礼,又道“侧妃前些日子从楼梯跌落,如今醒来却忘记一些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老先生好像有些错愕,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站起身来在我手上搭了块帕子给我诊脉。
诊罢脉,老先生沉吟道“娘娘身子已无大碍,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大概是脑中淤血还没散开,等淤血散开就有可能记起了。”
听完这话,寿王若有所思。
老先生等不到指示也不敢离开,只是皱着花白的眉站在那里。
好一会儿,那人才道“你下去吧。”
老先生拿着药箱离开。
眼前这个男人自称是皇帝三子,自称我夫君夫君的人在老大夫离开后也站起身来,说还有公务要忙。让我好好休养,切莫乱想,留下那侍女就走了。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这间屋子简单大方,没有太多家具,一方桌子,几张椅子还有几个矮墩,桌子上燃着香炉,床前放着火炉。房间四角各放置了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瘦梅。冬天了么?
“奴婢夏雨。”
“夏雨,这是哪儿?”
“寿王府,娘娘房间里。”夏雨说话干脆,这般不卑不亢的态度引得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现在是几月份?”
“回娘娘,已是腊月了。”
她站得笔直,一张脸普普通通,眼睛自然下垂,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显得恭恭敬敬,规规矩矩。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抬头或出现不自在的神情。
这个侍女,不简单。
我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不大也不小,种着几棵白梅,释放着幽幽冷香。窗子下不知是什么东西,依然枯萎。
寿王每日都会来我这儿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比如以后走路要小心啦,记忆的事不要急,慢慢来,比如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要学会依靠他等等,翻来覆去的说。
他一直强调他是我的夫君,要我依靠他。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可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但再仔细想,又不知哪里不对。
这个叫夏雨的侍女每日在我跟前伺候,不出挑,但也无错。
我已经身子好些了,便趁着个有阳光的日子,捧着手炉准备出去走走。可还没出门,我这一向冷清的院子里,来了几位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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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放顾筠出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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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月如腰
更新时间20141121 22:53:24 字数:2355
顾筠是个孤儿,当初白玉门门主特意寻来几十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告诉他们他们中间谁最强,以后便是白玉门门下弟子,前途无量。
顾筠不要前途无量,只想着饿了有热饭,下雨有瓦遮雨就好。为此,他凭着一股狠劲咬着牙,抹一把模糊视线的血水,从那些孤儿中脱颖而出。
至于如何脱颖而出,其中辛酸苦涩,便只有顾筠一人知道了。
但从此以后可以不再担心三餐,不必再流浪。顾筠觉得还是值得的。
顾筠天分极高,又吃得苦耐得劳,很快便得了门主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