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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隐似不经意的从此路过,走到她面前,道:“你在这做什么?”
戚媛心道,这不明知故问么?拿眼睛瞥了眼刑北居处的房门。
姚隐这才好似如梦初醒般点头,从她身边走过,脚步声渐远时就听他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他在书房。”
“哦。”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戚媛快速回头,惊诧的扬声,“你说他没在房里?”
姚隐背对着戚媛,脚步不停的回道:“刑北是真汉子。”
没头没脑的一句评论,戚媛却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了,刑北是什么人?遇事只会想法子解决,最差也要将事情圆成能够接受的结果,而不是自暴自弃,从此恨海天涯,一生无恋。
不知心里什么滋味,她立即向书房奔去,顶天立地,男子汉一词,刑北当之无愧。
虽是如此,戚媛见到的刑北还是让她心疼不已,快速清瘦的脸颊,沉稳的眉宇一直蹙紧,本就威严低沉的面容犹如上了一层霜,冷厉的仿若出鞘的剑,随时准备要人陪葬的迫人气势。
到底免不了,他眼里已生戾气,想必就算刑家这件事有个他认为最好的结果,也是要击碎他所有的梦想和神经。
戚媛满心愧疚的靠过来,千万种安慰却没有一种能说的出口,静默是她如今唯一能面对刑北的表情。
刑北却好像没有看到她,继续与姚隐分析着当朝的形势,又说起流放之事,刑北的意思是先救域儿(刑北之子),馨儿年岁还小,进了官妓所也不会怎样,只是受些委屈却是难免,而姚隐却一直在沉默,直把刑北沉郁的脸色逼的更暗沉。
实在看不下去,戚媛轻声唤姚隐,“姚,你怎么看?”
刑北这会儿才扭头看向戚媛,只一眼,却似万年深潭,漆黑混沌的望不到底,让人不由的心头打颤。
戚媛瑟缩的躲开,只把视线落在姚隐身上,可刑北就在身边的存在感却越发的强烈起来,从来都没这么强烈过。
这时就听姚隐缓缓道:“我想给两位引荐一个人,见到那人之后再做安排不迟。”
姚隐要引荐谁?戚媛大约是心里有数的,深深看了眼姚隐,忍不住问,“你决定了?”
姚隐十分干脆点头,“早晚的事,趁乱平乱,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刑北却不知实情,才想问,忽听门响,机警的窜了出去,其实有宋决等流云门高手守在门外,很难有人靠近书房,可刑北还是犹如猎豹般的警觉。
门被推开,来的却是闵敏,闵敏对上刑北深沉的眸子,微一愣,旋即淡然浅笑,道:“看起来着实不像旖旎春光,果然,不是表妹作风,青天白日的并未胡闹。”
戚媛如今看到闵敏感觉很复杂,冉魏宗主,宋老夫人临终托付之人,实际却与表面完全不一,她真想讥讽的直面他,却知道此时不是时候,只能隐忍,既然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
况且越是接近答案,她反而越发怯步。
表面功夫还得做全,她迎上前嬉笑道:“怎么能叫胡闹呢,他们可都是我的男人,情理都占的住,表兄是不是想多了?”
“哦,那我该怎么想?”闵敏越过她踱步走书架。
戚媛在他身后冷笑着道:“做该做的事,青天白日也是情趣本分。”
闵敏猛地回头,眼前的女子还如往常般细眉细眼,满脸笑意,一点玩笑也要与他针尖对麦芒,可为何,他忽然觉得她哪里不对呢,有一种森然的冷意,直冲他袭来。
刑北敏锐的发现这一点,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外人看他此刻还沉着冷静,实质他心底翻江倒海,恨不得杀进宫去砍了皇后与众皇子的头颅,一朝皇储之争,总有被舍弃牺牲的棋子,不幸的是刑家就在这场诡变的朝堂争斗中溃败,被人连根拔起,他若有一分命在,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担心被闵敏看出破绽,才转过身去,他很明白,即使自己不与戚媛、姚隐一条战线,也绝不会与闵敏是一边的,这点他还看的清,至于报仇,先易后难,救出还活着的人后,再徐徐图之。
刑北思绪凝沉,闵敏一瞬间也转了好几个弯,而戚媛笑的越发灿烂,落针可闻的屋子里,心思各异的人,不知从何时起,渐渐都在各自为战。
闵敏来是带来一个消息给戚媛,“魔君复活还有五天,江湖暗涌迭起,你出门小心点。”
戚媛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欣然点头,说,“我省得。”
这几日天热的厉害,就算到了夜里也因为太热滚在凉席上怎么也不能安眠,也许也是心里的事越积越多,烦躁和不安困扰的人无一时一刻安静。
再一次翻身的戚媛抹了把粘腻的脖颈,将披散的头发向一侧捋过,大半夜的瞪圆了眼睛起身,脑子里琢磨着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以及这些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事带给身边人的变化,朝廷纷争使得刑北全然剔除了对自己风花雪月的心思,霍然成日里心神不定,有一次她还见他偷偷捏了项坠凝思,而本就背景神秘的姚隐最近越发的诡秘了,常常神出鬼没不见踪影,至于闵敏……不想也罢。
脑子发胀,胸口发闷,粘腻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呼吸不畅,她干脆拉扯着半敞的中衣下了榻,在衣柜前翻找一个月前由针线房送来的小衣,自然是她亲手设计的,就是绣了花边的肚兜,不过材质用的都是白叠布的,吸汗透气。
脱了中衣换上肚兜,又套上过膝短裤,好像比之前凉快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在妆奁匣扒拉出一支简单的簪子,卷起脑后的长发,几个盘旋把簪子插进去。
“呼……”总算能喘口气了。
捏了团扇在手,靠着窗扇风,她一条腿支在窗横上,窗下晃荡着另一条,腿肚纤秀,肤白胜雪,精致的玉足粉雕玉琢,她自己觉得是在解暑,却不知有人看到,那是怎样慵懒冰洁的凉意袭满心头。
茂密的树影遮掩了一人的行踪,刑北将后背靠上树干,拈了两片树叶,看着不远处窗上同样睡不着的女子,嘴唇轻轻含住叶片,一阵呜鸣传出,悠悠转转的荡漾在这黑沉寂寥的不眠夜。
戚媛凝滞手里的动作,向黑暗中窥去,夜幕中只挂了清瘦的月牙,又被几片云半遮半掩,她看不清发出声音的是谁,却不由自主的渐渐安静下来,心绪不再那么浮躁难忍,也似乎在一瞬明白,世事无常,该来的总会来,躲不了便迎头直上,没什么。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暗中进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翌日戚媛如约赶赴明恩寺,随行的有霍然、姚隐二人,一路车身摇晃,三人皆沉默不语。
快到寺门时,霍然才问,“刑郎君怎么没一起来,我,我担心他情绪不稳做事出纰漏。”
戚媛明白霍然是担心刑北出事连累宋家,可另一个意思是否也在打探刑北的行踪?
“刑北有刑北的路要走,是刀山火海还是光明大道,既然选了,就别怯步,自己的人生只能由自己买单,不是么?”戚媛淡淡的反问。
霍然一怔,嘴角漫过一抹苦笑,点着头幽幽道:“说的是。”
刑北去暗中调度能联系刑府豢养多年的死士,大多数世家大族都有这样一批人存在,戚媛并不惊讶,所有人都以为刑北今日要策划营救被流放北疆的族人,可他到底去了哪,只有她知道。
姚隐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发,淡淡道:“别怕,有我呢。”
“嗯。”随着她应声,马车缓缓停下,她撩了帘子,抬头便见两个小沙弥在阶梯下等候。
戚媛下车,与霍然、姚隐并肩而行,先与小沙弥回礼,边上台阶边不经意的道:“若不是敏表兄走的匆忙,倒要一起来这里,浑浊天地难见一方净土,只有佛主脚下才是真清净,就算凡尘俗世撩不下,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好的,哎,虽然平日说是说闹是闹,可既然我来了这里,总要为敏表兄求一个平安符,或许能挡住江湖的血雨腥风?”说着看向霍然,笑问,“你说呢。”
霍然笑容僵硬,说道:“阿怡说什么是什么。”
“连你也会插诨打科了,不诚实。”戚媛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一笑,先一步进山门。
霍然顿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戚媛纤细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戚媛等人在正殿拜佛,自有侍从捐了一大笔香油钱,随即有小沙弥上前道:“贵客在西厢等候多时,女施主请随小僧来。”
如今戚媛身边的侍从都是生面孔,却是诺亲手提拔上来的,诺与堇分管一摊活,时常跑外,在她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也许这正是男人的天性,一旦接触到事业,别的事就都淡了,他们干的劲头十足,她看着也欣慰。
宋家的侍从多达三四十人,又都是面容清秀的少年,这些侍从在诺的安排下,分班来贴身侍候主子,是以每隔六七日见到的都不是同一群人,戚媛老混淆名字,便想了个办法,编号,刚才捐香油钱的就是003,不用费心记名字,侍从的水绿衣衫的袖口绣着编号呢。
小沙弥所说的贵客自然是六皇子殿下,她不想更多侍从因参与了而有生命危险,是以道:“003,你带着人去收拾住处,我要在山上住两日,以聆听佛音。”
003自不敢有异议,忙应下,领着一群小侍退下。
陪同戚媛的就只剩下霍然与姚隐,霍然神思恍惚,姚隐一脸冰冷沉着。
三人穿花拂柳,行到厢房院子的月洞门前,戚媛突然问霍然,“敏表兄那日说魔君还有几日苏醒?”
霍然似想也没想,低迷道:“就在明日。”
戚媛微微一笑,点头,“你比我记得清楚。”说完只留给霍然一角素白的裙裾,人已然进了院子。
再次在她身后凝望背影,霍然苦笑着摇头,一路点拨敲打,看来一切尽在她掌握中,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感叹,她到底是船上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还是如今聪敏若斯的宋家掌权人!
也许两个都是她,只是环境迫人罢了,就像他,不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么?不过那个人,也许是真看轻了她,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厢房里,六皇子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的接过戚媛递过来的项坠,掰开镶嵌的底座,抽出一张纸条来,慎之又慎的道:“这上面写的便是国玺所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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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应该注意到标题了,确实是本文尾声了,明后两日大约就是大结局,故事就是这样一个故事,恩怨也无需过多纠结,天下大定之时,故事总要归于平淡,很感谢三个多月来大家的陪伴与支持,群抱~
第142章 尾声⑵
厢房里,六皇子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的接过戚媛递过来的项坠,掰开镶嵌的底座,抽出一张纸条来,慎之又慎的道:“这上面写的便是兵符(前回标成了国玺)所在么?”
霍然盯着那项坠,杏仁眼有死亡一样的黑沉和渴望曙光的波动。
戚媛深吸一口气,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六殿下找大师翻译过来,自然知晓。”说完,她站起身,云淡风轻的道:“六殿下若无其他事,妾身告退。”
六皇子合起手掌,对身旁的下属示意了一下,那下属连忙小跑着出去,想来是去请明恩寺的法师了。
可以预料,破译之后,法师也不必存活了膪。
戚媛望着窗外蔚蓝的天,不由叹气,即便是在佛主脚下,一样是藏污纳垢。
“你在悲天悯人?作为一家之主,妇人之仁不可取。”六皇子一派儒雅风发,连同双眸也如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