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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话依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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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靖颀坐下来,近乎乞求地看着她:“只是像同学那样邀请。你如果觉得困扰,我以后会小心,不让我妈怀疑,我明天就不和你一起骑车上学放学,在家少逗你。这样可以吗?现在只是和同学一起元旦无聊看看电影,随便你想看什么。我妈也不在,这可以吧?”
依然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低下头:“何必呢……”

关靖颀和依然坐在大厅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是一部台湾的警匪电影。关靖颀时不时地看着依然,发现她有的画面会看得很投入,而有的干脆不看。关靖颀仔细看着她,她什么时候目不转睛,什么时候出神发呆,然后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问;“这是老片子了,为什么……偏偏要看这个啊?”
“不为什么,只知道这个。”依然心不在焉地说。
关靖颀咳嗽了一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指了指电影里的饰演小太保的男主角说:“这男的……和岳离长得有点像啊。”
依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样子:“是有点像。不过岳离长得没他秀,但英气比他多一点。”
“是不是……其他的也像啊?”
依然喉咙动了动但还是故意装作自然地说:“有点吧。脾气像,打起架来不要命,讲兄弟义气……”依然像是泄了气的球,但很快又笑了,关靖颀第一次看见她在他面前这样真实的笑,她缓缓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话,像是把冰凿出一个洞,水缓慢而细长地流出来。她说:“岳离这个人啊,真是被磨出来了。初中的时候,他和乔羽打架,被一群人追,他们随便找了个没有锁的楼逮着一家就砸门进去,闯的正好是我家。那时候刚认识不久吧,幸亏是我,不然肯定被人当成入室抢劫的抓起来。不过,真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有一次放学他们老师压堂,我在教室门口等他,他居然直接大摇大摆地从教室后面走过来,老师学生都吓了一跳,他看着老师奇怪的表情用手比了一下说,有人等我。然后看着老师好像更奇怪了理直气壮地又说了一遍,口气还像是问老师有什么不对吗,我当时……”依然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好像完全忘了对面的人是谁,她接着说,“第一次看这个片子,就是和岳离一起,在他朋友家,看了一下午。有的时候,会觉得好像能看到点他的影子。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依然抬起头看见关靖颀复杂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她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拢了拢头发:“那个……你自己看吧,我……”
“你真是把所有的情绪都用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关靖颀强忍着难过把脸别向一边然后低下头说,“你刚才说这一段话,比我见过你这几个月见过你所有的表情都还多。你只是这么一味的喜欢他,因为他满足,快乐,痛苦,你也不看看跟着这种人的都是什么下场?”
依然看着他,终于还是恢复了他一贯认识的样子,她歪了歪头缓慢而平静地说:“我只是……还不能放弃,这是承诺。”
关靖颀张了张嘴巴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是一个怎样承诺,又是一种怎样的信念,能让这样一个柔弱而无视一切的女孩子这么坚定,明知道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却还是坚持要走下去。这股飞蛾扑火的力量,究竟来自哪里?

关家这天的晚饭格外丰盛,在依然的概念里,元旦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算节日,所以对于这种大张旗鼓的庆祝,她完全不能理解。
修丽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吃饭,在偶尔抬头和低头的瞬间会看见关靖颀偷偷瞄向厨房的视线,尽管他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他天性不善伪装,只能欲盖弥彰。她轻轻皱着眉头,一些东西已经在她心里渐渐明朗化。当然,坐在她身边被邀请来一起吃晚饭的连漪,也一样。
依然上完最后一道菜长长地松了口气,准备回依琴的房间,修丽坐在桌子旁边叫住她:“依然,过来一起吃啊……我怎么觉得从你来我家就没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哦,谢谢,先不了。我肠胃不舒服,在家也经常这样。”依然很礼貌地解释,然后摘下围裙转身走了——其实这种情况放假对她来讲反而是种麻烦,因为如果在学校她最起码午饭可以稍微吃一点,而这样在关家只能一饿一整天。依然躺在床上有些想睡觉,但外面的声音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餐厅里修丽不停给连漪夹菜,连漪一边笑一边乖巧地说着“谢谢干妈”。修丽吃了几口菜之后终于开始做了她旁敲侧击的开场白,她敲了敲桌子说:“老关,去年资助的那个贫困生考哪去了?……我就说嘛,只要有志气,一时家里困难没什么的。只要有志气,穷点不怕的,尤其是女孩子。像现在有些小女孩儿,年纪轻轻的,要么去做小姐,要么就想巴着个有钱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什么自尊啊,廉耻啊,到她们那儿一文不值。我以前有个朋友,儿子娶个媳妇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孩子怎么靠得住啊,她会为了钱和你在一起,将来也会为了钱卖了你。也不知道现在的小伙子怎么这么傻,光看脸蛋漂亮,有什么用,关键是得有骨气懂自重,你说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 她谈笑风生得那么恰如其分,看上去真的只是闲聊而已。
可依琴坐在旁边端着碗,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难以下咽,却只能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点头说:“是是是……”
依然坐在床上,指甲深深地陷到手心里,心像是被乱七八糟的手给揉碎了一样难受。
关靖颀看了看依然虚掩的门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碰了碰妈妈笑着说:“妈,吃饭吧,都要凉了。”
“怎么了,高兴嘛,难得自己人不多不少凑在一起,我还没说够呢。等你将来啊,一定要找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家里怎么样都不怕,关键是有志气的……”
“妈!”关靖颀“呼隆”一声站了起来涨红了脸,“你怎么没完了啊?”他害怕伤害依然,也害怕依然会因此离他更远。人都是自私的,你也许不甘,但谁都不能免俗。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格外尴尬,修丽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儿子又羞又恼又怕面子不好看只能小声的呵斥:“你干什么!我怎么了?”。在家时间甚少的关爸爸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母子为什么这样;而依琴已经放下了筷子低着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吃饭也不是说话更不是,在椅子上和坐针毡没什么差别;连漪拉了拉关靖颀的袖子很小声地叫:“……小哥哥,别这样……”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顿“团圆饭”该如何吃下去的时候,依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看着一桌子默不作声的人问:“怎么都不吃呢?”然后迅速岔开话题伸出手说,“我刚想起来,那个鱼忘了淋汁,妈你帮我递一下。”
如同硕大的冰面被撬棍穿出一个洞,只要再用一点力,整个冰面就会坍塌碎裂,所以就着这个缺口,连漪急忙笑起来将关靖颀拉到椅子上:“小哥哥,看不出来你还害臊啊,你早晚都要找媳妇的啊,这有什么的,哈哈哈……”她笑着,满桌子的人也都附和着笑起来,一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关靖颀用眼角的余光追随着依然,原来有些落寞,他真的无能为力。
依然从容地接过盘子,在转身的一瞬间,有滚烫的液体悄悄晕开盘子里的油花,像是腐旧的照片上受潮的斑点。

临近晚上的风越吹越冷,依然站在已经结了冰不再轰隆作响的水库旁边的堤岸上,风把她的身体吹得有些摇动。贫穷,你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就都跟随着囊中空涩无物,包括你的名誉你的人格你的骄傲,就连想一个人躲出来静一静,也要考虑不能让人感觉你不满,你不高兴,要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出来。
依然的身体顺着栏杆缓慢地滑下去,坐在地上头靠着栏杆,很凉很凉,她也不想管了。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听不见在这里第一次亲吻时的巨响与无声。每当她觉得受伤觉得疲惫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岳离,那是在日积月累里形成的依赖,渐次成了习惯。她睁开眼睛,终于还是把心情平复过来笑了——随他们去吧,他们说累了,自然就不会说了。她这样想着站起来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想回烧了的老住所看看,而正是她这个突然的想法,给了她绝境中的转机。
依然站在那座被烧毁的老旧红砖楼下,楼壁上还有黑色烟熏的痕迹,但上面有几扇窗户已经修复好甚至钉上了塑料布保暖,里面透出灯光。她有些惊喜地张了张嘴巴然后跑到一旁的小卖部找那里认识的老伯。
“大爷,这楼,现在可以住人了?”
“都三个多月了,这个地方也没人急着管,要是电线还能用,有想回来住的,就自己拾掇拾掇回来住。不过,暖气可没人管。”
依然转过来用手支着膝盖笑起来——人说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有天也会被我证实的吗?




、(19)

冬天的寒冷渐渐深入到每一寸缝隙,在茫茫的雪野里听见冬天彻头彻尾地离开,用失去依赖的心跳尘封失落的感动,和无法释怀的悲喜。
依然站在窗前轻轻抚摸着木制的窗框向下看过去,想象那个当初骑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仰头与自己对视的人,心里有一阵隐隐的难过。
——岳离,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有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都差不多了吧?”依然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回头看见满身灰尘的冯少国。
“嗯,差不多了。”依然点点头。
“不过这儿太冷了,一会儿把那个铁炉子点着试试。工地上坏了挺长时间的也不知道到底修好了没,不行你再去找我。那被是不是太薄了啊?不行去和你小姨借一床。”
“不用了,能住就行。这样就不错了。”依然微微笑了一下,“你不回来住吗?”
“我不行。”冯少国掸着身上因为安炉子弄满的灰尘头也不抬地说,“工地现在搬了,太远了。你自己在这儿小心点,我走了。”他转过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凌晨啊……”
“嗯?”依然回过头看着他。
“……什么坎儿,都能过去。你妈……凌威毕竟是她儿子,但你是她女儿,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冯少国有些笨拙但坚定地说。
依然的眼神垂下去拼命点着头,好像在极力让自己相信这来之不易的安慰:“嗯……知道……”她抬起头轻轻叫了一声,“骑车慢点儿。爸……”
冯少国点了一下头,关门出去了。这个时候,陪伴自己、安慰自己、理解自己的,竟是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却在努力工作供着她上学的辛苦而无悔的男人。依然看着周围依旧破旧但被冯少国整理得已经干净很多的墙壁鼻子有些发酸,这一刻,她发自内心地叫出这个字,这个称呼第一次让依然觉得有了真正的含义。
很多年以后依然终于在泥淖般的生活中明白,冯少国这宽大的理解与包容,是因为不被亲情牵绊的理智。

依然点燃炉子然后跑到楼下的小卖部打电话,顺便躲一下呛人的浓烟。风冷飕飕的让她感觉这个冬天似乎没完没了。
电话通了,响了很多声对方才接起来,接电话的是关靖颀,依然在这端能清楚听见他嚼苹果的声音,他的好心情从那一声“喂,哪位”中就显露无疑。依然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喂,我是依然。能让我妈接下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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