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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话依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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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走着,像是害怕发现什么,然后他看见一滩巨大的、不规则的黑影,那上面,关靖颀穿着白色的小西服,眼睛直直的对着黑暗的苍穹。
一股巨大的凉气从岳离头顶袭来,他跑过去用力地扶起关靖颀,大声地叫着:“关靖颀!关靖颀!”
但是,关靖颀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时针转向第二天,阳光透进窗子,依然睁开眼睛,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疼痛。她坐起来,伴随着头脑清醒的同时。所有不敢面对的现实也一起在她的意识里苏醒过来。
“没有岳离了,没有爸爸了。”这是她清醒后的第一个想法,而下一句闪过她脑海里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坐起来下了床,走到窗户旁边,想拉开窗子透透气,却发现窗户被死死地锁住,她当然也没有精力去爬到窗台上开锁。她把头靠在玻璃上,楼下繁忙的街道,像是永无止尽的繁华梦魇——还真的怕我跳楼啊……一直洁身自好,突然这样,他们都看得很严重。可我不会的,我还有一个妈妈,我还要为了她活下去,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我难道还要让她再死一个女儿吗?我们,都只剩下彼此了。
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掉出来——欲死不能,这才是她现在,最大的悲哀。

岳离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医院,站到病房门前,然后,他突然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头皮发麻——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用力推开门,在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跑到走廊里慌张地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二号房的病人呢?”
护士听了之后到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走廊里立刻回荡着她手忙脚乱的声音:“二号房的病人哪去了?谁看见二号房的病人了?”
岳离大脑一片混乱,即使几个小时前,他带着关靖颀的尸体通知他的父母,面对他父母的谩骂时,他也能从容面对。可是现在,他慌了,那些无数次在他头脑中设想过可怕的画面再次出现,他甚至明明看到窗户是关着的还是跑过去推了一下,在确定窗户还是锁着的之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更加紧张起来。
不要慌——他把手按在窗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候,他看见楼下医院的大门口,络绎不绝的行人里,依然小步的,缓缓的,向前迈着步子。
岳离像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撞翻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依然!依然你去哪儿?”岳离拉住依然的胳膊,大口的喘着粗气,语气由焦急变为温柔。
依然看了他一眼,向后缩着胳膊,眼神空洞,口气里没有一丝感情的说:“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
岳离拉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怎么也不肯松手,心像是突然被揪在一起。
“我要去找我妈……”依然活动着手腕,但还是被岳离死死地拉着。她好像有些生气了用力了一点,但手腕还是被岳离死死地卡住。她突然狠狠甩开岳离的手,却因为身体太虚弱反而跌坐在地上。
岳离急忙蹲下去想扶她起来,她坐在地上拂开岳离的手,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气无力地说:“我去找我妈都不行吗?我只是想去找我妈,都不行吗……”
岳离看着她迷茫的样子眼睛一下子红了去握她的手说:“不是这样,依然,你听我说,你妈她……”
还没等她说完,依然的脸上突然被重重甩了一耳光,“啪”的一声。
依然目瞪口呆地抬起头,然后看见修丽狰狞但白得像鬼一样的脸,后面还有几个人拉着。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个小贱货!”在修丽的哭声里,岳离挡在依然前面,不让修丽再碰到她。
依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瑟缩着身子,皱着眉头。岳离看着她,抿了抿嘴唇。
然后,修丽的哭喊声突然消失了,来来往往的行人怪异的眼光看不到了,依然的脑子里,只回荡着岳离刚才的声音。
他说:关靖颀死了,他让我陪着你,自己去找乔羽……他死了。
依然看着岳离,眼泪“吧嗒”、“吧嗒”几乎是凭空一样滴在空气里。然后她转过身,几乎是向前爬一样,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她带着哭腔说:“我要去找我妈……我要去找我妈……妈……妈……”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声音颤抖着不停地叫着,似乎只是想找到唯一可以依靠的怀抱。
岳离扑过去抱住她,终于没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别去了……你妈知道你的事已经崩溃了,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你爸来那天本来想告诉你还没来得及说后来……”岳离停住,不想再提乔羽的名字再刺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
依然突然没了声音,连眼泪都不见了。然后她突然抓着头发崩溃了一样大吼起来,眼泪重新流了出来,肆虐在她整张脸。
她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的向前跑。
岳离急忙站起来追了过去。
身后,是修丽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与撕心裂肺的号哭。

岳离站在江边的甬路上,看着下面水库边的栏杆旁依然伏在上面肩膀抽动的背影。他伸手揉了揉涨红的眼眶,想走过去抱住她。
可是,他刚走一步就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按倒在地上。
“别动!警察!”
他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他努力抬起头,向刚刚依然的方向看过去。
可是,栏杆旁边,什么也没有。
栏杆后面的最下方,一片黑色的头发在他的视线里晃动了一下,在风里垂直的坠了下去。
巨大地波浪声,震聋了岳离的耳朵。
他大叫着掀开身边的警察跑过去想要跳下去,但是很快又被从栏杆下扯下来按到地上。
他挣扎着,然后哭着乞求说:“你们没看到有人跳下去了吗?让我去救她,救完她我马上和你们走……”
“你想游水逃跑?你以为警察都是傻子吗?哪有人跳下去!走!”
他哀求着,嘶吼着,他叫着依然的名字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警车的门轰隆一声的拉上。
当他走进警局,他看到另外一个人——同样戴着手铐的荆晓涵。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只会说一句话,她说:“不是我推她下去的……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洪浪滔天,巨大的泡沫翻滚着红尘的巨浪。震耳欲聋的水声,湮没了他与她的故事,以及他们与她们的故事,所有爱与恨的传奇,化为这点点的泡沫,轻轻地翻腾一下,便在世俗呼啸的洪流里,销声匿迹。
他们的伤害,源于爱。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还没有结束。




、(31)

六年后
香滦的街道,高楼林立。汽车的尾气,喷射在巨幅的广告牌上,渐渐褪去它们的颜色。高级公寓里的白色吊灯,廉价的楼房里嘶嘶作响的煤气,各自散发着它们的光芒。来往于城市的白领,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她们戴着巨大的墨镜,傲视全世界。穿梭于世界的农民工,黝黑的脖颈上搭着湿哒哒的毛巾,他们吞食着盒饭里的高级尾气,卑贱地生活在都市人傲人的眼光里。
这座城市,高速而爆炸一样的运行着。
荆晓涵靠在巨大地落地窗前,隔音玻璃的外面,喧嚣的街道,车水马龙。她一只手搭在挺起的肚子上,俯视着那看似遥远的喧闹。
岳离拉开门,把衣服扔到沙发上用力揉着太阳穴。
荆晓涵转过身轻轻笑了一下:“回来啦?那个小姐捞出来了?”
“嗯。”岳离闭着眼睛点头,“老雕这几次的人越来越不规矩,不能旺场子还总给我上眼药,麻烦一波接着一波。”他不高兴地骂着站起来,“我去睡一觉,快累死了。”
“哎先等会儿。”荆晓涵挺着肚子笨拙地急忙拉住他,岳离回头,不知道她在急什么。荆晓涵坐到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先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岳离坐下来皱了皱眉头:“你大着个肚子,能不能不毛手毛脚的?”
荆晓涵低着头没有答言,岳离有些奇怪她这么严肃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局子那边的人来信儿了,全都查清了,依然的老家,在蒲丘,香滦最边上的农村。凌威当初就是送到那里下葬的。依然……应该也是。”
岳离脸上的表情突然恍惚了一下,消失了所有者许久以来邪恶的世故与圆滑。那张脸,所有关于那张脸的画面,一瞬间错综地交错在他的脑海。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仰起脸,用力睁大眼睛。
“行李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马上就去吧,不要走漏风声,省的又有事绊住脚。”荆晓涵继续说。
岳离回过神来看着他:“你一个人,行吗……我是说,你眼看就要生了。”
荆晓涵点点头:“放心,你在这儿,呆得住吗?”
岳离没再说话站起来穿好衣服,然后回头说:“那行,你明天帮我跟三哥说一下。自己小心点。”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了,那你爸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我是说冯少国,从我们俩出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花那么多钱把你弄出来,肯定吃了不少苦。真不知道他躲我们干什么……”
荆晓涵耸了耸肩膀:“谁知道,一点眉目也没有,根本找不到……对了岳离。”她好像有些迟疑的说,“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嗯?”
“等孩子出生了……取名叫岳靖然行吗?就当是……是你们三个人的纪念。”
“……那也应该叫岳晓然才对呀。”岳离低下头,喉咙一阵难受。
“岳离……”
“好了,就依你吧。”岳离说完笑笑背上包关上了门。
荆晓涵重新站到窗前倚着玻璃,看着繁忙而无奈的城市。
——靖颀,原谅我这么叫你。我终于,有了一个属于我的和你有关的纪念。哪怕,只是名字里有一个和你相同的字。

这个世界上,有人的爱,源于不舍,肃杀天下,握不住注定流逝的的泥沙;有人的爱,源于包容,包容伤害,包容背叛,以宏大,去赎爱的原罪;有人的爱,源于希冀,对信念偏执地坚持,结果无望,却始终向往。也有爱,没有源于,也没有终结,即使是生与死的分隔,爱与恨的交织,也依旧,在心里保持最原始的心痛,无论是欣喜抑或忧伤,也都是心里,最深沉的思念,最真挚的爱恋。
岳离在沿途,似乎又回到了这样的从前。而现在,他站在蜿蜒的土路上,衣着褴褛的小男孩一脸脏兮兮但带着明亮的笑容从身边经过,赶着咩咩叫的羊群。安静的山谷,在河流对面,郁郁葱葱的绿色点缀着飞鸟的翅尖。牛叫,马嘶,带着草帽的老翁,穿着布鞋在树下纳凉的老婆婆,喂鸡的妇女,农村古朴而安恬的宁静围绕在他周围,像是隔世的世界。他看着这些陌生而遥远的美好——这里,会是她喜欢的地方。他的眼角渐渐泛起湿润的色泽——记忆深处那个有着一头黑发,眼神清澈的少女,现在大概就在这里某一处的山坡上,坟墓上落满花瓣,零落成他心里永远的痛。
她不在了吧?她在这里吧?

岳离走过木板桥,河边的大柳树下,几个妇女坐在夕阳下织着毛衣拉家常,身边蹲着几个穿着短裤赤身的小孩子,在看戏弄鸡群啄食地上的沙子。
岳离走过去弯下腰,礼貌地打断她们说:“抱歉。你们好,请问,凌家的祖坟,是在这边吗?”
“凌家?哪个凌家?”
“嗯……”岳离想了一会儿说,“他们家很早就搬走了,不过,祖坟应该还在这儿。他家男的叫凌祥,他老婆叫依琴,还有两个……”
“哦你说他们家啊。”一个妇女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腾出一只织毛衣的手指着对面说,“那个山,看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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