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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烛!”钟云深大吼:“你不该说这些的!妈妈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亲眼看着他走上那座塔的阶梯。
失去他的日子莫名地无法记起,只剩下那个滂沱雨夜里,重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孩子,眉目间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仿佛没有生命的机体唯独服从着“回家”的命令。
或者是愿望。
她狼狈凄厉地在祈风的钳制下挣动,只换来更结实的禁_锢,一时间场景十分苦情。
“既然已经说了……看来小朋友你还真没开玩笑。”南宫战眯眸,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这个孩子不一般啊……如果他和自己算咸菜的帐,自己真的能赢吗?
虽然表面镇定,南宫影的思维还是
转到了
奇怪的
问题上
……
“我真没想到,”男子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孩子,竟然是巴别塔的'自由者'……”
“有意思,真是意外之喜。”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钟小烛眼底升起一层黑浊的死光,瞳仁与眼白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否则,就算是你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看来你知道的秘密比你妈妈多多了……你也确实比她有价值。”南宫影似乎在考虑这项交易的可行性,他显得有些动心了。
“云深,不管我进去多少次,我都会回家。”钟小烛淡淡笑笑,只是那浑浊不清的幽深双眸彻底称为灰色,似乎透过这眼睛能看到另一个位面世界,其中有无数的魔魇也在窥视着这一边人。
他的言语深情,和一年前那个还只有五岁模样的小孩子重合,然而,还有着什么无比背离的感觉——
看着模样陌生到可怕的儿子,钟云深尝到了久违的绝望滋味。她已经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南宫影屏住呼吸。钟小烛的异状他闻所未闻。
一切都无法回头了!一场生死断绝一触即发!
“……呃。”南宫影忽然身姿优美地挠了挠头:“怎么说呢……”
“其实你妈妈不欠我们钱,我也不是南宫战,我只是替他来接员工的替身罢了。”南宫影挥挥手:“走吧,和你妈妈一起上班去。”
“啊?”钟小烛幽幽旋转的瞳仁凝固住了。
祈风放下钟云深,发动了车子。
南宫影一行人效率极快,钟小烛仍保持着狠戾的神色就被塞上车了。
一场生死离别的苦大仇深的大戏,就这么被关车门的声音pia地生声卡断了。
超长的小核弹劳斯莱斯里,十几个人由咸菜坛子隔成几组,彼此都没什么话说,气氛异常沉闷。
特别是刚刚准备豁出自己表达别扭的少年心情的钟小烛十分郁卒。
钟云深靠着一坛子咸菜扭扭捏捏地坐着,最终决定把咸菜的事情留到之后再说。
“小烛,那段时间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她问。
“瞒着你就对了。”钟小烛又恢复了那种对自己娘亲不咸不淡的叛逆模样。
“你都说到这么地步了,也不肯说么……”钟云深很难过。
可是任凭她怎么问,钟小烛都不肯再开口。
到最后,他干脆低下头摆弄咸菜罐子,把漂在花椒水里的八宝菜摆成水平仪的模样,让它们在容器里保持悬浮。
“这车的右悬挂没校准好。”他说。
“……神了。”在前仓开车的祈风抬起一只手,向他的方向竖起拇指。
……
车驶离了市区,进了山路。
“小烛!”钟云深一直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被忽视被搪塞的感觉让她恼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瞒着妈妈不可!”
钟小烛继续玩咸菜,把咸菜罐子拿在手里猛地一旋,然后欣赏自己制造出来的小漩涡。
“我建议你还是别问了,”在一旁的南宫影忽然说:“我们知道那是个什么机构,这孩子经历的痛苦不绝是普通人类所能想象的。”
“所以我才想知道啊,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求求你告诉我……”钟云深恳求。
钟小烛抿唇不语,瘦弱而倔强的样子让钟云深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她求助地转向南宫影,而对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我坚持我的观点。”他说。
理智之弦崩断了,钟云深呜呜地转换大哭模式。
意料之外的是,钟小烛这次狠下心肠,管都不管她。
钟云深哭累了,方才又没怎么喝水,哭了一小会儿就没眼泪可流,只能干说“呜呜呜呜”的声音。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睡一觉歇歇再哭的时候,一双骨骼粗大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瘪着嘴抬起头,看到的是上次替南宫战拿支票的女人。
美人笑了笑,从胸口掏了一块热乎乎的丝帕,蹲下来递给钟云深,表情柔和的像个幼儿园阿姨。
“谢谢你……”钟云深接过了帕子,赧然道谢。
就算日后这个女人会打她耳光,她现在也很感激。
“我们不是坏人。放心地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女人开口,声线粗哑堪比用磨刀石挫铁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南宫娆,最喜欢的食物是香草蛋糕,讨厌的动物是浣熊,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东西是无线键盘喔。”
“呃……你好。”钟云深被两种极端的混合轰呆滞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晕车。
钟小烛把丝帕从钟云深手里_抽_出来,一抬手甩南宫影脸上。
一场交不交代的拉锯战就此被打断。
“你们住的地方安全吗?”
“安全。”南宫影挪开一个咸菜罐,露出难得的正经:“安全到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不会再次重演。”
这人是在宽慰我么……钟云深心里热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们没有骗我……”虽然除了相信已别无选择,她还是嘀咕了一句。
“坏人不会喜欢咸菜。”南宫影用修长的手指弹弄琴键一样在咸菜坛子上敲击。
钟云深点点头,终于放弃追问。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去问小烛隐瞒了什么——她知道,小烛是为了她好。
她原以为自己能够承担一切,让小烛过上好日子;可实际上却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小烛背负了太多。
她甚至——
连
咸菜
也
没
保住……
[钟云深的悲伤似乎也拐进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车行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晚,就在钟云深开始忐忑之时,车随山势转了个弯,远处的山林里露出一片建筑。
“快到了。”南宫影说:“看着还不错吧?”
“有钱的雇主么……”钟小烛扭脸向窗外遥望那片豪华的宅邸,自言自语。
“这份工要做多久?”钟云深问。
“一辈子吧。”南宫影笑得很恶劣。
听到这话的小烛终于转向钟云深:“看来我的小学不用上了?”
“这个……”钟云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反问回去:“你以前不是说有饭吃就够了么?”
“我们给你请私教。”南宫影很迅速的接话。
“这么有钱吃我咸菜干嘛?”钟小烛白他了一眼。
被发现了。
南宫影俯身捡起被小烛扔掉的手帕,很感兴趣地观察上面的刺绣。
钟云深以为小烛不高兴了,气呼呼看着南宫影,替儿子抱不平:“你还我们咸菜!把咸菜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南宫墨久探过身来,沉声劝慰。
“你也没少吃!”钟云深怒:“我都看见了!你还把电饭锅里的剩米饭拌着小烛刚腌好的青豆生姜吃光了!”
“我们会给你买个新电饭锅的。”南宫墨久很负责地承诺。
“算了。”
钟小烛继续看向窗外。
他倒真的没生气。相反地,他从刚才起就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关于梦境的事情。
他很少做梦。确切地说,他是有意不去做梦的。
从巴别塔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梦境的走向会对现实产生不可预知的微妙干预。
就像咸菜这件事——这些人也许只是过久了富贵舒适的生活,山珍海味吃腻了胃,在心底有些渴望清粥小菜罢了——但被他的梦境演化成这种违和的、但人人又都发现不了究竟哪里违和的现状。
不过么,钟小烛有些私心地想:咸菜这件事,就任其发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就要送比切糕还贵的大戒指(下)
第十四章求婚就要送比切糕还贵的大戒指(上)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
“这里的WIFI没加密……”
也许是因为快到家了心情好,南宫娆开始唱歌。
车内气氛明显地变了。
“路上还需要拉歌吗?”钟小烛不明所以地看着唱得很欢实的南宫娆。他是不是也该唱个“丢手绢”什么的回应一下?
“拉歌是什么低俗的活动!这是我一个人的舞台!”正唱得陶醉的南宫娆白了没情调的小烛一眼,继续。
“不拉就不拉,拽什么。”钟小烛托腮扭脸看窗外。
从小就因为早熟少有朋友的钟小烛从没和同学们坐在一起拉过歌,被拒绝的他有点小失落。
他罕见地自讨没趣了。
【当然,如果小烛让车内成员投票的话,大家宁愿拉歌也不愿听南宫娆独唱】
钟云深作为近乎音痴的体质仍然有些受不了——
这不是旋律的问题,这是嗓音的问题!
即便是核弹的事情也没有让她这么如坐针毡!
南宫娆一曲罢了,她苍白着脸,还是礼貌地鼓了掌。
“喔喔!(⊙0⊙)谢谢谢谢!”南宫娆的眼睛亮了起来,竟然有人欣赏自己!【刚才小烛还要和你拉歌喂!】
“不客气……”钟云深违心笑笑:“挺讨人喜欢的歌词……贴近民生,贴近生活,贴近……”
“你能喜欢真好,我再给你唱一首!”南宫娆一屁_股挤在钟云深和南宫影之间,亲亲密密揽过僵化的钟云深,把两个不知什么材料的胸_部堆在钟云深肩膀上。
【这就是身高差】
“放开她,你这个死人_妖!”钟小烛怒。
南宫娆恍若未闻。他一手搂着钟云深,一手搂着脸色铁青的南宫影,做左摇右摆优美状,好像在KTV里搂着一堆妹子唱歌的大老板。
三人状态如下:
(`)( ̄▽ ̄)/(╬▔皿▔)
“中国城的马路硬又平呀;
西瓜大又甜呀;
小烛的亲娘头发长呀;
给我鼓掌真善良;
你要是再婚,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带着一半家产,领着你的儿子,开着那Limo来~~~~~”
随着南宫娆聒噪嘶哑的歌声,小核弹劳斯莱斯缓缓开入南宫府邸,又行了三五分钟才来到一栋气派非凡的建筑面前。
这应该就是主宅了吧,钟云深仰头
车停下后立刻有人手负责替他们拿东西,虽然所谓行李只有钟云深的一个小箱子还有钟小烛的一个书包,剩下的都是成罐的……你知道的。
南宫影带着钟云深和小烛走在最前面,径直走上阶梯,大门被人从内部拉开。
哗!
比天豪财团的电梯还要亮闪闪金灿灿!
不仅无视消防安全条例,连审美观也无视了!
土气奢华雍容暴发户与高雅脱俗等等几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元素仿佛军_阀_割_据一样掺和在一起!好像在装修时好几个人的意见谈不拢啊!谈不拢啊最后就各自装各自的了啊!
跟施工队有过纠纷吧!春节的时候工钱没给完吧!!
“这是什么品味……”连钟小烛也囧了。
忽然好想回巴别塔!(〒皿〒)╯
乱七八糟闪瞎眼的金光慢慢散去,钟云深这才看清开门的男人。
竟然是那个天豪公司里的前台!
原来这里是员工宿舍么!【喂】
“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叫南宫。NIAC,你可以叫我尼雅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一副管家打扮,谈吐温文有礼。
“你好……” 钟云深回以微笑。她尽力让自己忽略墙角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