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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却未注意,利落的绞了脸帕递给雪玉,雪玉接过抹了把脸,又问,“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黄昏了。”
黄昏了,自己睡了这么久啊,真是少有。雪玉呆了会,走出门外,天边一钩弦月已然显出轮廓来了。
在院内石桌旁坐定,单手托腮,仔细的回想着圣莲殿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你跟后宫那些女子不一样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雪玉回过神来,一个蓝色的身影已然在对面落了座。
“你什么意思?”雪玉颇为懊恼的望着他。
“林雪玉,你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女子。”东诚的语气里颇显失望。
“东诚,你什么意思啊,不清不楚的,作为21世纪的人类,你居然还带着性别歧视!”雪玉是真的生气了,为这个人话里有话。
“不过也是,那个人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东诚有意无意的咬紧了最后几个字眼。
雪玉扑哧笑了,原来为这个误会了,“东诚,你把我当什么人!”猛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喂,疼!”东城吃痛的叫道。
“行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向你打听点事。”雪玉言归正传,“你知道血莲吗?”
“血莲?”东诚疑惑地看向雪玉,“那不是一直贡在圣莲殿里吗,而且那儿一直是禁地,除了嬴政其他人从来都不能入内。”
“是吗?可是我今天见到了。”雪玉托着下巴,回想着那朵妖艳的红莲。
“是他带你去的?”显然是啊,东诚自嘲似的笑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一问,他突然很怕眼前这个女子也走上王宫中大多数女人会走的那条路。
没有回答,雪玉沉默了良久,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丽姬是谁?”
“血莲的主人。”东诚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你可问错人了。”
“好吧,不强求你。”雪玉站起身来,拍了拍两手。
“东诚,你记住,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雪玉故意将那些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东诚克制着面色波澜不惊,心里却忽然想到雪玉那天那一声朦朦胧胧的呼唤,不觉皱了皱眉。
血莲,集血气而生,以寒气维型。
最美的花总是能轻易的抓住人心,可偏偏是这样的花,美得惊心动魄,最是伤人。
☆、劫难
当送走了第三个涂脂抹粉,妩媚妖娆的美人之后,雪玉再也忍不住了,“砰”地一声关上怜雪宫的大门,给守门的两个丫头留下一个谁敢开门我灭了谁的眼神,潇潇洒洒的转身去了后院。
我林雪玉在怜雪宫住了近两年,这两年加起来来的客人都赶不及这两天来拜访的人,天,我这两天是犯了桃花吗,可是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送上门的都是些姑娘们。雪玉仰天长叹一声,就近在一块青石板上躺了。
看来东诚说的不错,有些事我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哎呀,烦死了!我不过就是住了个档次高了点的小别墅,又有幸望见了某朵小红花吗,怎么搞的跟演清宫戏似的,一眨眼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小三。”雪玉哀嚎一下,“此乃天要亡我,非本姑娘之过也!”
“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提醒过你了。”
雪玉一抬眼,看到了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一副事不关己,瞧瞧热闹顺道火上添两把柴的模样,简明了说,就是一副欠抽的模样。
“臭小子,论年纪,你还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姐姐呢!”雪玉斜眼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能少年老成成这样。
“话说,你怎么进来的?”雪玉明明记得自己亲自去关了门。
“哦,忘了告诉你,我来怜雪宫从来没从正门进过。”
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东诚,你那面具挺管用。
“喂,嬴政是多久没管过后宫了,居然能纵容那群女人欺到怜雪宫来了。”
“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忙什么!”雪玉随口接到,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机灵,翻身坐起。
二十六年,秦王二十六年,秦国一扫六国正式建立起中央集权君主专制的国家,秦国。
那么是,今年!
雪玉顿感崩溃,那个人尚为秦王之时就已经傲然成那样了,如今成了始皇帝,该是怎样的飞扬跋扈啊。
灾难,灾难啊。
“项羽啊,刘邦啊,你们去哪儿了?”
“你疯了?”东诚一把捂住某人的嘴巴。
雪玉自觉失言,悄悄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并无异常,才对东诚吐了吐舌头。
“你说嬴政时不时的派人来监视我,怎么对你一点不加防备啊。”雪玉小声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为数不多的身在明处的护卫呢。”东诚笑得无邪,“还有,当初他让我跟着你,不过是要我监视你而已。”
雪玉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暴起,能骗得嬴政的信任,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默默地抹一把汗,实在是藏得太深了。
“那你怎么会让我得知你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雪玉忽然觉得某人甚是不怀好意,“你有什么阴谋?”
“那次是个意外。不过那也好,省的我还要再费心思让你得知。”
哼,这次倒是答得坦率。雪玉心下不服,“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
“很简单啊,我也想从你这儿打听点消息,比如怎么回去之类的,还有就是,当你得知了回去的方法好歹别忘了我这个老乡。”东诚白了某人一眼。
“你这小算盘打得,漂亮!”雪玉气噎。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待在咸阳宫?”
“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咯。”
东诚颇为无奈的看着某人,你要是再留在这儿,更大的麻烦就要来了,还这么自在。
“欸?你就走吗?”雪玉看到某人的背影。
“虽然是近身监视你,可是接触太多,难免会有人起疑,我们还是陌生化一点好。”东诚压低了声音说完便迈步离开。
东诚若是早预料到了后来的事情,他最后断不会只给雪玉这样的告诫便离开,他一定会更强调另一点的,可惜他没有。
他既未再提,雪玉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便丝毫不觉,待她觉察,已然晚了。
那真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秦王嬴政一统天下,自称始皇帝,大宴群臣庆功。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诸多的欢乐与繁华与铺张浪费都不是让雪玉铭记这一天的理由。
而是那晚,醉醺醺的皇帝在她耳边轻飘飘的几句话。
“玉儿,朕说过不会再让你流一滴血。”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大秦的圣女。”
“你是朕的女人。”
雪玉不知道换做别的女子听到这些话会是怎样的感受,只知道对于自己,真是万劫不复。
后来雪玉才得知怜雪宫的第一任主人丽姬名为丽玉,后来雪玉才得知原来丽玉的性子和自己是十分的相像,后来雪玉才得知那个丽玉是嬴政真心爱过的人。
可是这些都是后来,这该死的后来,这逃不过的劫难。
☆、谎缘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若是早能预知未来,当初苏樱绝不会救这个男子。可是未来却是不可预知的,所以当初苏樱救了遭人暗杀奄奄一息的他。
嬴氏,扶苏。
当这个男子在床榻之上悠悠醒转的时候,苏樱正趴在他的床塌边浅睡。
那男子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清俊的面容上带着脉脉笑意,苏樱一抬眼便对上他的眼睛,那时候她不知道有时候一眼便是永远。
“多谢姑娘相救。”温和的嗓音,诚恳的谢意。
苏樱莹然如玉的面颊上现出一丝喜悦,“你总算醒了。”
“嗯,多谢您。”扶苏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荆钗布衣,美而不艳的容颜,温婉柔和。
“姑娘叫什么名字?”
扶苏不知道自己用的那样轻柔的声音,温和的笑容,打开的是一个长久的轮回。
苏樱微微错愕,旋即绽开笑颜。
“苏樱,我叫做苏樱。”
许久之后苏樱回想这一刻,如果不是他太坦诚,这会是一个多么美的遇见。
因为他告诉自己,他是扶苏,嬴氏扶苏。秦朝的大公子扶苏。
苏樱常常想,你为什么就不能骗我一次呢,你说你是扶苏,山里的草树扶苏也好啊,为什么偏偏是嬴氏扶苏呢。
秋季,满山的枫叶层林尽染,红花辞暮江山路,细碎的落叶飘落一地。
后山上的雏菊花笑得烂漫,花丛如初人不复。
苏樱轻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原本是极浅极轻的,可是听者有意,又偏偏落入了他的耳朵。
“苏姑娘有心事?”
苏樱惊讶的抬头,看到不知何时起便站在自己身后的谦谦公子。他是个极温和的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苏樱有时候会想,为什么那样残暴的一个皇帝会有这样一个个性截然不同的儿子。
扶苏见苏樱不回答,并不在意,在花丛中席地坐下。
“这些雏菊开得到是好,苏姑娘喜欢雏菊花?”
“算是吧。”苏樱淡淡的开口,脑海中印出那个笑容灿若雏菊的女孩,爱屋及乌而已。
“是吗?”扶苏笑着,“人的喜好还真是天壤之别,我在王宫中见到的人大多都喜欢牡丹一类的富贵花,父皇最爱的是一朵血莲花,到少见人喜欢这样一类普通的小野菊。”
“可是雏菊虽小,虽普通却很努力地生长,去开花,去灿烂。”苏樱想起某个小丫头认真的神情。
“你这句话,我倒很耳熟呢。”扶苏笑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是苏樱这样心细如发的女子。
“你,还听谁说过?”她的声音带着期盼又带着恐惧,诚如扶苏所言,水陆草木之花繁多,不乏珍奇鲜艳的品种,会喜欢雏菊花的人实在不会多。可是她又害怕,若是这位秦公子见过雪玉,是否表示雪玉在秦王宫。
“那个女子,很特别。”扶苏抬头望天,似在回忆,“她大概是王宫中唯一一个不待见父皇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敢反抗他的人吧。”
扶苏每说一句,苏樱的心都抽紧一分,“这个人,是谁?”
“她叫雪玉。”
苏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同样的名,同样的个性,同样的喜好,除了她还能有谁。
难怪当初,她走的那样毫不留情,未留下一丝痕迹。
扶苏察觉到苏樱的异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苏樱轻描淡写的笑笑,“不过很好奇这样一个女子,始皇怎么容得她呢?”
“我想不过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父皇曾经深爱过的人吧。”扶苏轻叹一声,父亲那样高傲的人,终究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那么我呢,扶苏看看眼前这个婉丽的女子,心动莫名。
“苏姑娘,这些天承蒙您的照顾,我也该回去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扶苏定会相报的。”
“扶苏,你能不能带我走?”苏樱脱口而出,此刻的她全然放下了矜持,只抱着一个念头,接近他也许便能找到雪玉。
“你愿意跟我走?”扶苏一脸不可思议,显然他完全不知道苏樱的想法,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将这误解成另一个意思。
只是这一重误会,一步错,便步步错。
扶苏断不会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