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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了头,男孩自觉失言,赶紧打岔,“我听过一个关于雏菊的故事呢,你要不要听?”
女孩儿显出感兴趣的模样。
“传说啊,森林中有个可爱的小精灵叫贝尔蒂斯。这个精灵可淘气了,她想看看人类的世界,于是就化身为雏菊花的模样接近人。”
“小精灵?凯莉妈妈有给我讲过好多精灵的故事呢。”女孩笑着,“你见过精灵吗?”
“这不是吗?”男孩用手指戳戳她的手心。
女孩儿的笑容亮了起来,“她肯定很漂亮。”
“对,跟你一样。”男孩儿看看面前一身红裙的女孩儿,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只不过当时年纪小,却不知道那原来是句多暧昧的话。
当年的小女孩也未想到这个雏菊的童话使她从此爱上了雏菊花,爱了一生。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雪玉。”女孩儿灿然的笑着。
男孩儿抱起了双臂看她,“你可以喊我密斯特洛。”
“密斯特洛?”女孩儿不解。
“对,我姓洛,你可以叫我密斯特洛。”当时男孩儿急于给女孩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便故作老成的卖弄起他的洋文。
“洛?骆驼?”女孩儿轻笑起来,咯咯声碎了一地。
男孩儿颇为生气,“我姓洛,洛阳的洛,不是骆驼的骆。”
女孩儿仍然笑着,“骆驼不是很厉害嘛。”
男孩儿微恼了,分辩到,“我才不要是骆驼,又大又笨。”那形容,仿佛他姓骆,就是骆驼了。
孩子便是孩子,总是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做起莫名其妙的争吵来。两个孩子为了洛还是骆争吵了半天。
雪玉后来回忆那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后来因等不到凯莉妈妈,便哭起来了。
那个米斯特洛很有男子气概的牵住了自己的手,“小丫头,我带你回家。”
明明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却那么说出这样一句很成熟的话来,要是外人见了,必定会笑一番。可是那个时候的雪玉却止住了哭泣。
雪花起起落落,梅花香浓浓淡淡。
“洛先生?”雪玉嘴角噙着点点笑意,茶气氤氲中看不清对座人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到他此刻定有种对她恨的牙痒痒的感觉。
落雪簌簌,雪玉幽幽放下手中的茶杯。
“后来你却没了音信。”
东城没接话,雪玉接着道:“后来,现在的爸爸妈妈收养了我,我便离开了爱之家,爸妈替我治好了眼睛。”
“六岁那年,在医院解开那块纱布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是第一个看见的是密斯特洛,该多好啊。”
东诚微微一怔。
“你看,我们终究是,错了一个时差。”雪玉笑的迷离。
雪花好大,东诚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眼角突然有点酸涩。是啊,和她,终究是错过。
那一年,东诚五岁,一个孩子该有的调皮他全有,一个孩子没有的聪慧,他也有,所以年纪小小的他更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拽拽的傲气。正是那一年,他遇到了那个传说的小精灵贝尔蒂斯。
他一遍遍的带她往返于爱之家和中央公园的雏菊花圃,她看不见,他便耐心的给她描述那些花朵儿的模样,由盛及衰,由骨朵开出璀璨,由一片葱绿长出点点金黄。
每天黄昏,他都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东诚六岁,为了满足她能见光明的愿望,他终于同意去美国,以此作为父母为她安排治疗的条件。
可是当他兴冲冲的去见她的时候,却看到一对年轻夫妇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儿牵住了她的手,他说:“你叫雪玉,对吗,从此,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他说:“雪玉,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带你回家。”
东诚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收养了她,从此她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家。
六岁,雪玉终于能看见太阳的颜色,能看见雏菊的可爱模样,却再没见过那个总是对她说“我带你回家”的男孩。
六岁,东诚去了美国,和他并不亲近的父母一起。
东西半球的时差,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淡出彼此的世界,走出彼此的记忆。
“可是,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认得出我呢,居然还知道A大的林雪玉是当年那个女孩。”雪玉看着沉默的某人,“要知道,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是林家抱养的女儿。甚至连我自己都忘了,我原来是个孤儿。”
东诚顿了顿,道:“若想知道,总有办法。”
“何况林沐初还曾经要把他妹妹介绍给我呢。”
“林沐初,你说我哥?”雪玉总算想起来十八岁的时候,沐初曾经开玩笑的对她提起过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来着,说是在美国读书遇到的学弟,叫什么诚的,竟是他。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雪玉抚了抚额角。
“东诚,你不觉得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难得的蹙起了眉,少年摇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来。
其实,他想的是,他们之间少的正是一个缘字。
因为无缘,她得见光明之后,带她回家的总是林沐初而不是洛东诚,因为无缘,十八岁的东诚没有认识十八岁的雪玉,因为无缘,她流落到这个世界,首先遇到的却不是他,因为无缘,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雏菊花果然成了她最爱的花,可是,她心上的人却不是当初让她爱上雏菊的人。
此番阴差阳错,阳错阴差,怎敌一句奈何缘浅,世事难料。
☆、梦与真
雪,扑簌簌的落下,血,滴答答的滑下,在雪白的笺纸上开出了点点红梅。
今夜,雪玉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忽而是雏菊遍野,忽而风雪满窗。耳边有个稚嫩的声音透着几分自信,忽然又是一个声音沉稳坚定。好多人来来去去,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哥哥对她笑的一脸宠溺,看到那张银色面具下堪称绝色的容颜,然后,便是一袭白衣的男子,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醒过来呀,快点醒过来,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是自己的无措的呐喊。
可是偏偏越陷越深,越挣扎越逃不开梦魇。只能清醒的看着那些人事来复去,离自己越来越远,雪玉想喊住他们,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一道红光破碎后,她的世界渐渐昏暗,一切归于平静,眼前似乎被拉上了窗帘,无视无觉无感。
“雪玉,雪玉!”
东诚焦急的望着睡梦中额上渗出点点冷汗的女子,她的手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脸上苍白到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他扶起她,紧紧搂着她的肩,有那么一刻,他差点以为她再醒不过来。
幸好,他的呼唤终于将她从噩梦中带回。
“做恶梦了?”东诚拧了条毛巾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珠。
没有回应,她像个木偶人一样大大的眼睛里空空落落的,茫茫然的由他掇弄去。
“林雪玉?”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他的眼睛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良久,她有气无力的开口,“东诚,我梦到了小时候。”
“对不起。让你想到那些。”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道歉,骄傲如他,却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懊悔的表情。
“不,不是不要想起小时候,我想记起来,我不要忘了那些雏菊花。”雪玉摇摇头,终于对上他的双眼。
“我只是害怕。”她抓住了他的衣袖,“东诚,我真的好害怕,那些看不见的日子。”
“那个时候要是没有你,我要怎么办。要是没有你,要是没有遇到爸妈哥哥,我要怎么办。”
东诚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可是你遇到了,不是吗?都过去了,你能看见了,你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雪玉,听着,你不是一个人。”
他像哄着小孩子一般安抚着她,他明白她的恐惧,从小,她就害怕一个人,她最怕落单,所以他陪着她,他每天伴她回家,尽管那条路她已经熟悉到不用靠人引导也能回去。
“所有人都以为林雪玉是这样的幸运儿,她是林氏集团大董事的女儿,被许多人宠爱着,受到各方赞美,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我曾经生活在那样一个黑暗绝望的世界里,我根本就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存在。”
感觉到她的颤抖,东诚一把揽过她,“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你是林雪玉,不是爱之家那个孤儿。”
“那为什么上天又要我来到这个时空呢,我本来一无所有,可是他给了我一切,如今,他又夺走我的一切,留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这种得而又失的感觉有多痛苦你知道吗?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雪玉,你不是一个人,我在,我一直都在。”
雪玉愣愣的看他,摇摇头“不,你没在。”
“东诚,六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十八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在这里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那么多时机可以对我讲明,你为什么不说?”
“你总是不告而别,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面对她近乎无理取闹的质问,东诚只是抱她更紧。
他在她耳边轻叹,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几乎低声下气的东诚。
他说:“六岁,我看见你被林氏夫妇领养,我听到他们对你说带你回家,那时,我以为自己不再被需要。然后,我向父母妥协,去美国。”
“十八岁,我回去过,我去了你的中学,我去找你,然后看到你骑着一辆单车风风火火的往图书馆赶,那时候,你还是短发,一双眼清澈无比,我看到你过得很好所以不去打扰你,当天又回了美国。那次,好多朋友以为我疯了,花那么大的代价回去只是看了某人一眼。”
雪玉安静的听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不告诉你是因为。”东诚顿了半晌,雪玉看着他神色黯淡下去。
良久,他的话传来。
“因为,你爱上了他。”
沉默,无边的沉默。
“多可笑,我以为你喜欢雏菊花是因为记得从前的日子,可是你却只想和他看满山雏菊。”
“东诚,我???”雪玉解释什么,却蓦然发现根本无可解释,她心里从没这样乱过,她不是没有等过他,她不是没有幻想过那个男孩儿有一天会回来找她,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一个时空下,在这样一个情境下。
“年轻人,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
“黄石公?”东城挑眉。
雪玉同样震惊的看向他,可是这回,她却明显感到了一种不安。
客室中一个布衣男子正在等候着。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雪玉几乎惊呼起来,那个人和东诚简直一模一样。
东诚抱着两臂打量来人,似乎并不意外,当然他不会意外,因为眼前的才是那个真正的陈丞相。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已明了黄石公此次来意。
“这么说,我们总算可以回去了吗?”雪玉故作轻松的看看东诚,后者却皱起了眉。
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东诚抛给黄石公一个询问的眼神,这里是雪玉的住处,怎么有其他人知道。鹤发童颜的老者却依然气定神闲,“开门吧。”
“我来开吧。”雪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