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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御医们的下场!”暇玉急道:“汉王会不会对他们动杀机?”
“谁知道,一句话的事儿。”
暇玉被他的淡定气的发晕,嘴巴微张半晌才合上,拽着他的衣袖道:“锦麟,你应该阻止,不让我大哥去凌州。现在可怎么好?你快点想想办法把他调回来啊。”锦麟慢条斯理的说道:“为什么,我巴不得他吃点苦头。他上次来这撺掇你那件事,我可都记得。既然做大夫每天就寻思害人,那么叫病患害死他,不是正好么。”
如果一个人坏的理直气壮,那么和他理论的人反倒底气不足起来。暇玉喝了口茶润喉,才艰涩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他就算得罪了你,但他是我哥哥,是孩子的舅舅,你也不能坐视他去送死啊。”
“我能。”回答的言简意赅。直气的暇玉七窍生烟,心说蛮不讲理到这地步也是一种境界了:“他死了,我爹娘怎么办?吴家怎么办?”
“管我什么事儿?”
“……”暇玉紧绷嘴角,抑郁了很久,才道:“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爹娘和我都会非常难过。我伤心的话,难道也和你没关系吗?”她居然需要解释这种混帐问题。
“那我就更不能管了。”锦麟哼道:“你可真是个好妹妹,为了救他,你嫁给我,现在又因为他,你来求我。难道你要照顾他一辈子?一想到以后还得有麻烦事,那他趁早死了得了。”
暇玉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压抑难受。她盯着他,沉吟了一会,心说道穆锦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能和他置气,得慢慢讲道理:“但是亲戚之间就是这样,遇到困难互相帮助……”
锦麟面无表情的说:“他没帮过我,我也不想帮他。自己倒霉被挑选去了凌州,怪谁。”
“……”她说的口干舌燥,心里继续安慰自己,他是习惯把外人都当做敌人了,便道:“锦麟,你既然有能力,就想想办法把他叫回来吧,先不说一路上怎么受迟德航的刁难,到了凌州,更是凶险万分。你就算怨他,可也得掌握火候啊,你哪怕打他一顿也行,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人往火坑里掉呢。”
他哼笑:“我又没害他,在一旁看个热闹都不行吗?”
这厮看来是铁了心的为难自己的哥哥,说理这路是走不通了,那就来软招吧。暇玉眼圈一红,哀哀的说道:“他当初说那些话,本意是为了我好……再说,他就是嘴上说说,不是没付诸行动吗?”
“哎呦喂,他要是付诸行动,你以为他还能活到今天?”锦麟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他早先就把齐御史给治死了,又起过害我的念头。都说医者仁心,他呢?一想到这么可怕的人居然在太医院供职,混个十几年说不定就能给皇帝把脉,我一想就冒冷汗。他这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倒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为民除害。”
你这种祸害都活着,我大哥凭什么不能活下来?!暇玉软声求道:“为了我,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大哥吧。”
“就是为了你,才不行。你想啊,他总在咱们中间挑事,看不得咱俩好。他下次指不定出什么主意来搅合,还是死了安全。”
暇玉听他论及哥哥生死,说的风轻云淡,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他不是外人,是我哥!你就不能将心比心吗?”
“将心比心?那咱们就比比看。”他今天打定主意,非得把她这股爱讲道理教训他的苗头打压下去不可:“如果我要你原谅大嫂陷害你,要你原谅伯母强行抱走咱们的孩子,你怎么想?假若今天被派去凌州的人是和我有仇怨的静宸,你也想把他弄回来吗?”
“这……”
“不想吧。那为什么我的亲戚遭难,你就能熟视无睹,你的亲人遇到危险,我就得必须出手相助?”
“……”暇玉道:“你不原谅东府那边的人,可我从没怨过我大哥。”
“哦,那么我原谅了,你就能原谅张氏陷害你清白的事?假若那天事发后,我不是站在你这边,而是叫你原谅他们,说亲戚之间以和为贵这些混账话,你就能听我的,不记仇了吗?不能吧,别装圣人了。”锦麟理直气壮的说:“所以,我不听你的,记恨你大哥,不是很正常吗?”
暇玉被他给绕晕了:“你恨他……是有理由……可……”
“可是什么?将心比心,假如有一个人,谁呢,就李苒吧,李苒曾想害你生不了孩子,还撺掇我说要我纳妾,理由么,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只守着你一个人受委屈。结果你发现他遭难了,你是幸灾乐祸看热闹,还是出手相助?别跟我说你会伟大到伸出援手,你就不是那种人!”
一席话听下来,暇玉几乎被他击败:“锦麟……你真的,只是袖手旁观而不是你……”
锦麟皱眉:“我一早不就跟你说过了么?敢情你真不信!”
“我只是觉得你……受了冤枉,没像平常那样发火……有点奇怪。”
“我都说改脾气,尽量不发火了。真是,我发火,你嫌我,不发火,你又奇怪,真难伺候!”
“……”暇玉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罹难的。道理说不通的话,那么只好不讲道理了。撒泼耍赖这招还是跟穆锦麟学的,此时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咬着粉嘟嘟的嘴唇,从后面抱住丈夫的脖子,脸贴脸的撒娇道:“锦麟,我大哥的确做的不对,你该恨他,但他是我哥哥,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救他这一回吧,哪怕你回来打他一顿也行,千万别叫他去送死啊……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过好吗?”
锦麟心里想,早撒娇不就完了,非要磨磨唧唧的和他讲一堆大道理。
“你最能强人所难……”
“我还能强迫谁,也就能强迫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肯听我说话?”暇玉担心大哥,眼泪并不是假的,一阖眼就流了下来:“锦麟,你是锦衣卫指挥使,我大哥只是个小小的御医,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蚍蜉哪能撼动大树?”
“……”
“我代他向你求情,锦麟,你就原谅他吧……嗯,好不好?”
他任妻子软声软语的抱着他求情,等听的心情舒畅了,才一哼:“好吧,我想想办法,争取在他到凌州前把人叫回来。”说完,拿开她挎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道:“回来后一直说话,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暇玉立即伺候他脱掉麒麟服,从丫鬟手上取来常服伺候他穿上。锦麟知道她在献殷勤,不过并不介意,而是喜滋滋的享受着。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暇玉,你看一撒娇,我就束手就擒听你的了。所以呢,以后你啊,遇事就别唧唧歪歪的讲些空泛的大道理了,直接跟你说,爷不吃那套,爷吃……”在她唇上印了一下,笑:“你娇滴滴的撒娇。”
锦麟虽喜爱暇玉,但有一点,他一直不甚满意,就是妻子似乎总是在时有时无的给他讲大道理。
“……”暇玉明白了,他就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想达到目的,必须得求他,其余的办法,比如正常沟通,对他无效。而且他也察觉到她想影响他,而他的答案,刚才已经给出了。
他怕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暇玉,你以后只为我跟泽儿操心就行了。你都嫁人生子了,吴家还把着你不放,到底想怎么样?”
“谁让我高嫁了,夫君您位高权重,他们遇到苦难,第一个自然想到来让我办法。”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吴家这盆水到底能不能泼干净了?”
暇玉道:“我大哥的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能累到你,你就当做个人情送给我们,不行吗?”
他酸道:“送给‘我们’?你这盆水还真是黏在盆底上了。”
“送给吴家,还有我,统称我们!”暇玉没好气的说:“别挑毛拣刺的,行吗?”
锦麟在抬杠上还没输过,老毛病又犯了,一瞪眼凶道:“不行!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你发脾气,我就忍着呗。”暇玉轻叹:“我还能怎么样。就这操心的命……”
他道:“谁叫你爱操心了,不管这闲事,不就没这事了么。”
闲事?她凝眉瞪他,不过很快就劝自己说。不要斤斤计较,他既然都答应帮忙了,没必要再纠缠。
晚饭后,锦麟沐浴完毕,坐在床上让妻子给他细细梳发。他湿滑的发丝绕在她臂弯上,凉丝丝的。她一边梳发一边说:“锦麟,你自回来,还没去东府那边吧,什么时候去看看?”
锦麟道:“哼,让他们先担惊受怕去吧。我收拾他们之前,让他们自己先吓吓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
“没想好。”
“真的?想好了,可告诉我,别瞒我。”
“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暇玉只盯着他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锦麟心虚理亏,忙改口:“没必要的事,我是不会瞒你的!”
她这才敛回目光,继续专注于他的发丝,给他梳发。锦麟这时忽然道:“你爹病了,咱们去看看他吧。”暇玉一听,手中一滑,就听锦麟呀了一声,道:“你轻点!”
“我爹病了……你就别去看他了。”吓的更重,就麻烦了。
“你这叫什么话?老丈人生病了,做女婿的带点东西去探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暇玉道:“你这么忙,还是别去了,我写封信告诉他,说你答应把我大哥叫回来,他的病就能好。”
“那不如我亲自去,当面告诉他,说不定你爹立马就能下床大跳了。”
“叫他慢慢休养好了,那么突然的痊愈,未必是好事。”
锦麟回头笑道:“那几日泽儿多亏他们照看了,我理应去当面感谢。再说,我这个女婿死而复生后,还没拜见过泰山大人,总得面见一下,让他们确信自家女儿没守寡,才能叫他们放心。”
他说的句句在理,暇玉不好反驳,只能依他:“也行。”
熄灯就寝后,锦麟让妻子躺在自己臂弯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现在才觉得过的日子,有点像人的了……”
暇玉知道他的隐含意思是,有了妻儿,家庭圆满幸福,便道:“总算安定下来了。”
锦麟拖住她的腰,把她抬到自己身上坐下,邀功般的说:“我最近脾气改了不少吧。”
暇玉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次想要发火,就回忆一下叫自己郁闷的事。”锦麟一边褪掉她的亵裤一边说:“比如……你不待见我之类的。”
又来了,自怨自艾。这是要糖吃。暇玉感觉到他下面的膨胀,帮他褪掉裤子,然后扶住他的分|身,慢慢的坐了下去。
“嗯……”随着灼|热的推进,酥人的低吟忍不住从口中逸出。
她最近的确主动了许多,但缺点是爱半途而废,中途落跑,为了防止她这点。他扶住她的腰肢,给她力气,帮助她上下移动身子。果不其然,到了紧要关头,她又不行了,哭哭唧唧的求饶,说没力气了,说保持不住了。锦麟正在紧要关头,便坐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捣弄,终于尽了一波春潮。
锦麟伏在她身上喘气,过一会缓过来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每次都勾|引别人,每次都想中途逃跑。”
暇玉满面潮红,恨道:“行,没下次了,以后我躺平随便你。”
锦麟赶紧去嘬她的嘴:“别,随你勾|引。爷定力差, 保证你一勾就走。”
“……”
见她不说话,他往她身上黏,笑眯眯的说:“别手下留情,尽情勾|引。”弄的暇玉苦笑不得,使劲推他:“行了,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