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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多问,只是微笑:“好。”
她温柔地看着我,我舍不得放开她,她突然凑近了我的脸,轻声对我说:“顾森,在我们结婚以前,我有一些一定要告诉你,这是一个关于我们颜家……最大的秘密。”
——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在她说话之前,我抢先问她:“亦蓝,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亦蓝似乎笑了一下:“晚上我还能有什么事?最近几个月,每天我除了学习以外还是学习了。”
这话我听起来也觉得不太滋味,二十年前我也曾经经历过高考前的煎熬,所以我十分清楚现在她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要跟她说如此难堪的事情,我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只要一想起若水,我还是狠下了心,“今天晚上你可以出来一趟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哦,好。”她极其平淡地回应,难得没有和我多说一些话,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到了晚上,我和若水首先去到约定的餐厅等待亦蓝,若水看起来十分踌躇不安,其实我也是,但是我不能把我的情绪表现出来。我和若水一起试想过很多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然而事实是我们都猜错了。
亦蓝准时推开了餐厅的门,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若水身处的位置,她没有任何疑惑或惊讶的反应,目光牢牢地锁定我们,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我们的对面的位置。她坐下来,自然地跟我们打了招呼,也不问我和若水为什么会坐在一起,甚至还毫无芥蒂和我们一路闲话家常。
亦蓝的毫无反应反而让我更加无所适从,但是后来当我静下心来,我才发现今晚她的话是出奇的多,平日她很少会说闲话,在我面前除了偶尔会胡闹一下以外,她几乎都是很安静的。她今天之所以变得如此反常,或许是因为她早已猜到我即将会对她说什么了。
“亦蓝。”我轻声打断了她叨叨絮絮的话。
亦蓝如梦初醒地看着我,嘴角还停留在上扬的角度。
“你听我说。”我话音刚落,我放在大腿上的手突然被若水抓住了,她的手很冰冷,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一脸不忍。而坐在对面的亦蓝,此刻没来由地盯着桌子,她的视线仿佛越过了桌子,彻底看清了底下的一切。
我终究还是对亦蓝坦白了我和若水的所有事情,亦蓝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从不插嘴,一如既往的乖巧。我的话说到最后,她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前所未有地灿烂。
亦蓝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我愣了,若水也是。
“三千……”若水试着劝慰,然而亦蓝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听到任何多余的话。
“姐。”她看着若水笑,语气却近乎哀求地说,“我想回家了。”
若水定定地看了亦蓝一会,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
“顾森。”若水对我说,“你送三千回家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突然有些啼笑皆非,尽管目前的状况再持续下去确实会无计可施,但是如果按照若水所说的去做,何尝不是多此一举?
我正想说话,若水又再次催促我,态度出奇果断:“去吧,顾森。”
我认真地审视了一番若水,她的眼里虽然有不忍,但是没有放弃,如此我才放心地站了起来。亦蓝一直沉默,却还是遵从若水的意思跟着我走出了餐厅。
我和亦蓝走到餐厅之外,我打开防盗锁,亦蓝习惯性走到了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在车门即将打开之际,她的手猛地僵硬在了空中。
我留意到了她的动作,主动说:“你就坐副座吧。”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翼翼打开了车门。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上车前一刻,我不禁回头望入餐厅里,一下子就找到了若水的身影,她仍然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也在等待着什么。
我最终带着满腔未了的心事发动了车子,和亦蓝一起,往遥远的地方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两个三十八岁的情侣的恋情,写得太肉麻不行,写得太含蓄也不行……真是愁死我了。
☆、惜别
除了沉默以外,我几乎找不到此刻和亦蓝相处的最好方法。
所有我应该说的、能说的,刚才在餐厅里我都说了,没想到亦蓝居然毫不表态,这就是难题的所在。
“顾森。”亦蓝这时候突然叫我。
我连忙分出注意力,“什么?”
“我和姐姐,长得很像吗?”
“是有一点。”
“所以你当初才会接近我吗?”
她真是单刀直入,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但是这是她的权利,她可以用任何难听的话攻击我,我都应该全盘接受。
我老实承认:“没错。”
如果不是和若水相逢了,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愿意承认,在颜老师葬礼的那一天,我之所以会那么积极主动接近亦蓝,完全是因为我在亦蓝的身上,依稀看见了十八岁时候的若水的影子。
亦蓝惨淡地笑了笑:“你真卑鄙,顾森。”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卑鄙的人。”
亦蓝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我的脸,我原以为她的所有不忿情绪会就此爆发,然而我始终还猜错了,她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把车开慢点。”
我按照她的话,静静将车速放慢。
亦蓝不再移开目光,始终盯着我,我甚至开始感到右脸正在发麻。亦蓝又在问我:“顾森,你真的想了我姐二十年吗?”
“是。”
“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吗?”
“从来没有。”
“一天都没有?”
“一天都没有。”趁着等待红灯的空档,我看向她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亦蓝,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虽然灿烂地笑着,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今天晚上真冷啊,你开了暖气没有?”
我发现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无缘无故扯开话题。
绿灯亮了,我收回和她对峙的目光,把车内的暖气温度调得更高后,再次缓慢地驾驶着。
“其实你和姐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倚着身后的椅背,闭上了眼睛,神情安静,如同睡着了一般,嘴里却说出了让我无比诧异的话。
“除夕那天晚上你来到我家,姐姐一看见你的时候,表情瞬间就变了,你也是。”她说着默默睁开眼睛,专注地看着窗外,我的余光之中只能看见她乌黑的长发,“后来没过几天,我无意中看见姐姐的口袋里有一条崭新的钥匙,即使我只见过一次,我都认得出来那就是你家的钥匙。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对不起,亦蓝。”我打从心底地道歉。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我一声,意味不明,接着她又说,“姐姐说过,她从前喜欢过一个高中的同班同学,随后我想起你和姐姐同龄人,又刚好从同一所高中毕业,我偷偷去翻了姐姐高中的毕业照,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你。你和姐姐,以前曾经相爱过的,是吧?”
“是,不过在高中毕业后,我们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直到最近才再次遇到对方。其实我最初根本不知道你是若水的妹妹,否则我不会做出那么多糊涂的事……所以,对不起。”
“第三次。”亦蓝说,“这是你今晚第三次跟我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我当然知道这三个字其实非常多余,此时此刻甚至会让她十分生厌,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以外,我根本没有办法再对她述说更多。任何借口和理由,都是徒劳,对于她来说,通通无关紧要。
“我要的又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
我无言以对,这时她的家终于到了,我停好车子,耐心等待她的下一个举动。
她不再为难我,爽快地推开车门,娴熟地走下了车,她曾经多少次坐过这个在我身旁的位置,此刻她站在车前,眷恋地注视着这一个曾经属于她的位置,这一个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
“如果跟我说对不起可以让你感到安心的话,那么,我接受你的道歉。”她隔着车窗对我说,“最后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一件‘糊涂’的事情吗?”
我愣住了。
她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冲我微微一笑,眼眸微湿,“你快点回去接姐姐回家吧,她现在一定还在餐厅等你。”
她说罢转身走远,看似潇洒的脚步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稳。
——
我和若水结婚的决定可谓是相当仓促,不过我们一点都不后悔。
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一致决定不必大排筵席,一切从简便是最好,我们选定了一个最近的吉日,下个月的中旬我们就去民政局注册登记。
我的父母比我想象中还要容易接受了若水,他们并不介意若水曾经结过婚,有一个儿子,能够解决我的终生大事,他们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于是难题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
就是若水的家人。
几天后我正式上门拜访颜家,距离上一次踏进这间老房子,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当时我的身份是颜家的小女儿颜亦蓝的男朋友,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女儿颜若水的未婚夫,面对这种巨大的转变,我已经做好了不会被受到欢迎的准备。
是若水来为我开门的,她首先对我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三千不在家,她刚好出去了。”
怎么可能是刚好?亦蓝是一个十分恋家的人,她对于家庭的执着和感情大大超乎所有同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出门,不是她往常的风格,唯一的答案,是她在逃避。
不过我也没有说穿,我笑了笑,随着若水走进屋里,师母正坐在客厅里等待着我,虽然师母对我的态度依然礼貌,神情中还是带着僵硬以及疏远。
毕竟是我亲手把她最珍重的家庭弄得天翻地覆的。
师母支开了若水,我明白,正戏要开始了。
师母说:“若水把你们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你们真的决定要结婚?”
“是的,师母。”
“那三千呢?”她放下所有拘谨,凌厉地开门见山,“你打算怎样对待她?”
我真心说:“我很抱歉。”
师母冷冷地看着我,“当初你和三千刚开始的时候,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好好对她的,但是现在呢?你居然说要娶她的姐姐?三千会怎么想,她又会有多难受?顾森,你究竟把我们颜家当成是什么了?”
“我是真的爱着若水,我爱了她大半辈子,和她分开的二十年里我其实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她,我已经别无他法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才和若水相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非常混账,不过我只能亏欠亦蓝。”我说,“师母,真的对不起。”
师母愤愤地握紧了拳头,她干瘦的手正在颤抖,这时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止住了她刚要发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若水的儿子——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叫司马谦。
司马谦穿着一身运动服,怀里抱着一个篮球走下了楼梯,对于我的出现,他似乎毫不意外,他只略略看了我一眼,没有跟我打招呼,只是对师母说:“外婆,我约了人打球,晚饭前我会回来的。”
师母看向司马谦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好,你小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