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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看到对面的女孩子,眉宇间锁着清愁,心里很是愧疚,她伸出手,抚着对面女子的手,道:“对不起,你知道我姐姐对他的执念,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所以……”
“没关系!”司微语轻轻抽出手来,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尽量展出一丝笑,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一会儿要去看妈妈!”
“好,我和你出去。”洛夕起身拿起包包,道。
司微语却是先进了内间,出来时,她一手提着自己的包包,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盒咖啡,递给洛夕,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刚回来,没时间去给你凑热闹,生日礼物什么的,也没好准备,这个,是我回来前在哥伦比亚买的,不是什么好的,你留着招呼人。”
洛夕拿起来放在鼻端嗅了一下,果然是极品咖啡豆的香味,眼睛就亮了,举起来扬了扬,“我就知道姐们不会忘了我,这玩意儿,可是极品呢,花了不少银子吧?我就笑纳了。”说得毫不客气,也不说邀请司微语去赴宴的话,因为她的姐姐洛明会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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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之所在
司微语开着车把洛夕送到右边四五百米远的停车场,她正是从那里开始追徐默尘的。看着她往停车场里去,司微语才掉转车头,妈妈还在医院等她呢。
总政医院是在京都的北面,这一处虽是有些偏僻,但环境很好,院子里的参天古木,比比皆是。据说很多军中的老前辈都是在这里走的。这里的心脏科全国闻名,沈清婉每一次病发,都是来这里,司微语不在这四年间,她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女儿从国外回来,她不能像别的母亲那样为她做好吃的,各种安置,反而累得女儿,成天茶舍、医院两头跑。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时针指向了七点。往常这个时候,司微语是一定来了的。正是交通拥堵的高峰期,沈清婉不由的很是着急。她拿起手机,好几次想拨过去,却还是放下了。开车的时候,接听电话,最危险了。
走廊里传来尽量放轻,却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一阵风灌了进来,大冷的天,司微语却是一身的汗,看到她这样,沈清婉便知,她又是跑上楼的。这个时候,医院探病的也多,电梯前面必定又是排长队,想挤上电梯,最少也要排半个小时的队。只是,每天跑几趟这11楼,沈清婉想着就觉得心疼。
“过来,妈妈帮你擦擦汗!”沈清婉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无奈,一动,便有些接不上气。
“妈,别动!”司微语将手中的大衣挂在衣帽钩上,忙拎着饭盒过去,将妈妈按在床上,“我自己来就好!”
她说完,便从饭盒里将饭菜一层层摆出来,最下面是一罐子鸡汤,一时间,整个病房里,不见了来苏味儿,而是浓郁的饭菜香味,顿时,温馨了很多。
看着女儿美好的侧脸,沈清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人说,孩子来这世间,不是来讨债的,便是来还债的,那么,司微语,从在她肚子里投胎的那一刻起,便是来还债的。
说起来,司家门第高贵,几个大军区司令,司微语的爷爷便占了其中一个,两个儿子,司微语的父亲司汉良是老二。听说从前,很得二老喜欢,只是,一个家里,老幺总是会叛逆许多,司汉良便是这样一个人。
门当户对一向都是国人的传统,这个观念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新世界新风尚,但婚姻自由也只是平常老百姓的想法,在京都这样一个圈子里,与政权相关联的家族中,婚姻联盟依旧是最牢靠的做法。
司汉良的哥哥司卫国,用司家两老的话说,“虽不怎么成体统,但听话”,听话的意思便是遵从二老的心愿娶了同为军区司令的洛家长女洛婷。而司汉良疯狂地爱上一个远在江南的文人之女沈清婉,与家里持续了五年的斗争后,还是娶了她,那时候,司微语已经三岁了。
漫长的等待中,是司微语给了她温暖和希望,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又是五年,司汉良在一次维和任务中牺牲,从此,便是司微语陪着她,受尽委屈,饱受责难,一直到现在。
“妈,别想那么多,我们吃饭吧!”司微语将沈清婉微抬起来一点,在她的背后塞了个靠枕,端过鸡汤,舀了一勺,吹凉,送到沈清婉的嘴边,“今天的鸡汤炖的很好,我加了几个蘑菇,蘑菇是在一个小地摊买的,卖蘑菇的是个老奶奶,说是她们自己家种来吃,吃不完才拿出来卖的,很香,一点儿都不油腻。”
沈清婉喝下鸡汤,听着女儿絮絮叨叨。司微语其实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每每和自己在一起时,便会寻出很多话头来。沈清婉抬起手,将一缕搭在女儿脸上的头发拨到她脑后,“味道很好!”她赞道。如今,像司微语这个年纪,会做饭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得了赞赏,司微语似轻松了一些,她生怕妈妈会不喜欢。妈妈的病很严重,自己在英国四年,每个星期打电话回来问她,她都说没关系,若不是这次,自己坚持要回来,或许,或许……她不敢想象。
“妈,那就多喝点!”
司微语又舀了两勺后,沈清婉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道:“微儿,妈妈够了,你吃吧!”
“可是……”只喝了三勺子汤,比昨日还少,司微语的眼里噙着泪,整个人坐着便如傻了一般。
沈清婉轻轻地抚摸女儿的脸,道:“微儿,你大了,听妈妈说,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爸爸,妈妈,将来你自己也会,不要害怕!”
司微语将手中的碗放到桌上,她将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可是,妈妈,你要是不在了,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有爱的地方才是家,她想不出,若妈妈不在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她还能去哪里?
“傻孩子……”沈清婉摸着她的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妈妈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遇到爸爸的。那时候,妈妈大学毕业,去支边,在一个很贫穷的地方教小孩子读书,你爸爸也在那里支援建设,我们就那样认识了。如果说,和那些一起携手走到白头的夫妻相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十年,可我们在一起,没有红过一次脸,一直都很好。我们相爱,结婚,有了你,再后来,爸爸走了。可在妈妈心里,他走后的这十五年里,我一直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边。微儿知道,是为什么吗?”
司微语已是泣不成声,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经历的磨难痛苦,她小的时候或许不能感受得到,可如今想来,却能深深体会。哪是妈妈这么轻描淡写,寥寥数语能够说尽的?她摇了摇头,哽咽道:“不知道!”
沈清婉捧起女儿的脸,让她面对自己,她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正视着她的眼,“因为妈妈相信爸爸始终是爱我们的,不管他去了哪里,他的心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
司微语的泪流的更多了,她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妈妈也是爱你的,如果,妈妈不在了,我的微儿,一定要幸福!答应妈妈!”沈清婉固执地道。
“嗯!”司微语再次点头,看到沈清婉略有些发白的脸色,知道她今日话说得有些多了,忙捉住她的手道,“妈,我们不说这些,你要不想吃了,我们就休息,好不好?”
沈清婉的确是有些脱力了,她的身子软了了下来,心脏微微有些痛,也就不再说什么,只督促女儿吃东西。
司微语哪里还吃得下去,却还是端起碗,略扒了两口,便拿到卫生间去,全部倒了。泪水哗地下来,也不想让妈妈听到,水阀打到最大,泪水伴着水流的声音,一直到碗被洗了很多遍,才慢慢止住。
她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愣了,不是不认识,而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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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上班了,天心也该上班了。本来约好是3月20号,但不忍让亲爱的你们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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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旧识相仇
来的人,说起来和司微语是一家人,是她的大伯母,司卫国的妻子,洛家长女洛婷。和她一起来的是洛川,是洛婷娘家的侄子,洛夕的哥哥。洛川比微语年纪要大些,从小儿在一起玩过,都是熟人了。
“是微语啊,回来了怎么不到家里去?”洛婷站在屋子中间上下打量司微语,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态势,有点不认识的样子。
当年司微语出国,便是和洛川一起去的,只是英国的学校,严进严出,申请学校和毕业都很难。他在那里读了约有两年时间,最后并没有申请到好学校,便去了美国。至于后来读了什么学校,司微语就不得而知了。她自己却是在桑赫斯特军事学院读了四年,本来是准备接着再读两年的,实在是没办法坚持下去,才回来了。
洛家的人,长相都很好,都是一张满月般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妯娌间,洛婷比沈清婉要大个两三岁,五十的人了,一张养尊处优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保养得极好,一身貂毛大衣,挽着发,首饰点缀着身份,雍容华贵,气势逼人。
而,洛川,两年过去,这个大男孩般的男人,并没有长大似的,或许是一张娃娃脸的原因,透着些稚气,此刻看到司微语,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上前两步,叫了一声:“微语。”两年不见,在洛川的眼里,司微语是一点没变,只气质清冷了许多。
“叫伯母!”沈清婉没有像方才那样躺着,而是尽量坐着,又有些无力,便歪在靠枕上,见司微语脸色不虞,略有些严厉地道。
“伯母!”司微语喊完,便扯过旁边的毛巾,将手上的水珠擦了擦,走到床边,帮沈清婉调整了一下背后的靠枕。她没有让沈清婉睡下,很清楚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沈清婉出身于江南世家,家学渊博;从小饱读诗书,庭训甚严,她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肯亏半分礼仪的人。
同是司家的儿媳妇,洛婷长,她幼,她这般歪在床上,已是觉得很失礼了,若再让她躺下去,那是决计不肯的。
“你洛川哥哥也在呢,这孩子,几年不见,怎么这么生分了?”洛婷扯了扯身边的洛川,示意他上前去和微语打招呼。
司微语的手顿了一下,她偏过头,朝着洛川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了。小的时候,大人让喊什么便喊什么,可如今,都是成年人了,洛川哥哥什么的,有些难以出口。
见司微语违逆,洛婷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笑道:“你们两个小的是好久没见了,一定有些话要说,微语啊,你陪你洛川哥哥出去走走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妈妈说。”
司微语百般不情愿,但看到妈妈点头,她只好站起身,却也没招呼洛川,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略停了一下脚步,待洛川先出门了,她才跟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沈清婉的头不再扭向门那边的方向,而是摆正了,望向天花板。洛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