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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又见忠君侯
阿飞出去了,辛泉一个人在房间养病。 /
有人敲门。
“谁?”以为是小二,便问了一句,同时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人:忠君侯,驸马尚东明。
辛泉脸色大变,连退数步,直到靠在圆桌上,才勉强站住。
尚东明走进房后,转身关上了门。
“你还好吗,到京城来也不告诉我。我来看看你。”
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表情都没有改变,除了养尊处优的时间久了,似乎富态了些。当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已经真的有了王侯的气度。
“你离开了,我很想念你。看到你现在一切都好,我感到很欣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朗,富有磁性:“你知道吗,你的生辰、你和我第一次相遇、第一次说话,每一个有纪念性的日子,我都没有一刻忘记。”他的语言还是那么动听,那么煽情。
回忆让辛泉的脸色变得死灰,她不惜用生命来逃避的过去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笑容可掬。
“你没事吧,脸色好差,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的体贴总是那样及时。
他的手扶住她的时候,辛泉如被毒蝎刺中一般跳开,不由自主地颤抖,如入冰窖。
驸马、忠君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上尊荣的王爷。
“东明,你说有没有下辈子啊?”
“有,当然要有,这样,我才可以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那我要做男人,也要建功立业。”
“那我就做女人,只要与你在一起。”
然后是两个人痴痴地傻笑。
“知道吗,泉,有了你,就是公主,我也不在乎。”
“你明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些话不断在耳边重复,像滚滚的车轮,将自己的心一遍遍碾压,直到碎无可碎。
“你爱我吗?”
“爱,是天下最大的谎言。我天天可以对上百个女人说这个字,我还说我爱世上所有的人呢。我现在最爱的是权势,是地位,是金钱,我要名留史册,而不是做个躺在女人肚皮上的小男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都明白,最后的爱就是将手放开。我从来不曾出现,我们从来不曾相识,春天里总有春梦,却可以总也无痕。我已经离开了,可是命运为何又要戏弄我?
“民女拜见忠君侯、驸马爷。”辛泉盈盈一拜,拜别与他的过去,拜别曾经相信的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怎么这么多礼,不是还在病中吗?快起,快起。”尚东明伸手去扶她,在他的手接触到她之前,她就向后退去。他也不勉强,很自然地收回手。
“不知道侯爷来此,所为何事?”客气的问话,也表达了心与心的距离。
“呵呵,也没什么事,听说你病了,我就立刻过来看你。”眼中微澜轻动,尚东明依旧微笑。
“不敢让侯爷担心,民女已经没事了。”她致命的病已经过去了,只留下一个伤疤来凭吊。
“唉,你就一定要和我这么生疏地说话吗?难道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原谅我?”尚东明皱着眉,好像被辛泉的冷淡伤害了。
“不敢。”辛泉笑了。原谅?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恨他。
她不想恨一个她曾经爱得那么深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想再爱这个弃了她的男人。
“是为了离县小渔村的事吗?”她没有力量与他打太级兜圈子,直接问了。
尚东明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不叙旧了。离县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受了村民的恩情,他们现在出事了,我想要知道他们的情况。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吧。”此时的尚东明不再提旧情,改成公事公办的态度,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光芒也瞬间收敛。
他让辛泉坐下,开始讲述:“我奉旨去离县行赏,因为不想与县衙那些人纠缠,便让手下去县衙接洽,自己先径自去那渔村。可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人间地狱,死人,到处都是,包括老人和孩子。”尚东明的眼睛开始收缩,他久经沙场,战场虽然血腥,却是战士之间的对决,与这种屠杀完全不同。“仍有零星的打斗,我们去时,只救下了寥寥数人。”
“救下人了?几个?是谁?”辛泉忙问。
“两个孩子,一个老人。”
“他们人呢?”
“我安置了他们。”尚东明说得很含糊。辛泉明白,他为了掩饰这样的灭村惨案,一定会把人安置好,软禁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些海盗呢?”
“已经被剿,也算给村民报了仇。”
“报仇?官家的责任是保护他们不被伤害,而不是在他们被害以后去报所谓的仇。”辛泉冷笑。
“我明白,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正义的官,不受欺的民,我还在努力。”尚东明一直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痛苦。
是啊,他有那么多的抱负,他从一个最低级的军士做起,血战沙场,多少次命悬一线,鲜血喷溅出来,沾在辛泉的身上、脸上,热乎乎的。她忘不了他那些伤口,别人可能只看到过他的外表,她却看到了他的骨头,有一次,甚至看到了他的心,鲜红的心啊。他说,如果不是她,他已死了无数次了。可是,即使死,他也不会后悔,他有他的理想,而她,只能让路。
“幸存的村民你打算怎么办?可以交给我吗?”难道为了掩盖真相,为了伪装一个和平的世界,就把这些不幸的人永远关起来?“交给我吧,我会保证他们对那些残忍的事沉默。”
尚东明看着辛泉,有一刻似乎有点失神,但转瞬又正常了:“他们有我的保护,比较好。”他拒绝了她。
我不再是他信任的人了吧。辛泉苦笑。
他顿了一下:“你和他……”
“谁?”他?尚东明说话很少会犹豫。“你是说阿飞?”
“阿飞?呵呵。”尚东明念了一句,笑了,淡淡的,“很亲昵。你爱他吗?”
爱他?爱阿飞?尚东明的口气很淡,好像在闲扯,可是问题又是那样突兀。我爱谁还与尚东明有关系吗?辛泉没有说话。
“别太靠近他,别忘了他的身份。”尚东明站起身,走到门口,“别告诉他认识我,我也从来没有来过。”开门,他走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人。他确实从未来过,他不曾来过的,也许还包括她的生命。辛泉看着门口,一时不能动弹,心情沉重。
阿飞的身份?他隐瞒了什么吗?
第十六章 离开
“陪我出去走走吧。 /”辛泉对阿飞说。
“好。”阿飞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把玩着她的发梢,“你呆在房间里的时间太久了,是该出去看看。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嗯。”如果把过去全都忘了,那么她确实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那是我没有尽地主之谊了。”阿飞笑道。
他们出了客栈,外面的世界一下子呈现在眼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也许平凡,可是,幸福就在其中吧。
走出繁闹的街道,到了宁静的小巷。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显得有几分温馨。
“你是京城人?”辛泉淡淡地问。
阿飞犹豫了一下,说:“是。”
“为什么不回家住?”
阿飞又犹豫了一下,说:“不方便。”
辛泉不想打听阿飞的秘密,看到他犹豫,便不再追问。似乎寻不到话题,两人陷进沉默里。
阿飞牵起她的手,十指轻扣。她恍若未觉,眼神飘忽,遥远。
“我要走了。”辛泉轻轻地说。
“走?”阿飞站住,握她的手骤然用力,“到哪里去?”
“村民的事,再追查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想我该离开了,去哪里都可以。”
“村里一定还有幸存的人,尚东明那处还没有追查,还要为死者报仇,你怎么说没有意义?”阿飞的口气有点急。
“忠君侯尚东明是大将军,是驸马爷,位极人臣,他有心隐瞒的事,我一个平凡女子,有什么能力去挖开真相?”辛泉低垂着头,没有感情起伏地说。
“你好无情。”阿飞似乎恼火了。
继续往前走,可是谁都没有说话的**。各自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回到客栈。
“你早点休息吧。”阿飞只送她到门口,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他这几天一直住在辛泉房里,现在突然回自己房间,看来是真的恼了。
关了门,呆呆地坐在床沿。真的要离开了吗?她要离开不是很自然吗?在这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睡吧,在梦里也许就不会这么烦乱。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很自然地把外面半边空了出来。总不至于一个人就睡不着了吧?
辛泉紧闭着眼睛,可是心却睡不着,一天之内,与尚东明见面、与阿飞交谈的一幕幕反复在脑海里闪现。
轻轻的敲门声。阿飞用极轻的声音在外面问:“睡着了吗?”
辛泉起身,披好外衣,打开了门:“睡着了。”
“那对不起,我忘了把被子拿回去,没想到晚上很冷。我,来拿被子。”他眸如点漆,与屋外的夜色相呼应。
辛泉侧身让开,让他进来。
他走到床前,抱起自己那床被褥,却铺了起来:“留着半边床在等我吗?想我就早点说嘛,勉为其难我就睡这里吧。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关上门,风很大,怎么这么呆啊!”
阿飞!
两个人面面相对,相距仅数寸,却睡在两个被窝里,只有手紧紧相牵。阿飞看着她,看着她的眉眼唇颌,眼睛都不眨。
“你这样看我干嘛?”辛泉被他盯得脸上发烫。
“你要走了,我想记住你的样子,怕以后时间久了,想你,却偏偏想不出你的样貌来。你不好好看看我吗?你不想记住我吗?”阿飞很少有这样正经的神色。
“你呀,我想忘记都来不及呢。”辛泉见他正经,倒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
阿飞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凝重,眼神也黯了下来:“你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辛泉一愣,原本以为阿飞是那种什么话都不会动气当真的人,她以前说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他都没有变过脸色,总是换个角度,恨不能把原意曲解成辛泉对他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可现在……
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救过她的命,可是当时她并不想活;她也为他舍弃过生的希望,可是当时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他们在一起生死与共了数十个日夜,相拥着看了数十夜的星辰,亲近得如同亲人,可是,偏偏连对方的姓氏都不知道;他们每夜同眠一塌,却守着清白。
辛泉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很怪。尚东明问她爱他吗,是否是因为他在注意他们的行动,知道他每夜留宿在自己房间,有了误会?是在监视他们吗?是怕他们把渔村的事说出去?尚东明口中说的要自己不要忘记的阿飞的身份又是什么意思?辛泉的思绪一下子扩散了开来,有点抓不住重点。
阿飞见辛泉不做声,眼神愈加黯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