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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蕙年底就要和何礼结婚了,家里这些嫂子们根本不拘束他们见面。
“没有,我们遇到了曲小姐。他和曲小姐看电影去了。”阿蕙说道,然后拉了宁嫣然的手,“老太太,大嫂、二嫂,我和嫣然先走了,等会儿我们出去,你们不用等我们吃饭。晚上我和嫣然去听戏,三哥会陪着我们,老太太和嫂子别担心。宁太太,我们会送嫣然回去,您也别担心。”
说罢,她不等众人反应,就拉着宁嫣然走了出去。
赵老太太和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何礼跟阿蕙约会,最后却和曲小姐看电影去了!听阿蕙那口气,放佛什么事都没有。她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老太太和阿蕙的两位嫂子以及宁太太都是女人,谁不懂女人的心思!
这种事绝对不能忍啊!
“曲小姐?”阿蕙的大嫂赵大太太犹豫一瞬,才问道,“是不是军法处处长家的千金?”
曲这个姓氏在茂城并不多见。一听是姓曲的,赵大太太忍不住想到了曲处长的爱女。那可是一位绝美的佳丽。
虽然和前朝相比,商人的地位上升了些,可依旧比不上当官的。赵家空有茂城首富之名头,却没什么军界、政界的朋友。和曲处长的爱女一比,赵嘉蕙的确没什么优势。
大嫂和老太太对视一眼,都看得彼此眼底的担忧。
阿蕙的二嫂赵二太太却笑道:“奇事,阿礼不是那等轻浮的孩子,怎么会跟四妹约会,却同曲小姐去看电影了?我看定是四妹又给阿礼脸色看了。咱们家大小姐,脾气怪着呢。”
阿蕙的二嫂赵二太太嘴巴刻薄得很,从来不给人留余地。
听到她这样一说,老太太和大嫂就更加担心了。何礼和阿蕙的亲事是赵老先生临终前交待下的。赵先生逝世不足半年,就毁了这门亲事,岂不是对赵老先生不尊敬?
不管是继母的老太太还是作为大嫂的赵大太太,都不敢如此行事的。
她们都盼着这门亲事能成。
老话说,所谓孝,三年不该其父之志。
这门亲事是赵老先生定下的,倘若这门亲事作废,旁人不知缘故,还以为是赵家如何如何,那不是叫人看笑话,还不都说赵家的孩子们不争气?不孝顺父亲?
“那个曲小姐啊”宁太太见赵家婆媳三人都不太高兴,笑着打岔,语气里很是不屑,“她身边的男朋友多得很呢!只有我家嫣然和你们家阿蕙,还保留着大户小姐的矜持,不肯多交男朋友。不过,我还是喜欢女孩子保守些,学那些新派的东西也不好。”
这话是说,曲爱雯有很多男朋友,现在时髦的说法叫魅力,可是在长辈们眼里就是放荡。
因为曲处长身份高贵,大家不敢贸然说曲爱雯的坏话,可谁心里瞧得起?
赵老太太心里微微好受了些,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看了眼牌桌:“该谁出牌了?”
赵二太太呵呵笑:“老太太,该您了!”
桌上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正打完一圈,女佣突然领了何礼进来。
赵老太太几人都有些吃惊。
何礼未语先笑:“阿蕙性子好急。我们遇到了曲小姐,说了几句话,她就说要走。我跟曲小姐告别的功夫,她的车子都不见了。我只得坐了黄包车回来。”
这话既不遮掩又叫人心里放心。
原来何礼没有和曲爱雯去看电影,都在阿蕙自己在吃醋,胡乱诬赖人家。
赵老太太已经起身,迎上何礼笑道:“她回房换衣裳去了。今日宁小姐来了,她们要出去看戏,我正担心她们俩没人陪。你替我照顾她们,我就不留你吃饭。”
何礼笑着道是。
赵老太太吩咐身边的女佣荷香:“你陪着何少去四小姐的院子,就说我的意思,让何少陪着四小姐出去。四小姐夜里出去玩,我不放心”
这就是不给阿蕙拒绝的机会。
何礼跟赵老太太姜锦妍和赵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宁太太告辞,跟着女佣去赵嘉蕙的院子。
出了老太太的屋子,何礼的脸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今日的情绪坏到了极点。这个赵嘉蕙,第一次让何礼觉得不可理喻!不过是和曲小姐说了几句话,她转身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给何礼,哪有这等不懂事的女人?何礼突然就不想和她结婚。
何礼以前只是不喜欢赵嘉蕙总是以静制动,什么都不表露,静静观察他。他那时虽然觉得不舒服,却不讨厌,毕竟赵嘉蕙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人。
可今天真的踩到了何礼的底线。
他受不了任性的女人。
赵老太太的女佣带着何礼绕过几处亭台楼阁,才到了赵嘉蕙的院子。其实何礼对这里特别熟悉,比赵嘉蕙还要熟悉。当初他到赵家的时候,赵嘉蕙还是襁褓里的孩子,什么都不记得。
女佣带着他来,无非是传达赵老太太的意思,让赵嘉蕙不要拒绝何礼晚上的陪同。
而何礼也是因为出于对先去的赵先生的尊敬,这才登门的。其实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到了赵嘉蕙的院子。赵家宅院占地很大,赵嘉蕙的院子坐落在赵府东南边,一处精致的白色院墙里,是两层法式小楼。尚未进门,就听到有女子豪放的笑声。
并不是赵嘉蕙,而是赵嘉蕙的好友宁嫣然。
何礼很烦宁嫣然。
他不喜欢太活泼的女孩子。而宁嫣然不仅活泼,简直是刁蛮任性,又霸道泼辣。和宁嫣然相比,赵嘉蕙显得温柔很多了。
何礼整了整心情,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才进了屋子。宁嫣然躺在沙发上,逗赵嘉蕙的猫玩,把头发衣裳都弄得皱巴巴的。
而赵嘉蕙不在楼下的客厅里,应该在楼上换衣。
何礼不由朝楼上看去。
看到何礼进来,宁嫣然一愣,继而爬起来笑道:“哟,何参谋来了?怎么,你不是陪着曲小姐看电影去了?”
何礼不悦瞪了她一眼。
“阿蕙,你未婚夫瞪我!”宁嫣然抱着阿蕙的猫儿,夸张的大喊,语气何等委屈。
何礼愣住。
楼上换衣的阿蕙听到了,就出现在楼梯口。她尚未梳头,一头青绸般的发丝披在脑后,看到追来的何礼,她笑笑,好像平日里见面,丝毫不见异样:“你来了?先坐啊,等会儿我们出去。”
然后又对宁嫣然道,“你别欺负埃米,快上来,你头发都弄散了。”
阿蕙的猫叫埃米,是一只杂种猫儿,雪色的毛,一只眼神是墨色的,一只眼睛是宝蓝色的。宝蓝色的眼睛很妩媚,可那只墨色宝石般的黑色眼睛,瞧着就有点渗人。
宁嫣然放过了埃米,挑衅朝何礼一笑,转身跑上楼去。
何礼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
倘若阿蕙不理他,他还会感觉好一点,至少她是在生气。而现在呢?她自己先跑回来,看到追到的何礼,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感情只有何礼一个人在生闷气?
这…
何礼鼻孔里都在冒烟!
“小四,小四,你快出来!”何礼气得胃疼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声音兴奋的喊着,“小四,你看谁回来了!”
这是赵家第三子赵嘉林的声音。
赵嘉林比何礼小两岁。
何礼到赵家的时候,赵嘉林才六岁,正是男孩子不懂事又调皮的年纪。那时父亲和哥哥们对何礼好点,赵嘉林就吃醋,没少跟何礼使坏。哪怕后来长大了,赵嘉林也不喜欢何礼。
何礼见赵嘉林来了,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正想着,赵嘉林已经推门而入。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英俊修长的年轻人。
何礼心里的烦躁顿时更甚。
第三章回国了的孟子楠
虽然很烦赵嘉林和这位年轻公子,何礼还是不敢表露,起身态度恭敬对那位公子道:“少帅,您回国了?”
这位公子叫孟子楠,是孟督军的独子。听说去年八月孟督军就送孟子楠去德国留学,应该是三年学期。对于孟子楠为何现在回来,何礼也不想多知道。
何礼一直认识孟子楠,没有去孟督军军政府做参谋之前,就认识。
孟子楠呆得最多的地方,除了督军府,就是赵家。何礼从八岁开始就寄宿赵家,也算是跟孟子楠一起长大的。只是孟子楠和赵嘉林都不喜欢何礼。
他们算是彼此看不顺眼。
孟子楠从小和赵嘉林关系比较铁,又和赵嘉蕙是青梅竹马。何礼好几次路过家里凉亭时,看到孟子楠和赵嘉蕙牵着小手在一起看书。
倘若不是孟子楠去了德国,何礼也不会轻易同意和赵家的这门姻亲。既然赵家有此安排,孟家又把孟子楠送走了,就说明孟督军和赵老先生都不看好孟子楠和赵嘉蕙的事。
何礼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喜欢赵嘉蕙,当然,赵嘉蕙也不会喜欢他。
将来成亲了,何礼喜欢什么女人,都可以娶回来做姨太太。而赵嘉蕙只能忠于何礼。虽然明知孟子楠和赵嘉蕙相互暧昧,可还是看在赵家家资丰饶而且赵嘉蕙比较吃亏的份上,何礼没有拒绝和赵嘉蕙定亲。
何礼心里是感激赵先生的养育之恩的。可感激永远在利益之后,倘若不是赵家如此富饶,何礼岂会委屈自己捡孟子楠的破鞋?
看到孟子楠,再想起孟子楠从小就和赵嘉蕙相互喜欢,何礼胸口团聚着一团火焰,烧灼得难受。
“阿礼!”孟子楠看到何礼,客气笑道,显得很亲热。
不止何礼一愣,一旁的赵嘉林也是一愣:孟子楠这小子怎么回事?从前他性格爱憎分明,很讨厌何礼总是一份伪君子模样,见到何礼也是爱答不理的,跟赵嘉林一样。
怎么今日他看到何礼,还亲切叫他阿礼!
赵嘉林不由看了几眼孟子楠:瘦了些,可仍是那个孟子楠啊。他偷偷从德国跑回国,行李都没有放下就来找赵嘉林,看得出他还是把赵嘉林当成生死兄弟。只是德国这一行,怎么让他有了风度起来?
“阿礼怎么在这儿?”孟子楠又问。
何礼不由心中暗爽,看向赵嘉林。
赵嘉林却眼神飘忽。阿蕙定亲的事,是父亲临终前才说的,那时孟子楠去了德国。今年何礼回来,这件事尘埃落定,孟子楠根本不知情。
他孟子楠才是阿蕙的男朋友啊,两人都拉过手信誓旦旦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啊!
“咳,今日阿礼回来吃饭。四小姐呢?”赵嘉林故意咳嗽,轻描淡写说着何礼的事。看到一旁阿蕙的女佣巧儿,忙转移话题问起阿蕙来。
孟子楠看到何礼的表情和赵嘉林的不自在,也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追根究底。
“和宁小姐在楼上更衣。”巧儿忙道,“三少,孟少你们坐,我去吩咐人倒茶。”
赵嘉林拦住她:“不喝茶。你快去催四小姐下来,就说有贵客到了,让她别磨蹭了。”
巧儿忙道是。
她急急上了楼,发现自己家小姐赵嘉蕙穿了件宝蓝色云纹长袖琵琶襟旗袍,将曼妙身躯勾勒得更加玲珑迷人。她把青丝绾成低髻,查了两只凤钗,放佛是古画里的侍女。
赵嘉蕙自己打扮好了,正在帮宁嫣然梳头。
宁嫣然头发烫了,不适合低髻。阿蕙帮她把青丝盘高,梳成堕马髻,装饰着珠花,正拿着小镜子照后面,给宁嫣然瞧。
宁嫣然啧啧称奇:“阿蕙啊阿蕙,你这巧手是从哪里学得?我从前也没不知道你会梳头。你真厉害,干脆去我家帮我梳头吧,我给你工钱。”
巧儿一听就不高兴,道:“宁小姐,您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欺负我们家小姐!”巧儿见宁嫣然把阿蕙当成佣人,就不乐意了,立马维护阿蕙。
宁嫣然一愣…直到阿蕙噗嗤一笑,她才跟着呵呵笑起来:“阿蕙,这丫头真衷心,要不也给我吧?”
巧儿并不是赵家买来的丫鬟。她是阿蕙十三岁时从街上捡来的。那时巧儿的娘亲是德国工厂做工的。工厂虐待工人,她娘生病后被丢出来,没钱治病就死在街头。巧儿抱着她娘的尸体哭,求大家赏口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