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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听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从容。
阿蕙从始至终,都没有提二爷的事。
周氏也没有提。
说了一会儿话,女佣说下面开席了,请赵小姐坐席。
阿蕙就起身告辞,下楼去了。
“怎么样?”柳陌问周氏,“你觉得赵家会给你惹事吗?”
“倘若赵嘉蕙能当家,估计不会惹事。她精明得很。”周氏道。
柳陌秀眉微蹙,说:“你就是太顾前顾后,赵家现在有什么?不如趁早毁了他们,免得将来你和赵嘉俊的事情败露,惹恼了曲峰林。”
周氏看了柳陌一眼,道:“现在当然不能惹恼曲峰林!可是赵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知道,孟宇轩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赵嘉蕙的追求者?倘若咱们对付赵家,孟子楠回来寻仇,反而惹祸!赵家也怕我寻仇,你看到没?只要他们顾忌我,他们就不敢多言!所以,曲峰林才是关键!”
柳陌微微点头,道:“你思量得正确。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幸好赵嘉俊不再茂城,目前少了桩忧患。最多两年,咱们就谁都不用怕!”
周氏莞尔:“但愿如此。”
柳陌微靠了身后的沙发,纤柔的身躯现在柔软的沙发里,笑容从眉梢流泻:“你知道吗,曲峰林那东西,曾经惦记过赵嘉蕙。”
周氏一听,眼神一镇,带着浓浓的笑:“可是真的?”
柳陌哭笑不得:“怎么,你想帮他的忙,收了赵嘉蕙?那孟子楠回头,肯定要对付曲峰林的。到时候曲家没了,咱们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庇护所?”
“不是。”周氏摇头笑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倘若她能成为我的人,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嫁到孟督军府。有了孟督军府的眼线,咱们做事不是更加容易?”
“她需要你帮?”柳陌笑,“孟子楠爱她爱的不行,茂城谁不知道?孟子楠在她身边打转了好些年呢。”
周氏神秘一笑:“孟子楠现在不在茂城啊。曲峰林却在。曲峰林又觊觎她的美色。那么,她就需要我的帮忙啊”
柳陌终于明白了周氏的打算,心里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份崇拜。
把曲峰林对赵嘉蕙的欲望勾起来,再去救她,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周氏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多弯弯肠子?不管是进德国工厂做事,还是有意让赵嘉俊得逞,还是今日成了曲太太,她都是五步一算,精确至极。
柳陌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没法子在周氏面前耍心眼了。
“说心里话,赵家对我养父的确不薄”周氏突然感叹,“我养父一直把赵家当恩人,我心里也感激。况且我养父的死,是陆九身边那个姓席的小太监背叛而闹出来的。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在陆九头上。”
既然把赵家当恩人,还处处计算赵家?
陆九…
道上的人都恭敬称一声“陆九爷”,或者“陆先生”,只有周氏,敢如此称呼陆九。
柳陌沉默不言。
和周氏相比,柳陌很怕陆九爷。
两人说着话儿,楼下已经开席,铿锵锣鼓声声,从窗口飘了进来。
柳陌起身,把窗户关上,对周氏说:“别吹了风,以后老了头疼。”
周氏却是一愣。
老了…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老的那一天吧。
而楼下的阿蕙,一顿饭也是吃得心不在焉的。
她记得这位周氏。
前世的时候,周氏很出名的。
宴席结束之后,回程时在车上,大太太迫不及待问阿蕙:“怎样,你见到周姨太太了吗?”
感觉叫曲二太太,很奇怪,所以大嫂依旧称呼周氏为姨太太。
阿蕙勉强笑了笑,道:“见到了。她说了很多老爷子对老周的恩情,说当年没有老爷子,老周早就饿死了,她很感激赵家?”
“真的?”大嫂眼睛发亮,心头的重石一下子就落地了。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问阿蕙,“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不可信?”
“只要赵家人人缄口,不提她和二哥的事,不让她在曲峰林面前失宠,她的话就是可信的!”阿蕙道。
大太太回味过来,明白了对方的条件,心里仍是高兴的。
至少周氏不会盲目对赵家不利。
回到家,阿蕙又把周氏的意思,说给大哥、二嫂、老太太和三哥听了,顺便等三哥走后,又把周氏的顾忌告诉了大家:“二爷的事,还是不要提。她现在得势,稳住曲峰林比报复二爷重要!她懂得轻重。”
“我们自然不会提的。”二嫂道。
她也觉得松了口气。
等众人散去,老太太留阿蕙说话,问她:“你觉得曲二太太的话,可靠不可靠?她真的不会对赵家如何?”
“老太太,她是个看重利益的人,而且做事狠辣,迟早会报复赵家和二哥的。只是暂时,她在曲家根基不稳,所以不会贸然行事,你放心吧。”阿蕙道。
可这话,等于告诉老太太,周氏像个定时炸弹,埋在赵家的宅基地里。
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时候爆炸,整日提心吊胆的。
老太太愁眉不展。
阿蕙回到房间,把当初陈四爷送给她的那本《古兰痉拿了出来,重新又看了一遍。
过了两天,阿蕙去找陈四爷,还这本《古兰痉,顺便带了些清真点心。
陈四爷很高兴,问阿蕙:“这些清真点心在哪里买的?”
茂城只有一家清真点心点,在老城西边一条偏僻的街上,一般人都找不到。阿蕙肯定是问了宁雍的。
“是宁叔叔告诉我在哪里买的”阿蕙在陈四爷面前,特别的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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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叔祖
陈四爷问阿蕙,看《古兰痉看得如何了。
阿蕙道:“惭愧,四叔,我没什么感悟。我不是穆斯林,每次看经都不曾大、小净。可能是真主嫌弃我心不诚吧,一直茅塞未开。”
陈四爷听了,微微一笑,没有怪罪。
不信仰真主的人而言,像穆斯林一样,每天都做五次礼拜,是不可能的。
陈四爷认识阿蕙已经快一年了,阿蕙在陈四爷面前从来不撒谎,这一点陈四爷也喜欢。做得到、做不到无所谓,真诚更加重要。
阿蕙并不是每日都来,只是偶然来做客,和陈四爷说说话儿,在赌场里转悠。
一年的虔诚,在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是难能可贵的。
陈四爷就说:“你如今还想拜在我门下吗?”
阿蕙起身,连声道:“是的,求四叔成全。”
陈四爷笑了笑,冲阿蕙招手,让她坐回去。
阿蕙就依旧坐在原位。
“…按说,我们家的规矩,是不收女弟子的。”陈四爷把烟锅里填满,吸了一口,缓慢吐出烟圈,才叹气道,“只是我也越来越老了,看了这些年,没一个成器的,只有你能入得了我老头子的眼!”
这话的意思,是怕“过了这村没这店”,虽然阿蕙有很多地方不让陈四爷如意,到底是他这些年唯一看中的人选。
他们家的规矩?
谁家?
阿蕙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后世因为支持抗日而晚节辉煌的帮派大亨杜老板。
看宁雍对陈四爷的恭敬态度,陈四爷很有可能是帮派中人,东沪那个最大帮派——靖帮。
猜测归猜测,阿蕙尚未证实。
直到陈四爷这番话。
“四叔,是不是要开香堂,过帖子?”阿蕙试探着问。
陈四爷抬头看她,只见她一双眼睛明亮璀璨,有种看透世事的精明与果敢,让他想起了那次宴会一身龙凤纹旗袍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何输碌碌须眉?
“不错,要过香堂的,你可愿意?过了香堂,以后你就是靖帮中人,要守帮规。”陈四爷道。
果然是靖帮。
宁雍对陈四爷这样敬重,他应该还不是帮派中人吧?
阿蕙再次起身,慎重点头:“我愿意的,求四叔成全。”
陈四爷这才点头。
靖帮是东沪的帮派,阿蕙不知道陈四爷为何会在茂城。她没有问。
到了四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
陈四爷在他的寓所里设了香堂。阿蕙用大红笺纸,写了自己身份来历的拜师红贴,又准备了一包银元作为拜师贽敬,恭恭敬敬给祖师爷和陈四爷磕头,正式入了靖帮。
阿蕙这才知道,她师傅叫陈淮小,靖帮江苏扬州一支的,并非东沪那一支。
不过靖帮全国都是一样的帮规。
“我是兴字辈,以后你就是礼字辈”陈四爷笑着对阿蕙道。
阿蕙吓住了。
她对帮派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一点辈分排行,主要是后世在美国华侨里,有不少是曾经靖帮的。他们讲究辈分,高一个辈分就是师叔、师伯,对长辈是异常的恭敬。
这是靖帮几百年不变的规矩。
阿蕙略有耳闻。
靖帮最先的二十四字辈分是:“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伦智能,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大通悟学”。
立帮后徒子徒孙越来越多,怕原来的24字不够用,又续订了24个字:万象皈依,戒律传宝,化渡心回,临持广泰,普门开放,光照乾坤。
经过几代的发展,“兴”字辈的老人能追溯到前朝道光年间,距离现在将近百年。
阿蕙没想到自己起步一下子就这么高,她有些愣住了。
放佛一个小孩子,无意间捡到了一块巨大的金块,有些搬不动,也有些不敢搬。
“师傅,您怎么是兴字辈?”阿蕙问,“我以为现在大、通字辈的老前辈都不多了”
陈淮小表情微肃,道:“你是‘礼’字辈,什么‘大、通’的老前辈?‘通’字辈见了你,都要喊叔爷的。你莫要胡乱说话。你为老不尊,下面的人就不好做事了。”
阿蕙汗颜:她两世加起来,也算活了七十多岁。“为老不尊”这种话,她还真当得起。
靖帮等级非常严格,任何人不得僭越。
在民国建立之前,靖帮是“大”字辈当家。现如今,靖帮位高权重的,都是“通”字辈。
而后世享誉盛名的杜老板,他是“悟”字辈。
这样算起来,阿蕙比杜老板高了三个辈分。
比现在的靖帮长老们都高了一两个辈分。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知道了师傅。”阿蕙从善如流。
陈淮小缓了脸色,依旧一派清风温和,对阿蕙说起他之所以如此高辈分的缘故来。
“…我师傅自幼习童子功,身体强健。他老人家到了八十岁,依旧精神健硕。我十四岁那年在老家扬州遇到了师傅,拜在他的名下。我们扬州靖帮和东沪靖帮乃是同枝同根。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你都要谨记帮规。”陈淮小道。
阿蕙道是。
她心里很想问,师傅为什么不在扬州,跑到茂城来?
他这样的辈分,在扬州或者东沪,靖帮人人敬如上宾。现在靖帮的龙头,都要叫师傅一声叔爷,怎么师傅不去东沪,反而在茂城的赌场里做事?
陈淮小放佛能看透阿蕙的心思,语气温和跟阿蕙解释:“我们回回信奉真主,戒财色、杀戮。我师傅也是回回,他老人家在茂城安享晚年,我曾经在他身边服侍。后来我去了东沪十几年,可也是尘归尘,土归土,还不如回来”
就是说,他经历过东沪帮派的腥风血雨,最后还是喜欢茂城的宁静。
“茂城虽然是小地方,却是难得的安静。师傅,我会好好孝顺您的。”阿蕙道。
陈淮小笑,拿出烟袋装了烟,缓缓抽了一口。
“辈分你是有了。要想服人,还要自己有本事。吃咱们这碗饭,一身蛮力没用,脑子要好。你有个好脑子,好好用它,别空闲了。”陈淮小道。
阿蕙点头,恭敬称是。
陈淮小又对阿蕙说:“你赌术颇有天赋,好好练习,也许将来是一技之长。技多不压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