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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少年好像若有所觉般,测过身子往九娘子这边看过来。九娘子心里一紧,吓得一下子将门帘放下来,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只这一瞥,不过电光火石的时间,九娘子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清清冷冷的眼神来。
那是宋清和旁边的书童!
虽然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但是那笔直的背脊,和清冷的眼神与那个书童没有一丝差别。虽然在宋清和身边一直微低着头,一点也不显眼,但是那气度看着就与旁人不同。
可是再一想,九娘子又不能确定了。能得瑞王爷如此介绍只怕是瑞王世子了,可是世子又怎么会去一个傻子那当书童呢?如果不是,两人又怎会如此之像?
九娘子的小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了。想去再掀开帘子看,却又是不敢了。索性侯爷与瑞王爷并没有聊多久就各自上了马车,旁边的车队不一会儿就先走了。
等了一会,侯府的车队也上路了。
到了温泉山庄边,众人下了马车便感到了一股热气铺面而来。他们走的是专给朝中权贵开的侧门。与那些普通富人并不在一处。
侯爷怕惊扰了家中女眷,特地包下了一处小院。里面除了下人就没有其它外人了。并不需要与其它人等在一个池子里。
温泉水都是从地下引出,又分别导入各处的池里。小院里又分为月池与日池,中间隔着一排屋宇,专供男女分浴而用的。设计的很是周到。
九娘子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看到如此美景,早将那些事情抛到了一边去了。
只见池水滚动,面上飘着一层似在流动的白色的水气,热气氤氲,配上院中栽种的粉色梅花,可不是美得如仙境一般。
九娘子一阵欢呼,抢先跑了进去。又在下人的指引下稍作休息。换了衣裳就和祖母还有母亲在月池里泡着了。而侯爷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日池。
泡在滚热温泉里,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熨帖,哪里是家中浴桶可以比得上的。泡在池子里看着院里的梅花美景,真是觉得自己就像在仙境里一样。
老夫人看着九娘子那享受的样子不禁取笑道:“看小九这一脸享受,只怕天山瑶池也不过如此了。”
“天山瑶池哪里有这里好,那么远,又在山上,这里有梅花看,有祖母和母亲陪着泡在水里可舒坦了,”九娘子说着又不知从哪里摸了个鸡蛋出来,“啊,还有温泉蛋吃。”
就连王氏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老夫人并不能泡得太久,九娘子便陪着老夫人回到屋子里去,祖孙两人靠在榻上打了会双陆。晚上又难得的陪着祖母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行六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南下
过了年,九娘子就进九岁了。侯府里的年节办得一向热闹,虽然几个哥哥不能回来,有了六哥儿、七哥儿、九娘子一家人也是过得其乐融融。
过了元宵朝里开了印,侯爷就要每天上朝为君效力了。六哥儿、七哥儿也陆续回了书院读书。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
待到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任上。正月里发生的两件大事,到底是捂不住了。
刚大办过太后的千秋节,宫里的年就只能低调着过了。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循例做完为社稷祈福的仪式后,皇帝索性带着曹贤妃去了行宫里避寒,将国事托付给了太子及几位阁老们处理。
现如今阁老们也分了两党,还分别算是曹党与旧党的魁首,为着朝里大小事务常常是争吵不休。太子是天然的曹党,平时还不显,如今稍一有了机会自然是向着曹党的,于旧党很是不利的。
这大魏朝的皇帝,虽然大事里糊涂,但帝王之术却是得了先辈们的精髓,平衡之道玩得十分娴熟。见旧党势大就多提拔下曹党,见曹党起来了又点了旧党子弟做了状元,避免一家独大。却是从来不管是非对错,只管在御座之上和稀泥。如今有了曹贤妃的枕头风,这风向也渐渐的偏了。
只是这太子虽然出自皇后,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可惜生性懦弱耳根子软,十分容易被人左右,特别是在自己母后的教导之下更加的唯唯诺诺了起来。早早的给几个旧党的阁老放了假,关起门来与几位自家人商议,将一拖再拖,隐而不报,于是小事变了大事,大事变了祸患。
第一件事便是东北的骚动。百姓因着连年加赋,家里本就余粮不多,今年又遇上了寒冬,为了让一家老小吃上饱饭不得不揭竿而起了。事发时本来就只有一小撮人为了温饱想抢两口饭吃,哪想到声势越来越浩大,本来开仓赈粮就能缓和事态,太子却严令镇压,封锁消息,想把此事强压下去。没想到越压民愤越大,到最后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二件事是南边的运河出了状况。到了年节下,天气寒冷,本来工人们是应该准假回去休息与家人团聚的,没想到下面的官员为了赶工期,强令一日也不能停工。本来就是天寒地冻得时候,下边的工人心思有异。再加上工程塌方,数千人被埋在了重重泥土下面。此事被官员层层瞒报,工人们早已发生了哗变,官员们却都是集体装聋作哑。直到那些愤怒的工人杀了十几个负责的官员,这件事才终于瞒不下去了。
皇帝一回宫就遇到这个烂摊子,也是急得抓耳挠腮,一下子顾不上为难太子,就急着召了阁老们商议对策。
只怕旧党对此事早有耳闻,只是装做不知,故意等着太子的笑话。
本来这事很好解决,不过是开仓赈粮,安抚民心这些手段,但是一旦卷入了权力斗争,事情立刻就变得复杂起来。不管如何做都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顾此失彼。皇帝又犹豫不定,难下决断,导致事态越来越严重。
侯爷近几日也是忙得脚不点地了,要与同僚商讨,时刻关注两边局势。回了侯府还眉头紧锁。
京城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如此到了二月里,情势越来越严峻了,两党争执不下,冲突越来越激烈。
侯爷从朝里回来,脸色沉郁,一进门就叫来了王氏,两人关起们来商议。
“朝里已有了对策。”侯爷面色凝重的道。
王氏并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侯爷,等他继续说下去。
“东北那边开仓赈粮,从西北调兵过去镇压,免了明年的岁入。”户部因为修筑运河,本就要捉襟见肘了,如果再免去一地的岁入,只怕更是难以为继。只见侯爷顿了顿才说道,“运河一事,上边已作出了退让,暂时搁置了。”
虽然只是这轻轻的一句话,在王氏耳里分量却是极重。曹党一向将运河修筑一事视为重中之重,也一直都是是曹党与旧党角力的中心,如今答应让其搁置,已经不止是退了一步了。王氏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接下来才是侯爷真正要对王氏说的话。
“曹党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是有条件的。开了春,上面的调令就会下来了,只怕我会去去杭州上任。”侯爷闭着眼睛沉声说道。
这在王氏耳里无异于一阵惊雷!先不说侯爷在朝中一直都是旧党的中流砥柱,再过几年只怕走上阁老之位也是相当有希望的。如此交换之下离开京城,再回来可就难了。再说,杭州一向都是曹家的地盘,这次的运河也是为了联通南北,一旦建成杭州的地位将会大大提升。但是如果将侯爷调过去只怕是进了狼窝了。
侯府百年沉淀在京中势力一向稳固,这样一来是要分化旧党了。
“杨阁老难道就没有意见?”王氏皱着眉头说。
侯爷闭着眼睛,长吁一口气:“曹党能做出如此让步已是难得了,等京中局势安定,再做谋划吧。”身在局中,有能力又如何,只能随着局势飘摇罢了。
这么一说,整个侯府的命运就如此定了下来。
虽然外边的一些大臣知道此事已在商讨之下有了结果,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侯爷连上三折要搁置运河,都被皇帝留中,最后由曹党党魁张阁老上书痛陈利弊,皇帝才下了决心停止了从京城到杭州运河的修筑。又新设二品御使督察一职,委任侯爷到杭州跟进此事,运河一案才算是平息下来。
从三品官员到二品御使督察实在是明升暗贬,其职责又是模糊得很,只说了运河一事。到了杭州只怕是面临着无事可做的局面,对整个侯府是个不小的打击。
三月里侯爷的调令就下来了,府里又开始忙着打点行装。
此事也没有原原本本的告诉老夫人,只说是侯爷升了官,要去杭州历练几年再回来。老夫人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的舟车劳顿,就留在了京城,让老实本分的二姨娘在身边照顾。又怕老夫人膝下寂寞,就留着六哥儿和七哥儿在京里读书。
最舍不得的就算是九娘子了,自从知道了家里要去到杭州,虽然心里并没有远近的概念,但是一想到要离开祖母便开始整日都腻在了慈安斋里。
“祖母,小九可舍不得您了,要不小九不去杭州了,留在京里陪您!”一大早九娘子就来了慈安斋,寻着祖母说话。
“傻孩子,杭州可是个好地方,小九可曾听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你只怕去了一次可就不肯回来了,再也想不起祖母了”老夫人哄着孩子道。
九娘子轻轻的将头枕在老夫人的膝上,闷闷的说道:“就算像天堂一样美又怎么样,又没有祖母!”
老夫人听在耳里也很是熨帖,到底是没有白疼她,又扶着九娘子的鬓发道:“就算去了杭州,小九也是能回来看祖母的。”
“真的?”九娘子听着心里一动,“那爹爹也能回来嘛?还像从前一样?”
老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君心难测,这种事谁又知道呢。但还是说道:“那是当然了,怎么能让小九一个人在路上呢!”
九娘子这才满意的笑了,“祖母,小九不在的时候一定要保重身体,可不能因为没人看着就偷了懒。”又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要比祖母还要啰嗦了!”老夫人抱着九娘子笑道。
老夫人又给九娘子有声有色的讲起了《白蛇传》的故事,九娘子听得入迷,都赖在老夫人这不肯走了,一定要听完了才肯走。不觉又向往起西湖美景,与雷峰塔来,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该走的那天。九娘子前一天整晚都在做梦,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文弱的许仙,一会儿觉得自己是被关在雷锋塔里的白素贞,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法海。总之,整个《白蛇传》都在脑袋里晃悠。
侯府里要搬去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些常穿的衣物以及首饰等。许多东西本就不宜搬动,更何况杭州本是富庶之地,京里有的那里也缺不了,还不如到了杭州再行置办,也好过省了千里迢迢的搬运之苦。
先是坐着马车做了几天,又改坐了船。如此前后摇摇晃晃了二十多天才终于算是到了杭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杭州
越往南走,温度渐渐的就变得温暖起来,空气也越加的湿润。地貌风物也与京城截然不同。
不过二十余天的光景,于九娘子就好像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春天又正好是万物生长的时候,一路美景应接不暇,一些树木花卉更是只听说,未曾亲眼见识。对于一个连家门也鲜少迈出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