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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他已扑向红绫。
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这锁,怎么就这么神奇的开了。
青面老者刚才太过得意,竟未注意到,清晖的脚上,居然没有脚链。现在发现为时已晚,
见清晖向红绫扑去,一脚就向滑轮上的开关蹬去。
贾公子突然飞起一掌,拍向青面老者。青面老者不意贾公子会来这么一掌,身子一歪,竟踢飘了,与贾公子几个来回,再去踢开关时,已为红绫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红绫早已运足气,向外一发力,皮绳寸寸断开,清晖一把,将她拉出大钟覆盖的范围。奋力的向外奔出两丈左右时,大钟已轰然落地。
刹那间地动山摇,嗡嗡声四散隆响。
幸而贾公子为他们争取了时间,不然纵然跃出钟外,那落地的余响,肯定会将他们的耳膜振破,现在虽然被振得发昏,仍在承受极限。
红绫爬起来,向贾公子望去,看他和青面老者斗得不分胜负,也无余力帮他,那几十个恶汉,已向他们扑来
红绫掌风四起,将扑上前来的人一一震了回去,抢过一根哨棍,横扫出去,清晖的棍法,也相当出色,两人一起,冲出一条路,来到贾公子面前。
老者虽然利害,却不是三人的对手。
将他击退后,红绫招呼贾公子快跑。三人一起,边打边向庄门跑去。
老者哪肯甘心,一声忽哨,突然从四面八方拥、房前屋后,屋里屋外,庄前庄后涌出好几百人来,喊声震天的追了过来。
老者追在最前面,手一挥,一枚匕首,闪电般的射向奔跑中的贾公子。
贾公子终竟是没有躲过,匕首直直的刺入后背。
红绫和清晖大惊,
红绫原本不想伤人,只是用棍子将人打开,现在看来,贾公子负了伤,只是将人打开,根本跑不出去。
目光一绫,看来不开杀戒都不行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便听阿莱的声音响起:“红绫,我们来了。”
一时冲进十来个人,皆高骑马背。红绫寻声望去,奔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清照,后面跟着阿莱、春枝、白灵,后面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红绫有一瞬间的恍惚。
青面老者已杀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哨棍横扫,打翻一片,一时混战在一起。
红绫这边的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那些人哪里挡得住。便见阿莱伸出手来,将贾公子拽上马背,急急的对红绫说道:“不要恋战,快上马?”
红绫看到清晖已被白灵拉上马背,心中一松,便见清照那威武有如神祇的身影,迎着暮光,远远的伸出手,向她奔来。
一片喊杀声中,两人的目光,灼灼相遇,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都成缄默。
世界突然如此安静,红绫僵在地上,盯着清照伸出的手,只是呆怔,竟忘了,几百个壮汉,正向他们扑来。
清照不由分说,弯腰将她抢上马背,挟在身前,催马扬蹄,奔了出去。
再次接触到他温暖的手,偎在他温暖的胸前。红绫脑子一下就乱了,接着是一片空白,只觉得人越来越多,四面八方,潮水般的涌来,喊杀声震荡天野。怎么冲出去的,全然恍惚。
渐渐的,声音远了,静了,没有了,只有声声马蹄,荡击人心。
红绫慢慢睁开眼,马儿已经急驰进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她放眼望去。阿莱、贾公子、春枝,都在,只有清晖和白灵,不在其中。
她心中一紧,失身惊叫:“皇上呢!皇上呢?”急得便要跳下马背,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清照的左手,紧紧的环拥着自己。
她挣脱清照的怀抱,纵身翻下马背,滚翻在地上。
清照急急的勒住疆绳,将正在行进的马勒住。横立马上,侧身回目,容色大变,眼中怒气升腾,化做一声暴喝:“你不要命了。”
红绫爬起来,艰难一笑,凄然孑立,侧耳细听,暮蔼四合,并未再有马蹄声声传来。
她无助的唤了声“阿莱”,却发现阿莱正在不停的摇着贾公子,急促和呼着他。
原来贾公子支撑不住,已然昏过去了。
红绫又想回去找清晖,又记牵着贾公子,一时惶急。
便听跟着清照的一个中年汉子说:“没伤到要害,只不过是痛昏过去了,我带着刀伤药,让我来。”
红绫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一半,转身对春枝说:“你照顾贾公子,阿莱,我们走。”
跨上春枝的马,调转马头,低头驰过清照的身边,冲出树林。
清照调转马头,不动如山 静静凝视红绫远去的背影,残阳如血,映衬着他凌厉的眸光,霜眉俱寒。
第三卷 锦绣娥眉 118、救清晖红绫亮剑
浓云不知何时,已点染了暮空,低沉的雷声滚过天际,狂风大作,眼看就要下雨了。
红绫在暮色中奔驰,极目远望,焦急的寻找着清晖的背影。
前方,仍是一片混战,白灵的马已被青面老者的飞刀射杀,清晖和白灵落于马下,隐于重重包围中,已渐不支。
红绫死死握住手中的剑,目光霜冷如寒铁,杀气陡现。
她不想杀人,但她必须要救出清晖,必须!
她狠狠的一扬鞭,马儿如疾风,与阿莱一起,狂奔而去。
忽然一声怒马长嘶,声裂云霄,一个傲岸的身影,闪电般掠过她的身旁——是清照。
红色的风氅迎风翻卷,猎猎飞扬、
他拨剑出鞘,寒光照亮夜空,剑光引领希望,迎着青面老者冲去。
红绫心中陡然血气翻腾,心神激荡。扬蹄奋进,与他并肩而战 。
清晖和白灵看到有人来救了,精神大振,拼死恶斗,渐渐的,四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红绫远远的伸出手来,将生的希望,一点一点传递给清晖。。。。。。终于,两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了一起。
五人三骑,以更加凌厉的气势,开始突围。
此时,清照带来的那十几个人,亦杀了回来接应。
刹那间刀光血影,剑气冲天,杀气肃然,惊得青面老者的人莫敢上前。
当天际的是后一抹残霞褪去,众人已杀出重围,奔突到小树林。每一个人心中都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与春枝和贾公子一行人汇合后,继续向前奔去。
一口气奔出百十来里,人困马泛。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众人刚下马,准备歇息,便听春枝声声急呼“贾公子”,众人围了上去。
长夜奔突,贾公子背部受伤,硬撑到现在,已是支撑不住了,跌下马,昏倒在地。
红绫奔上去,和春枝一起,将贾公子扶起,急急的唤他,
贾公子朦胧转醒,望着红绫,突然笑了:“你还活着,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红绫泪流满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就丧生在大钟之下了。皇上的锁链,也定是你悄悄解开的吧!谢谢你!谢谢你!”
贾公子笑中落泪:“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一瞬间的冲动,换来的是一身的轻松,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一阵巨烈的疼痛袭来,大滴大滴的汗,从贾公子的面具侧缝溢了出来,红绫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想揭了面具,给贾公子擦汗。
贾公子强撑着就要昏倒的身体,眼神惶急绝望,剧裂摇头:“不!不!不!请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吧!”
红绫停了停,真诚的望着贾公子:“不管你以前是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永远的大哥。大哥,脱下面具,开始新的生活吧?”
她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贾公子无力再抗拒,闭上了眼睛。
面具一点一点揭开了,面具下的脸,长眉斜飞,薄薄的嘴唇无半点血色,虽不算太年轻了,仍然俊美秀雅。
红绫、清照、春枝三个当年亲见沈煊死去的人,皆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这个人。。。。。。这个人。。。。。。居然是当年死在合欢树下的沈煊——沈家庄沈老夫人的大孙子沈煊,沈冲的大哥沈煊——那个杀了未婚妻碧瑶和琴师,将他们埋在合欢树下,囚了表哥肖逸,又爱上表哥,为救表哥而死的双性恋人沈煊。那个沈老夫人曾经想将红绫说合给他的沈煊。
沈煊睁开眼,若涩的望着红绫:“你还认我是你大哥吧!”
红绫点点头,用手帕,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汗擦干净,亲自为他上了药,沈煊在她暖暖的目光中,再次昏睡过去。
如果她还是十七岁,初见沈煊的时候,她或许真的不会再看他一眼。十年过去了。她的心支离破碎,无处安放。岁月,硬是将一抹清透,点染成杂色。
她的世界,何尝不是身处两难,处处充满矛盾、痛苦、爱欲、挣扎。
两道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回眸。清照的目光幽冷凌厉,一瞬不瞬的压迫着她,她想对他笑,那表情,怕是比哭还难看。
她不自然的转身,接触到清晖温柔的目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走上前去,拉了他的手,轻柔的说道:“皇上,我们去谢谢大家的相救吧!”
清晖的脸色有些沧白,斜斜靠在树上,软软的凝视着妻子,听妻子如此说,温柔的点点头,紧紧握住妻子手,向大家走去。
“春枝,谢谢你,你一直是我最好好的姐妹,我最忠实的伙伴。”
“春枝,谢谢你对绫儿的照顾,谢谢你冒死相救。”
春枝欲要跪地谢恩,被红绫一把掳了起来:“自家姐妹,无需多礼。”
两人来到阿莱和白灵身边。
“阿莱哥,白灵妹妹,谢谢你们这多年来的相依相随,谢谢你们了。”
“谢谢!”
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切的感激,牵挂、友谊、爱恋、忠诚,尽在不言中。
两人复又转身来到跟随清照的那十多个卫士前,红绫半敛身子,清晖一拱手:“谢谢各位壮士相救。”
各位壮士虽是清照的属下,亦是华夏国的臣民,见皇帝亲来相谢,心中感动,齐齐跪下:“属下救驾来迟,惭愧!”
最艰难,最难堪的时候到了。
两人心绪复杂的来到清照面前。
红绫微低双眸,万千万语,只作三个字:“谢谢你!”
清晖目光澄定,掩尽喜乐,向清照微微点头:“谢谢六弟!”
清照倨傲而立,什么也没说,一拱手,只是静默。
两上目光对视,都觉得能在这个地方相遇,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此时的清晖,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似的,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
原来,身在难中的他,早已被人下了猛药,刚才运气死命突围,急奔一百余里,再也支持不住了。
红绫全身血液凝固,脸是青惨惨的白,扑到清晖身上,急呼:“皇上!皇上!”
清晖双目紧闭,已是昏迷过去了。
红绫慌乱的抱起清晖的头,痛哭失声:“阿晖哥哥,你别丢下绫儿,别丢下绫儿,别丢下绫儿啊!”
阿晖哥哥?叫得多亲热啊!清照目光渐渐阴冷,双拳紧紧攒握,望着哭得不能自抑的红绫,觉得有一种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所有的人,都围到清晖那里去了,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
天地如此广大,他却觉得此处,无有一寸,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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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19、会清照红绫失控
阿莱不知从哪里弄了张马车来,将清晖和沈煊弄进车里,一行人心急如焚的往前赶,走着走着,一列车马,红旗漫卷,迎面而来,见到清照,滚鞍下马,倒头便拜。口称“王爷赎罪,属下来迟。”清照见自己的人马来了,便命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扎下营塞。
扎下营寨后,请了随军大夫来看,大夫看后一喜一忧,对红绫说:“沈公子不过是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