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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赵氏反骨,她当初就不该扶持她,应该让她和苏姨娘继续斗,两虎相争,她来坐收渔翁之利,可如今,已经晚了,她活活帮了头白眼狼!
南宫婳看老太太气愤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初老太太帮她和母亲,还不是因为她讨厌苏姨娘,才帮母亲的,再加上母亲好控制,她才帮了母亲,而且她帮得也不多,说来说去,老太太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这时候,受了刺激的林雪柔突然一把扑倒在老太太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命不好,死丈夫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为什么我想伺侯表哥都不行?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为什么还是不能进侯府大门?姨母,你帮帮我,我不想过孤苦伶仃的日子,我想天天陪着你,伺侯你和表哥。”
林雪柔痛苦的喊叫完,又迅速起身,朝赵氏直直的走过去,扑通一声给赵氏跪下,准备来个釜底抽薪,看着赵氏就抹泪道:“表嫂,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我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如今能伺侯表哥,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求你让我进门,我就是为你做牛做马都愿意,你让我钻狗洞,半夜出嫁,丢掉旧衣裳这些我都愿意,哪怕受尽千般苦楚,我也要照顾表哥。如果表嫂还无法释怀,就把雪柔当个丫头使,雪柔一样任打任骂,毫无怨言,只求表嫂开恩,不要赶雪柔走,离了侯府,雪柔就真的没命活下去了。”
林雪柔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幸好父亲这时候不在这里,要是他在,估计早就心软硬要娶她了。
可惜,这时候,父亲正在上朝。
南宫婳淡淡看着林雪柔的表演,她相信母亲如今会好好处理此事,如果事事都由她帮忙,以后万一她出嫁,再遇到事母亲要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她让母亲自己来,还好,经过那么多事,如今母亲已经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任人欺负,慢慢找回当家主母的威严。
听到林雪柔的哭诉,赵氏则慢慢握住茶杯的杯盖,一双深色的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雪柔,玉手一扣,只听“啪”的一声,茶杯盖重重扣在茶杯上,这阵清冷空绝的响声,听得林雪柔和老太太都为之了怔。
此时,空气好像静止,赵氏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弧度,不紧不慢的看向林雪柔,沉声道:“看你对侯爷一片痴心,本夫人真的很同情,只是,按你刚才说的意思,钻狗洞这事,是我们侯府为难你了,欺负你了?你这样的语气要传出去,别人肯定说我侯府刻薄你,不看白我侯府才怪,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听到赵氏的质问,林雪柔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咚”的一声朝赵氏磕了个响头,坚定的摇头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了伺侯你和侯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并无其他意思。请夫人看在我与侯爷青梅竹马的份上,成全我们一次。”
前边的话倒好听,可最后那句话怎么让人听了直生气?敢情林雪柔倒和侯爷成一对儿了,而她这个当家主母则成了外人,或者是小妾。
这时,看到“受欺负”的林雪柔,老太太已经是气得直咬牙,她迅速朝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立即上前将林雪柔扶起来,此时,老太太的心已经疼如刀绞,毕竟林雪柔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这份深情甚至比儿子还深厚,如今自己看着女儿的人竟然给赵氏磕头下跪,求着要嫁进侯府,当真可怜,也很丢她的脸。
想到这里,老太太冷冷看向赵氏,双眸诛讥的看向她,沉声道:“你用说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婚事我们已经知会你,我今晚就让昊天娶了雪柔,至于你,就回去好好坐月子,雪柔和昊天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也不关你的事。”
如今老太太都用这种口气与赵氏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皮都快撕破,马上就要剑拔弩张,水火不相容,南宫婳则轻轻扯了扯赵氏的衣角。
老太太再怎么浑,她毕竟是侯府的长辈,是侯府最大的人,万一她出个什么事,整个侯府都要为她陪葬,而且皇上极重孝道,那些言官御史又成天在府外边捕风捉影,天天想着怎么抓别人家的把柄,万一顶撞老太太的事传出去,母亲被别人参一本不孝儿媳,父亲被别人参宠妻欺母,这样对侯府及两个弟弟都十分不利。
所以,这时候,母亲应该做的事情是变换思维,用其他方法阻止林雪柔嫁进侯府,既不至于得罪完老太太,又阻止了林雪柔,两全其美总比把老太太得罪完的好。
这时候,林雪柔已经伸长脖子,有了老太太撑腰,她也不像刚才那么自卑,便道:“夫人,请你成全我们,我与表哥是真爱!”
真爱这个词,到了林雪柔口里就是一种侮辱,这么美好的词竟然被林雪柔毁了,南宫婳都觉得很无语。
赵氏听到林雪柔一会儿真爱,一会儿青梅竹马,一张脸已经渐渐变得十分淡薄,这是她的丈夫,如今被一个外人厚颜无耻的惦记着,她只觉得手心发热,恨不得一掌给林雪柔打过去。
不过,有了南宫婳的提醒,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看到老太太和林雪柔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突然嘴角一弯,勾起一缕冷笑,道:“既然老太太和林姑娘都坚持已见,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拂了林姑娘对侯爷的一片心意。但是,俊哥儿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难题,苍祁有规定,寡妇如果想再嫁,要么夫家死绝了,如果夫家人还活着,那么她必须无子,如果有子,要么送回夫家宗族,了断母子情分,老死不相往来。”
言下之意是,林雪柔如今的情况是,要么把俊哥儿送回江西老家,从此不相往来。
赵氏就是用这一招来赌,看林雪柔舍不舍得俊哥儿,如果她舍不得,放弃改嫁的想法,那这一次就算阻止成功,如果她要把俊哥儿送回江西,一来一回都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她再想别的办法阻止此事。
见林雪柔和老太太已经是满腹的怒气,估计两人都舍不得俊哥儿,赵氏忙扯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言尽于此,反正如果林姑娘你要下嫁,必须把俊哥儿送回老家,也就是他父亲那边的爷爷奶奶那里去,否则,进门的事只能免谈,这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苍祁的律法。老太太如果要坚持,我也没办法,你要知道,私改律法迎寡妇进门,可是杀头的大罪,光是娶寡妇都要冒着大不韪的精神,我只怕侯爷像定国公府老爷那样,因为将小妾李兰儿带出门,私改了个名字绿珠再娶进府来欺骗皇上,导致定国公府没落一事,到时候大房二房都被连累,就难办了。就算不被杀头,到时候朝野上下要是知道侯爷娶了个有儿子的寡妇,不知道会用什么眼光看他,二叔的三个儿子正在读书考取功名的关键时机,要是因为此事仕途受到影响,致使南宫家族没落,到时候二叔会不会恨上老太太?”
赵氏淡淡说完,却听得老太太眼睛一咧,一想起二房,老太太立即转了转眼珠,她是决计不会让二房出事的,那定国公府当时可差点全府被砍头,这例子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她也不敢违抗苍祁律法。
而边上的林雪柔,早就受不了赵氏一口一个寡妇的,那一句寡妇就像把利刃一般,硬生生的竖在她心尖儿上,赵氏每说一句,那利刃就在她心尖儿上切一刀,痛得她十分难受。
“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个寡妇的,我是寡妇又怎么了,这样就活该被歧视吗?我再也不想听到寡妇二字,麻烦你不要再说了!”此时,林雪柔再也忍不住,猛地窜起身来,双手叉腰的看向赵氏,竖起眼睛大声吼了起来。
可以看得出,此时的林雪柔已经被赵氏那句轻描淡写的寡妇气得不轻,而赵氏此时已经瞪圆眼睛,有些害怕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林雪柔,在配合着可怜表情的同时,赵氏已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这么往后退的时候,赵氏正好退到一堵温柔的胸膛上,等赵氏难受的转过脸来时,看到的正是满面怒容的南宫昊天,此时,见不得赵氏受委屈的南宫昊天已经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一双冷眸已经极寒的睨向林雪柔。
林雪柔看着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南宫昊天,深色的瞳孔已经迅速扩大,她吓得浑身颤抖,立即将满目的戾气收回,装得一脸温顺的模样,外加一点可怜,简直可以和赵氏对戏了。
只是赵氏此时已经一脸温柔的将头埋进南宫昊天的胸膛,却是安抚的道:“昊天,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激怒了雪柔妹妹,我这就给她道歉!”
“不用了,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身子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来,我送你回凤莛轩。”南宫昊天十分不满的看向老太太,他知道这一次又是老太太出的主意,定是她强逼仍在坐月子的慧清出来受苦。
如今慧清是侯府的大功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能让她受欺负。虽然之前为了安抚老太太失去嫁妆一事,他同意纳林雪柔进门,但不代表他儿子的娘亲能让老太太随意拿捏。
老太太气得正在发火叫住转身欲走的南宫昊天,此时,南宫昊天突然转过身,朝老太太沉声道:“母亲,要儿子纳雪柔进门可以,但俊哥儿不行,我侯府的子嗣岂能让外人霍乱?”
南宫昊天说完,头也不回的扶着赵氏就走了出去,听得老太太一个劲的在喘气,差点就卧倒在地上了。
看着远去两人的背影,南宫婳直在心底给母亲打八十分,母亲眼力见真高,她都没看到爹爹来了,母亲却率先看到,而且适时的做了场戏,扮成无辜可怜的样子,把林雪柔和老太太气得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这时,林雪柔心里已经有了个坚定的信念,她要打败赵氏,绝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要打败赵氏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嫁进侯府,要嫁进侯府,只有牺牲掉她的儿子。
想到这里,她的心很痛,她咬了咬牙,心再痛,也敌不过被人瞧不起的那种难受,如今,只有牺牲儿子了。
她不要被人瞧不起,更不想再被人叫寡妇,她痛恨这个词。
兴安堂里,南宫婳也淡笑着跟了出去,只剩下林雪柔与老太太面面相觑,老太太眼里闪着一道寒光,如今赵氏受宠,要想解决掉她,要么除掉那两个孩子,要么找一个能迷惑昊天的美人,否则真是难办。
看着如花似玉的林雪柔,老太太其实坚信,以她的美貌和温柔,一定能讨得儿子的欢心,毕竟她与儿子有着青梅竹马的感情,这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刚才那只不过一阵插曲,只要先让林雪柔嫁进来便可。
林雪柔似乎与老太太想到一块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背脊一片寒凉,与老太太对视一眼,道:“姨母,真的要把俊哥儿送回江西么?”
“送回?你认为你想嫁进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俊哥儿真能存活?他这条命决计留不得,否则将来便是祸害,随时威胁着侯府的一切。你把他送回江西,如今他已经懂事,难保她将来不来找你算帐,向世人告发你抛弃他。还有他那无情的爷爷奶奶,肯定会虐待他,害死他,与其让他长时间受苦,长痛不如短痛,你自个儿想清楚,是你的前程和荣华富贵重要,还是俊哥儿重要。”老太太抬了抬眼皮,一脸刻薄相的看向林雪柔,然后便不再理她。
听雨轩,林雪柔坐在屋子里,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对面的俊哥儿有些怯生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