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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在梅子岭跟哑巴叔学武,她在庙前的空地上练习,哑巴叔便拿着跟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孩童的好奇心驱使她问过,可哑巴叔不说话,只是摇头,满脸的神伤,蓝色的眼珠像夜空一般深邃,望不到底。她没见过哑巴叔写字,他又不愿讲,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放下来,可现在这颗普通的陶珠上却出现了这个图案,难道哑巴叔真的到了京都?
西楚排斥王胡,这从两年前那次屠杀就可窥到,小小的梅子岭都要铲绝,何况是守备森严的京都?哑巴叔虽不说话,可绝不会不知道这点,那他来这里干什么?是因为放不下她?可他两年前的那天不是走了吗?两年都没找来,又为何会在两年后突然找来?
好乱,梅小小郁闷的扯了扯头发,好让头皮的疼痛来刺激脑袋清醒,娘亲,皇上,哑巴叔,阿爹,舒婉儿,沈悦晋,三皇子,潇九,这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乱,而中间的掌握棋局的狗皇帝无疑是最让人讨厌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看着底下的人像小丑一样表演给他看,简单是超级变态。
辗转反侧一番后,梅小小觉得目前能算作伙伴的只有潇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尽管有些不合适,可她和他毕竟有共同不喜欢的对象——皇帝!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哑巴叔的下落。性命当前,愤怒先撇一边,先出去再说。
直到凌晨,梅小小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梦里有好多人,前世的这世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掺杂在一起,一会儿又是几张脸合成一张,一会儿又是一个人有几张脸,总之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等到第二天早上被胭脂的叫醒时,里衣已经汗湿了,头皮都带着一层薄薄的汗。
“柔依公主传你过去!”见梅小小一副狼狈的模样,胭脂没好气道。
“柔依公主?”刚睁开眼,梅小小有些反应不过来。
“哼!”胭脂以为她在拿派,故意这般问,恨恨的一跺脚,掉头就走,反正通报了,去不去是她的事,最好是得罪公主,狠狠遭一顿打。
梅小小蹙了蹙眉,不以为意,抹掉嘴边的水渍,眼睛瞬的猛睁,这柔依公主不是沈悦晋的老相好吗?
换好衣裳,随意绾了个发辫后,见小院当中立着一个红衣丫环,十四五岁,细眉细眼的,正和胭脂说话,不像是圣安殿的人,在梅小小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研究她,从头到脚,像个精确的扫描仪一样,一丝都不放过,梅小小这才发现,对方的细眉细眼,实则很凌厉。
“喂,你就是梅小小?”细眉细眼的丫环道。
没礼貌的小家伙,梅小小暗暗皱眉,略一俯身,算是承认。
“哼,我家公主要见你!”小丫环吊梢眼一翻,转身就走,颐指气使的像只骄傲的小母鸡。
兵来将来,水来土淹,既是位公主,梅小小也不为惧,她皇帝老子那样的变态都见过,何况是个同龄的小女孩呢?
公主府离圣安殿有些远,小丫环走在前头扬眉吐气的,梅小小垂着头跟在后面,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琉璃瓦,巍峨高墙,如此琼楼玉宇却极为安静,现在是皇上早朝时间,也正因如此,这公主才会来叫走她吧!
小半个时辰后,目的地才到,还未进宫门,就听道一阵破空声传来,梅小小一惊,抬眼望去,正见一团白色的物体朝这边飞来,忙一缩脖子,只听‘哐当’一声,那不明物体砸到了前面小丫环的额头,丝丝的淌着血,小丫环只一声闷哼,已经软软倒了下去。旁边的侍卫像是蜡像一般,眼睛眨都不眨。
梅小小正犹豫着要不要援手扶起,却听屋内传来女子的喝骂声,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娇脆,反倒有些男儿的爽利之气,很动听,只是那话语的内容就不那么动听了,但听那声音骂道:“混蛋,狗奴才,损坏了这支玉笛,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接下来听到有女子的嘤嘤哭声,刻意压制的抽咽着,想必是讨饶却又慑于公主的怒气不敢出大声的。
“那个该死的梅小小呢?苞儿死了吗?半天都不回?”
梅小小听到自己的名字,暗叹着走入殿阁,俯了俯身道:“奴婢梅小小见过公主!”
“咦?”正发脾气的女子一袭水绿华衣,正低头擦着什么,听到声音讶异的回过头,挑眉道:“你就是梅小小?”
“正是!”梅小小点头。
“哼,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苞儿哪儿去了?”公主怒道。
梅小小这才知道原先的小丫环名叫苞儿,恭敬的回道:“被公主砸晕了!”
“嗯?”公主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凤眼怒瞪。
梅小小摊了摊手,认真说道:“刚才有只茶碗飞出来,苞儿知道奴婢是公主请来的,怕有什么闪失,直接替奴婢挡下了,现在还躺在门口,侍卫大哥们不肯帮忙,奴婢又担心公主着急相见,就自己进来了!”
“哦?牙尖嘴利!本公主想见你一面还真难呢?听说你爬上父皇的床了?”出乎意料的是,梅小小的那番话倒让她冷静下来了,挥了挥手,把讨饶哭泣的小丫环赶走,在一方软榻上缓缓坐下,好整以暇的丫环们递来的茶水。
梅小小知道此番过来被刁难是免不了的,何况又有沈悦晋这么一出,更是逃不过,冷冷一笑,抬起来,直视头顶上方的女子,回道:“是!”
“不知廉耻!”柔依公主没料到她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往下一掼,刚喝了一口的茶杯又被她扔了下来。
梅小小见茶杯是朝自己这个方向飞来,脚步一挪,便避了开去,心道:这柔依名字是好听的,性格长相却极不相符,暴躁不谈,单是那两道英气勃勃的眉和骄傲的大眼就不合这柔依二字,身段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婀娜,有些瘦长高挑,综合看来,不像个娇滴滴的深宫公主,倒像个英姿飒爽的性格女子。
“大胆,敢直视本公主!”柔依见她如此直视自己,目光中还带着挑剔更是火大,直接窜步下来,猛一扬手就要挥巴掌。
梅小小那个气呀,目光一缩,猛的握住即将碰到自己右脸的手,冷冷道:“莫非公主长的见不得人,不许人看?”反正皇上不会放过她,干脆就来个乱着,管他什么太子公主,在她眼里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少爷小姐而已。
“你……你说什么?来人啊……”柔依气的牙齿直颤,朝外喊道。
梅小小一看不妙,别是要挨板子了,也顾不得想许多,抢言打断道:“公主要惩治我吗?皇上马上就要下朝了,奴婢还等着去泡茶,皇上现在只喝奴婢泡的茶!如果公主找奴婢有事,直接说就好,用不着又是摔茶杯上刑具的!”
“你拿父皇要胁我?”柔依从未见到如此胆大的奴才,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愤懑的神色倒是消褪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与不解,皱眉围着她转了一圈,讽笑道。
“不敢!”梅小小没有好脸色。
“不敢?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柔依偏头看着她,思忖片刻道:“梅小小,这就是你的与众不同吗?太子哥哥,三皇兄,沈悦晋都说你好,就因为你这不知尊卑的性子吗?”
“公主找奴婢来,就是为了了解奴婢的性子?”梅小小反问道。
柔依一听就来了兴趣,像是发现了极为好玩的乐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道:“梅小小,你就不担心本宫主把你杀了?”
愕然的抬头,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当然了,要比她高点,可是这对眼睛明显是清澈的啊,怎么能动不动把杀字放在嘴边?还是说皇家不论男女都没把人的性命当回事?这是什么教育啊!
“你在害怕?”柔依开心的笑起来。
“不是害怕,是崇拜!”梅小小眨了眨眼,计上心头。只见她轻轻蹙眉,一脸回忆的说道:“听沈大少爷说,公主灵气秀美,率直纯真,毫无娇骄之气,对下人们又宽宏大量,是女子中的真豪杰,小小自幼崇拜这类不让须眉的女子,听闻如此,好生向往!今日一见,难免失了规矩,冲撞公主,实则是无心冒犯!”
“沈悦晋当真这样说?”柔依眸光大亮,连英气的眉毛都柔软起来。
梅小小略为羞涩的点了点头,心里暗笑不已,为了自保拉沈悦晋出来挡挡也不为过吧,他那人好像不容易生气!
“我说呢,你一个奴才怎么敢直视本公主,原来还有这般缘故!”柔依难得的有些脸红,一瞬过后,睫毛一翻,又道:“本公主怎么听说你在沈府与他关系甚好?”
“公主,奴婢是丫环啊,自然得侍候大少爷!大少爷禀性正直,姿仪潇洒,待下人又像公主一样宽宏大量,其他人见了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满意,妒嫉奴婢,在背后编排一通,奴婢甚觉冤枉!可大少爷又说了,谣言止于智者,只有那些笨蛋傻瓜才会相信,奴婢想想也是这个理,别人说就让他们说呗,说的越厉害,越说明她们笨!”梅小小瞅了瞅柔依的表情,还在最后点了点头,仿佛对此深信不疑一般。
柔依一听,小脸阵青阵白,觉得自己上了那些笨人的当,好在道理浅显,一听就明。红着脸道:“哼,那是自然,本公主怎么可能随便相信那些笨蛋的话,只不过提醒你而已!”
“是是是,公主如此聪明才智,肯定不会相信,所以奴婢才敢大大方方的前来!公主可是奴婢心中的偶像呢!”梅小小抿唇直笑。
“偶像?”
“呃……就是说公主在奴婢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公主的言谈举止都是奴婢参考的对象!”梅小小哂笑道。
“哼,你这张小嘴倒也讨人喜欢,上次他进宫来还向本公主打听你,让人好不气恼!不过本公主现在不生气了,不如这样,改天本公主向父皇把你讨了来,这帮奴才们跟个木头一样,有你陪着本公主,也不会闲的无聊!”柔依淡淡哼一声。
又是讨要?梅小小一脸黑线,怎么感觉她就是那被贩卖的奴隶一样,还是个抢手的奴隶,要被转手好几次,转念再一想,如果公主能要到也行,总比在皇帝身边要好,于是一脸感激的叹道:“公主此举让奴婢感动不已,奴婢一直仰慕公主,希望可以服侍公主,没想到奴婢还真能等来这么一天!”
“哼!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我公主府的!我听三皇兄说你会吹小曲?”柔依大眼里眨着智慧的光芒。
梅小小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她在擦一支笛子,想来也是爱音乐之人,为了自己的打算着想,莞尔一笑,谦虚道:“奴婢上次只是手痒,恰恰被三皇子听了去,不敢在公主面前自夸!”
“罗罗嗦嗦的,不爽快,让你吹你就吹!”柔依猛拍桌子。
梅小小一怔,这小女孩还真容易上火,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了解这公主的性格了,想必是个宠坏了的公主,唉,但愿真能把她从皇上手里要过来吧!长长一叹,梅小小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指着刚才那支玉笛道:“可否借公主玉笛一用?”
“啊?”柔依一呆,眉宇间似有挣扎,瞬息后,终是点了点头,“好吧!这支玉笛可是沈悦晋送给本公主的,你可得好好拿着!”说着取了玉笛往她手中一塞,扬声道:“开始吧!吹的好了,本公主明天就向父皇进言!”
有了动力,梅小小愈发认真了,前世那么多曲子,信手拈来,而且还要贴合公主的心意,公主的性情喜好。朱唇轻启,皓齿微张,稍一吐气,便有悠扬的笛声传出,飘出公主府,缠绵的萦绕在皇宫上空……
明宗帝随意翻看着奏章,手边有杯残茶,轻抿了一口,似乎对味道不满,抬头道:“小小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