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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想要站起来,却被梅小小止住了,“夫子,你不要担心,那群人并不一定要杀我!”
“小小,你……”老夫子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徒孙,这像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吗,知道她早熟,但会早熟到这么镇静吗?在他疑惑的同时,梅小小已经挣开他的双手,走向了大胡子。
“小孩,你可有见到那江洋大盗?”望着梅小小坚定灼灼的目光,莫名的,大胡子竟然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一个小孩讲话,说出来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梅小小没有答话,摇了摇头,眼里一片纯净。
大胡子以为刚才只是错觉,眸光微敛,对其他人挥了挥手,十匹马一字排开。
“小孩,你过来,你家在哪里?”大胡子伸出右手,朝梅小小勾了勾,他这是要她与他同行了。
“小小——”老夫子挣扎着站起,踉跄着朝梅小小扑了过去。
“喂,老头,干扰朝廷办案,活腻味了你!”大胡子旁边一人‘嗖’的一下便把长枪递了出来。
“官爷,他……只是个孩子!”老夫子痛责的指着梅小小,手指有些颤抖。
“老人家,只是带带路罢了!”大胡子淡淡扫了他一眼,弯身拎起梅小小,放在身前,又道:“小孩,我们要在梅子岭四处逛逛,你来指路!”
梅小小心里一咯噔,难道说自己救的那位‘潇九’就是他们口中的江洋大盗?她知道有人追杀他,可这些天也没听他提起过,什么时候连朝廷都出动了?不过想到他昨晚刚走,心里又感到一抹幸运。
“小孩,快说!”大胡子捏住梅小小的后脖颈,迫使她看向自己,动作很粗鲁,像是摆弄着玩具,丝毫不在意手下小人儿的感觉。
梅小小感觉自己细小的脖子要被扭断一样,很疼,机不可失,她扯开嗓门儿大哭起来,哇哇的哭声带出一串串眼泪,仿佛如决堤的洪水,一浪接着一浪。
围观的众人渐生恻隐之心,尽管他们父子是整个梅子岭饭后闲余的笑谈,老夫子说的对,再怎么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样对待她,总是说不过去。
“小孩,小孩,别哭了!”大胡子被她哭声吵的心烦,劝了两句,没想到她的哭声更大,直接掩盖了他的声音,心下一气恼,拎起手掌便要挥下,众人倒吸凉气,都把心提到嗓子口,如果他这一掌下去,这孩子不死也要废掉。老夫子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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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岭城头马乱嘶(二)
梅小小也知道此掌的威力,哭声陡然止住,一个急喘,白眼一翻,小脑袋便软软的耷拉下去。
“小小——”老夫子声嘶力竭,两腿一软,便瘫在地上。
不过半刻功夫,死了一个,晕了一个,梅子岭的百姓开始沉默不住了,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十骑官差。
大胡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梅小小横举起来准备扔下,却发现一个指环从她脖子里掉了出来,缠在他的手腕上。两眼微眯,凑近细看,无情的眼底迸出一丝惊异,面色渐冷,厉声喝道:“给我搜,所有人,杀无赦!”
一声令下,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哭声,吵闹声,哀嚎声,奔走呼喊声,马蹄声,长枪刺进皮肤的声音,梅小小觉得耳朵里很热闹,脖子也很疼,可她没敢睁眼,做了十一就要做十五,如果真的被长枪挑了,她也毫无怨言,只是想到那么多人流血死亡,眉头抽搐般的疼,用梅子岭这么多百姓的命来换潇九一个人不知道值不值,她迷惑了!
大胡子并没有杀梅小小,也没有举起她瘦小的身体狠狠抛下,而是把她横放在马背上,马鞭朝纷杂的人群中一指,“我要去这个小孩家,自荐者可苟活!”
“我去我去,军爷,我去!”人群里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举手说道。
“王二狗,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老夫子坐在地上,气的胡子直抖。
大胡子皱了皱眉,黑密胡须下的嘴巴冷冷的迸出一个字:“走!”
“小小,达先啊,老天爷啊,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老夫子仰头大恸,不时用枯瘦的拳头锤打着地面……
“军爷,这小孩叫梅小小,是城南梅达先的小子,虚岁应该十四了,只因家境贫困,吃了这顿没下顿,看起来瘦小。这个梅达先可不得了,刚才那个晕死过去的老头就是梅达先的老师wωw奇書网,可惜啊,这老夫子清廉一生,到最后反倒被自己的学生害了!”王二狗一路小跑,边跑边叹,反正梅达先一家在梅子岭就是个笑话,同情心也没那么泛滥,有官爷问,直接带去了便是,说不定末了还会给两个小钱花花,他没有梅小小的福气,可以与大胡子官爷一同骑马,只能跟在马旁边,不知吃了多少马蹄子踏起的灰尘。
“别说废话,从简了说!”大胡子捏着指环冷冷的说道。
“是是是,军爷!”王二狗收起脸上的慨叹,讨好的说道:“说来这梅达先也是个举子,十几年前上京赶考,不料得罪了京城的大官,被赶回来不说,还被禁止科考。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娶了一个乞丐,这才生下梅小小!只是他那乞丐婆娘福薄,生产完后便死了。”
“有这事?”大胡子眯起眼,蹙眉问道,如果是个举子,就得三思后行了。
“千真万确!”王二狗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十几年前的事怎会记得那么清楚?唬了爷,爷让你脑袋搬家!”大胡子冷笑道。
“唉哟,军爷,您冤煞小人了,这事儿梅子岭的百姓都知道,镇上的人管他爷俩叫‘没大没小’,那梅达先从京城回来后,话语不多,见谁都是冷冷的,除了上街打酒,平时是不出门的。”王二狗摸着脖子急忙解释道,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送了性命。
梅小小横爬在马背上,巅的肚子里苦水直往喉咙里冲,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哑巴叔教的法子,运气凝神,一面听着大胡子与王二狗的对话,一面想着对策!
不过一盏茶功夫,马匹已经到了城南,远远的,梅小小能嗅到阿爹常饮的酒味,预感不好,轻轻娇吟一声,准备来个翻身,已经被大胡子提了起来,冷喝道:“梅小小?这觉睡的可舒服?我来问话,你来答!”大胡子把她放到身前,粗蛮的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
“我……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梅小小故作无辜的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大胡子抖开手里的细绳,细绳末端正是潇九送她的碧玉指环。
把人供出来是不可能的,眼眸略转,计上心头,梅小小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满脸惊恐,撇了撇嘴,似是又要哭出来。
“不许哭!”大胡子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在河边捡的,前几天……镇上办庙会,我去……去推粪,在河边捡的,呜……”梅小小边哭边道,已经想好的话语说出来并不难事,慌张紧张的眼神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庙会?”大胡子想到前阵子那群人的说辞,眉宇间爬上一抹疑虑。
“军爷,这个小的可以作证!不过庙会没办成,河神暴怒,河里出现了血人,几个胆大的见过血人的都死了!现在凤凰桥头没人敢去!”王二狗拍着胸脯道。
大胡子略一思量,两人说法与先前那些说的并无二异,那个血人就是要抓之人,既然流了那么多血,又在河水里久泡着,想要活命也是难事,如此一来也好与上面回复,正想撤令放过梅子岭百姓时,前方突然冲过一骑黑骑,扬声道:“将军,那边庙前发现了胡人!”
“胡人?”大胡子浑身一凛,立刻紧张起来,吼道:“活捉!”
军士得令而去,王二狗一脸菜色,梅小小猛的一惊,突然想到了潇九离开前说的那话,‘哑前辈不是中原人,如果你想保他安全,保梅子岭安全,最好让他不要四处走动!’难道说哑巴叔就是他们所说的胡人?
大胡子没有给她答疑的机会,像个破抹布一样把她往地上一扔,吆喝后面的军士,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一番,猛的挥起马鞭,朝破神庙赶了过去。
马儿飞走,卷起一道灰尘,梅小小和王二狗都没动,梅小小瞟了一眼灰尘下那块碧绿的指环,那是从大胡子袖子里掉下的,情况紧急,他没有发现,可是发现的却不止她一人。
“梅小小,你不能跟我抢,这是军爷赏我带路的跑腿费!”王二狗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已经动了,可他哪里是梅小小的对手,一个驴打滚,下一刻碧玉指环已经戴到了梅小小的脖子里。
“那是我的!”王二狗不死心的朝她扑过去。
“有本事过来抢啊!”梅小小白了他一眼,赶忙朝家里冲去,哑巴叔武功高强,她不担心,倒是阿爹一个落迫的文弱书生,毫无缚鸡之力,“阿爹——”
王二狗愤怒的挠了挠脑袋,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喂,你!把这二人带到大街上去,迟了,要你狗命!”一骑折身过来,指着梅小小跑开的方向说道。
“是是是,小的遵命!”王二狗点了点头,提起脏乱的裤脚朝梅家奔了过去。
梅小小赶回家时,梅达先正喝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事,斜倚在窗前似笑似泣的吟道:“雪中泥,泥中血,冷暖相随,悲欢同泪,哈哈哈,婉儿,你骗我骗的好苦,好苦!”
“阿爹?”梅小小扑了过去,抱着他纤瘦的腰,急道:“阿爹,梅子岭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才能称之为大事?大家都不记得梅子岭有我梅达先这个人,我也早已不是梅子岭的人了!”梅达先打了个酒嗝,哭笑着说道。
“哼,梅大梅小,军爷吩咐,赶紧跟我去物宝大街!”一道尖刻的声音打断二人说道。
“王二狗!你吃里扒外,不得好死!”梅小小怒道。
“哼,到底是谁不得好死还不知道呢!梅小小,神庙里那个怪物你们认识吧!我可听人说看到你经常往那边跑,唉!啧啧,怪只怪你老子命生的不好,小小年纪都要跟他陪葬!那个指环宝贝先放你那儿焐焐,一会儿还得交到我手上!”王二狗摇头叹道,看到梅达先一副陶醉神伤的模样,脸上狰狞之极,冲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就是讨厌梅达先这幅鬼样子,明明潦倒贫穷,却还装作一幅清高的模样,读了几本破书就了不起了怎么的?他还偏就要踹上一脚,最好踹在脸上。
“王二狗——”梅小小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阿爹,还是个卑鄙无耻的叫花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腿横扫过去,硬生生的踢在王二狗的腰上。
“哎哟——”王二狗一声痛呼,捋起袖子,准备去捉梅小小,却发现她跟条小鱼一样,滑不溜啾,怕军爷怪罪,反过来捉住梅达先,一个醉汉,还不至于逃到哪儿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呵呵,婉儿,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活,都是你给的,你给的!”梅达先凄怆的捶了捶胸,任由王二狗‘扶’着。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物宝大街的街头用绳索绑了一串的人,有老人有小孩,甚至连这些被绑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几个略微挣扎的都直接被大胡子的手下用长枪挑了,均是一抢毙命,街上血水流淌,染红了天,更灼红了人的眼。还有胆小的,早已经昏死过去。家家户户都被赶了出来,满满的挤满了街,梅小小这才知道,原来梅子岭的人也挺多的。
“阿爹,我们要死了!”梅小小扶着梅达先站立不稳的身子说道,她的语气极为镇定,似是说着平常的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