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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夏春耀来说,回到清朝的日子就没有所谓的华丽大吉日。
“……哟,嫖姐姐,你又来了呀?”熟悉的奶娃娃露出一张笑脸,好无邪,好纯真的样子……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没安好心。
“……怎……怎样……”
“今天又送什么东西来了?绿洼洼的,你不知道给男人送绿的东西是说他老婆红杏出墙么?”眨动纯真大眼睛,但是话语和表情完全不对号。
“……”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自己背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死小鬼,发现他今天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带着一票童子军,突然露出一丝贼笑,这是老天给的报仇机会,不要怪她光天化日之下以大欺小了,实在是这个小鬼太欠扁了,竟然说她红杏出墙,啊?她这样的良好市民,她会红杏出墙吗?
抡起袖子,步步逼近,死小鬼,祈祷吧,她今天绝对要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最好把他爹娘都叫来,让她看看是啥样的混蛋父母,竟然教育出这样的死小孩来祸害人间……
“你要打我?”小娃娃倒是不怕,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要和你相亲相爱么?”她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几声哼哼……
“倒是不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我怎么早没扁你一顿”袖子抡好了,脱鞋子,她要用鞋子当凶器好好地扁一下这个死娃娃的脑袋……
“你真要打我?”
“废话,哼哈哈哈哈哈哼”一看他周围没有人,她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TNND,教育失败的爹娘也应该扁……
“是吗?阿玛”他突然转过身,对着隔壁的大门大吼一声,反身一脸得逞的笑容看向站在那里右手举鞋,彻底楞住了的夏春耀,“都和你说,你会后悔的……嘿嘿……”
“……你……你……”她举着鞋子的手突然从指尖麻到头顶,不……不是吧……他……他……他是……
“谁要打我?”一声冰凉的声音从屋里先行飘出来,接着一双黑布靴子踏在了地面,黑袍衣角从院子里飘出来,这些全部都是慢动作,一个一个地在夏春耀的瞳孔里放大……
手抖,脚抖,全身发软,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四阿哥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斜眉歪眼地举着鞋子要打自己儿子的华丽画面……好想现在就买张船票逃到大不列颠去……呜……
“你要打我?”四阿哥倒是不在意,挑着眉头斜视了站在那里一副要闹革命的样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
“打我儿子?”语调没变,声音没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这下彻底死翘翘……呜……她要魂断八爷家门口了……八爷,她就算做鬼也会先飘来找他的……
“阿玛,呜呜……这个姐姐从昨天开始就追着我跑了好久了……呜呜……阿玛要帮我做主啊”死奶娃娃脸一翻,竟然变成了个小泪人……
谁TNND从昨天开始追他了,这个死小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未必也太强了吧?仗着自己有个皇帝爹,就在这里锄弱扶强,兴风作浪,NND,这么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将来肯定就是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典型,她就应该替天行道把他给……呃……前提是……他爹不在的情况下……
“……”四阿哥瞥了一眼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儿子,再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以眼神杀人的春耀,淡淡地拍了一下小娃的头,“……拿你那套去哄你额娘,你阿玛不吃这套。”
“唔……阿玛,你真开不起玩笑。”抬头眨了眨眼睛,他这眼泪才刚刚分泌出来,那边的姐姐也才刚吓得脚抖,阿玛就不合作地不和他玩了,本来还说想看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奴才该死”呢,嘿嘿……她说肯定比别人说要好玩……
“要阿玛和你开玩笑也不难,去把没写完的字给临完了。”
“得了,阿玛的冷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见识六,七年了,骨头都冻僵了,临字,临字,我去临字了”他耸了耸肩,正要走回房间,却转身打了一个回马枪,“阿玛。”
“何事?”
“儿子今天好想吃菠菜。”他不怀好意地朝还站在那里,没搞清楚状况的夏春耀眨了眨眼睛,“姐姐,你会做菠菜吧?”
“……菠菜?”四阿哥皱了皱眉头,却突然会意地斜视了一眼,那个还没来得及把绣花鞋放下,却倒抽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一捧绿洼洼的菜往后藏的春耀,再看向朝着自己眨眼睛的儿子,竟是淡淡地扬了扬唇,“既是素菜,也好。”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现在是怎么回事……敢情这两父子又看上她背后那把可爱的菠菜了,他们不要仗着自己最高地主阶级地位就乱欺负良好小市民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以后,要送给八爷的秋天的菠菜……谁也不能阻止她暗送秋波
“还楞着干什么?莫非你是看不起我阿玛?一把菠菜也舍不得?”做儿子的煽风点火……
“……”做爹的竟然配合地竖了竖眉头……
呜哇,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三次精心设计的礼物全部被半途截入了四爷府,她说,八爷,他家这风水也差透了,什么东西都被四爷半途截走了,他也是时候搬个家,换换风水了,再不搬,她估计这恋爱是谈不成了啦……
“还不走?”做儿子的继续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
“……”做爹的继续助纣为虐……
她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万分悲壮地回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八爷府,好过分……好过分,抢走她的菠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秋波送入锅中一顿乱炒以后,拿去给他们嚼在嘴里,吞到肚子里去……她的秋波……呜……连八爷的面都没碰到就葬送他人腹中了……
“你干吗摆出一副‘今生无缘’的表情看着我八叔的门口啊?”做儿子的继续童言无忌……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今生无缘,她还来生再续呢呸呸,怎么连她也说不吉利的话……
“……听说八弟家门口天天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存心诅咒?”做爹的眉头一挑,再次打量在她手里的那把菠菜上,语气却不怒而威……
“……清炒菠菜是吧,我最拿手了”大事不好……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她扯出一个贱笑,立刻踩上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连滚带爬地抱着菠菜滚进了雍亲王府,亲手葬送掉她的秋波……
她今天又学到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及必反……
但是她更相信一个道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吃她的秋波,等着得盲肠炎吧……TNND……
话说,夏春耀被逮进了四阿哥府,亲手烹饪她的秋菠,而九阿哥的府邸门口却多出了一顶蓝顶黄帘的轿子……
“听老十说,你找我?”一声淡得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从八阿哥胤禩的唇边送出,习惯性地负手而立,看着面前向他福身的汀兰,只是点头示意她起身……
“汀兰冒昧托十爷带了个话,汀兰知晓裕亲王刚过身,八爷事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汀兰也不想麻烦八爷。”她立在自己香闺的院子里,年底的选秀大典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去安排她的命运,“汀兰想求八爷帮汀兰讨个人情,让汀兰入宫能伺候个好侍奉的主子。”
“……有宜妃帮你打点,自是不会有你吃亏的时候。”他淡淡地看着她,秋天的晚风将他还没换下的朝服刮得“沙沙”作响,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对他福身低头的女子,负在身后,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
“汀兰知道,自己有眷顾,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也是懂得,如让宜妃娘娘帮我安排,势必要寻个好去处,占个风水地,汀兰不好这个,汀兰只想找个清净地,呆上几年,等到二十五满岁就出宫。”她说得字正腔圆,微微地抬起头来打量他的表情。
“你倒是心里已经有谱了?”他一声轻笑,毫不回避地迎上她打量自己的眸子,“既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好了,你可是看上了什么缺位,我可以帮忙?”
“不能说帮忙,只求八爷成全。”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在你也是我福晋娘家人份上,不帮倒是我不上心了。”他有些漠然地张唇说话,“既是如此,我去向惠妃提提,兴许她能帮你找个清新雅致的地方。”
“为何总是提着让惠妃帮忙,”她抬头看着他,嘴角轻笑,“汀兰要的地方对八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汀兰希望能去伺候良主子,请八爷成全。”
“……”一瞬间,他将笑容硬生生地扯了回来,唇角也回复了原本的弧度,视线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汀兰身上,负在背后的手,绷紧了些许,涨得玉扳指卡在指尖几乎有些发白,“……你想去我额娘那儿?”
“……是,请八爷成全。”
“……你为何以为爷一定要成全你?”他调整好视线的温度,让它变得彻底的冷。
“……汀兰只是……”
“我额娘一不喜泡茶钻书,二不喜香卷珠绕,三不喜吟诗作对,你去那儿,不是自讨没趣?”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出来,仿佛怕面前的人听不懂似的……
“……”她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况且,以你的资历,何故屈居人下,相信宜妃也是知晓你的资历才将你纳入宫,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想法,岂不浪费了宜妃的用心良苦。”他的唇角重新拉起笑,只是温度不再,“此事,莫要再提,我额娘那也不缺人手,不劳你惦记着。”
“……”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安然了却了此生,不想去卷那些争名夺利之事……”
“争名夺利?”他冷笑一声,“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是你的避难所?”
“……”
“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那把花,没时间在这折腾……
“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
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你好象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
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却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地闪到了一边……
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反应,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虚……
因为那总是被填的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
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
“砰”
“哇”
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