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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袋;她竟给他下了跪……
“……”她的视线砸在的地上;仿佛找着什么宝似地到处乱看;一双朝靴掉进她的视线;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朝服向上爬;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你做什么?”他的薄唇轻轻地开了;跳出的字眼;竟是一字一句的。
“……嘿嘿……嘿嘿……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一下子跳出来;我就傻掉了……脚软……”她不是跪他;她没跪他;她一点点要跪他的意思都没有;顶多;顶多就是她的佳人太天人之姿了;她膜拜一下……膜拜一下而已……
她看着他提起脚步;走了过来;眸子里一片冰霜;却没有夹带任何她想要的信息;他在她的身边停了一阵;没说话;没看她;也没叫她起身;撩起了衣袍;推开了良妃的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她愣愣地跪在台阶上;跟着跪在院子里;所有没敢起身的太监和宫女一样;只是她跪着的地方;离良妃的屋子是最近的而已……
逃跑
门”吱呀”一声被八阿哥胤禩推了开来;他跨过门槛;背对着院子;视线落在前方正厅的画上;没有侧目去看围在良妃身边;端着药碗;拿着毛巾;却一见他进入;便全部跪在地上的宫女;任由背后的门开着;任由一屋子的安静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也任由某道视线时不时在他的身上停留一阵……
“全都出去。”
他的命令冰凉凉地跳出薄唇;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刻也不敢耽搁;放下了药碗;低着脑袋;垂着眼帘;躬着身子向外退;顺手带上了他特意没关的门……
他微微旋过身去;从正要关上的门缝里;看着那正要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身影;竟然在他淡淡地一瞥中;又软了腿;于是;他也任由别人把那扇他特意留下的门关了个严实……
他提起脚;走到床边;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额娘;俯下身;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抚过;再将手拉回自己的视线里;看着眼前湿漉的手;撩起衣袍;坐在床沿……
“额娘;起身了。现在就睡着;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他的声音可以在片刻冰冷后;夹杂进柔和的音调;几乎带着技巧性地从他的喉间跃出……
“……额娘;没有别人了;别装睡了;恩?”
一只手悄悄地爬上他的脸颊;带着点疼惜;生怕弄疼了他似地轻轻地刷过他的脸颊……
他只是牵起一丝笑;抓住那只在他脸上小心翼翼的手:”额娘;儿臣已经不痛了。”
“……怎会不痛;那一巴掌是我打下去的;我知道该有多痛;”她从床上起了身;有些乏力;手却还是在他脸颊上揉着;”可是;他把你带去惠妃宫里;额娘不能带你回来;不敢带你回来;你那时小;拉着额娘不让我走;额娘怕惹惠妃不高兴;额娘怕你吃苦;额娘才……还痛不痛?额娘帮你揉揉……”
“……”他不再阻止她;让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揉着……
“额娘知道;一定很痛;额娘的手到现在也很痛;你肯定比我还痛。”
“……”
“额娘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恨额娘;要是不这样;额娘不知道怎样护你周全;额娘不是故意学这些委曲求全的伎俩;不是故意学这些阿谀奉承的伎俩;不是故意……变成这德行的……”
“……儿臣明白……”
“……你明白;可他厌恶我;厌恶我变成这德行;我不知道;我怎会变成这德行;我不该是这德行的;我只是想护我儿子周全;我没错的;我没错的;对不对?”
“……”他将她揽进怀里;放任她所有的话全数说进他的胸口;实实在在地压进他的胸口;视线略过这张宽大的床;单薄得根本不能承受任何的身子;飘到那扇紧闭的门上……
他不知道哄了多久;安慰了多久;才让床上那倦容满面的额娘再次睡去;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却才恍然想起;自己该是进来叫额娘起身的;却不想又把她给劝去睡下了;也罢;睡与醒对额娘来说;本没有太多差别;反头看了一眼已平静许多的睡容;将床帘放了下来;走到门边;正要打开那扇门;却因猜测不到门外的情景;停下要拉开门的手……
他怎能无视;他竟被那突然出现的一跪愣在原地;他怎能释怀;他竟被那早已见惯的一跪怔得手足无措;他怎能承认;他竟被那本该如此的一跪;扯出了痛楚;所以;当额娘的手抚上的他脸颊;他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只是麻木地任由她揉着……
嗤笑一声;他也不过如此;竟被那家伙的一跪吓得落荒而逃;关上门;躲起来;如今对着门闩发愣;万一他打开门;看到的还是那幕情景该如何是好?
再逃一次好了……
“吱呀”一声;他从容地把门打开;先扫了一眼院落里跪着奴才;却发现找不着某个身影;皱了皱眉头;正要跨出门槛;脚一提;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哎哟……”她揉着屁股;坐在门槛上;仰了仰脑袋;”就算是报复;你也不必一出门;就先踹我一脚吧?”
“……”他垂下头去;看着她有点抗议地皱起眉头;却开始厚颜无耻地将背顺势靠上他的腿;他挑起眉头;踮了踮脚,顶住她的背;竟也淡笑一声;丢出一句;”舒服吗?”
她鼓了鼓腮帮:”踹了我一脚;还问我舒服吗?”
“我看你挺享受的。”没去注意院落里一众奴才们的倒抽气声;他撩起了衣袍;蹲下了身子;任由她把重量往他身上靠;没去扶她;她自己就找了舒服的位置;背对着他晃得怡然自得。
“嘿嘿;被发现了。”她抓着脑袋;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羞耻感;反而骄傲地揉了揉鼻子;感到他在身边挥了挥手;带起一阵凉风,也感觉到跪了满院的奴才们;立刻都起身悄悄地消失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坐在门槛上的她,和立在她身后的他,恩;她对他谴退所有电灯泡的举动表示满意;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膝盖;拉起他的手;”今天,跪得我都快麻木了;你帮我揉揉。”
他看着她低着的脑袋;没开口;伸手帮她揉着膝盖……
她看着他手心或轻或重地按在她的膝头;按得她心头也酸酸的;她卷了卷袖子;伸出手去;一双手完全不带技巧地在他的膝头上乱按:”我也帮你揉揉;你还要跪你皇阿玛呢。”
他的右手从她膝头上移了开来;绕过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抱得紧紧地;听着她吸了吸鼻子;他温温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问:”痛吗?”
“还好啦;跪一下不会死”她一边按着;一边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漉漉的东西。
“我是问你;心痛吗?”他没去看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地把问题送进她的耳朵里;却感觉自己胸口被两只爪子给牢牢地扣住了……越收越紧……
“……你痛吗?”她看着他的胸口问他。
“你说呢?”他看着她一直不敢抬的头;音调依旧轻柔……
“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讲天书……”她拉了拉他的朝服;故意扯着那系好的扣子;”我不要听天书;我要听肉麻话;我要听肉麻兮兮的话;我要听;你说给我听你说……唔……”
他扣住她晃得欢;却一直没敢看他一眼的脑袋;把肉麻的话;压在舌尖;全数说进她的嘴巴里;她只是闭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意张开;他也不再强求;不去看她眼里恐慌一片;只是顺着自己的意;配合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没跪他;他也不曾从她身边淡淡走开;她没俯在别人的胸口哭;他的视线也可以略过十四胸口前那一片若有似无的痕迹;当作一切都不存在;她不曾听到关于他娶妻之事;他也决口不提自己的打算……
然后;她还是送他出宫门;没问他什么时候带自己出去;他在宫门口顿了顿;也没问她什么时候想出去;还是同他现在就走;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照样说着让他泛起淡笑的话;和昨日无差……
一夜过去;她睡在软床上;感觉到自己不适应的腰酸背痛;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呃;好怀念硬板床和春桃的抱抱睡觉法;好怀念八爷家那张一人的床,两人挤的感觉;好怀念死小孩床上那股子药味;她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到了清朝;换过最多的;不是衣服;不是恋爱对象;而是床铺和床伴;靠;这要被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走清纯路线……阿门……
正当她对着镜子;和自己胸口的扣子做着殊死搏斗;一名宫女进了她的房间;说是良妃传她有话说;她急忙乱七八糟扣一通;飞出了门;来了正厅……
良妃正坐在堂上;妆上好了;旗头带好了;脸色找不到昨日的苍白;但也没有特别的容光焕发;只见她端着茶啄饮了一口;看向刚走进门的夏春耀;谴退了身边的人;没有平日里暖人的微笑;只是嘴角提着……
“我便不拐弯了;这几日;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同你直说了吧。那日你也听见皇上的话了;你可愿跟了胤禩?”
“……哈?”她愣了愣神;张了张嘴巴;视线开始游移……
“你若跟了他;有些话我是要明说的;他家的福晋;身份;地位都是显赫的;你自是屈居下位;倘若你肚子争气;能为他生个儿子……”她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止了声;皱了皱眉头;”……呵;我竟也会说出这等话来……算了;你便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
“……”
“下去吧……等胤禩来了;我同他说;快些带你出去。”
“……哦……”她应了声;跨出了正厅;再回望了一眼开始发呆的良妃;提起步子走出了院落;伸个懒腰;看了一眼这紫禁城上的天空;一片清空;本该是万里无尽;却被几片宫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地方就是该拿来拍鬼片;果然搞得人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边想着;一边跨出了院落;想着如同昨天般去宫门口看看;却被故人的声音打破了她晕呼呼的思考……
“果然是你;能做出生日蛋糕的;也该是你才对。”幽幽的口气陪上缓和的调子;不紧不慢地溜出来;”我倒是没想到;八爷竟会带你入宫……”
“……汀兰?”她转过脑袋看着一身宫装的汀兰。
“好久不见了。”汀兰笑着;站到她面前;”我在皇上那儿看到那蛋糕;便来见你一面。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不想你也本事;连这紫禁城也进得来?”
“我正想着如何爬出去的问题;你要是有小道消息;记得通知我一声。”
“进来了;再想出去;可就难了。看过良妃;你还不明白吗?”
“……”
“虽是皇上把那蛋糕给吃了;但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唔……你干吗捂住我的嘴巴……”
“……”她慌张的四下看了看;拖着她就往角落里跑;颤着嘴巴告诉她;”不能说;会被杀了的……”
“……”汀兰竖了竖眉头;”……是我不小心了;看见你;就不小心忘记了自个儿的处境了;倒是你;竟然也懂得这等’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之事了……”
“……我;我有件事要问你”她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下了决心……
她仿佛早有所料地一笑:”你想知道八爷历史上可有个姓夏的妾室?没有;只有张姓和毛姓的两位妾室;他的长子也是……”
“不是”她慌慌张张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我是要问……弘晖;你记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名字?”
“……弘晖?”
“恩;是雍正大……呃……四爷的长子;他的身体不太好……”
“夭折了吧。”
“……”
“四爷的子嗣很单薄;很多都夭折了;除去继承皇位的弘历和几个皇子;没听过你提的这个名字;怎么?不是说皇帝不会给你包子吗?你怎也注意起这等事来?喂……你上哪去”
她的脑子里面突然什么都装不下;只记得那个敲诈她钱包的死小孩;拿着糖葫芦满嘴糖渣的小鬼;在她的背上看星星;看月亮的娃娃;临走时对着她说”早点回来”的弘晖……
“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没令牌不能出宫”几个穿着黄衣的侍卫将她拦下来……
“我……”她咬着唇;开始从怀里死掏活掏……
“喂;你要干啥”几个侍卫以为她要拿什么凶器;立刻将刀子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