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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心自己听错了,狐疑地抬起头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道:“既然是你的决定,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眨巴眨巴眼,鼻头一酸,“啪嗒”一下,掉下一颗泪来。
闵秋宵,真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小秋!小秋多勇敢啊!
唉。。。奈何世上有个词叫“先来后到”。。。啧啧。。。
命运这东西,真叫人扼腕啊~~~~~
我多卖力啊!昨晚写到凌晨两点半哟~
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收藏我吧!
娘亲的话
我没有再留在那里,一个人慌张地跑了出来。
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一抬头,就看见了罗云绕的招牌。
这会子并不是吃茶听戏的好时辰,大堂内并未满座,戏子愀然的细腻唱腔悠悠然飘散几句出来,极闲散的样子。
小良在大柜后边站着张罗生意,抬眼见了我,忙招呼我道:“鹭鸶小姐,快进来坐,今天戏台上唱贵妃醉酒,是锦屏班里最近正拔尖的颜英,名号小叫天儿,真真精彩得很呢。”
贵妃醉酒是我大半个月之前就吵着要看的戏,但因为一直请不到好的戏班,所以就搁置了,没想到涂虹一还记着。
想起他,心里就暖起来,刚才的沮丧也渐渐淡了。重新抖擞一下精神,对小良笑道:“好,给我来一壶普洱,再配一碟栗——”
突然想起栗子糕是幼时闵秋宵常带给我的点心,于是生生将后两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要一碟小米酥卷儿,还要一碟酸角儿,给我搁到我惯坐的的那张桌上去。”
“得嘞!您请。”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伙计立刻引我过去,把桌椅擦了又擦,我刚坐定,小良便将我要的小食和茶一一摆在桌上。
我拈起一个小巧的酥卷儿,咬了一口,满口都是米香。
边吃边环顾一周,没见涂虹一,便又叫住小良问:“你家主子呢?去醉洛还是染春盏了?”
“今日一大早,常家的小公子就来了,哭着闹着非得要少爷陪他打弹子,这会子恐怕还在家呢。”
“常家的小公子?莫不是那个说不清话的常玉?”
“正是正是!”
“好,我晓得了,你且去忙吧。”
常玉那小家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被他缠上,可够涂虹一脱身的。不过那孩子天真烂漫,长的又漂亮伶俐,再加上童言无忌,倒也是个可爱的小孩儿。
在我剥酸角的空档,走板“当当”一响,戏正式开场。
颜英的扮相真美,一身的紫霞凤披,仪态万千,仿佛从骨子里就透着高贵似的,柳条一般的身段儿,和着板儿钵儿什么的伴乐,袅袅亭亭地一过场,仿佛就迷倒了众生。偏生还是一位醉美人,莲步微摇,腰上的玉穗子像是被风玩弄着一般,招摇得人心里痒痒的。
涂虹一一直没有回来,我只能独自一人观赏那杨贵妃醉酒。听那长声婉转,渐渐地也入了迷。酸角儿吃倒了牙也没甚感觉,又添了一壶普洱,味道浓淡也尝不出了。
这戏子演的真是好,眼波流转时,欲语还休,愁云郁结于眉间的模样简直叫人心碎了。
此前净看些热闹的戏,糊涂断案,啼笑因缘,我常常一边吃一边拽着涂虹一笑得肚子疼。从不曾看过这样弥漫着淡淡哀愁的剧目,一场下来,我竟唏嘘不已,更兼今日心情本就欠佳,到了最后竟微红了眼眶。
我向来觉得,醉酒是一件极快乐的事情,与好友畅谈至酣,共许不醉不归,才是应有的情怀。而玉环这样何等风华绝代的女子,却独坐花前,堪堪薄影,一颦一笑都牵在别人身上,似个纸影儿。她不是自由的人儿,是只被囚的笼中鸟。
偏偏她那样的美,真真叫人快揉碎了心,只恨不能替她受了那煎熬。
唉,这样看来,那皇族富贵又有什么好?外人看着艳羡,却冷暖自知。
我真庆幸自己只是平民,不受繁礼束缚,能幸得一知己,情投意合。
我听完戏文,再要了些小食,吃吃停停地又待了好久,却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只好一个人悻悻地回家去了。
一连几天,仍觉得那唱腔余音绕梁,也不知是此缘故还是因为一直都没见到涂虹一,我一直懒懒的打不起精神来,心里糟糟的。
巧哥儿这几天瞧着也不大精神,眼眶都是肿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休息不好,问她也只说没事,叫人担心。 。。 。。 txt全本小说网
直到有一晚,我睡不着觉,到院子里透气,才听得她在房内低低饮泣的声音。
我轻轻推门进去,屋里黑着灯,只能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她伏在床头,肩膀微微抽动。
“巧哥儿。”我一出声,把她吓了一跳,猛地一抖,坐直身子,还慌慌张张地抹着眼泪。
“鹭鸶,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稳了稳声音,道。
“别擦了,我都瞧见了。”
我坐到床边上,问她:“你哭什么?这几天就一直看你魂不守舍的,肿眼泡还说是没睡好。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不问还好,这一问可把巧哥儿的眼泪又勾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她才勉强止住抽泣声,从床边找到帕子,擦了擦泪,道:“是盛春的事。”
“盛春?盛春怎么了?”
“今年战事严峻,征兵的告示早早就贴了,每家至少得录一名男丁。盛春家除了他老父亲和他,哪里还有男丁?总不能叫五六十岁的老爹爹上阵去吧?况且他爹爹身子又差,横竖只有他去。可是这战争,谁都晓得刀枪无眼,又听说那蒙兵都是悍匪一般的人,若他出了什么差错,叫我可如何是好……”
巧哥儿说到一半,按不下心内愁怨,又落泪了。
事发突然,我一时语塞,只能抚抚她的背,一遍遍地说:“别哭了。”
巧哥儿又哭了一畔,抽噎道:“我晓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皇命难违,搁谁都不能违抗。我只是替盛春担心。”
我原以为,巧哥儿和盛春是家里最平安的一对,没想到却又突然生出这样的变故,这老天还真是没事找事,不折磨人难道它就不痛快?
这一次,我没办法像救香紫那样帮她了,这是连我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只能安抚着巧哥儿,陪她坐着。也许多一个人的陪伴,这漫漫长夜就能过得快一些吧。
第二天我将这件事说给娘亲听,娘亲沉吟半响,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巧哥儿,嘱咐巧哥儿交给盛春。
“这信是写给那唐副使的。若有机会,叫盛春交给他,或许对盛春能有些帮助。”
巧哥儿郑重地接了,向娘亲磕了头,便去找盛春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娘亲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巧哥儿是咱们中最有福分的一个,谁知道竟又生出这样的岔子。我保不得香紫,却也保不得巧哥儿,这世事怎么就这么叫人无奈呢?”
我伏在娘亲膝头,喃喃道:“娘亲,我真盼着有那么一天,所有的愁苦都消失,我,巧哥儿,连同香紫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大雪天里,围着火炉嗑瓜子儿,天南地北地聊。”
娘亲握住我的手,略略使力。
“鹭鸶呀,前日,我收到了沈家的来信。”
我心中一震。
娘亲继续道:“是铎儿写来的。”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忿忿道。
“不要这样说,铎儿从小就极爱护你,你刚出生那会儿,他天天搂着你,瞧不够似的,你小时候的银锞儿,金锁儿多得都戴不完,都是他瞧见了觉得好看买给你的。还有那兔儿皮的披肩,那时候他还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个人往郊外跑,还遇着了了狼,衣服给撕得稀烂,提了三只兔子回来,亏得他身手好,命大。”
我听着这话头不对,忙问:“娘亲,您怎么净说那家伙的好话?”
娘亲静默了一会儿,道:“不是说好话,而是想叫你摆正对他的态度。”
“什么态度?我就是讨厌他!娘亲,您不会是想让我嫁给他吧?”
“我只是想叫你选择好的生活。”
“什么叫好的生活?难道我现在生活得不好么?”听到娘亲这样说,我大感意外。
“娘亲不是说不好,只是你若与涂家少爷真的成了,铎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娘亲别的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你的平安,你若是在这样的争斗中受伤,娘亲要如何是好?娘亲不愿保不得香紫、巧哥儿,更不愿保不得你。娘亲此生没有别的心愿,只愿你能一生平安,找个能够真正保全你的人托付。”
“难道,娘亲觉得沈青铎是那个值得托付的人?那日他们来的时候,您还不是这个态度呢,那姓沈的信上都写了什么?他是不是威胁咱们了?”
“没有,他信上只写了些幼时趣事,说自小就喜欢你喜欢得紧。娘亲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他说,他能给你平安。”
我怒道:“他说能给,便一定能给了?他凭什么这样保证?”
“娘亲晓得你与涂家少爷好,你只问感情,可娘亲不能只问这个,娘亲得替你将来的生活打算。”
“那涂虹一就不好了?我可不管,不管涂虹一家是好是坏,反正我就是铁了心跟他了。”
娘亲盯着我看了好久,忽然莞尔道:“好吧,你这孩子,决心还真是大。”
我一脸错愕,忽然转过弯来,道:“难道娘亲你在试探我?”
娘亲不答,只是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道:“我的好孩子,你记得,只要是你认定的事情,要争取的话,要舍得花力气。”
我略有些扫兴,嘟囔道:“我自然晓得。”
“你这傻孩子,嘴上总说晓得晓得,可是这其中厉害,你哪里能想得明白?”
“你们总这么说我,什么我不懂不懂,好吧,算我不懂,可我一问我究竟什么不懂了,你们就又装作神秘似的,什么都不说了。嘁!”
娘亲被我逗乐了:“这些东西,不是我能跟你说明白的。总要你自己去经历,才能了然。鹭鸶,娘亲晓得你是勇敢坚强的好孩子,这将是你的武器和护身的铠甲,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似懂非懂,有点惘然地瞧着娘亲。
“因为你已经长成了这样的孩子,我无法再给你规劝,叫你改变,我只能告诉你尽量减少伤害的方法。我的孩子,娘亲多么舍不得你。”
娘亲摸摸我的脸,起身回前面铺子里去了。
我仍留在原地,回味着娘亲意味深长的话。
我不懂,可是我隐隐感觉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感冒了。。。
感冒的人还坚持来更文,我多伟大啊!
自己先佩服一把。。。
哦活活。。
不过好难受的说。。。
出事了
盛春走了,巧哥儿得空了就往城关跑,在城关外边的小土坡上没完没了地往路的尽头看,看完了就没完没了地哭。
我和娘亲都愁得没法子,怎么劝都不管用。这是个自己给自己画的圈,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办法帮她跳出来。
幸好,又过了一段时间,巧哥儿很少哭了,也不怎么往城关跑了,渐渐地有了笑脸,数落我时的凶悍目光也回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果然不假。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句话能够对闵秋宵同样有效。白鹭洲是我儿时如梦一般的福地,可惜我已经远离那里了,这些年的生活,已经将我变成了济南的女孩,我回不去了。
我只能尽力将现在过好,以此作为对过去的缅怀。
夏天快过去的时候,我终于能真正地欢喜起来了,因为涂虹一说,等到明年春天,就要娶我了。
我自然是欢欣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什么都不想做,却又什么都想要做得好。
每日里,我欢欢喜喜地看着涂虹一忙碌,盘算着自己还能学点什么女儿家该会的简单点的事情,再然后便只剩下了眼巴巴地数日子。
我天天往他家的茶馆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