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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抓到眉骨,眉毛最后一小截处立刻渗出血来。
也许是料不到女孩子会这么骄横,会这么野蛮,盛春愣了,连拦都忘记了。
臭小子疼得捂住眼睛,欠下身去直抽冷气。
“鹭鸶小姐,你,你,不可这样!”盛春总算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护住那臭小子。
“那,你说我该怎样?”我毫不客气地反驳。
“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野蛮呢?”
“女孩子?女孩子就不能打架?就该被人欺负吗?凭什么!”
盛春被我抢白,讪讪地支吾:“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母夜叉!”那臭小子依旧捂着眼睛,气势却半分都不减。
“呸!”我也毫不示弱。
两个人眼看着又要掐起来,盛春急忙拉架:“鹭鸶小姐!今天是你娘亲开张的吉日,不好这么捣乱的!虹一少爷!你也安生一点吧!”
“哼,红衣?这么娘气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讨厌!”拳脚够不到,我只好拿言语攻击他。
“切!你才是吧!叫什么鹭鸶!你就是只怪里怪气的鸟!”
我正欲再次反驳,却听得身后一个极为严厉的声音喝道:“鹭鸶!”
是娘亲。
“娘亲!他——”我欲辩解。
“道歉!”
“我不!”
又是要我道歉!架是两个人一块打的,又是他先挑的头,凭什么要我道歉!
“道歉!”娘亲说着伸手又要扯我耳朵。
我不敢恋战,捂住耳朵转身就跑。
跑回家里,一头钻进奶娘怀里,委屈得只想哭,却还是使劲忍住了。
不能认输,不能软弱,不能哭。
娘亲很晚才回来,我躺在床上面朝里不理她,背却是紧绷着的,等待着惩罚来临。可是,她却没再扯我耳朵,也没教训我。
我忽然想起来,她要开始忙生意了。
瞬间我就不气了,我不愿让她累这个累那个,我还是心疼她的。
睡到半夜,觉得冷了,把鼻子拱到她手下边,暖暖的,像只小狗似的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卡门,我卡文。。。。。。
我的小泥人
铺子的状况比预想中的还要好,没出三天,娘亲之前做的一批绣品便卖断了,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年二十四这天也只好由我这个唯一的闲人拿着大扫帚草草挥舞了几下子,算是掸尘了。
接下来的年货采买,我一个人可顾不过来了,娘亲匆匆写了单子交给新来的丫鬟香紫,香紫还比巧哥儿大上两岁,看起来倒像是和我一般年纪,瘦瘦小小的,娘亲估计是觉得我们两个豆丁怕不牢靠,就又叫上吉天儿,三个人在娘亲和巧哥儿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中上街采买去也。
之前一直被娘亲关在家里,我还是第一次上街来,又是大集,街面上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我高兴得像只猴子似的左蹦右跳。香紫紧张,生怕我丢了,一手捏着单子一手把我的衣襟拽得紧紧的。吉天儿还是那副讷讷的样子,跟在后边一声都不吭。
香紫买了糖葫芦给我,盼着叫我安生一点,我嘴里答应着,看见捏泥人的摊子就忘记了,香紫一把没拉住,我就挤进人堆里去了。
依稀听得香紫在喊不要走远,他们称了坚果就回来找我,我应着声,就聚精会神地去看人家捏泥人,没一会就把那两个人抛到脑后了。
泥人师傅的手可真巧,似乎只是手指上下动了动,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现了。我蹲在地上,看他捏了整整一套的十二生肖,身旁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我却还如痴如醉的,舍不得走。
泥人师傅乐呵呵地问我:“小姑娘,你这么喜欢泥人?”
我使劲点头:“泥人老爹,您等着,一会儿等香紫来了,我就把这个生肖全买走。”
“这个啊,这个是别人先订好了的,”泥人师傅有点为难,“我再另捏一套给你成不成?”
扫兴扫兴!
瞧瞧泥人师傅的泥盒,许多颜色都快用光了,再做一套给我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泥人师傅难为得直搓手,我歪着头想了想,说了个主意:“泥人老爹,您要不给我捏只鹭鸶鸟吧。”
“鹭鸶鸟?”
“嗯,您这白颜色还剩了不少呢,就给我捏一个吧。”见不着白鹭洲了,至少给我留个念想也好。
“小姑娘,你这可把我难住了,老爹我这半辈子还从没见过叫什么鹭鸶的鸟呢。”
没见过?我这才想起来,我这是在寒冷的北方,鹭鸶鸟儿哪里肯来?
很是郁闷,怎么什么都不顺当!不行,我就得要一个才甘心!
“那,那泥人老爹,捏小孩你总会吧?你给我捏个小孩吧。”
“这个好办!”泥人师傅说干就干,拈起一小团泥巴搓了搓,就做了个圆鼓鼓的孩儿脸。
我一看连忙大叫:“不对不对!闵秋宵的脸是瘦的,像只猴子一样!没这么鼓鼓的,老爹你捏得不对!”
“哦哦哦,原来你是要捏个小伙伴呀,好好,你来说,我给你捏。”
“嗯,闵秋宵的脸很瘦,颧骨老高,”我在自己脸上比比划划地跟泥人师傅描述,“眼睛大,可是一点都不机灵,看人的时候还有点斗鸡眼,喏喏,老爹,就这个样子,……”
不大会的功夫,一个小小的泥人闵秋宵就出现在泥人师傅手中,那呆呆笨笨还委屈得要命的样子真是活灵活现,我拿在手里简直爱不释手。
泥人师傅乐呵呵地道:“小姑娘,这泥人,算老爹送你的。”
我还未答,便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泥人师傅,我的泥人呢?”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又是那个叫什么“红衣”的少年!
“怎么又是你!”他挑眉不满道。
我“呼”地站起来,对他怒目而视:“这是我要说的话!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阴魂不散的是你吧?”
眼见得又是剑拔弩张的架势,他身后的一个书僮模样的人忙拉住他道:“少爷,咱们取了泥人还得赶回去呢,老夫人今儿个兴致好,不可生事呀。”
他紧盯着我,思忖着,好半天才道:“好吧,这次放你一马!咱们走着瞧!”
“切,说得好像是我巴着你要和你过不去的,我才懒得和你啰嗦,要走就快走,别站着碍眼!”难得我今天心情好,才不和他一般见识,“泥人老爹,这泥人算是送我咯?”
泥人老爹笑着点点头:“喜欢就拿去吧。”
“多谢泥人老爹!”
说罢,也不再瞧那臭小子,大踏步往前走去。
泥人闵秋宵懦懦地盯着我,表情似是责怪,我晓得若是他在,此刻一定又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什么“女儿家应当温文娴雅”什么“应当弱柳扶风”。可是,闵秋宵啊闵秋宵,是这济南的小子太讨厌啊,哪里怨得了我?
你若此刻这么一副表情站在我面前,我就把你的脸捏成雪菜大包子!
我举着泥人闵秋宵,傻傻地笑着,蹦蹦跳跳地顺着人潮走。
冷不防,肩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我一下抓握不住,“啪”的一声,泥人闵秋宵便跌在了地上。我忙俯身去捡,泥人已经掉了一对胳膊,面相也毁了大半。
待再站起身来,两眼茫茫,哪里还能找到那个撞我的人?
这下连火也发不出了。
我握着毁了的泥人,呆呆站在街中央。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晓得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很没骨气,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多想念白鹭洲,多想念那个陪伴孤孤单单的我的小孩。
突然间,我发足狂奔。
只想要,就这么,就这么,跑啊跑啊,再一个转角,就是明艳阳光照耀着的白鹭洲。
老城墙
渐渐的,人少了,眼前也开阔了,我跑过一整片荒芜的原野,尽头,静静地立着一段破败的老城墙。
残垣断壁散落在原野上,却居然一点都不显颓败与狼狈,感觉竟像是奶娘那般的老者,只是庄重,只是亲切。
这么站着,不一会,我拿手背蹭蹭脸,又是一脸的泪了。
“喂,老城墙啊,我从来都不是爱哭鬼。”我爬上城墙剩下的最高的那半截墙洞,还抽噎着就亟亟辩解,“我这个样子,是有缘由的。”
从墙缝里长出来的杂草居然没被冻死,裹在寒风里只是抖,倒有几分迫切似的。
“喂,老城墙啊,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兴致又高起来,抹抹脸,吸吸鼻子,“我叫鹭鸶。这鹭鸶呢,是一种鸟儿的名字,是南方的鸟,北方难得一见的。我跟着我娘亲从很远的杭州来,杭州你晓得吧?那里有个很大的西子湖,老是有一堆一堆的酸文人像蚊子见血似的跑去吟什么诗作什么对,明明狗屁不通还要互相恭维,实在讨厌的很。娘亲带着我赶了好久的路才来到这济南城的。走了多久我不晓得,因为我在来的路上病了。哎哎哎,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啊,是因为前一天我偷偷去掐了大夫人的兰花之后,拿冷水洗了手脚,受了寒。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任娘亲把我带离沈府的。那大夫人呢,是我爹爹的正房,是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见不得我和我娘亲好一丁点,反正我是不怕她的,如果不是娘亲带我离开了,我必是要和她斗到底的。可惜我到了这儿来,唉。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闵秋宵告个别呢……”
说着说着,又有点心酸似的,我忙揉揉鼻子,振奋道:“哎哎,老城墙呀,你也一定有很多故事吧,要是你也能讲给我听听就好了,我也就没那么孤寂了,以前在白鹭洲的时候,闵秋宵每次看了好看的故事都会早早地等在芦苇丛边儿上,他知道的故事可多啦,嗯,他也就这一点能叫人佩服佩服,其他的,他可就差远啦!他和我比赛游水的时候,你都不晓得他的那个笨劲儿哟,就跟一只大老龟在岸上爬似的。有一次他被我罚去掏野鸭蛋,还被一只大白鹭啄了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累得我劝了好半天才住了眼泪,最没男儿气概的!”
就这么着,我手舞足蹈地在老城墙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个下午,又哭又笑的,最后渴的嗓子都要冒青烟了,摔坏泥人的气也没了,看着远远的天,忽然觉得和白鹭洲的天空一样漂亮。
我把坏掉的泥人塞在老城墙上一个砖洞里,我期盼着,让它也能把这片天空看进眼里去,这样也许在闵秋宵的梦里,就能够看到和我一样的世界了吧。
慢悠悠地贴着墙根儿,一路顺回家,居然也没迷了路,只是刚走到我家门口的拐角处,就听到一阵嚎啕:“求夫人赎罪!求夫人赎罪呀!奴婢明明跟小姐说好了在泥人摊子上等候的,谁知道等称了干果回来之后就不见人了……”
然后又是巧哥儿的亮嗓门儿在劝解:“香紫,你也别再哭了,夫人这不也没怪你么?小姐脾性大,不受管束,哪里是肯听话的主儿,也许是跑到哪里又干仗去了,吉天儿你去街上再挨家问问,尤其是小孩子,千万问清楚。我去找找盛春,他自小在这一带玩大的,孩子帮里多半都听他的,找他错不了……”
得得,这阵仗,我若再不现身可就该闹大了。
只是回去了,肯定又免不得给娘亲拧一顿耳朵,亏死了亏死了!
我硬着头皮撞进门去,差点和吉天儿撞个满怀。
低着头走到阶下站着,也不敢偷眼看娘亲,不晓得是什么表情,应该很生气吧?这下更不敢动弹了。
巧哥儿上前来一把捉住我的胳膊,拉近来仔细瞧了瞧,道:“没打架没打架,这衣裳可干净的很呢。”
还跪在地上的香紫见了我,抹抹泪,两眼却一翻,居然晕了过去。
这下可乱了套了,巧哥儿忙丢了我上前扶她,吉天儿束手束脚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站左站右横竖都碍事,娘亲忙着找茶水,我一下子倒像是成了看热闹的了。
忙活了半天,香紫才算醒了,她身子本就虚弱,又少不经事,这次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