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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她。
香紫端了水盆进来,见我这个样子,便道:“小姐,那千佛山是奇,千佛山的大佛头,人站在它肩膀上可够不着它耳朵呢!”
我一掀被子,腾地坐起来:“真的?看看,我就说了,去千佛山的吧?”
气得巧哥儿直瞪香紫,香紫忙摆手道:“慢着慢着,我还没说完呢。咱们这儿,有这么一句话,‘大明湖,蛤蟆大,干张嘴,不说话’。说的就是大明湖四怪之一,大明湖的蛤蟆干咕嘟。”
“什么意思?”
“大明湖的蛤蟆,是不叫的,平时就咕嘟着大腮帮子,这个样子——”香紫鼓起脸颊,一吸一涨的,“就是不出声儿。”
我兴致来了:“难道一声都不叫的?”
“嗯,就是一声都不吭。”
白鹭洲的青蛙多的要命,每天开大会似的吵嚷,这里的却居然不叫?稀奇稀奇!
我正想着,却听香紫又道:“大明湖畔有垂柳,柳条弯弯柳哨儿尖。现在正是柳树抽枝儿的时候,正适合做柳哨子。”
我被她说得心里像是有百只小猴挠似的,想想自己刚才的德行,却又有点磨不开脸。
“好小姐,你快快梳洗,等到了那儿,我找个小么子给你做个,保证吹着又亮又长。”
听到这话,我立刻就跳下床来,穿衣梳洗,一刻都不耽误。
等到我收拾停当了,她们倒开始磨叽了,什么“该多带些银钱”“替我想着看看新上的水粉”,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会子偏又想起来了,真烦人!
等到终于出门了,我已经又窝了一肚子火,坐在马车窗户边上,脸朝外,理都不理她们。
不过,这春风拂面的感觉真好,太阳又晒得周身暖暖的,我猫儿似的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眼神散散地瞟窗外的人群。
“涂虹一!虹一!”有个少年在车子前面不远处扯着嗓子大叫,“你今天做什么去?”
很快不晓得从哪里传来回应:“去大明湖摘柳哨子!你去不去?”
这名字好生熟悉,我大概是被太阳晒得脑子都懒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好像是那个和我打了好几场架的少年的名字。
说起来,自从年初一那次留下泥人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了呢,难道是真的要和我和解了么?不成,打架还没分出个胜负呢,万万不可和解!
慢着,他说要去摘柳哨子?去大明湖?
我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狡黠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咱不是老济南,歌谣都是现编的。。。。。。各位多包涵。。。。。。
游春(二)
春水潋滟,甫一下马车,眼里便全是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曼姿袅娜的垂柳,碧水万顷,浩荡大气,偏偏配着这软腰柔美的柳树,竟更加熨帖似的。
“问吾何处避炎蒸,十顷西湖照眼明。”站在我身边的娘亲忽然轻轻吟道,见我抬头看她,便微微笑了,掏出几枚铜钱给我,叫我去买蜜饯。
我心里只记挂着那不叫的青蛙,收了铜钱便去缠香紫,求她带我去找蛤蟆,香紫有了上次的教训,说什么都不肯带我去找,只叫我沿湖找,准能找到。我晓得有六成是在哄我,便不再理她,在娘亲她们身后闷声不响地跟着,不大一会儿,瞅了个空挡,溜之大吉。
沿着湖岸看了半天,还特意寻了根棍子戳弄,可是,别说青蛙了,连只蝌蚪尾巴都没有,这香紫肯定是为了骗我来,才编出什么干咕嘟的蛤蟆来的!想想也是,天下的青蛙,哪里有不叫的?我真笨!真笨!
坐在石墩子上生气,一阵风吹过,旁边的垂柳枝子拂上脸来,我这才又想起柳哨子来,忙拣了一棵大树,裙子在膝上边轻轻地挽了结,又撸起袖子,三下两下就攀上去。
这柳树枝子韧劲儿大,承重便弯,到了树干顶上分枝的地方,就不好往上去了,可是偏偏最顶上长的一根枝叶那么翠,格外诱人,我上下掂量了掂量,一咬牙,上!
树下早围了一群人,有惊叫的,有劝我下来的,我一概充耳不闻,眼里只有那根翠色枝子,踩的那根枝子还不如我胳膊粗,心知这样的时候一定得稳住,身子不能抖,脚下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探。
等到够着了那根枝子,我仿佛都没了呼吸,拿手腕用力,“喀拉”一声脆响,枝子就到了我手里了。
一瞬间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只是觉得连下来的动作都跟着迅速了不少,身轻如燕。
人们见我安然无恙,纷纷嗔怪着散去了,我也不在意,挥舞着我的战利品重新在石墩子上坐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柳哨子要怎么做?
细长的柳枝拿在手里,想了半天都不舍得折断,更想不出来该拿哪个地方做哨子,树皮?撕下来不就变成废纸片了么?难不成要从中间通开?这难度可够大的!
最后忽然醍醐灌顶——肯定又是香紫在骗我了!
不行,我得找她理论去!
可不晓得怎么了,我在大石墩子上怎么都坐不起来,腰上好像被栓住了一样,转头一看,我的绣球花裙的裙角不知道被谁打了个结,中间包了根木棍,插在我身下的大石墩底下的缝隙里。
好不容易解开那个死结,忙站起来抖抖裙子,可惜被打结的部位已经全都皱了,更恼人的是,被弄皱的地方可巧有朵绣球花的刺绣,被这么粗暴地一扭,绣线断的断松的松,还有几处干脆就被扯裂开了,惨不忍睹。
这是我跟娘亲央求了好久,娘亲才答应给我做的,居然才穿了第一天就被搞坏了,心里可惜得很,而等下回家肯定免不了又得被娘亲数落一通了。
究竟是谁恶作剧?看被我逮到了,有你们好瞧的!我鼓着眼睛恶狠狠地想着。
垂柳叶子被风托着抚到脸上,痒痒的,我伸手蹭了蹭,却忽然听到好像哪里传来几句并不清晰的议论,是故意压着嗓子的低语,但是声音很熟悉。
屏息仔细地听,很快就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了——
“我早说过,就是只母老虎,也会被我搞哭的!”
“可是,虹一哥,她还没哭呢……”
“快了,快了,就你沉不住气!”
听见那盛气凌人的声音就晓得又是那个红衣!
拿眼角视线四下里瞄了瞄,很快就发现在我右边不远处的矮树丛里,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凑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红衣和他那帮子狗腿的脑袋。
我想也不想,抬手就把那根木棍丢了过去,“梆”的一声,正中一人脑门,声音异常清脆,那人闷哼一声,捂着头似是无辜地缓缓站起来,眼眶还有点红。
那个红衣就在他旁边,我有点后悔刚刚那一下怎么没把方向再歪一点,顺便再使大力一点,顶好能给他敲出来一个包!
可是扔都扔过了,手边暂时也没有能再丢的东西,只好先比比气势好了。
那个被我丢了棍子的小子像是有些怕似的半个身子都缩在红衣后边,一双眼睛怯怯地望着我,我一瞪,立马惊得他移了视线。
“沈鹭鸶,你居然敢打我的人!”
“呸,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先弄坏我裙子的?”
“弄坏你裙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弄坏你裙子了?”
“我又没说是你,我说的是‘哪个不要脸的混蛋’!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啊!”
“你!”
看着他气红的脸,我知道自己扳回了一成。
他今日这样的动作,明明是和初见时没有两样的冲突,没有半分要和解的意思,看来初一那天的雪人、糖葫芦以及泥人小牛是我误会了,也许是他的某个未完成的恶作剧。罢了,罢了。正巧我也没有要和他和解的意思。
日子总这么平淡,自然要有些争抢、打斗、鸡飞狗跳才有意思。
于是我扬起下巴颏儿,挑衅地看着他,道:“若是不服,咱们就再打一架,别老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背地里给人使坏!”
“打就打,怕你不成!”
“等等,以往每次打架,总被人干扰,这次,咱们最好换个僻静地方,省的又分不出胜负,被你抢了。此外,咱可说好了,这些人,”我指了指他身旁的那些小子,“观战可以,但是不许背后搞小动作,你们都给我小心点,被我瞧见谁又丢我石头,我一定不饶他!”
他倒是爽快地应下了。
决斗地点选在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一小截河岸,杂草丛生,离繁华处甚远,即使叫喊也不会传得很远。
我学着街上那些卖艺的大汉的样子,往手心里呸了一口,然后使劲搓了搓——当然,我可不会往手心里真的吐一口口水出来,那样多脏啊!
准备停当,便拉开架势。
这家伙的套路我已经很熟悉了,上来便是几路狠招,然后才是角力,两个人手臂相交,扳住对方的肩膀,僵持着,又突然之间会爆发出一股力量,想要尽快推倒对方,但是每次都被抵力稳住了。
我在同龄的女孩子之中算个子高的,又因为常常打架锻炼出不小的力气,而他,不晓得年龄,和我差不多高,不瘦却也不算壮实,所以虽然是男孩子,但力量其实没比我大到哪里去。
两个人这么硬撑,其实谁也捞不到好处。
所以,得另辟蹊径。
关于这个,我自然早有计策。
游春(三)
河滩边上以及近些的水里全是草,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河滩的边缘,而我晓得,这样的地段一般水都不深,没什么危险,但也足够让人变成落汤鸡了。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把这家伙推下去。哼,害我心爱的裙子被扯坏,岂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我佯装无意地一步一步往水边靠过去,而这家伙显然没有发觉。眼见得再迈一步就要踩到水了,我这才使劲伸出右脚,狠狠一勾,同时手臂用力,那家伙短促地“啊”了一声,就直接跌进了水里。
水比我预想的要深一点,那家伙在水里扑腾了半天才勉强站住,全身尽湿不说,头顶上还挂着一团水草,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哼,晓得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我得意道。
他不说话,可是看表情就知道他气得已经快冒烟了。
我无比欢快地继续道:“这下服气了吧?早点认输不就好了,非得搞得自己这么丢脸!”
身后那群观战的小孩子们见老大落水,一个个都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架也打赢了,弄坏衣服的仇也算报了,我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哪料想刚才扭打的时候踩烂的一丛蒿草浸了水,陷在烂泥里滑不溜叽,我一脚踩上去,踉跄了几步,最后一脚踩进水里才算勉强站住,刚要松一口气,就觉得裙角被人拽住,一股力量从后袭来,我招架不住,往后一仰,也跌进水里去了。
水里边,两只落汤斗鸡相对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刮来一阵风,虽然是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春风,可是吹在我们这两个衣衫尽湿的人身上,还是叫我们不由得直打寒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吹吹风非冻病了不可。两个人只好又达成停战协定,连滚带爬地上了岸来,站在有太阳的地方晒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那一群小喽啰这才诺诺地围过来,那家伙恶声恶气道:“今天落水的事,谁都不许说!知道了么?”
唬得一群小孩子点头跟鸡啄米似的。
“可是,虹一,”先前被我砸了头的那个小孩忽然开口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去?”
“王驰,你还真是不枉这个名字,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我不得先把这衣服晒干呀!”他又一瞪眼,略微一顿,想了想又道,“你们都先走吧,要是遇见小良,就说我没和你们在一起,自己玩去了,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在哪。知道了么?” 。。 。。 txt全本小说网
大家一齐点头,三三两两地都离开了。
“可是,虹一,”那个叫王驰没走两步,就又折回来道,“那个丫头呢?你们难道又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