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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起来,他今日可是辛辛苦苦练了一整天的大字,我一狠心布置了整整十大张来着,结果折腾到现在也无人问津,真真可怜。
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便对他道:“你写的大字呢?拿来给我瞧瞧。”
他颇哀怨地扫了我一眼,对门外一指,没好气地答:“在那边,你要看,你去拿!”
“好好好,我晓得你心里不痛快,都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了,这可使得?”
他拧着头哼道:“你们早上走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糖葫芦,芝麻糕!结果呢,一样也没带回来!”
我赔着笑好言相劝:“今日还未来得及买,就被闵秋宵拽回来了,等下次,下次带你去吃个够,可好?我今日在集市上可瞧见不少好玩意儿呢,下次一定带你去。”
他扁着嘴,很是委屈地瞧着我,但语气早就松了:“呐,鹭鸶,我今日都想好了,以后,你叫我练字我一定好好地练,我不赖皮了。可是你以后也不许丢下我一个,自己跟人家去玩。这样可好?”
我笑着应下:“好,一言为定!”
他这才展颜粲然,话匣子立马也开了:“鹭鸶,我跟你说,今天姓闵的官一回来,瞧见你不在家,嗬!那个脸哟,黑得好像是要下雨的天候一样,吓得素梨姐姐又要跪。我觉得又不关人家素梨姐姐的事,我就跟他说了你和那什么小姐一块儿出去了。他听了,啧啧,二话不说就出去找你去了,生怕你丢了似的。不过你们回来得倒是快,我原以为京城那么大,你们又不晓得逛到哪儿去,他肯定得找上一两个时辰来着。”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软。忽然觉得下午对闵秋宵的态度,实在太凶了点,再说我一声不吭地跑出去,连个话儿也不给他留,搁谁身上谁不着急?唉,也怪不得他生气。
我越想越觉得愧疚,想过去找他,却又磨不开脸,正坐立难安地踌躇着,忽然听到门外头传来闵秋宵闷闷的声音来:“你吃饭了没?”
我立即应声道:“吃了。”
“可否让我进去?”
一低头瞧见自己桌前一片狼藉,还掉了一地的馒头渣,被他瞧见岂不尴尬?我一手抓过那蜂窝似的馒头,往床底下扔过去,口中大叫:“你等下,等下啊!”
又慌里慌张地抖落身上的馒头渣,两脚飞快地将地上的渣子往旮旯里撮。
瞧着干净了些,便示意平果儿去开门。
闵秋宵进来,瞧了瞧桌上的饭菜,道:“你吃好了?”
我点点头,生怕被他瞧见旮旯里的馒头渣,还微不可察地将裙摆拽了拽。
“唔,我怕你一生气,不肯吃饭了。”他面色略略有些赧然,自己捞了把椅子坐了,继续道,“下午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
我绷着脸,颇严肃地道:“唔,我也不对。”
平果儿咬着筷头,瞧瞧我又瞅瞅他,扑哧笑道:“你们俩真有意思,跟两个学究说学问似的,脸都绷那么紧。”
被他这么一揶揄,我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人又闲话一番,说着说着,便说到我今日游玩的事情上来。
闵秋宵问许家小姐的脚伤是怎么回事,我二人在街市上遇着什么了。
我没说遇见的那二人是先前红月楼的人,只说是两个泼皮,一直纠缠,许家小姐慌乱中崴了脚,幸得王爷及时赶到,我俩并无大碍。
平果儿插嘴道:“那王爷像侠客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是他拔刀,是他手下的一个侍卫,像侠客,也该是那侍卫像侠客才是。”我笑道,“唔,不对,阿九不像侠客,倒像是只猫怪。”
“猫怪?”闵秋宵诧异地问。
“对啊,那阿九身手敏捷得很,比猫儿还轻盈。还来无影去无踪的,真真像是猫儿化作的精怪似的。”
闵秋宵道:“我晓得那少年,是梁王最近两月才新收的贴身侍卫。倒是个奇人。”
“新收的?”我可不信,“他哪里像是新收的侍卫?做什么事都熟稔于心,倒像是王爷悉心栽培的。”
“梁王身边的人,藏龙卧虎呢。你不过才见识了一个阿九,冰山一角罢了。”
“他这么厉害?”我想想王爷拎着紫砂壶的那般纨绔模样,很是怀疑。
“你当他骁战公的名号是虚的么?早些年,他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又文采斐然,气度翩然,是先皇最为得意的皇子。只是现今新皇掌权,他被迫敛了锋芒。”
“既然他是先皇最得意的皇子,那为何不干脆叫他做皇帝?”平果儿听得入迷,抢着问道。
“据说七年之前,先皇病重,原本拟旨定了要传位于梁王,后有人举证梁王谋逆,先皇大怒,才传位于当今皇上。不过这是宫中秘事,我也只是听闻罢了,真伪难辨。只是,当今圣上猜忌心重,不仅收了他的兵权,还将他圈在这皇城里,生怕他起了异心似的,真真可惜了他的才干。唉,此番蛮夷犯境,若是他上阵,又哪里能折腾到现在还不能凯旋?许都督虽也是个能人,论谋略,却还要输他几着。”
我轻叹:“这岂不是生生折了大鹏的金翅了,屈才屈才。”
平果儿喃喃道:“鹭鸶,我真羡慕你,我也想见见那骁战公呢,好瞧瞧他是怎样的大鹏!”
我忽然想起王爷说改日要放纸鸢的事,便笑道:“这好说,过几日便叫你见一见。”
闵秋宵听了这话,立刻又不满地挑眉:“怎的?你还真要跟他们放纸鸢去?”
“不如,你也一起来?”我笑。
唔,若是闵秋宵也去,许家小姐一定乐坏了。
可他却没好气地答:“我才不去!”
嘁,没乐趣的家伙!
平果儿则瞪大了眼睛嚷:“王爷还放纸鸢?”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死我了。。。。
标题起得也烂。。我我我。。我不管了。。。爬走睡觉。。
遇盛春
平果儿这两日很是好学,吃过了饭就搬着圆凳,去爬塞满了书的多宝格。多宝格上积了厚厚的灰,他爬上爬下地蹭,沾得满手满脸,还兴冲冲地冲我嚷:“鹭鸶鹭鸶,这个诗经是讲打仗的么?”
唉,都是那一晚害的!闵秋宵不过多说了几句王爷的丰功伟绩,哪晓得他痴痴地听,听得失了魂似的,当时便对王爷钦佩得五体投地,而之后,我耳边便充斥着“王爷骁勇,王爷威武,王爷战无不胜,王爷高瞻远瞩,王爷王爷王爷,怎样怎样怎样……”等等等等,一大堆赞誉之辞,喋喋不休。
可怜我耳朵被他说得生了茧子,还得抱着传奇话本替他念某某将军英勇壮烈的人生。
两日下来,真真痛苦不堪。
可是想想王爷拎着小紫砂壶的那般闲适模样,没有半点骁将之姿,不晓得他真见了会是个什么感想,我心里真没有底。
但难得他有个仰慕的神,连写字都努力了许多,不仅写得仔细认真,还主动要求增加张数,望着他那奋发图强的小背影,我只好将实话咽了又咽。
每每他隔半个时辰问我何时去放纸鸢的时候,瞧瞧他眼睛里满满的期待,我心里都十分地忐忑不安。
不过好在许家小姐的脚伤需得养几日,他那“神勇无敌”的王爷情结还能多维持些时间。
总之,这两天,我的日子不大好过。
于是便想出去散散心,更兼这京城街市繁华如织,想想那一日,总觉得没逛够。
乐颠颠地跑去跟闵秋宵说要出门去,彼时他正一丝不苟地看平果儿写的厚厚一沓大字,冷不丁被我吓了一跳,撂了朱砂笔仔细问我。
我兴冲冲地道:“我想跟平果儿出去逛逛。”
“出门去?不许。”
我立刻垮下脸来:“为何不许?这两日,天天替平果儿念故事,念得我下巴颏都要断了似的。”
“你从小惹事的本事就是一流,哪次出门不得惹出点祸事来?远的不提,就上次你和许怿暖出去,好好的逛个街也能遇上歹人,怎么叫人放心得了?”
我央求道:“你若是不放心,便差个人跟着我去呗。正好这京城地儿大,我也摸不大清楚,你差个人与我做个指路仙人兼护卫,刚刚好。”
闵秋宵想了想,终于应允:“这倒是可以,不过,你还是换身男装去吧,男装打扮不惹眼,安全些。”
我拍手乐道:“好极好极,只要能出门去,怎么样都好。”
闵秋宵浅浅地笑:“早些回来,也省得我替你担心。”
隔日,我早早地起床来,束了发,换了闵秋宵替我备下的男装,左手拉着平果儿,右边跟着闵秋宵的小厮今宁,雀跃地出门去了。
今宁长得瘦瘦小小的,个子才和我差不多,不过行事仔细,又沉稳,闵秋宵很放心他。
三人走过那一路的灰墙青瓦,平果儿亦像我当时那般咋舌,钝着步子,一家一家地瞧过一遍。后拐进那窄巷去,没一会儿,便又到了那熙熙攘攘的街前。
一搭眼,那日卖木漆簪子的小贩正忙活着开张,手里捏着一大把簪子往红布上插。再一路望过去,都与那日并无二致。我不由地有些意兴阑珊。
而平果儿久不出门,这下开心坏了,拽着我一路逛过去。
我跟着他一路看,那些绸缎庄脂粉店又不方便进去,于是愈发觉得无趣。
不过忽然瞧见了那日耍猴的艺人,跟过去瞧了一出猴戏倒是不错。那猴儿训得真是妙,到最后,居然还学人走路,怪模怪样地扭着屁股,头上顶着铜锣挨个儿讨赏钱。
看完了猴戏,我终于忍不住对今宁道:“这街上都逛遍了,可有其他去处?倒是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最好,瞧着有趣又解闷儿。”
他笑道:“这自然是有的,不过路程略远些,在神武门那附近的清鹧巷。”
我立刻来了兴致:“路程远有什么关系,以前在济南,我常常一路逛到城郊去。”
平果儿却不依,嫌远,我便买了根糖葫芦,哄着他一路走。
其实路程并不算多远,一路也还是逛逛瞧瞧,只觉得没走多久,便到了城门前。城门下直溜溜的两排卫兵,不晓得有什么事情。
今宁道:“这便是神武门了。今日前线催粮的队伍回朝,才如此戒备森严。”
我抬头瞧了瞧那高大威严的城门,不由得想到济南的老城墙,它现今虽破败,却也一定有这神武门一般威武的时候吧。
眼见得自己落下一段距离了,我紧赶两步,追上今宁。
从神武门往左去,再穿过一条住家的巷街,便到了清鹧巷。果真如今宁所说,狭长的一条巷子,全是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的店家。
平果儿起先还不情不愿地嘟着嘴,但一瞧见满目琳琅的小玩意儿,立刻围了过去。蹲在头一个鼓捣孔明锁的摊子前便不愿挪步了。
我陪着他看了一会儿,催促他前面有更好的,他这才起身随我往前去。
午时,逛得有些累了,今宁便带我们去附近一间茶楼歇脚,顺便吃些东西垫肚。
茶楼里也有戏台,正唱着一出武戏,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我低头呷了一口清茶,咂了咂,不香,真不如涂虹一家的茶味好。平果儿早就饿了,将糖葫芦插在长板椅的窟窿里,下手便去捏芝麻糕。
坐了一畔,忽听门外一片嘈杂。
转脸去瞧,发现许多人往城门方向奔去,其间多是妇孺,面色悲戚,嚎哭不止。
我正诧异,便听得附近一桌的茶客说道:“今日前线催粮的队伍回了,还筛下一批残兵,唉,回来也是拖累,还去接什么,倒不如撇了干净。家里白添一张吃饭的嘴,以后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另一人道:“唉,那些残废的,倒不如死了的痛快些。”
先前那人呷了口茶水,继续道:“唉,这仗打起来,竟没完了似的。”
“谁说不是呢……哎哎哎,你瞧,那队伍过来了!”
我转头往门外望去,只见一列粮车被人群簇拥着,举步维艰。先前那一些妇孺挨着粮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