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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儿费心了!”我轻声叹了叹,难为他这么“关心”我。
一队巡逻的侍卫路过,他们看到屋顶上的我,请了安便走了。我一直望着他们离去,他们的身影在银白的光芒下晃动着,渐渐没了影像。
“童儿,信可发出去了?”
“是,已办妥,夫人不必担心。可....现在就准备,会不会太急?”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不会,早点好,我想他也有所准备吧。”
“您指四....夫人您这是为何?”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自言自语道:“我如此无情的利用李文藻他们,这债....我欠他们太多了。”
我从怀里拿出李韵送给我的那黑色匕首,放在脸上感受着它的冰凉,随即把它递给月童,红色的彼岸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变的更加鲜红,那颜色仿佛是血染上去的。
“夫人,您一定要这么做吗?”他看着匕首问。
“是,所以请你帮助我。”
他接过匕首,把它揣进怀里,看着我说:“夫人如死,我亦不生。”他想殉葬吗?
“下着大雨的那天,能在秽物堆里捡到你,我运气真好。你说是不是?芦屋童。”他的身份,我一早就从他的那身白色狩服中看出来了。
“母亲大人!”跪、正坐、双臂抬起与肩同行、振袖、两掌朝下、拜,流畅的日式见礼,一气呵成。
“是时候了。童儿,我要你配制能使我怀孕的药丸,让我在十年内怀孕。”
“这....母亲大人因长年吃避孕的药丸,体内毒素积攒太多,就算能在十年内怀孕,恐怕也.....”
我瞥了他一眼:“恐怕也是个怪胎或是死胎,是吗?”
“是,为何要在十年内?”对于时间的安排,他很在意。
“你没有问我为何这么做,是因为你知道吧,产子后的身体最为脆弱,也正是时机,而且也必须是那时,再晚,我就会看到他死.....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你放心,孩子不会成为我的牵绊,因为胤礼他,无后!”
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孩儿明白了,那样的话,还要再加躯毒的药丸。”
“对不起,童儿。正因为收你为养子,让你做了你原本憎恨的事,留下了辛酸的回忆。”他憎恶他的出身,而我却让他做回他的身份。
“母亲大人过虑了。”
风轻吹起碎发,有一丝丝的凉爽。一颗流星划过,宛如银色的箭,从我眼前飞掠,我没来得及许愿,也没什么愿望可许,如果非要让我许的话,那么我希望自己从未降生过。
我曾记得褚英被处死时的不甘与怨恨、我曾记得打仗时代善俊逸的身影、我曾记得皇太极在看我时的不安与矛盾、我曾记得嫉妒福临时的大吵大闹、我曾记得玄烨登基时紧攥着我手的激动、我曾记得福全为我梳发时的温柔、我曾记得与胤禛迷乱柔情的初遇、我曾记得与舒敏一起歌舞时的快乐、我曾记得美羽弹琵琶时的羞涩、我曾记得萧衡抱我跳崖时的恐惧、我曾记得曹颙临死时含笑说爱我、我曾记得李韵离开时落下的那滴泪、我曾记得很多很多,与我所过的岁月一同在记忆里留下了足迹,也留下了爱之羁绊。
“母亲大人,您有在听孩儿说话吗?”月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想。
我瞅着他问:“什么?”
“您该歇息了!”
“嗯。童儿,夜,真美啊!”
我们一起仰望着璀璨的夜空,世间万物披上了银纱,闪现着银白色的光圈,寒冷而浓密的光华包裹着我们,仿佛我们也属于这漫漫黑夜。
“明日便是母亲大人的出嫁之日,您可想好了?”
“嗯,当初如不是我一时起的贪念,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这本就是我要付的代价不是吗?我牺牲了幸福换来我想要得,当初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接受惩罚是应该的,我不后悔。童儿,在结束之前,我会去见他,告诉他一切。我想,他一定会怨我、气我,其实我更愿死在他手里,不过他是不会同意的,在他心里,大清或许比我更重要。”
“十七阿哥会待您很好,看得出他很爱您。不过,您不该选他,他身子赢弱,会妨碍您怀孕,那您的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吗?”
“是啊,可我不想错过他的心。明明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而我却视而不见。我看不到得东西实在太多了,很多债都永远无法偿还。况且,我对他也是有情的。”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对他无意,我又怎会嫁他。
“希望您这么做是值得的。”月童无奈的摇着头。
“但愿吧。你该回了,通知李文藻他们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他察觉到。告诉李文藻,程元章可用。该换新鲜血液了.....”
月童悄悄走了,我在心里笑了笑,今晚的一切玄烨都清楚吧,这里可是皇宫,怎么可能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玄烨一定事先通知过了。
夜,真美啊!隐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有时确实很痛苦,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要原谅我,这实在很无奈,我必须残忍,不然的话便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正文:第八十四章 上花轿]
我闭着眼睛,身边的吵闹声格外刺耳,实在太吵了。慈宁宫里各种声音充满了我的整个大脑,高调的说话声、尖锐的吆喝声、嘈杂的脚步声、瓷器、首饰的碰撞声,仿佛在演一场新年演奏会。然而,慈宁宫外却安静的出奇。
我紧闭着双目,怕一旦睁开眼看到幸福的自己,我便没办法狠下心肠。我用感官感觉着种种,感觉脸火辣辣的疼、感觉头发被用力的扯着、感觉一层层的衣服往身上套、感觉繁重的首饰叮当作响、感觉胭脂水粉不停的涂在脸上.....
我甚至幻想自己穿着怎样的喜服、佩带着怎样的首饰,那一定华美至极。有鸳鸯、麒麟、凤凰、牡丹、金鱼、荷花等等,花轿上也会有这些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被凶狠的注视着,就像注视着你所痛恨的人一样。我微张开一只眼睛,通过铜镜看到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乌黑的辫子上绑着樱桃红色的发带,耷拉在穿着枣红色蔷薇双蝶长袍上,束着绛紫攒花结长穗宫绦,腰间挂一玉璜蝙蝠结。他紧咬着下唇,眼中带着仇恨,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喜色。如墨之眉攒成一团,如辰之目直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那是谁?”我小声地问身边的芊儿,她正在做兴奋又哀伤的表情,兴奋是因为能看到我出嫁,哀伤是因为我不能带上她。
她回头看了看,凑到我耳边说:“他是孟达色之子,背您上轿的‘哥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看我不顺眼。冰霜的对视很快被大红的喜帕所掩盖,只能看到一个枣红色的背部。
他背对我说:“上来吧。”
我便趴到他背上,用很小的声音说:“谢谢。”他咧了咧嘴角,背我出去,离轿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你叫我凤儿便好,你呢?”纯粹的没话找话,我只是想改善这冰冷的气氛。
“孟文昌。”他回答得很冷淡。
“噢,这名字倒让我想张文昌的《节妇吟》,是不是你阿玛很喜欢张籍(字文昌),所以才给你起这个名字?只可惜我不是什么节妇。”我自嘲的笑了笑,话说得有些傻。
“大喜的日子不该说这话。”
“对不起。”我把头贴在他背上,不明白他为何怨恨我。
“你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在清醒时被人背着,以前总是喝醉酒不清醒时被人背着,感觉很不一样。但是,却同样让人安心。”
他没有作答。
“为何这般的静?夜空中有月亮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今天的我美吗?一定是美的吧。结婚时的女人、怀孕时的女人是最美的,你说呢?”
虫声阵阵,他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
“我沉吗?你会不会很辛苦?”我继续试图跟他对话,不过好像不怎么管用。
“不!你太轻了!”
我微一愣,笑了笑说:“你肯说话啦!”
“你太烦人了。”
“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你不是我的‘哥哥’吗?”
“我不是你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嫁人?难道做公主不好吗?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你为何不安安份份做个老妖怪?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举动会害死人?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她.....”他嘶声吼着,极力克制自己即将迸发出来的怒火,没有把话说下去。
“你妹妹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你当真不知?”
我摇了摇头:“不知,出了什么事吗?”
他又没有说话,过了半响,他问:“为何是十七阿哥而不是别人?”
我玩着他的辫子,感觉着他猛烈的心跳。“胤礼他一直、一直注视着我、守护着我。你知道吗?一旦被人爱、一旦爱上别人,那种感觉便无法忘记。很多人说要为我而死,而他却说要为我而生。他懂我!”
“可他是皇子!”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嫁给自己的曾侄孙,很可笑是吧?而且还是做侧室。可这不是小说故事,我想要得在这儿并不存在,但我却强迫它存在,这便更加得可笑。说实话,我很害怕,胤礼他会只爱我一人一生一世吗?这....可能吗?但我相信他至少不会让我有任何遗憾的离去.....”
“月亮很美,你也是.....”他说得很轻很慢,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心话。
“它是不是看上去很像烧饼?”我呵呵的笑着。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不过,呃.....确实挺像。”
我们的对话,渐渐变得像是兄妹间的聊天。大红喜轿就在不远处,隔着喜帕,我仿佛看到了红色轿帷上的“禧”字,还有“丹凤朝阳”那些喜庆、吉祥的图案。
“下次见面,我也许会杀了你。”他突然间说道。
我笑着说:“好!我等着那天的到来。到时,你要记得把剑刺穿我的心脏、刺穿我的身体,不然我死不了。”从刚才的对话中,或多或少能猜得出来,如果这是胤禛的主意,那他妹妹一定得死,胤禛有时确实残忍。我还能说什么?一切因我而起。
“你....不怕吗?”他似乎有些吃惊。
“怕!怕我死不了,就会看到你死!”我知道,如果他杀不了我,他便不能活,胤禛不会让他活。
“你....很奇怪。”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赞美我呢,多谢。希望还能再听到你这么说。”但我却更希望他断了复仇的念头。
轿帘被掀开,他把我抱到座位上,轻声说:“有人一直在看着你,从你出慈宁宫开始.....”
“这就是你没有动手的原因吗?”从刚开始他便有的是机会杀了我,可他却没有,我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是谁?”是月童还是玄烨的侍卫?
“雍亲王。”他淡淡地说道。
我怔住了,放在他手心里的手颤动着,泪悄然滑落。他拍了拍我的手,转身离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他现在有着怎样的表情?
我坐在轿子里,手中既没有苹果也没有玉如意,只有一方火红的绸帕,我紧紧地攥着它,试图透过层层阻碍看到胤禛,可却做不到。我们之间的缘分是我强行加上去的,我们本不该相遇,我们也本不该相爱,原谅我的自私。
[正文:第八十五章 一生一次的婚礼]
正在神游时,耳边忽然响起欢快的喜乐,看来是出宫了。我在轿子里听着吹吹打打的声音,才感觉自己这是在出嫁,便变得紧张起来,脸烧得滚烫滚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