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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开头,心虚的说:“受了风寒,不碍,过几日便会好。”
“胡说!”他强壮的手臂,像手铐似得用力扣住了我的手腕。
“放手!”我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勇气,大声叫道,“我有胤礼,用不着你关心!”
他身子微颤,松开手,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一切都晚了,是这样吗?”
我捂着嘴,尽力控制住想要涌出的泪水,颤抖着说:“是!只要眼不见,情也就会不见!我的夫君是胤礼而不是你。”
“你不必提醒我。”他一脸严峻,灰暗的声音让人丝毫听不出这话到底是用怎样的感情说出来。
我扯了扯嘴角,平淡地说:“我该走了,你不要让自己太过辛苦,好好保重身体!”
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拉我,我甩掉他的手,如从前一样,从他那里逃离。
“王爷。”英俊少年的脸此刻有一些苍白,他没有错过这场“好戏”,说实话,他更想错过。“她定是来找皇上的,要派人跟着她吗?”
胤禛摆了摆手,他还在想着刚才的情景,她的话语、她的神情非常可疑,却又不敢肯定,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那么没信心,心很乱。
“王爷,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人准备互相猜忌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头?还是说....太过于为彼此着想了?还真逗!
“派吧!”
胤禛轻叹一声。的确,现在不能感情用事,要背负的难题堆积如山。他会知道答案,而且总有一天,她也会回到他身边来,他有着极其微妙的感觉,即使再细小不过的牵绊,也是维系他们之间的红线。
[正文:第九十五章 祝你好梦]
我跑到清溪书屋,停在门口镇定了一下情绪,手放在门上却不敢打开又缩了回去,发木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屋里有着清淡的熏香和未散干净的药味,混在一起有种说不清得沉闷感。玄烨靠在床头正看着一本奏折,他的神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的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皱着眉说:“在床上就不要看奏折了,好好休息。”
他朝我笑了笑,挥手让屋里的人退下。我在床边坐下,瞅着那本奏折,他把奏折递给我,我一愣便打开来看,随即捂着嘴抽噎起来,李韵真的死了,自杀!成王败寇,高傲如他又怎能接受失败呢。我想起他临走时自信的笑脸、对我忠诚的告诫和那散落的泪珠,泪流了下来。
我擦干泪水,喃喃的问:“可有子嗣?”如果有的话,我愿代养。
玄烨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没有子女啊!沈氏的愿望终是落空了!我想起那日沈氏抽得上签时的激动,往后她该如何生活?“他的夫人呢?”
“殉夫!”
殉夫啊....失去所爱的人,生不如死!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玄烨递给我一封信,我看着上面潇洒的字迹,心中越发难受,李韵的字永远是那么洒脱,让人觉得清爽舒服。
我淡淡地问:“你可看了?”
他微点头:“夹在奏折里,他最后的话语。”
我把信收好,低着头不说话。
他忽然道:“老祖宗不必顾虑,想说什么便说吧,这最后的谈话。”
我身子一抖,抬头看着他问:“你怎知道?”
“先帝很聪慧。”还是那平淡的语调,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
我不知福临都跟他谈了什么,那时他明明只是个孩子:“你知道多少?”
“不多也不少。”他低头玩弄着手指上的白玉板指,白云间有一条腾飞的龙。
“抱歉!”我闭上眼,秘密有时也是一把双刃剑,我睁开眼咧着嘴角:“秘密!你心中不是早已有了决定吗?”
他诡异的一笑:“这个嘛....天晓得!”深似海的明亮双眸紧紧注视我,似是希望能从我的表情里得到什么,又撇开头说:“您还真是喜欢‘秘密’啊!”
人有时候就是为“秘密”而活,我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你登基前我说过什么吗?”
“戴王冠的头,是不能安于他的枕席的。”他重新带着温柔看着我,他深刻明白这句格言的意味,从未有过懈怠,要不然他也不会稳稳做六十一年的统治者。
“这就是帝王所要面对的,你做得很好。”身为帝王,不仅要忧民、忧国,还要忧自己的命是否活到能看见这锦绣江山。
“是嘛。朕至今仍有鸿鹄之志。”
他一声叹息,叹出了六十一年来满怀的愁苦和不甘,我心顿觉难受,扑在他怀里哭泣着。
他的眼圈也有些红,抚摸着我的背:“朕,不甘心啊!”
我知道,这种难受我多少懂得,此刻,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拥有魔法:“你该明白拖延人生命的事我办不到。我....”我还是说不出口,那个所谓的“秘密”。
“朕明白,到时老祖宗不要来。”
我很清楚他的意思,紧紧地抱着他,他不想让我见到他的尸身,他不想让我再哭泣。可是....我不知胤禛是否也这样想。
他抚平我紧皱的双眉,笑问:“老祖宗现在可幸福?”
“胤礼待我甚好,我很满足。”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那就好,只可惜....不如朕从宗家子弟中过继一个吧。”
我苦涩的笑笑:“不必了,如果我怀孕,那么我的大限也就来了。”最起码这话如今不该瞒他。
“这样啊....”
他没有表现出震惊,也并不觉得奇怪,语气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想,仿佛他早已察觉到一样。
他看我用惊讶的表情望着他,拍了拍我的手说:“朕说过,不多也不少。”
我不得不说:“你让我感得恐惧!”我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让人觉得亲切,有时却让人感到害怕。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我的心刺痛着,他是个伟大的皇帝,同时也是个孤独、温柔的普通男人。我握紧住他的手,悲伤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他看我这样子笑道:“老祖宗还真是爱哭,侄孙儿还是喜欢老祖宗的笑,像明媚的阳光,像盛开的花朵。”
我努力扯了个灿烂的笑容,摸着他满是褶皱、瘦弱的脸庞:“烨儿....”我轻声叫着,除了叫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他憔悴的面容深深印在眸中。
“老祖宗能再吻朕一次吗?”他突出的颧骨上有着可爱的红。
我有一些恍惚,仿佛眼前坐着一个年幼的顽童,而不是生命即将枯竭的帝王,我流着泪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抱住他痛哭着....
“老祖宗怎跟个孩子似的,时辰不早了,现下天晚的早,您还是回吧。”他把我从他身上推开。
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安,让我无法离开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一离开他,他便会立刻消失一样:“我今儿还是陪着你吧。”我请求道。
“回去!”他又恢复到帝王的口气,不容反驳。
我只好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移动。打开门时,我又望向他,眼睛已被泪水蒙住,脑中嗡嗡作响,似乎看到他在对我说着什么。
我哽咽道:“烨儿....祝你好梦....”
我不想说“再见”,这两个字我越来越痛恨,什么“再相见”的寓意,全都是鬼话!我冲出门不停的跑着,直到跑累了便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
[正文:第九十六章 雍正王朝开启]
我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一点不觉的寒冷,也许身体早已冰凉到感觉不到寒冷了,黑夜中看不到吐出的呵气,气氛怎有些压抑紧张?来来去去不少人,灯影晃来晃去,今夜似乎非同寻常。
忽听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那人影向我这方向走来,他发现了我,便奔跑过来。
“你怎坐在地上?快起来!”胤礼的声音含着责备。
“什么时辰了?”
“戌初。”
戌初?我坐在这儿有这么久吗?“你既然来了就住下吧,我看就去兰藻斋,那儿能离玄烨近一些。”
“还是回府吧。”
“回府?”我好笑的看着他,开什么玩笑,都几时了还回府?我站起身打扑打扑衣服,觉得哪里不对头。“说起来....这个时辰你为何进园子?”
“担心你!瞧,要是我不来,不知你还要在这儿坐多久,染上风寒怎是好!”他神色慌张,话说得并不干脆,似在掩饰什么。
是这样吗?我也没多想,抬脚向兰藻斋走去,进屋后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不紧不慢的看着,翻了几页之后,对面的他道:“你早些歇息吧。”
我盯着书并未看他:“我不太想睡,如你累便先睡。”
他明显有一些急躁,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我...我先出去一下。”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我瞟了他一眼,不知他在急些什么,书也看不下去便趴在桌上小眯一会儿,决定等他回来时问问他跑来有何事?
“王爷,奴才听到的就这些。”一个侍卫把他偷听到的内容告诉给此刻坐在高椅上的雍亲王。
胤禛抿了抿茶,冷声道:“下去吧。”
“是。”那人躬身退下。
胤禛侧头低声对身旁的人道:“将这人处理了。”
“是,王爷。”门悄然关上。
胤禛把杯里的茶一口饮尽,蹙额深思....凤儿到底在想什么?他闭上眼睛,慢慢体味着皇上与她之间的谈话,园子里可真“热闹”,都来了吧....
“王爷。”
一声轻唤打断胤禛的思维,他半睁眼问:“何事?”
那人走上前,掩嘴小声在胤禛耳边道:“隆科多大人传话,请王爷速去清溪书屋。”
胤禛的眼睛突地瞪大,莫非皇上快要....他二话没说匆匆赶去....
我换了个姿势,胳膊被枕得麻了,我皱起眉来,外面怎那么吵?觉得那巨大的声音很像是哭声,哭声?我腾的起身,今儿是阴历十一月多少?我竟然想不起来。
我赶紧推开门,顿时,震耳欲聋的哭喊声便如海浪一般将我推到在地。我瘫坐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是个被掏去灵魂的空壳,无神无泪,视线望着前方,事物却不进了眼里。四周的空气宛若抽干一样,各种声音传入进来就变成水珠凝住了,大脑空洞的像没有零部件的机器。
不知过了多久,芊儿从暗影中走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她已换上白色粗麻衣。
“何时了?”
“子时。”她小声抽泣着。
子时?头僵硬的转向她。“这么说....遗诏已宣了?”
“是。皇上人品贵重....”
“行了!”我打断她,“不必说内容,我清楚。”
“是。那奴婢扶您回屋吧。”她满脸担忧,主子的身体比这天儿还凉,要病了怎跟皇上交待?
“芊儿你说....人的心念会不会互相影响?”
“奴婢不知。”她这话已说第二遍了,皇上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她也是如此作答,难不成人的心念真的会互相影响?她搞不懂....
“不知。”我重复道,还以为刚才心里喊他的名字得到回应了呢,真是可笑。“回屋吧。”
她把我扶回屋伺候我躺下,看着我大睁着眼宛如死人般毫无生气,带着哭腔说:“有奴婢守着,您安心睡吧。”
“好。”我机械的应道,可眼却闭不上,喃喃自语着:“白日曾睹夜已逝,沉沉长夜怎安睡?烨儿你看....大朵的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中游动,底下则是冒着热气的土地,这一定是热辣的夏天。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不停喘气,柳枝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知了叫的人心烦。偏偏这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