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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盯着尹继善端详了一会儿,他强调这些无非是说凤儿高傲、奢靡,注重身份地位,可也确实如此他不好反驳,看来他还是看到了凤儿的睡容,一定记忆深刻吧。
尹继善偷瞄了皇帝一眼,发觉自己上了套,赶忙转移话题:“不过今日有些特别。”
“哦?”胤禛来了精神,“说说。”
“侧福晋唱了一首奇特的歌,曲调跟着拍蹴鞠的节奏,倒也动听,奴才见识浅薄还是第一回听到,他身边的侍卫到是不觉奇怪,名字唤做‘恶魔的拍球歌’,说是拍球之歌。诗经云‘曲合乐曰歌;徒歌曰谣’,可这拍球之歌却似歌似谣。”
“把内容说给朕听。”胤禛兴致颇浓。
尹继善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张起麟的声音:“皇上,怡亲王求见。”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缠绕]
听怡亲王到了,胤禛很高兴:“快请怡亲王进来。”
允祥进来后要行礼,胤禛拦住他:“你先等会儿,听听尹继善今日所见。”
允祥站到一旁,尹继善便把他听到的歌词重复出来:“我家后面的院子,有三只麻雀聚在一起...”他说完后发现皇上与怡亲王仿佛听到歌声一般在陶醉。
胤禛示意尹继善:“继续。”
“是。”尹继善一躬身,“今日入宫后,侧福晋似乎忘了点什么,奴才瞧见她的侍卫为她诊脉并吃下两粒药丸,然后在竹林里听到方才的曲子,她邀请奴才亭中喝茶相谈,并让奴才看了一封信。”
“药丸?信?”胤禛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药丸想必只是普通的养颜丸,奴才在意的是那封信。”尹继善顿了一下,虽猜测那是养颜的药丸,可依她的美貌还需再服用吗?或许对皇上来说信中的内容更为重要:“奴才愚笨,只记得几个人名。”
“人名?”胤禛眼睛放出亮光。
尹继善点点头:“是。蔡珽、胡期恒、金启勋、王景灏、张适、王五、牛伦、高世显、苏克济、程光珠、李绂、谢济世、王国正、姚让、董正坤、张其仁、岳兴阿、鄂尔奇...奴才不才,因名单太长,只记住这几人。”他怕皇上怪罪声音很细小。
“这些人...”胤禛眼珠转了一圈,心中有数。“她还说了什么?”
“侧福晋说如亲自说与皇上恐会吵架,找人代说皇上未必听从,只好先替皇上备下已为将来所用。后偶遇李绂大人,她说时刻留心开矿。”
“开矿?”胤禛的脸色有一些难看,“还有呢?”
“就说了这些。”尹继善没有全部说出来,那句“喜欢你”是他私人的事,况且如说出来,他可不敢担保脑袋还会不会在。
胤禛似乎没注意到尹继善的异样,看向允祥:“十三弟,你可有何发现?”
“凤儿的生辰与太宗帝相同,家财万贯,还有...”他从怀中掏出几封信,“这是从凤儿的账本里发现的。”他随即把信交给胤禛,“信分别是给张伯行、石文焯、朱轼、蒋廷锡、程元章、孙国玺,以及臣弟。”
“大都是老相识啊!”胤禛一封一封的打开来看,急不可耐的摆手:“你说你的。”
“是。给朱轼的信云:若瞻你老糊涂了是吧,分不清孰轻孰重吗?该反对的不反对,不该反对的瞎反对,火耗问题不准再问我。还有,弘历的课业如何?对他你一定要严加管教!”
“给石文焯的信云:你在那儿磨蹭什么?还不快灭了白莲教!等着皇上下旨催你?你要不快点干活,我就灭了你!”
“给孙国玺的信云:振九你废话太多,士官相袭虽已久,想要夺其职守也非一朝一夕,不要总拿它当借口,改土为流又有何不可?年羹尧、隆科多这两人你要小心应对,想参他们二人再等些时日,或暗交给蔡珽去参吧,虽能得到好处,也好不了几年,唯怡亲王可信,你多与他商议。”
“给蒋廷锡的信云:祥瑞、崇佛可笑之极,不可为过,先帝云‘一切僧道原不可过于优崇,若一时优崇,日后渐加纵肆,或别致妄为’,扬孙你且与沈近思、李绂等人千万杜绝此类事情发生于当朝。早听闻年羹尧的儿子年熙主张削贱籍,虽不甘心却仍佩服他,原来可憎之人也有可取之处啊。”
“给张伯行的信云:你我相识多年,此乃我心里话只对孝先你一人讲。朝中臣子众多、调度频繁,我身为女子有心无力,皇上也非世祖、圣祖从小跟于我,他自有主见。鄂尔泰此人早年郁郁寡欢很不受用,如今能施展抱负,定会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拾,日后恐为害。张廷玉虽主缄默,任劳任怨许多年,恐心生不甘易结党派。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用他与鄂尔泰的不谋做文章,要先有所准备,以防拿他们不住。孝先呐,人到晚年便没了年轻时的干劲儿,心力交瘁也只其一,开始贪图享乐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人年老后身体精神大不如前,偶尔出错只要不过分,亦可原谅。你时日无多,能享乐便享吧。还有,谢谢!”
“给程元章的信云:冠文你还如从前一样喜欢管束我,人的性情,你以为一句‘你可都改了吧’便能了解吗?说我性情乖僻、听不得别人意见等等,你有说我的闲工夫为何不去说皇上?三月那会儿他释放刑犯,说什么此举感动上天普降大雨,如此荒唐至极的迷信你为何不去劝诫他?说教我又有何用?不分主次!”
“给臣弟的信云:允祥,下次抄家记得叫上我,我最喜欢抄家,缺钱跟我要,我钱多的实在花不完,省得你被别人说‘过于苛刻’,朝中大事小事劳你辛苦,你说话总比有我效,但不要犯常识性的错误,多注意身体。还有你上当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把信那么轻易的带出去?是故意的啦,这样他说不定还能听听,不然他又要拿皇上的架子说一大堆礼制、宗法之类的话来。”允祥说得口干舌燥,不禁舔了舔嘴唇。
胤禛从一开始的惊讶,变为震惊,再变为沉默,再变为深思。果然,他想,先帝赐予她圣公主的封号,娇纵她、使她养成如今的性格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忽然咧开嘴角笑了,他怎没想到另一个理由,凤儿所作的一切全部是为了他,凤儿是爱他的,所以才会做这些事,这是属于凤儿的风格。他的脸上沾满笑意,仿佛是个初涉爱河的年轻男子,激动、兴奋又有些羞涩。
允祥和尹继善看着皇上面部表情的不断变化迷茫不已,最终,他们还是察觉到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他们二人各怀心事,彼此都在担忧这形势的发展所带来的事,只是略有不同而已。允祥考虑的是皇上和凤儿,对于这种矛盾的私事他实在为难。而尹继善则考虑到一个被忽略的人——果郡王,这是凤儿的失误,幸亏她只为皇上着想,如果她把家财、人脉为果郡王所用的话...
胤禛看着怡亲王左右为难的神色,知道他正为自己和凤儿发愁,而当他转向尹继善时看到他专注沉思,愣了一下,看来他跟自己想得一样啊。
此时在果郡王府内,我正在和允礼来回踢着蹴鞠:“允礼,待会儿陪我出去逛逛吧,你每日都忙,今日难得有空闲。”
“不行。”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吧,早些回来。”又对月童说,“你好生照看福晋。”见月童点头应允,便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走去书房。
我叹了一声便出门四处逛着,也没心情购物,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干嘛。
忽听到一妇人的泼叫:“哎,你这人,长得到是白净,没想到是个混种儿,怎也学泼皮无赖,买了东西不给钱。”
我转身看去,尹继善正难堪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脸好似春日红樱,可爱的紧。
我走过去问那妇人:“大娘,他买了什么?多少钱?我来付。”
粗布妇人上下看了看我道:“四个大包子,不多不少,二十文。”
“二十文是吗?”我从荷包里拿出钱数了数,也不知包子到底是不是这个价,管它呢,把钱放在那妇人手心里。“给你。”
妇人仔细点了点钱,嘿嘿笑着:“正好昂。夫人真是美貌,愿您二位白头偕老。”
尹继善的脸仿佛发烧一样,热气都散了出来。
我好笑的问:“我说尹大人,出门不带钱也就罢了,还想吃白食?你就这么喜欢吃包子?”
“那个...”他稍微镇定了一下,“人偶尔也会有忘性不是。”
“呵,忘性?”终于找到嘲弄他的把柄,“包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生母喜爱这种大包子。”他说这话时有些悲伤。
“生母?”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是妾氏所生?”
“嗯。”他轻轻的回道,似乎不愿提起家事。
“你阿玛有几个女人?”
“呃?”他侧头看着我,“有几个吧。”
“那你打算娶多少?”
“也会...有几个吧。”
“看来在这世上,一夫一妻无异于痴人说梦。”我淡淡地笑了笑,“尹继善。”
“什么?”
“我既然买了你,你便是我的奴才,以你的才能,我封你做贴身管家如何?这可是难得的美差,可以天天看到我这么个大美人,多好啊。”
“我何时被你买了?”
“刚刚啊,我用二十文买了你,挺多的了,你还真值钱,难道你要赖账不成?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比跟在皇帝身边整天担心自己脑袋会不会搬家要好上好几倍,你说是不是管家?”
“不要叫管家!”
“尹管家!”
“我说了,不要叫尹管家!”
“呵呵。”
“你故意的!”
“没错,谁让你是他的探子,惩罚你一下有何不妥?”
他瞅了我一会儿,扭头看向前方不语,随手拿帕子擦着额头。真热啊,天空上炙热燃烧的太阳,仿若高挂在画卷里一般永不落。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暮雨。 香味]
油纸伞上红莲半露,鸳鸯戏水,好似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雨水扑打伞面再滴落下来,月童一手持伞一手执着我的手,走在被雨水打湿的皇宫里,蓝纱长裙边也已湿,寒凉渗入身体。
“童儿,这已经是暮雨了吧,不久便会是银白的世界。”
月童点头称:“是。”
“你还记得平安京吗?烂漫的樱花、火红的枫叶、寂静的神社、美丽的舞伎,那里是你的故乡啊。”
“记不清了。”他轻声道,“偶尔梦到也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只有清水寺的钟声还依稀记得。”
“我也记不清了。父母希望我成长为他们要求的人,一个毫无自我的人偶,但我们之间毕竟有着神奇的血缘。我那时想,是做他们的玩具活下去?还是按自己的意愿活?不管怎样活都觉得毫无意义,正当我为此困扰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里。”手里玩着发丝继续道,“自己否定自己,厌倦一切想要放弃这种想法很愚蠢,也是软弱的表现。虽然已是很遥远的事,偶尔想起来,那时的自己十分可笑,天下的父母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的孩子,再未做父母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理解的。而如今,我仍感到自己不是位好母亲,明明自己还是个任性的孩子,对不起童儿。”
“母亲大人!”月童眉头微蹙,有点生气,“这种话不要再说,您是位很温柔的母亲。”
我咧嘴看向前方:“那么下辈子,我要孕育你,你会找到我的对吧?你知道那个已被我抛弃一百二十多年的名字。”随即把手伸向伞外接着雨水,“今日的雨,虽然是暮雨却很美,人们对于雨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怎看待?”
“孩儿赞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