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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满一个月,不用关在小房间里了。」张元同微笑道,他比刘平早去了半个多月。「其实忍忍就过了,总比你在这儿日晒雨淋的好。」
江芷灵笑道:「燕城一年没下几日雨。」
张元同也笑了起来。「那是,说得太顺口了。」
大婶冷下脸。「还做不做生意?」
「大婶,这颜色怎麽样?」江芷灵忙道。这不是大红色,而是红棕色,倒还挺搭她的肤色的。
「挺搭的。」张元同附和道。「我前两天就听人说你在摆摊,一直没空过来。」
大婶朝他看了一眼,呸道:「乳臭未乾的小子。」
江芷灵朝张元同挤眉弄眼,示意他还是先走吧。「晚点我再请你吃东西。」
「好。」张元同也识相,应和一声便走了。
她笑眯眯地说:「大婶要是不满意,我再让人带别的颜色回来。」
「不用了。」大婶勾起嘴角,眼光一闪,手法极快,迷香已划过她鼻下。
江芷灵惊讶地瞠大眼,身子一软,几乎瘫软在地,幸亏身後就是树,她忙伸手扶住树干。
「你果然对迷香习惯了。」他挑眉。难怪翠娘後来会怀疑他。「你倒是不简单,闻过几次迷香,就扛得住了。」
那四个笨蛋虽也闻过几次,但一放就倒,要不是他事先在牢饭里下了解药,他们怎麽可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地牢?
「做这行的,没点本事怎麽行……」江芷灵咬牙。「从小到大我吸过多少迷香,要放倒我没这麽容易。这可是大街,你……」
「我也没要对你怎样。」他走到她面前,晃了下手上的铃铛。
「果然是你搞的鬼。」她冷笑,难怪她一听铃声就头疼。
他拿起玉簪子,兴致盎然地欣赏着。「知道我最後对你下的命令是什麽吗?」
她蹙眉。这变态该不会下什麽奇怪指令吧!
「当你再闻到迷香时,便会自我了断。」他拿起胭脂盒,冷酷地说。
江芷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
「这密语是无解的。」他把玩手上的盒子。
她好笑道:「若真这麽厉害,你何至於弄成这样?」她想或许翠娘跟她一样,属於不容易被催眠的体质,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算厉害了,竟能把翠娘弄得头痛欲裂。
他一怔,冷下脸来。
「瞧,我不过是脚软了点,就算你现在给我把刀,我也不可能自戕。」她嘲笑地看着他。「你就这点本事?」
他欺上前,迅速出手,帕子掩至她面前。要比手快,翠娘又怎会输他?江芷灵放空脑袋,让翠娘的身体自然反应。
两人的身手都极快,可江芷灵只挡下第一招,却没挡下第二招,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迷香多少还是对她产生影响。
出招的刹那,吴华便警觉自己冲动了。原本只是想用迷香将她迷倒,趁她不适时,上前搀扶再补上一刀迅速走人……计画再次出了错,可挽救还来得及。
感觉四周的人朝这儿看来,他迅速将帕子盖上她的脸。「小哥都出汗了,擦擦吧。」
她浑身还在发软,没有接下第二招,当帕子盖上脸的时候,他手上的刀已经朝她而来,但在他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就让人抓住。
江芷灵拿下帕子。迷香的味道让她昏了好几秒,她听见吴华的惨叫声,他的手被用力扭到身後,江芷灵朝屠莫的属下说道:「你们出现得还真及时。」
屠莫没法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派了几个属下暗中保护,她自然不会反对,上次被刺一刀疼得她骂声连连,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伤口磨人的痛楚。
「你就这麽恨我?」她望向痛得一脸扭曲的吴华,他不思如何逃跑,竟跑来杀她,有没有搞错?
吴华冷哼一声。「你可要想清楚,我进了大牢,你也得进去。」
江芷灵当然晓得,翠娘可是有案底的,撇开四个黑衣人不提,吴华肯定死咬着她。
「你想我放了你?」她扬眉。「对了,你怎麽知道我易容成这样?」她指着自己一身少年打扮。
「就凭你不入流的装扮?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冷笑。
江芷灵得意道:「怎麽把你自己骂进去了,你装成大婶还不是被识破?」其实她是靠旁人给她打暗号才发现的。
吴华瞥她一眼,眼底有抹异色,疑惑地皱了下眉头。她的性格好像变得不大一样……是失忆造成的影响吗?
江芷灵赞赏地打量他的大婶装扮。吴华的易容术的确好,不仅声音变了,细节也很注意,从喉结到双手,乃至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就不知屠莫的属下们怎麽发现的。
之前她还担心会不会跟丢吴华,屠莫却要她放一百二十个心,他的属下尾随技巧很好,好到你以为已经甩掉他们,但其实他们还在,今日一见,的确有过人之处,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屠莫却说:只要有钱,什麽人请不到?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江芷灵在市集摆摊除了赚点零花外,主要是想引出陆胜--也就是吴华,现在人都抓到了,她摆摊的兴致也已退烧,正好打包回府。
将人押回屠府後,吴华也进了「小黑屋」。江芷灵不赞成动用私刑,但是人微言轻,屠莫坚不让步,屠孟跃跃欲试,最後她被请出地窖,一会儿再过来。
还没出地窖,就听见吴华愤恨的声音。
「你们不能动用私刑--」
啪地一声鞭子挥舞。
「啊--」
吴华的痛叫声让江芷灵缩了下脖子,赶紧走了出去。上回胖子虽然也被抽,但她晓得动刑的人没使多少力,就胖子那性格,随便打一下就招了,吴华大概得费点功夫。
她不介意用拳头让犯人乖乖听话,但鞭子是另一回事,一鞭下去皮开肉绽,听吴华惨叫的声音,总觉得不大人道,幸好喊叫声很快停下。
「你们……想……怎麽样?」吴华咬牙,脸上冷汗涔涔,面色发白,胸膛上尽是血花。
屠莫冷冷地说道:「把人带出来。」
吴华疑惑地蹙了下眉头,旁边一小房间走出两个人,管事吴锋被推着走了出来,听到吴华惨烈的叫声,让他素来冷静的脸泛起惊惶。「少东家,小的真没……真没……」
吴华冷哼一声,原来鞭他是给另一个人看的,杀鸡儆猴。
江芷灵慢慢走下台阶,听着吴锋惊魂未定地说:「小的与他不是一夥儿的,是被逼的,他以家人性命胁迫,逼我画出机关图,我本不肯,他却说这是诱饵,能让翠娘上钩,他与翠娘有私人恩怨,不过是想让她下狱罢了。我半信半疑,却又莫可奈何,家中老母在他手上不敢不从……後来他还告诉我作案的时间,让我及早做准备,我真不是与他们一夥儿的!」
他擦擦额上的汗。「当天下午,我见翠娘鬼鬼祟祟地从库房走出来,心里很诧异,那人明明告诉我是晚上作案,怎麽翠娘白天就进去了?我心里不安,上前质问翠娘,她被我吓了一跳,口气很不好,我发现她手上捧着一盒金条,跟她起了争执,谁晓得她让我一推,撞上墙壁凸起的铁环昏死过去。我吓了一跳,听见有人往这儿来,只得先把金条放到树丛里,拿了几块石头遮掩,再把翠娘拖进金库里。」
金条重量不轻,他没法一边拖翠娘,还抱金条,只好先把人拖进去,晚点再把金条放回去。
「後来我从金库出来,就让人找去处理公务,没时间把东西放回金库,後来蹦出一盒假金条,我怎敢把真的放回来,那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金条一直让我藏得好好的,我没动一分,我说的都是真的,少东家……」
说到後来,吴锋的声音已带哽咽。「我愿与翠娘对质。」
江芷灵从阴影处上前。「不用对质了,吴管事说的是真的。」他这一提,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了印象。
见屠莫似乎想开口,她以眼神示意他少安勿躁,而後望向吴华。「我一直弄不懂你为什麽如此想置翠娘--我于死地,现在想起来了,她--因为我偷了你多年存下的银票。」
吴华没说话,眼神阴狠起来。
「你用迷香跟铃铛对我动手脚,後来我隐约猜到,就偷了你的银两报复。」吴华一开始也想把钱拿回来,但翠娘坚不承认,他也无法,最後种种因素加起来,他开始兴起杀掉翠娘的念头。
屠孟吹声口哨。「原来是黑吃黑。」
江芷灵继续道:「我进金库主要是想藏银票。」偷金子是顺便,不过不能当众承认。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屠莫却是恍然大悟,将放在一旁的木盒递给她,江芷灵拿着装假金条的箱子说道:「假金条只是掩人耳目,主要是木箱动了手脚。」她灵巧地将手伸入木盒内,搜寻里头的暗格,手指灵巧地推开木片,从里头拿出一迭银票。
翠娘也算恶趣味了,她已有一箱金条,又何必在乎这迭银票,但她对吴华怀恨在心,想着老娘就是死也不告诉你银票在哪儿,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被老娘偷了,看谁厉害,你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我把银票放在哪儿……
吴华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恨不得扑过来把她撕碎。「你可是认了罪行,放心,到了县老爷那儿,我不会忘记你的!」他绝对会将她拖下水。
屠莫使个眼色,执鞭人乾净俐落又是一鞭,吴华叫得像杀猪似的。
「都出去。」屠莫下令。
江芷灵小声问道:「你打算怎麽处置他?贺大人会很生气吧,你又动私刑。」上次鞭打黑衣人就让贺睦黑了脸,才没几天他又明知故犯。
「出钱多铺几条路就是了。」他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
「走吧。」他拉着她往上走。
外头的阳光让她眯了下眼,走出地窖时,吴华的叫声已不复闻,见她有些担心,他说道:「放心,不会把他打死,诈欺在律典上罪不致死,不乘机打杀一顿怎能解气?」
「我也有罪……」
「是翠娘,不是你。」他低头瞅着她,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发。「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颔首,表情仍是担心。「法律可不会相信换不换魂……」
「大不了帮你换个身份就是。」他轻描淡写地说,方法多得是,没什麽可担忧的。
江芷灵好笑道:「讲得像切萝卜一样。」
他莞尔。「钱很好用的。」
「是,大金主。」她挥挥手上的银票。「瞧,我也是金主了。」
他朗声大笑,她勾着他的手也笑得开怀,前头的屠孟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吴锋则是一脸不安。
天蓝得像海,江芷灵眯起双眼,望向远方,一只老鹰在云间遨游,她勾着笑,听见远方传来的骆驼铃声,似有若无,却不再让她头疼,她的新生活已经开始了。
夜是一点一滴染上黑的,先是带着一点灰蓝,而後渐渐加重,像油画般层层铺上,慢慢穿上沉重的黑,却又不甘寂寞地带着一抹青蓝,再缀上月亮与星光,将厚重的衣裳添上轻盈与热闹。
待月亮爬上天顶,江芷灵拿着梯子爬上屋顶观星。坐在屋檐上其实没有想像中的浪漫,老担心会摔下去,但既然到了古代,不试试总觉得挺可惜的。
「只要拍古装戏,一定会出现屋顶,晚上一定有黑衣人,大家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就像拍飞车街头追逐一定会拍车底,要有撞车。」江芷灵兴致勃勃地跟屠莫解释电视、电影。
屠莫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没有打岔,静静听着,明白她又想家了。
她望着如墨的夜色,繁星高挂,像是一盏一盏的小灯。「我喜欢这里的食物跟夜晚,没有光害,星星好亮。」
屠莫摸摸她的头。「你还喜欢马。」她每天都要去马厩报到,帮小马洗澡,然後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