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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狐疑,但见她似乎真的不好受,屠莫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在她背心用力地揉了几下,她倒抽口气,说道:「翠娘大概被做了什麽手脚,只要听到铃声,头就痛得要死。」
他的手顿了一下,听她恨声道:「要是她也有脑瘤,我就去死,活不下去了……」她气愤地捶了两下。
「你打的是我的腿。」他出声提醒。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咬牙切齿道:「真的活不下去,快痛死我了……」她每说一句就往他大腿上槌。
他挑起浓眉。「你还来劲了?」
他用力在她背心揉了一下,她尖叫一声。「好痛……」她已经分不清是头比较痛,还是腰或者後背。
她用力深呼吸,眼泪拚命掉。「可恶,到底要怎麽折磨我?我造了什麽孽,去你妈的……」
见她表情痛苦,他放缓力量,眉头紧皱。「‘益善堂’一会儿就到了。」
都休养了十几天,伤口不是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吗?怎麽才走几步路,跨个门槛,就疼得这麽厉害?见她一脸的冷汗眼泪,他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担忧,怕她以後落下病根。
江芷灵的歇斯底里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深吸几口气,头疼减轻不少。「有没有面纸……手帕?」
他从袖内掏出一条暗青色的帕子递给她。「好点了?」
「嗯。」她擦去眼泪跟鼻水。「屠莫,你觉得你的世界是真的吗?」
他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她吸吸鼻子。「到底是周公梦蝶还是蝶梦周公,或者都是梦幻泡影?」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这些比较好,等一下头又痛了。」他说道。
她颔首。「我已经尽量不想了,反正也想不通,我只是生气,不管是泡影、作梦、穿越、平行世界都没关系,可不可以不要再头痛了……你看我,挨一刀有喊痛吗?我中枪都熬过来了,但是头痛真的会把人逼死。」
她瞄他一眼,然後双手合十,诚心地朝他拜拜。「请你放过我吧,冤亲债主。」
他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真……」
「我就是试一试,你不要生气。」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屠莫,你可不可以说你原谅我了,希望我平平安安的……」言情小说网
他瞪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是脑瘤、冤亲债主。」怎麽在她眼里,自己不是毒瘤就是恶鬼?
「有。」她叹气。「但是我更希望你是脑瘤,这样事情会简单一点,只要跟你相处融洽梦就会醒,然後我的病也会好……」她盯着手上的手帕。「或许有点自欺欺人,但是这样想会让我好过一点,你们连卫生纸都没有,擤鼻涕上厕所都不方便……我真的想回去,屠莫,我的家人都在另一个世界,但是我又怕回去以後病没好,只是拖日子。」
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抓个大概没问题。「你想回去,又担心病没好?」
她颔首,简单来说是如此。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来这里,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已经死了?」
她再次叹息。「有。」
「事情很简单。」
她睁眼。「简单?」
他颔首,决定直接断了她的念想。「听好,我原谅你。不管你做了什麽,现在回到你的世界。」
江芷灵惊讶地瞪大双眼,脑筋一片空白。他扬起嘴角,拍拍她的头。「看,简单明了,你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你现在在这里。」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不是--」她急道。「我还没解决翠娘的事,等我解决了--」
「你还是在这里。」他接话。
她怒道:「什麽意思啊你!」
「如果你想一直逃避,请便。」他转开话题。「你刚说翠娘被动了手脚--」
「我没有逃避。」她斥喝一声,伤口隐隐发痛。「是你们把我弄回来,不然我……喔!」她捂着腰,眼神像刀子一样朝他砍去。
「算了,你想什麽我也管不着,你觉得怎麽好受就怎麽想吧,只是别把我扯进去,我不是你的脑瘤也不是你的冤亲债主。」最後还加上一句。「刺你一刀的人还比较符合。」
她瞪着他。「为什麽你比捅我一刀的人还让我咬牙切齿?」
他扬起眉。「大概你没是非观吧?」
她气极反笑,咬牙道:「你这只猪!」
他冷下脸。「当心你的话。」
她深吸口气。「停!」换个语言总行吧?
「什麽?」他皱眉。
她暗笑。「我们那里得学不同的语言,就跟你会讲草原的话一样。」她又窃笑两声。
见他依旧沉着一张脸,她才道:「算了,是我自作自受,不该跟你讲这些。」
她也是一时情绪失控才会跟他吐苦水,算她倒楣。
感觉轿子转进另一条大街,她撇下个人恩怨说道:「我怀疑翠娘让人动了手脚。」
「风铃让你头痛?」
她摇头。「铃铛跟风铃都行,我被刺伤前也曾听到铃声。」基於他方才的恶劣态度,江芷灵决定不告诉他还魂时听到的铃声,免得又被嘲讽。
「你确定?」他皱起眉头,一脸深思。
她颔首。「昨晚我试过了。」
他一怔,随即领悟。「小蓉送你的风铃?」
她再次点头。「你不是问我密道的事吗?可我都想不起来,想得久了头便会痛。而且不只密道的事,只要是关键的人事物我都想不起来,比如教我骗术--我是说教翠娘骗术的人,我看不到脸,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我以为是头部受伤的关系,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她放松地靠着轿子。「头痛的时候,隐藏的东西就会浮上来,前提是要耐得住痛才行。」她比了下腰上的伤口。「它正好可以分散注意,让头痛减缓一点,只是想得越深头越痛,我怀疑有人在翠娘身上动手脚,而且是小时候就埋下的引线,类似催眠……」
「催眠?」他询问地看着她。
她蹙了下眉头。「有点难解释,主要是先让对方放松,降低警戒,然後下一些指令……」
她耐性地将原理解释一遍,还示范了下做法。一开始得知脑部长肿瘤时,她尝试过许多方法,催眠也是其中之一;但很不幸的,她属於不易进入催眠状态的体质,试了两次都失败後也就放弃了。
听完她的说法,屠莫若有所思,江芷灵忙问:「你们这里应该也有类似的吧?有的人天生就很能引导迷惑人,催眠不见得是死板板地躺着、放松下指令,有些人擅长在言语间下暗示、蛊惑,所以讲话特别有力量,很能煽动人心。在我们那里,有些被金光党骗钱的老人,常说他们不知道为什麽把钱交出去,虽然我怀疑他们只是不想丢脸所以说谎,但真的有人言之凿凿,记不起当时发生的事。」
屠莫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
第六章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大公子,‘益善堂’到了。」
他掀开布幔,走到外头,伸手搀着她出来,听得她嘶嘶地倒抽好几口气。
「还好吧?」他关心地问。
「不好。」她捂着腰,咬牙道:「我觉得肠子要跑出来了。」
他好笑道:「怎麽可能,伤口缝着线。」
她踏上石阶。「喔……不行,我要虚脱了。」
他伸手到她另一边腋下。「失礼了。」一使劲,便把她整个人举起,抬上两个阶梯。
「……痛……」她掐他的手臂。怎麽他老控制不好力道?
「忍着点。」他一口气把她抬进「益善堂」,小心地将她放在椅子上。冷汗滑下她的额头,他举起衣袖拭去,眼眸中净是关心与担忧。
「这是怎麽了?」排队的病患窃窃私语。
「瞧,衣服都渗血了?」
屠莫担忧地看着她腰间沁出的血色,没想到会这麽严重,还以为她只是伤口疼罢了,旋即对着走过来的小药童说道:「请黎老出来。」
江芷灵受伤後,都是黎老在开药诊治,药童自然也认得屠莫,忙回道:「我马上请师父过来。」
「怎麽回事?」另一名大夫走了过来。「原来是屠爷……」
江芷灵冷汗直冒,背都湿了,意识也开始涣散,模模糊糊间听到几个人在说话,随後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伤口被扯了下,痛得她连声呻吟,还骂了句脏话。
「这小姑娘说什麽?」黎老进了内室,示意屠莫将人放在病床上。
「不入流的粗言秽语。」屠莫回答。
黎老笑了起来。「粗言秽语还有入流的?」他拉起小姑娘腰间的衣料,一边说道:「屠爷不避避?」
屠莫旋即转身走到墙边的板凳坐下,药童端了盆热水进来,黎老将布沾湿,先给她清洗伤口。
「怎麽带她出来折腾?」黎老见血不停沁出,眉头紧皱。
「很严重?」屠莫蹙紧眉头。「我以为她好得差不多了。」
「人家是个姑娘,细皮嫩肉的,又不像你壮得跟头牛似的,哪可能好得这麽快?」黎老责怪地瞥向他。
「是我疏忽。」他也没推诿,直接认了。「伤口又裂了?」
「嗯。」黎老沾了药酒清洗伤口。
江芷灵一下子痛醒。「喔……」
「别乱动。」黎老出声。
她紧握双拳,盯着头上的梁柱,试着忽略腰际传来的疼痛。
药酒涂过後,黎老便洒上创伤药包紮伤口,前後不到几分钟,很快便熬过了。
屠莫在黎老的示意下将她扶起,尽量放轻力道才不致扯到她的伤口。见她唇色发白,浓眉不自觉地皱着,想起她似乎很喜欢吃羊肉,他便出声安慰道:「一会儿我给你买羊肉饼跟奶茶。」
她伤口裂开是他思考不周,原以为有轿子代步不至於有问题,没想到这麽严重。
江芷灵惊讶地抬起头,见他眼神带着愧意,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麽反应。是她坚持要出来的,又不是他的错,再说她刚刚疼得直冒汗也不见他有一丝愧疚……
不过他既然开口了,自己再争辩也有些不识好歹,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好,你请客。」
他扬起笑。「有什麽问题。」
江芷灵微笑以对,先前两人口角引发的不满也云淡风轻地过了。她本就不是会记仇的人,很多事说开了也就不放在心上,再说自己方才的态度也不好,对方都示好了,她也不会端架子摆姿态。
「让她在椅上坐下,我给她号号脉。」黎老说道。
屠莫小心地将她扶下床,安置在椅上,黎老认真地把着脉,过了一会儿才道:「起码还得再休养一个月才行。」
「什麽?」江芷灵快昏倒了。
「谁让你不好好爱惜自己。」黎老斥责一声。
江芷灵无奈叹气。「知道了。」
「这事怪我不怪她。」屠莫立刻道。
「是我自己--」
「现在可不是抢着认错的时候。」黎老打断两人的话。「你们在这儿等着,等我开完药方再走。」他掀开布幔迈步而出。
江芷灵转向屠莫。「你真的不用在意,是我自己想出府的。」
「别争论这个了,你好好养伤就是。」他叮嘱。
她颔首,无奈道:「不养也不行,唉……又要过犯人的日子。」
他笑道:「哪有这麽严重。」
「要不你躺十天半个月试试。」她白他一眼,一脸哀愁。
「以後别再用腰伤分散头疼,想不起来的事就别想了。」他嘱咐,她若早点告诉他伤口疼,让他扶着回轿,或许伤口便不会裂开。
江芷灵讶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她晓得他有多在意金库的事……
仿佛猜到她的想法,他表情不悦地说:「难道你真以为我会逼你?」
「不是。」她摇头。「我知道你不会逼我,是我自己想看看还藏了什麽,不过听你这麽说,我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