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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怜孩子。”
“等一等,”梁斐然突然怀疑地问:“你接下来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廖珍珍其实就是青云的生母,秦姨是那个可恶又狠心的坏女人吧?”
“没错!那个负心的男人就是青云的父亲——耿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男人、一个害我妹妹客死异乡的无情人!”廖珍珠激动地抖动着双肩,泪水又开始成串地掉落。
除了在电视上,梁斐然从没有见过中年女人的哭泣,而廖珍珠所说的一切,更像是抄袭自连续剧的剧情。她觉得有些无法置信,那会是真的吗?耿青云的生母早已香消玉殒?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高贵母亲秦楚宜,竟是导演那么多不幸的始作俑者?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呢?!”看着廖珍珠的哭泣,梁斐然还是硬下心肠地说:“告诉青云,照顾养育他近二十年的母亲其实是他不共戴天的杀母仇人?!不,你不能这样做。我也不想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捏造这么样的一个故事?你处心积虑地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用意和居心?”
“我没有什么居心,我也不是要得理不饶人。当年珍珍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时,泣血地写信告诉我这件事,并不是要为她自己争取什么,我也答应了她,绝不会轻易地出现去破坏什么;但是,今非昔比啊,我如今身染重病也无子嗣……”廖珍珠难掩激动,继续地说:“我无意要破坏什么,只是,对我廖家人而言,对秦楚宜这种女人不需心存善念,而青云不知事情的真相,而苟活在耿家,也不算是真正的幸福。秦楚宜当年骗走了我妹妹的孩子,也得到了耿磊,而我妹妹用情至深却一无所有,我大哥在上个月也已经过世了,我的家几乎就要凋零了呀!为什么我们就得承受所有的不幸?我这次回来并不是要夺回青云,我只是要为我廖家做最后一件事,就是让青云知道这一切。我没有孩子,所以我不能让这世上唯一还流着一半我廖家骨血的青云,不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亲生母亲用生命所换回的埃”
“我不想再听了!”梁斐然低声呐喊,她只觉得脑袋轰隆隆作响,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大可以直接去向耿磊和秦楚宜表态的,但我深知这些事实一经揭发,一定会对青云现在的生活方式有所冲击。我是青云唯一的亲阿姨,我绝不想伤害青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观察你们很久了,青云这么珍视你,如果你可以居中协调,我相信会让这件事更顺利的,你也希望他这辈子不会有遗憾吧?对吗?”廖珍珠真的是苦苦哀求,她的表达能力虽然不太好,可是,由她坚毅的神情和眼角的泪水,让梁斐然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可以装作不知情吗?”梁斐然还是没有办法把秦楚宜和那样的角色联想在一起,她怯怯地说:“你还是先请回吧,也请你把礼物带回去,我没有办法收……”她是心软了,却不想一下子沉入这样的事件当中。
“留给青云吧,那孩子不也是喜欢吃红豆饼吗?和珍珍是一模一样,爱吃甜的孩子心地温柔又善良。姓秦那女人口味咸重,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廖珍珠意有所指,她果真视秦楚宜为蛇蝎。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梁斐然无力地低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廖珍珠,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太不真实了。
廖珍珠感受到梁斐然眼底的一丝不信任,她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说:“如果青云的腰际下有一粒紫红色、花生米大的胎记,你就会知道我没有半句是谎言了。请你多加考虑吧,若你能够帮我,就请打电话给我。我虽然没有多少时间,但是我还是会耐心等候你的。”
耿青云的腰际有胎记?梁斐然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能确定,只好木然地用沉默目送她离去。小小的木门关上了,廖珍珠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汪汪和喵喵在铁笼子里吱吱地叫着;但是,梁斐然的思绪却似乎无法再回到现实之中。
梁斐然自沉重的午睡里悠悠地转醒,她感受到一点点的灯光,起身定神一看,原来是耿青云正在煮水泡面,也泡了咖啡……难怪房间里充斥着奇异的气味。
天快黑了吗?梁斐然突然有股哀怨的感受袭来,她只觉得恍惚;可是,她清楚记得中午时来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眼神一触及耿青云坐在地毯上大啖红豆饼的馋样,她的心情是更加沉重了。
“小姐,你也太粗心了,竟然忘了锁门就呼呼大睡?汪汪和喵喵快要饿死了呢。”耿青云看着她,好像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红豆饼好吃吗?”看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红豆饼,她小心地问着。
“我摸黑进到厨房泡好了面才看到桌上有红豆饼。是你妈买的吗?这家的红豆饼是我的最爱,吃多少都不腻。”他满足的模样像孩子似的。
“都给你吃吧。”
“你怎么啦?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你这样不行喔,快打起精神来,后天就要注册,很快就要开学了。”
梁斐然点点头,她何尝不想转移现在的情绪呢?
“你替我把房间整理好了?”她看了看房间四周,笑着说。
“对啊,你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只差一点点就完成了,你怎么不一口气弄好?有什么事耽搁了吗?还是非得留一点要我帮你?”耿青云笑说着。
梁斐然看着他和平常无异的表情,心里突然怔了一下,是自己看花了吗?眼前的耿青云和廖珍珠竟有一点神似。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只好对着他一个劲儿地摇头,连声说没什么。
“没有……你今天到哪里去啊?”她怕被耿青云识破心里的紧张,只得连忙转移话题。
“我是要说实话,但你不要生气喔。”耿青云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常,继续说着:“本来不该说出来的,可是太精采了,一定要让你知道。小伦一直要我陪她去乐器行挑选一只长笛,我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结果在安和路遇上阿正和世他们。阿正对乐器也懂一些,他就说要一起去,后来我们四个人就到乐器行去了。
“我和江世都是音乐白痴,我们不敢参与意见,顶多说说乐器本身的形状好不好看而已。耗了很久之后,小伦终于看上了一把长笛,就要求店长录一段demo带。你知道的嘛,小伦是半个外国人,她买东西是一板一眼的,完全消费者意识高涨的那一种。
“为了让demo不会太单调,阿正便自告奋勇地要帮小伦伴奏,于是他们就合奏了一首曲子,完了之后,竟然一整个店里的客人都鼓掌叫安可,他们又即兴合奏了好几首,默契好得不得了,根本就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
“世一定会吃醋,对吗?”她接口说道,梁斐然太了解江世了。
“对呀,她马上就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小伦也很没神经,或许是故意的吧,她居然把她的电话告诉阿正,还说她很欣赏他在音乐上的造诣云云……于是江世就当着大家的面前甩了阿正一巴掌,然后就夺门而出了。”
“真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梁斐然也惊讶江世竟会动手打人。
“后来,阿正追了出去。我想,现在他们两个可能正在谈判吧。如何,很精采吧?”
看着耿青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梁斐然也不禁笑了出来。
其实,当她一开始知道小伦这号人物时,心里也的确不太舒坦。为了小伦这个人,梁斐然也和耿青云有过一些争执;但是,耿青云对她发誓不下一百次,坚称他对她是不有任何情愫的,他们只是孩提时代的玩伴而已,梁斐然也就不曾为了“小伦”而心里有疙瘩了。
今年春天时,小伦回来台湾了。这两个算是耿青云的前后任女主角也大大方方地见了面。在国外成长的小伦是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比同龄的女孩多了一股自信和豪爽的气质。她在家人的安排下念了艺术学院,马上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圈。
“我有一点担心世。小伦真不简单,她一出现就把我们几个搞成这样。”梁斐然有点埋怨地说。
“你放心啦,这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很快就没事的。而且我得郑重声明一点喔,小伦回来之后,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往来,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哎呀,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现在看来,她反倒是很有可能成为阿正和江世分手的导火线了。”
“胡说八道,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吗?”
“也不是啦,反正都要面对爱情考验的,早死早超生算了。”
“那我们呢?”梁斐然真想再一次听到甜蜜的答案。
“看我对你的热情就知道了呀。”他对她的疑虑永远都不嫌麻烦。
耿青云像孩子似的抱着梁斐然,吻着她的唇,她也甜蜜地回应着。
她静静地靠在耿青云的胸前,脑海里却一直不断地转动着画面,有耿青云、倪正仪和江世、江世杰,就像倒带似的演出着,接着又出现了廖珍珠的脸……梁斐然真希望心里不会有任何空隙去想廖珍珠的事;但是,当两人裸裎相对时,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耿青云腰际处的胎记。
不会有人会有这样的胎记了,廖珍珠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杜撰的……
第六章
“再帮我找一下嘛,怎么会不见呢?我应该收到背包里了呀?”梁斐然急得满头大汗地说。那一张写着廖珍珠联络电话的卡片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自从廖珍珠那一次的造访,梁斐然就魂不守舍地过了几天充满矛盾的日子。她可以确定廖珍珠说的不全是片面之辞,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和耿青云开口提这件事,她也不可能直接去找秦楚宜。这几天她忙着开学的事,这件心事就在心里搁置了好几天。当学校的课程选定之后,梁斐然才决定要和江世先说一下这件事;可是,就在此时,她才发现廖珍珠几天前留给她的名片竟不见了。
“真的找不到吗?你再认真地想一想,那可是攸关着青云的‘身世事件’最关键的资料呢。”江世也在梁斐然小小的房间里,四处翻找着。
“礼拜六一早,我就在这里开始打扫,接近中午时,那个自称是青云亲阿姨的廖珍珠就来了,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她现在的住处和联络的电话,她说完了她妹妹的事情之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了,而青云已经帮我把房间都整理好了……”梁斐然认真地回想着那一天的事。
“会不会是青云拿走了那张名片?”
“青云不会随便拿走我房间里的东西。”
“说的也是,如果是陌生男子的电话号码,他一定会马上紧张地问个水落石出的,而那名片上留的是个老女人的电话,他不可能拿才是埃”江世半开玩笑地推敲着。
“可能是夹到某一本书里了吧?晚上我再仔细地找一找,也只能这样子了。”梁斐然叹息,江世也点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一下课就回到梁斐然的住处,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餐呢。
“,如果青云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这是真的,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他每次都在人前人后夸赞他妈妈多么高贵、美丽,虽然事实上也的确是没错啦。但是,他若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很有可能就是被他的母亲逼上绝路的,他不疯掉才怪咧!多不可思议又可怕的剧情啊,连我听到都不能马上平静下来,更何况是青云本人呢?”
“就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