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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红肿的双眸,她听着自己平缓的心跳,越是想冷静思考,脑中越是闹哄哄,一圃混乱。
她该跟他走吗?可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呢?假如后来,他后悔了呢?
「ViVi,别傻了,你不可能过一般人的生活,离开了这个生活圈,你就什么也没有了,那个男人也将只会看见你的缺陷,不会再认为你美,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杰恩的话在百边斿绕,像毒蛇一口咬上她的心,可怕的毒液,将她幻想的那些美好都蚀尽。
如果没有了珠宝华服的妆点,他还会觉得她美丽吗?这段关系,始于她里方面的爱甚崇拜,而他的心,她始终捉摸不透。
他想带她离开,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还是因为爱她?
可他如果爱她,又为什么不愿意许下承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对她,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
不安和迷惘,像一层层的迷雾,将她围绕。
突然,刺耳的电话声大响,那铃声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她捂住双耳,呆睁的美眸又迸出热泪。
她好怕,好怕……她没有勇气跟他离开。
童话故事听得再多,她却清楚的知道,现实生活不可能有那样圆满的爱情,她对他,存有太多不安和不信任。
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电话铃声响了又停,黎心薇在一阵嘈杂声中被惊醒。
猝然翻身坐起,她看见艾莉丝冲进房间,身后还跟着锁匠。
「老天!ViVi,你会把我吓死!」艾莉丝将她抱个满怀,确认她毫发无伤后,才付钱打发锁匠离开。
她怔怔呆坐在床沿,苍白的双颊犹然挂着未干的泪痕,像丢了魂似的,迷蒙的目光一片茫然。
「ViVi,你怎么了?」问破了嗓也得不到答复,艾莉丝探探她额溫,没发烧,溫度反而有点过低,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拢好发抖的身子。
「ViVi,你看看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Lou人呢?你跟他谈了什么?」见好友只是默默流泪,艾莉丝内心着急,如又无计可施,只好換个方式询问:「是不是……分手了 ?还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黎心薇摇摇螓首,却有点点头,泪水如破碎的水晶,不端从美眸流出,心口好似被掏空了,只觉得冷。
艾莉丝将她抱紧,柔声安抚她失控的情绪。「不哭不哭,不过是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男人再找就有。」
娇艳的脸蛋,宛若一夜凋零的蔷薇,憔悴而苍白,她在艾莉丝怀中痛哭失声:「Lou……他要我跟他离开这里……」
艾莉丝一愣。「离开这里?他要带你去哪里?」
「纽约……或者其它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她只能自己在心中苦苦猜测,越猜越害怕,越想越不安。
「ViVi,你想清楚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你真跟他离开了,你爸妈会气疯,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女儿……」艾莉丝先从坏的一面说起,然后又转换口吻,站在好友的角度来判断:「我知道你爱他,但亲爱的,你得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你有丟下一切,奋不顾身跟随一个男人到天涯海角的勇气吗?这一离开,你的人生都将改变,所有你现在拥有的都将失去,你的家人朋友,你的事业,你习惯的生活,全都会产生巨大变化,你得想清楚。」
艾莉丝这一席话,深深击中了她内心的恐惧。
当初不顾一切只想把Lou留在自己身边,如今他要离开,她留不住,却拿不出勇气与他一起离开。
她害怕的、担心的太多太多……她怕自己会后悔,也怕他会后悔,如果结局是心碎,她更害怕自己没有承担的勇气。
「艾莉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她哭得不能自已,甜美的嗓音已然沙哑,流不尽的泪水涌出美眸,她的视线陷入了一场雨季,整个世界都模糊了,看不清。
「ViVi,你爱他,可是你又了解他多少呢?你能够割舍掉你身边的一切吗?」回归现实面,艾莉丝显然并不赞成她与Lou离开。
「我……」垂下螓首,她无助地掩面,伤心啜泣。
说实话,她对Lou的了解有限,她连他的家庭背景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他的名字、他曾经是海豹部队一员……除此之外,什么都是空白。
她能拿什么相信他?又该拿什么对自己保证,与他离开,会是正确的选择?
「ViVi,我不是要左右你的决定,但兹事体大,你必须思考周详,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被爱情冲昏头就做下决定。」
「我知道……我知道。」虑弱的声嗓,呢喃着自己才懂的心伤。
闭上肿痛的美眸,她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真丝寝被还残留着他的男性气息,她回忆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难得一见的笑容、他的吻以及他每个拥抱,然后她弯起嘴角,笑看流泪。
她活在华丽豪奢的世界,但终究不是童话故事,她没有勇气抛下一切,没有勇气去承担后悔的痛,没有勇气……不顾一切去爱那个男人。
爱情,一旦有了不安和犹豫,就不再纯粹,也不会坚固。
绝美的笑靥之后,藏着无尽悲伤,她笑着,哭着,直到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才入睡。
窗外又见黑夜,伦敦的冬夜,雾得朦胧,冷得刺骨。
Lou,再见。
她在艾莉丝的安抚中入睡,这一睡,她错过了明早七点的班机,错过了她生命中唯一一次的爱情,错过了她最爱的男人。
只因为,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后悔的可能性,却让那个男人成了她心中最痛的遗憾……
第七章
三年后,台湾,盛夏的台北。
不沅处的商家,扩音机里播送着某某电台的音乐,DJ了挑了一首九0年代的怀旧歌曲,女歌手声音轻柔飘缈,像雾一般的朦胧,逐字逐句唱出恋人的悲哀
天一亮的机场 含着冰的眼眶
日光太温暖 一碰融化泪两行
没有根的飘荡 孤单已难计算
绝望莫非是爱你 最后的答案
从云端到路上从 纠缠到离散
有缘太短暂 比无缘还慘
从咋天到今天 从今天到明天
时间原来是欺骗
剪一段日光 解爱情的霜
让我窝在你的胸膛 埋葬我的脸
留一段日光在黑夜流浪
任随思念时光倒转 再爱你一场
《日光机场》主唱:许茹芸 词:许常德 曲:郭子
如果真可以回转时光,那时的她,还是会选择失约吗?能有抛下一切与他离开的勇气吗?
可惜,时光不可能倒转,他们之间也已画下句点。
双手扶在颤抖的膝盖上,黎心薇仰着娇美的脸蛋,一双美眸凝结看热雾,模糊了眼前的伟岸身躯。
原来他的中文名字是滕以聿,原来他没去绍约,没去墨西哥,也没去南美洲,他来了台湾。
他变了,变好多。
丰厚深棕的发蓄短了,棱角分明的脸庞毫无变化,那双深邃的眸却更添冷漠,一身质感上好的黑西装、手工皮鞋,将孤傲不驯的气质都藏起,他看起来就像她所熟悉的男人类型,商业精英,世故的冷漠。
他不想认她,她也就不戳破,彼此装作陌生人,对彼此都好。
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狼狈的泪痕,黎心薇对着兀自伫立在她面前,只是冷冷垂眸凝睬她良久,却无意伸出援手拉她一把的滕以聿,挤开一朵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笑花,掩饰眼底浓浓的悲哀。
那男人如寒着俊脸,冷目以对,她心脏一记抽痛,慌乱地垂下双眸,故作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
「再、再见」不敢再看他,忍住痛哭的冲动,她挥动轻颤的纤手,笑得尴尬,眼跟鼻都红通通,不必照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肯定可笑极了。
才刚转过身,一只男性大掌飞快圈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在肌肤上扩散,她怕眼泪又会夺眶,用力想将手收回来。
滕以聿怒斥:「别动。」然后他蹲下身,撩高裙摆,检视她膝盖上的伤口。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伤口,她痛得瑟缩了一下,低头,正好与他饱含怒气的双眼对上。
「没了保镳,你连走路都不会?」他嘲讽的弯起嘴角。
「我……」她目光闪烁,却躲不开他那双灼灼的深眸,鼻腔一酸,眼泪又汹涌酝酿。
「你住哪里?我帮你叫车。」手边沿有医药箱,她也不见得想要他帮,滕以聿别开眼,声嗓冷淡。
发觉他的态度生疏,她的心被狠狠刺伤,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把泪忍住,反正这三年来,她已懂得怎么挂上笑容若无其事的过日子,不差这一回。
她微笑,美眸却黯无光亮,矜持有礼的往后退一步。「不用了,谢谢你。」
转过身,她强迫自己稳住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却看见蓝可瑄从街道那头小碎步奔过来。
「以聿!你干什么突然跑走啊! ViVi,你受伤了?」活泼聒噪的蓝可瑄急慌慌冲过来,瞪大眼睛猛瞅着一身狼狈的她。
她勉强一笑,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没注意路况,刚才跌倒了,没什么事。」
「膝盖都流血了,怎会没事!」乐天派的蓝可瑄一见血就哇哇叫,早忘了刚才在餐厅内,黎心薇不理会她的招呼,反像惊见外星生物似的仓皇离席。
「以聿,你快过来帮ViVi看一下。」蓝可瑄撇头指使着未婚夫,态度理所当然,亲昵的口吻今黎心薇心痛如绞。
她的Lou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以聿……呵,真可笑,当初是她软弱放弃了与他相爱的机会,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又有什么资格忌妒?
「小伤口,死不了。」勝以聿淡淡的说。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没血没泪、没心没肺,ViVi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不管啦,你抱ViVi,我去把车开过来。」
冲动派的蓝可瑄哇啦哇啦大叫,也不管他们两人同意与否,转身跑开,留下他们两人陷入无止尽的沉默。
膝盖上的伤口又痛又麻,黎心薇忍住想蹲下身的念头,挺直了纤细的腰背,不敢看向身侧的男人,只好将目光放在远处。
「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丈夫,自己跑来台湾开个展?」滕以聿又用那种无比嘲讽的语气开口问。
「这是我的事业,与杰恩无关。」双手紧揪裙摆,她尽可能保持客气有礼的口吻。
殊不知,她那句杰恩,在他听来异常刺耳,比她称呼那男人为丈夫更令他愤怒。
三年前,他在机场从深夜等到黎明破晓,她始终没出现,他独自一人搭机飞回美国,总是自由飞翔,不被什么羁绊的心,却没跟着他离开,留在了伦教,留在她身边。
她没来赴约,答案已经很清楚她不信任他。
她宁原留在原本不快乐的上流社会,也不愿与他一起离开。他才明白,史密斯说得没错,像她这样过惯安逸豪奢生活的名门千金,怎可能丢下拥有的一切,与当时孑然一身的他离开。
他在作梦,而且还愚蠢的将她纳入这个美梦,却不晓得,她根本不稀罕他作的梦。
冰冷的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颗璀灿的钻石,像珍贵的泪,却是她背叛他的证明。
她结婚了,还是跟杰恩。卡莱尔,这个事实是对他最大的嘲笑。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爱他,却还是选择了留在伦敦,跟别的男人结婚,她口中的爱,只是一时激情的戏言。
她只在乎她名门公主的光环,只在乎无忧无虑的豪奢生活,与这些相比,他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短暂停留在她大床上的情人……
猛地撇开俊脸,滕以聿缩紧下顎,阻止自己继续再被过去的回忆困住。
叭叭叭!蓝可瑄已将奔她休旅车开到对街,降下车窗探出热情灿烂的笑脸。
「以聿,快啊!快把ViVi抱上车。」蓝可瑄高声催促。
「不必了,我……」正想揺手拒绝,忽然一阵最眩来袭,再定神时,她已经被滕以